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戰滅敵
成排的五眼神機發射了，炙熱的子彈呼嘯而出。似乎在衝鋒的敵人面前，築起了一堵彈雨的死亡之牆。那些勇敢的闖軍將士，就如同飛蛾撲火一般，撞上，被打成了篩子，倒下。
第一排火槍放空，第二排立刻補射，然後是第三排，綿綿不絕。而後面的兄弟，再將已經裝填好的火槍傳遞過來，保持著火器的連續性。
這種射擊法，不用呂謀這個穿越者多事，這種三段射擊，後續遞槍的戰法，早在戚繼光的時候，就已經演練成熟。
之所以面對滿清鐵騎，每每一戰而潰，那是因為那種單打火銃，實在是自殺神器，一槍下來，立刻炸膛，誰還敢放第二槍？面對排山倒海而來的騎兵，你唯一的選擇就是扭身逃跑。
而現在，今日所有的將士，都配備的是槍管在前，遠離射手的厚壁五眼神機。雖然射距近，但密度大，一槍五響，即便炸膛，也遠離射手。
這場戰鬥，最終大部分敵人，都留在了排槍前。如李過那樣，殺進敵陣的已經不多。
李過剛剛插入敵陣的剎那間，他的左右響起了一片爆豆般的槍聲，然後就是人喊馬嘶，雙方轉眼之間就混戰在了一起。
李過衝進敵陣，然而他卻丟失了目標，李岩，就趁著火炮噴出的濃煙遮蔽的機會，躲到了不知哪裡去了。
李過砍倒一個明軍，聲嘶力竭的大吼：「李岩，你給我出來。不要像老鼠一樣躲起來，我們今天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決鬥。」
沒有人回應他，有的是潮水一般，向他湧來將他包圍的敵人。
無數空了的五眼神機，被當做了長柄鐵錘，向他砸過來，李過手中的寶劍，面對這種鐵錘，顯得毫無招架之力。一根鐵錘砸下，他用劍格擋，喀喇一聲，百鍊寶劍直接被砸斷。
丟棄，順手一抄，抓住了一個五眼神機，順勢一帶，搶在了手中，毫不停滯的橫掃，逼退眼前的敵人，趁機觀察戰場。
李過的心在滴血，因為他看到自己八千將士，在衝鋒中，沒有躲開五眼神機阻擊火牆，倒在了衝鋒隊路上，還在戰鬥的，似乎已經不足三千。
三千人，面對十倍多的敵人，在這巨大的軍陣里，就如驚濤駭浪里的孤舟，上下顛簸起伏，似乎轉眼即將傾覆。
取勝以無希望，李過砸死一個官軍，衝著身後的旗手大吼：「跟著我，沖。」
然後直接向西殺去。
李過的大旗移動，闖軍的將士就隨著大旗廝殺。
李過不愧是猛將，在他面前竟然沒有一個對手。然而敵人的大陣太厚了，似乎是殺不完殺不透。
他也看到了對面自己的敵手，那驚恐的眼神，還有想要逃走的意願。
然而當初擺這個大陣人的心是黑的，因為這種陣太密實了，即便眼前的這個敵人想要逃跑，都被四周的夥伴緊緊的裹挾圍攏，根本就無路可逃。他們就這樣被限制著，不得不死戰而不能退。
就在李過即將精疲力竭的時候，突然間眼前一亮，他竟然殺透了大陣，殺到了琉璃河邊。
琉璃河水清澈透明，湍急奔流，李過毫不猶豫，揮起手中的長柄鐵錘，向著自己心愛無比的戰馬屁股，狠狠的砸了一下。
戰馬吃痛，也知道是拼命的時候了，爆發出最後的一絲力量，騰空而起，直接沖向了琉璃河。
水花飛濺之中，這一躍，竟然越過了河心，然後毫不猶豫艱難的爬上了對岸。
再回頭時，只見自己的兄弟，雖然也有衝破敵陣的，但是都被趕到了琉璃河裡，轉眼就被看似平靜，但卻暗流涌動的河水衝倒，紛紛淹死在河中。
而倖免爬上岸的最終清點，已經不足百人。
李過仰起臉看看天，天已經接近正午了，讓溫暖的陽光照在自己的臉上，讓輕柔的春風，吹走流淌出來的熱淚。
然後面對河對岸靜靜的敵人大陣，聲嘶力竭的呼喊：「李岩，此一生，我與你不死不休。」
結果大陣之中，走出來了兩匹戰馬，一匹戰馬上的正是李岩，而另一匹戰馬上，坐著的，竟然是一個身穿黃袍的孩子。
李過這才恍然大悟，感情那個定王，並沒有在武鄉城內。那裡的那個孩子，只是釣自己這條魚的魚餌。
感情從最初的第1步，自己就掉進了這個小定王，精心設計的陷阱，讓自己步步被動，不得不一步步的走進這種絕境，有了這種慘敗。
既然想明白了，毫不猶豫的調轉馬頭，帶著殘兵敗將，向武鄉自己的老營狂奔而去。
定王渠一戰，可謂酣暢淋漓，一戰聚殲李過主力精銳八千鐵騎，只有李過和他的百多殘兵逃跑。
自己的軍隊，在火器的加持下，竟然依舊戰死戰傷依舊高達五千。
李岩低聲道：「若不是剛開始的時候，王爺擺出這個讓核心中的士兵，無處逃生的方陣，這將是一場被擊潰的戰鬥。你的火器戰勝騎兵的理論，似乎不靈啊。」
呂謀卻為自己辯解：「不是我的理論和遠見不夠，實在是我真的怕大炮裝上霰彈，萬炮齊發之下，把李過給誤傷了。即便他已經衝進了我的大陣，我依舊為他的安危擔心。好在老天爺保佑，他有驚無險地殺透了重圍，逃了出去。」
如果李過這時候聽到呂謀這樣說，不知道他心作何感想。
「如果我的大炮和五眼神機，全部裝填的是霰彈，我可以想像，就這一群衝鋒的騎兵，還沒有衝到我的將士面前之前，他們就已經是一堆堆的肉泥了。你好好的想一想那樣的場景吧。」
李岩就真的眯起眼睛，在自己的腦海中，想像著如蝗蟲一樣的霰彈，在遠距離就開始阻殺騎兵的場景，最終不由的渾身一哆嗦，才緩過神來。
「英國公。」
「微臣在。」
「將死難的烈士掩埋，將傷者救助回城。割下敵人的人頭，打掃完戰場，回京報捷。」
「那麼王爺你——」
「我還要去武鄉，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然後扭回頭又對他道：「對了，我上次的繳獲已經製造成了銀元，你回城第一時間，就是立刻將戰死兄弟的撫恤，交給他們的家屬。這一點絕對不能拖拉，絕對不能打半點折扣。還有就是給每一個參戰的將士，獎賞兩塊銀元。」
「微臣明白。」
敢戰之士，還是需要金錢的培養，讓將士不懼生死，還是需要豐厚的戰後撫恤，讓他們認為，豁出自己一條命，換來妻兒老小後續的溫飽，是值得的。
這也是漢人男子漢的選擇擔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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