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和談破裂

  秋收讓人歡喜，但不好的消息也在意料之中

  不知道算好，還是不好的消息傳來，以錢謙益為首的議和代表團，和滿清的議和，終於在雙方毫無誠意的互相敷衍之後，宣布談崩了。

  當便宜老爹崇禎，將這個消息告訴呂謀的時候，面部的表情是一種如釋重負，一種相當欣喜的表情。

  然後努力的掩飾自己的心態，對著三兒道：「父皇忍辱負重，違背祖宗不和親，不納貢，不割地的祖訓，低三下氣，搞什麼和談，為你爭取了半年多的時間，父皇我做到了。下面，就看你的了。」

  呂謀淡然一笑：「半年多來，先是暴力催債，完美有了第一桶金；幾次面對李闖，我們戰而勝之，穩定了局面，紫荊關前鏖戰，讓李闖敗走，我們再無後顧之憂；順利推行新政，現在新政已經讓國庫收入，達到了一千左右萬了。」

  然後，挺直了胸膛：「現在，我已經兵精糧足。我現在日夜期待著，多爾袞來吧。來了，我打疼他，讓他們對竊取大明江山，哪怕再有一年的忌憚和猶豫，就又等於解決了滿清那面的威脅。不要多了，就再有一年時間，我將收取西北江山，到時候，嘿嘿嘿——」

  「你嘿嘿什麼？」

  「我嘿嘿的是，咱們父子終於不用上吊了。」

  一提上吊的事，崇禎就不由得一哆嗦。

  上吊，真不好受，他悄悄的試過。好在，當時沒有人幫他踹凳子。

  是啊，不經歷過死一次的體驗，怎麼能徹底的改變呢？

  呂謀面對一臉驕傲的錢謙益：「我怎麼看你老，有一種雖敗由榮的感覺呢。你把和談的事談失敗了，但你驕傲什麼啊。」

  錢謙益驕傲道：「當初王爺交給老臣的任務是，讓老臣的談判代表團，拖住多爾袞三個月。老臣不辱使命，不但達成了任務，而且還拖了半年之久。為此，難道王爺不給老臣以及同僚一些賞賜嗎？」

  「一個失敗者，還堂而皇之的要賞賜，這是什麼年月啊。這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我得找我老師，那位偉大的思想家去問問去。」

  次輔劉宗周笑著道：「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呢？在思想上的成就，我不比黃大人差。」

  「那好吧，您老說，這事該怎麼處理？」

  「當賞，因為他按照王爺令旨，超額完成了任務。」

  「好，我聽閣老的。反正幾次戰爭中，我繳獲的珠寶古董無數，也不能變現，就請錢大人帶著使團到我家裡誰便挑選。」

  錢謙益大喜——

  「不過，只能每人一件，雖然是白來的，但多了，我心疼。」

  滿室哄堂大笑。

  崇禎敲敲桌子：「說正事，錢大人在建奴那裡這麼多天，可觀察了建奴滿清的狀況？」

  錢謙益變得嚴肅起來：「滿清，比我們想像的要強大。」

  崇禎皺眉：「因何強大？」

  「因為大漢奸洪承疇。」

  一提這事，崇禎心中就不由得一痛。

  說起來，洪承疇算是自己逼投降滿清的。

  當年，聽說洪承疇松山被俘，自己操切的就先給他來個大發喪，其實目的就是逼他死。

  然後自己聽說他竟然沒死，當時自己惱羞成怒，一下殺了洪承疇滿門。結果就是，洪承疇當時雖然沒死，但也沒投降。這一來，洪承疇滿懷怨恨，直接投降了滿清，要為家人報仇了。

  錢謙益繼續道：「原先努爾哈赤在遼東，對漢人施行的暴虐殺戮的政策，雖然皇太極繼位後，改為懷柔，但無論怎麼做，遼東漢人依舊對滿清不歸心。

  然而，洪承疇投降之後，皇太極對他言聽計從，洪承疇規勸皇太極，光是簡單懷柔漢人還是不夠，要將漢人與滿人同等對待，喊出來滿漢不分家，將漢人看作平等的大清子民。

  尤其他開始在遼東推行了科舉制度，雖然不是正式確立的制度，但卻效果明顯。他不但給滿清招攬了人才，最關鍵的是，洪承疇此舉，徹底的替滿清收攏了遼東士子的人心。

  士子歸心，從而影響到遼東漢人思想。現在，百姓已經心甘情願的向滿清繳納賦稅，也不牴觸徭役。

  最明顯的表現就是，遼東漢八旗戰鬥力非常強。他們已經不再視大明為母國，而是甘心為滿清而戰了。」

  滿清，是一個強盜集團，他們有強健的體魄，但有著落後的文明。不，那不是文明，他們其實還處在愚昧之中呢。

  但在對待大明的心理上，是處於絕對劣勢和自卑的。

  這一點，就在努爾哈赤的一件事上，就表現的淋漓盡致。

  努爾哈赤當時已經擁有遼東和東蒙，建都遼陽，可謂一代開國雄主了。

  但是，在一次第一漢奸李永芳犯錯，努爾哈赤鞭打懲罰時候，一面鞭打一面怒罵。罵著罵著竟然痛哭流涕的邊打邊說：「我知道，你在我的面前一口一個奴才，其實，你們漢人壓根就沒有尊重過我，依舊輕視我。你們的心中，依舊看我是你們的奴才，我是建奴，我是建奴——」哭著鞭打著，最終李永芳沒怎麼樣，努爾哈赤自己，竟然哭抽了，昏死過去了。

  然而，以洪承疇為首的一群投降過去的漢官，卻給滿清，帶去了真正先進的中原文明。

  這樣，滿清就真正實現了當初偉人說的那句真理：「強健其體魄，偉大其思想。」

  所以，在一定程度上，以滿清這樣的條件，取代腐朽沒落的大明，一統中原，已經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呂謀站起來沖諸位施禮：「諸位聊著，我得去巡視邊牆了。」

  大家就一起站起相送，崇禎雖然沒站起，但那充滿殷切的目光，和做為父親的擔心，卻已經布滿雙眼。

  就在呂謀的一隻腳踏出門檻的時候，崇禎突然開口，動情的叫一聲：「三兒——」

  這聲呼喊，雖然輕，但那語氣，那種濃濃的父子之情，那種擔憂與不舍，還有一份愧疚，已經表現的淋漓盡致了。

  呂謀的心弦顫動了，崇禎的這一句呼喚，讓他深深藏在心裡最深處的情懷被喚醒。

  他是穿越人士，當然心中對崇禎只是一句便宜老爹，就當做義父看待的。心中的隔閡總是揮之不去，親不起來。

  但這一句話，將那層他極力維護的隔閡一下子擊碎。

  緩緩的抽回已經跨出的腳，緩慢的轉身，衝著父親，深深一禮。

  再起身時候，已經眼含熱淚。咬咬牙，什麼也沒說，堅定的轉身而去。而這時候崇禎也已經熱淚長流。在這一禮中，他真正感受到了兒子的親情。

  誰說天家無親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