第126章 擅做封賞

  呂謀回軍了，祖大壽遙望著北面呂謀的隊伍，也心滿意足的調轉頭，帶著勝利的喜悅，繼續平行交戰。

  在路過寧遠的時候，進城休整。

  結果呂謀的軍隊，也停在了城外十里的地方不動了。

  祖大壽正式鬆了一口氣，然後穩穩噹噹的寫了一份給多爾袞的信：「此戰，奴才率兵一路截殺關寧，斬首三千，繳獲無算。」

  所謂的繳獲無算，就是春秋筆法了。無算嗎，可以有，但也可以沒有。

  「雖然被偽定王逃脫，但奴才正率軍繼續追擊，請攝政王等待奴才的好消息吧。」

  然後，再次出城，然後呂謀大軍繼續回撤，兩人一路走一路歌，最終，呂謀全軍撤進山海關。

  祖大壽報捷，此戰與關寧大戰數場，與敵重創。收復了廣寧中，前，後衛，兵峰直抵山海關。老奴將屯兵山海關前，阻止關寧可能的繼續劫掠，云云。

  大清因為第六次入寇失敗，全軍覆沒，這極大的打擊了滿清入主中原之心，滿清大臣再等等，再看看之言甚囂塵上，讓多爾袞也開始動搖而舉棋不定了。

  這時候，祖大壽突然的「勝利」，就好比一道穿破烏雲的利劍，讓多爾袞再次看到，提振滿清信心的機會。

  於是，毫不猶豫以順治小皇帝的名義下昭：「祖大壽開疆拓土有功，家子爵，駐守寧遠，永為遼西總兵官，帥漢軍正黃旗，永鎮遼西。」

  這就是不王而王了。

  正在子孫們歡慶祖大壽重獲大清信任，再掌實權的時候，祖大壽卻突然上書攝政王：「奴才老邁，當一看門狗可以，掌握整個遼西，大清門戶，不能勝任。故請漢軍正黃旗，依舊歸忠心大清的祖大樂掌握，老奴情願做一馬前卒。」

  其實，這次的封賞，就是多爾袞再次試探祖大壽。

  見祖大壽依舊將正黃旗，交給自己真正的走狗祖大樂，多爾袞這才徹底的放心了。

  再次以皇帝的名義下旨：「祖大壽忠誠大清，公忠體國，加鎮西伯，世襲罔替，賞花翎蟒袍。」

  榮寵到了這份上，所有的人都為祖大壽的選擇感到欽佩。

  而在寧前衛與山海關之間的一個樹林裡，祖大壽卻對蟒袍花翎不屑一顧，反倒對一個孩子恭敬無比。

  「老臣真不知道定王會親身犯險，眷顧老臣，老臣羞愧無地啊。說完，竟然真的痛哭流涕，長跪不起。

  呂謀站起笑著攙扶：「迎老將軍回歸，我恐怕派任何人來，都不能讓老將軍相信本王誠意，所以只有自己親自來了。但我不怕老將軍把我綁了，獻給滿清，我還是相信老將軍一點良知的。」

  這麼一說，祖大壽更是老淚橫流了。

  「老臣兩次叛明，即便有心回歸，也怕大明不再接納。」

  「不不不，我查閱了老將軍幾次降清的原因，我更偵查了老將軍降清後的所作所為。所以，當您突然率領蒙古兩營，入住寧遠的時候，我就有一種直覺。」

  「王爺，你是什麼直覺？」

  「我認為，老將軍在向我釋放一種回明的信號。」

  祖大壽突然有種和小定王心心相通的感覺：「老臣，正是此意啊。」

  「但，本王卻拿捏不准。所以，我對我太子哥施展了各種要挾手段，一定要進入遼西，真正體察下老將軍的真心。」

  祖大壽也笑了：「而老臣的配合，也是在向王爺表明心跡，但更是對老臣回歸大明的一種試探。」

  

  

  呂謀一拍手：「這不巧了嗎，這不就是巧了嗎。如果當時咱們爺兩個，有一個不是真心的，乾脆就是心不誠的，那這事就搞砸了。」

  祖大壽也開心的笑了：「是是是，老臣沒想到王爺如此年輕，竟然如此沉穩，真是萬幸啊。」

  說開了心思，呂謀就問：「老將軍歸明，您有什麼要求？」

  祖大壽這次再次嚴肅起來，鄭重道：「我兩次背明，這又再次背清，外面已經有人寫詩嘲諷我，『一代名將，據關外，收關內，堪稱往復有忠義；兩朝貳臣，悖前主，負後主，真箇里外不是人。』

  我已經沒有臉面在有條件，只是懇請王爺不嫉恨我的家族，允許他們返回關內，不再做奴才的奴才，即便老臣現在就被明正典刑，也心甘情願了。」

  這是發至肺腑的請求。

  呂謀搖頭：「本王卻認為，兩次獨守孤城，到了人相食而盡的地步，是被逼無奈。一個臣子，做到了這種地步，已經是真的難能可貴了。

  那麼，老大人再次歸明，您能不能聽聽的我條件？」

  祖大壽再拜：「老臣無不遵從王爺條件安排。」

  「將祖氏全部遷徙關內，使得老大人再無惦記宗族安危之憂。」

  祖大壽眼睛一亮，其實他兩次降清，跟擔心宗族子孫安危有極大的關係。這次，呂謀正好擊中了他的命門要害。

  「第二，我在直隸還有一千萬畝的閒田，我將調撥一百萬畝，給你的家族耕作，可傳子孫。」

  這樣的賞賜太豐厚了，祖大壽納頭就拜。

  呂謀趕緊拉起他：「別急著謝恩，我還是有條件的。」

  「請王爺說。」

  「地租每畝二錢，代役錢二錢，還是需要繳納的，這點我不能破規矩。」

  祖大壽將頭點的和雞啄米一般：「繳納皇糧賦稅應該，應該。」

  「第三點，我沒有高官顯爵給你，但我許你一個忠義候。」

  「什麼？」

  「外加一個兵部參謀部三品參謀，不知道老將軍還滿意？」

  祖大壽再次誠懇跪倒：「謝王爺厚愛，老臣定當以死報答君恩，此生此世再不叛大明。」

  「但是，老將軍不要急著對我宣布反正，我需要調第四軍第一師過來，掩護你家族帶著你們的家產入關。」

  祖大壽立刻建議：「以現在形勢，我們沒有必要，也沒有能力占領關外寧遠，我不要罈罈罐罐，只帶族人入關。老臣歸心似箭，也怕夜長夢多。」

  呂謀拉住老人的手：「難得老將軍深明大義，就這麼定了。明天開始，施行歸明大計。」

  第二天，山海關城門大開，太子朱慈烺實在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抹脖子上吊相要挾，要去錦州搶蘋果，結果搶來了關寧宿老祖大壽，和他的整個宗族以及親朋好友三萬，這蘋果，真的是一筐裝不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