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袒露野心折服李岩

  明末的所有造反者，起了許多諢號，目的就是為不擔負一個反賊的罵名，讓祖宗蒙羞。

  而同時，所有的造反者，沒有一個自稱皇帝的。

  即便是張獻忠，也不過以大西王，號令全川。

  而最成功者李自成，在歷史上，也一直沒有稱帝。即便他都打到了北京之下，他還寫信給崇禎，要求崇禎封他為西北王。而他的交換條件是，他帶著他的百萬農民軍，去遼西滅了滿清。

  即便他進了北京城，進了紫禁城，得到了崇禎吊死的結果，面對手下眾將擁戴，他依舊用射箭的方法，對著眾將說道：「如果我正中太和殿匾額中心，那麼我就稱帝。」

  然後拿出弓箭，一箭射出。

  射偏了，不知道這是天命還是他故意。

  然後他帶著國丈交出來的太子，和定王永王，到山海關迎戰滿清。最終太子和定王永王，失落在滿清的手中，才急匆匆的跑回北京繼承皇位。

  還有一點最關鍵，那就是滿清入關300年，反清復明的口號一直打到了民國的建立，才算結束。

  從這一點足可以看到，中原百姓對大明的忠誠，大明在天下，還是有號召力的。

  「而我要李闖不要快速敗亡，是我想在君臣有巨大外部壓力下，不得不聽我的，接受我的建議，施行改革。」

  李岩嘆息一聲：「大明不進行變革，早晚都還是會亡的。」

  「而我要做的第三件事是，必須取得輝煌的戰績，成個不王之王，在天下和我的父皇臣子之中，確立我無以比擬的威望。

  再在外部巨大的危機壓力下，我就能夠有實力，和我的父皇說話，讓我的父皇不得不捏鼻子承認我的一些做法。

  就比如說我的承包制度，就比如說我即將的減免三餉；我即將的將你們滅亡的那些王爺郡王的土地，不再讓他們的後人繼承，而徹底的回歸社會；比如說朝廷不再供養老朱家的那些食利之人，減輕朝廷的財政負擔壓力。即將的恢復天下耕者有其田，發展工商，讓社會經濟活躍起來。」

  面對這簡簡單單的即將的施政方針，李岩徹底的震驚了。

  他是一個開明的文士，有解民倒懸之心。不過他的理想辦法，依舊停留在開國者的那種理念，而絕沒有像呂謀這樣深遠而深刻。

  李岩震驚之餘，不得不謹慎詢問：「在你前面說的，那兩個捆綁住你的條件之下，你將如何實現你這樣的理念呢？」

  「辦法很簡單，只要我有了足夠的軍隊實力，絕對的巨大威望，我會讓我的父皇不得不聽從我的意見。」

  「那如果他不聽從呢？」

  呂謀一笑：「因為我有了足夠的軍功，挽救了這個大明，我就會取得了天下所有希望大明延續人的支持。到那時候，我會讓我父皇原先的政策，只存在於北京城內。而在北京城外的天下，將會施行我的政策。」

  「挾天子以令諸侯？」李岩震驚了，他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定王，絕對不是崇禎親生的。親生的，誰會幹出這種事啊。

  「你可以這麼說，但是我卻有另一種說法，那就是我的父皇是名譽上的皇上，而我，將是常務皇上。

  有一天我父皇殯天，我的哥哥登基，我不想行那種虛假的禪讓制度，而依舊實行這種，我的哥哥是虛名皇上，我是常務皇上。」

  這簡短的談話，徹底的震驚住了李岩，這次他才真正看明白了眼前這個小孩子，那博大的胸襟，長遠的考量，還有為天下謀福的手段。

  就在這濕潤的春天的泥土裡，李岩緩慢的跪倒：「王爺，李岩不才，願為王爺奔走，為天下蒼生謀福。」

  呂謀沒有攙扶他，而是定定的看著他：「你知道我這樣的作為，是多麼艱難嗎？未來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王爺這麼做，一旦失敗。天家無親情，你和我的結局將慘不忍睹。但我依舊願意追隨，去見證一下。」

  呂謀這才伸手相攙：「希望不是我原先散布流言，逼迫的你這麼做的。」

  李岩一笑：「我是真正體會到了，你曾經說的一句話，要想改變整個局面，你就必須比別人心更黑，手更狠的含義。」

  呂謀拉著他的手不由得哈哈大笑：「知我者，李岩也。不知道你欽佩我的哪一點。」

  李岩一句：「要不是為了拯救天下百姓水火的目的，我真的想你離我遠一點。」

  呂謀看著眼前的工程，遙望著北方：「李過的心太過急切了。其實他應該走到離他的老營只有一天的回歸時間，就應該停住。而不是走出了兩天，這樣才給我留出來了一天的時間，挖掘這條阻擋住他歸路的運河。」

  李岩笑了：「這並不是李過張狂，是因為他為了引出咱們的這支軍隊，做的一把豪賭。」

  「他的賭注是什麼？」

  「他的賭注就是他的老營。」

  呂謀一皺眉：「何以見得？」

  「李過這次行動，不但要引出咱們的軍隊，而且還要想著全殲我們。」

  呂謀默默的點頭：「他也知道咱們忌憚他的騎兵，所以只能用，零散殲滅他打糧的隊伍的方法，來逐步的消滅他，而不敢和他對面硬剛。」

  「是的，同時他的野心依舊沒有放棄，他想的是徹底的殲滅，咱們這一支不被他確定的敵人，然後抓到武鄉城中的你，毫無後顧之憂的直衝北京城下。雖然不可能拿下北京，但卻可以在天下揚名，更能穩固他的地位。」

  呂謀苦笑：「如果他真的衝到北京城下，以原先我沒有整頓北京的情況下，我的父皇，就已經絕望，拿著一根繩子，殺妻滅女之後，到煤山上吊去了。而城中的官員，可能早早就打開城門，跪迎王師了。」

  李岩驚訝：「難道當時的京師，竟然到了這種局面了嗎？」

  呂謀戲謔一笑：「情況比我現在描述的還要糟糕，當時的禁軍，只能靠張之極的家產支持，但已經斷糧多日。每日點卯，都會有將士餓死當場。而官員們站在朝堂，不過是為了保留官爵，向新朝邀請更高的官位，而不獻戰守一策。

  關寧鐵騎，因為我老爹拿不出三十萬開拔費用，停留在永平，做壁上觀。

  而京城的百姓，早已經人心惶惶，心向闖王了。

  如果當時你不是以大局考慮，非要在武鄉城下消耗時間，就當時以你之名，率領2萬精銳，直撲北京，那麼我已經是你的階下囚了。」

  然後笑著看李岩：「你是不是應該為你的當初決斷，感到後悔？」

  李岩卻毫不猶豫的搖頭：「情況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如果我一舉占領北京城，我死的可能更快。所以我不後悔我當初的決斷。」

  「那麼現在呢？」

  「現在我更不後悔我剛剛的跪拜。」

  呂謀點頭：「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兩個就連起手來，幹掉李過，然後增加我的聲譽名望，真正的為這天下倒懸的百姓，做一番大事。」

  李岩鄭重點頭：「即便失敗，也足可快慰平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