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均土地，廢三餉

  在崇禎的一番感慨中，接受了群臣舞拜後，按照爺倆編好的劇本，崇禎還是故意提出來了問題，「廢除皇族供養，這是好事。但，不願經商，而給予土地，土地從何處來？」

  呂謀從容回答：「這次十幾年的亂局，遇難在流寇手中的大明親王，就有開封周王、南陽唐王、洛陽福王、衛輝潞王、安陽趙王、懷慶鄭王、汝寧崇王、禹州徽王，瀘江王。郡王有80多位，郡王以下宗室無數人。據不完全統計，這樣就有近億畝的土地成為無主。」

  大明總計八十六位親王，絕嗣或者是犯事除爵的，再加上夭折追封的空頭，現在實際有封地的還有三十二個，郡王一百零二個。可見規模之大，他們就占據著大明兩億多畝土地。

  在這場大亂中，一下死難了九個親王，而郡王竟然死難了八十多。即便心性涼薄的崇禎，心中也不由黯然神傷。

  這次流寇之亂，主要針對的就是老朱家的龍子龍孫，還要那些有地的富人。

  所過之處，滿門被殺滅族者比比皆是。這也就實現了歷次各個王朝末世，為下一個王朝開盛世的基礎——釋放土地，打破土地兼併，讓耕者有其田的作用。

  「在這次大亂之中，更有無數地主士紳豪強死難，這又有大約億畝良田無主。合計總有無主土地兩億畝之多。」

  群臣們一時議論紛紛，感覺到真正的觸目驚心。

  大明在冊的土地只有五億六千萬，這麼算起來，原先就只有1億多畝承擔著朝廷的賦稅錢糧。大明的財政怎麼不年年萎縮，怎麼不枯竭崩潰呢？

  而真正被震驚到的，卻是崇禎。

  他也想過這事，但從來沒這麼直觀的看到這麼嚴重。感情自己不是沒錢，是自己的錢，都被自己的族人，和那些地主豪強士紳給貪占了。

  只要提錢，崇禎就感覺觸動靈魂的疼。縱觀歷史上的崇禎，窮其一生，那真是名副其實的窮。所以，只要誰跟他提錢，他就跟誰急。

  結果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大明的王爺們，天下士紳們，竟然每年從他身上刮去那麼多的錢，他都跳腳的急了。

  這就更堅定了當初父子二人，在御書房兒歌中被逼出來的決心。

  「為讓耕者有其田，消除流民的不斷發生，兒臣請皇上下旨天下：所有無主土地，有後人的，歸還百畝以為生計，其餘全部收歸國有。然後永久承包給百姓，百姓只有使用權而沒有買賣權，但有子孫繼承權。地租恢復到洪武爺規定只取二錢，免除一切徭役，只取代役錢二錢，以緩解民力，收攏人心。」

  此政策一出，滿殿大嘩，所有的大臣，都看向了崇禎。

  這是一個大政策，將徹底的改變整個大明，在民心中的形象。

  而這個政策一旦施行，每年單單地租，大明就將收穫四千萬兩，還不算那代役錢。

  四千萬兩啊，大明的財政將煥然一新。當然，這裡也有定王空送人情的意思在。

  因為現在所謂的大明朝廷，真正掌握的，就直隸這巴掌大的地方，其他的土地，都還在各地流寇杆子盜匪手中呢。

  這個政策，雖然對現在的大明帝國，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卻能為大明收攏人心，使得在爭奪民心向背的爭奪中，處於絕對的主動。

  畢竟，他李闖只喊出三年不納糧，哪有給你土地實實在在？一塊能留傳子孫的土地，才是漢人刻在骨子裡的奢望。

  其實御書房崇禎妥協，也有這個想法在的。反正那些土地已經不在自己手中了，施行這個政策，還能收買人心，那何樂而不為呢。

  於是看向了群臣：「定王提議，可有異議？」

  沒有，你對你老朱家人下刀子，我們會有什麼異議呢？

  至於已經死了的那些士紳地主，誰還管他們呢。只要你不要對我們這些活著的下手，我們就堅決不反對而支持。

  崇禎立刻下旨天下，遵照計劃施行。

  全天下無不震動，雖然也有一群倖存者暴跳如雷，要追回自己全部的土地。但現在，土地在流寇手中呢，你現在得跟流寇去說，如果你真敢面對流寇，那你絕對也不用說了。

  但一小撮暴跳如雷者，相比絕大多數歡呼雀躍者來說，那還算的了什麼呢？

  改革嗎，就要有陣痛。只不過這一次陣痛的，不再是廣大的百姓，而是一小撮原先的寄生蟲，那就隨便他們吧。

  別跟我說，精英治國理論，精英惹不得。但惹毛了赤貧者的下場，在這一場大動亂里，你還沒深刻的體會嗎？

  如果你們還沒體會出來，呂謀都敢再發動一場更大的，讓抱著那些理論的人，體會的刻骨銘心。

  讓人順服難，但上位者，若是逼人反抗，逼人造反的辦法有千萬種，分分鐘實現的事，簡單。

  於是呂謀再次拋出一個重磅炸彈：「請免除三餉。」

  三餉之禍，罄竹難書，是真正逼迫全天下百姓造反的根源，是既東林禍國，裁撤驛站之後，滅亡大明的第三大原因之一。

  為此，呂謀深刻的認為，坑害了大明亡國的，就是被後世推崇明末名臣的孫承宗。就是他提出主張，面對滿清，施行築壘防禦的政策，每年逼得大明將全國收入的六成銀子，投入到遼西。

  然後在築城，被毀再築城的惡性循環中，拖垮了大明的財政。最終沒有復遼，反倒將本來應該是一群虎狼鐵騎的關寧，養成了一群縮頭烏龜。

  現在，別指望復遼了，只要穩穩的守住山海關就行。所以那筆巨大的遼餉，也沒有必要再徵收了。

  剿餉，把流寇都剿到家門口了，還需要嗎？

  練餉，大明現在除了不需要練餉支撐的，呂謀整頓過後的軍隊，還有兵可練嗎？

  再說了，還是那種狀況，你倒是還想收，但整個大明幾乎都在賊手，你收的上來嗎？

  將這個惡政徹底的廢除，再次收買人心，才是當務之急。

  呂謀信誓旦旦的道：「如果這些都施行了，到時候王師反攻，就將出現，百姓擔壺提漿以迎王師的場面，大明將再次偉大。」

  被現實逼迫，被未來照耀，崇禎信心滿滿的再次詢問：「對此策，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臣有異議。」

  大家一起將目光看向了反對者。

  站出來的，竟然是吳三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