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李過的決斷

  武鄉。經過打掃的戰場上，再一次鋪上了屍骸，依舊是闖字旗被橫七豎八的丟棄。

  但好在，李過只是試探性的進攻了兩次，就放棄了，雙方死者不多，不算慘烈。

  闖軍大營，李過很糾結。

  白天試探性的進攻了一下武鄉，結果他發現，武鄉不是兵微將寡，而是守城人數眾多，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打下的。

  而真正讓他心驚的，是早晨派出的打糧隊，兩千人馬，竟然遭到了不明人數的官軍伏擊。只有三隊完成了任務回來，其他的全部被殲，直接損失了一千七百人。

  而回來的兄弟交代，伏擊他們的官軍，每一股都是上千人，火器犀利，戰鬥作風強悍硬朗。

  吳汝義聽完，眉頭緊鎖：「按照這樣的計算，不說多，就算對方有這樣的二十支隊伍，就足有兩萬官軍。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圍剿我們落單的打糧隊，掐死我們的糧草補給。」

  李過點頭：「而今日一戰，武鄉城內，似乎有兵也不少於萬人。而且他們也不像大明其他地方的兵，都是老弱病殘骨瘦如柴。他們的精氣神非常好，氣色也好。一看就是錢糧充足的兵。我就奇怪了，已經窮途末路的崇禎，哪裡來的這麼錢糧養兵了呢。也沒見他如以往那樣，對百姓繼續敲骨吸髓，也不見百姓民怨沸騰啊。」

  「最近，錦衣衛似乎也變了，據剛剛逃回來我們的探子匯報，錦衣衛換了指揮使，實權掌握在了這個定王手中。他進行了什麼強制討債，給錦衣衛和禁軍發足了錢糧。看來，這個小定王不簡單啊。」

  「既然這個小定王如此了得，那我必須趁著這個機會抓住他。打掉他讓大明垂死掙扎的可能。」

  吳汝義搖頭：「這不是個好辦法。」

  「怎麼說？」

  「第一，我們今天進攻武鄉，發現他們兵力雄厚，一時之間難以攻破。而我們的糧草又被他們用這種辦法掐斷，我們糧草不能維持多久。還有一點，那就是這股最少有2萬的官軍，就在我們周圍不知道哪裡。

  一旦他們在我們攻城不下，師老兵疲的時候，突然聚集發動進攻，我們就被動了。」

  「那你說怎麼辦？」李過對這個闖軍老人，還是非常尊重的。

  「趁著我們還有兩日糧食的時候，退回河南。將這裡的情況向闖王匯報，然後在河南繼續招兵買馬擴大隊伍，咱們再反身殺回。然後直撲北京城。」

  「就這麼匆匆的來了，又匆匆的回去，我心不甘。」

  吳汝義思量了一下：「若是小將軍心有不甘，那我倒是有一個辦法。」

  「吳將軍，什麼辦法？」

  吳汝義道：「留下老營，繼續圍困武鄉，咱們騎兵，直撲北京。」

  李過大驚：「吳將軍，當初我曾提議李岩圍攻武鄉，有他做接應，我們直衝北京，你不是極力反對嗎。為何今日卻又突然提議這麼辦了呢？」

  吳汝義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那時候不同意直撲北京，是我們去了也不可能破城，反倒是一種冒險的孤軍深入。不要指望我們在北京城下遭遇到危險時候，李岩會率軍相救的。」

  李過就不由老臉一紅。李岩被殲，自己坐視不管，那麼自己被圍，李岩也一定有同樣心思的。

  「但現在我提議直撲北京，不是真的撲向北京，而是要引敵現身，將他們全殲，以解後顧之憂。然後我們再全力進攻武鄉，抓了那小定王。」

  李過聞聽，不由拍手叫好：「吳將軍這辦法太好了。」

  兩個人估算出，隱藏在四周的敵人數量，大約是兩萬。雖然據報，那兩萬明軍很有戰鬥力，但在兩人十幾年和明軍糾纏作戰的經驗來看，明軍再有戰鬥力又如何？面對自己身邊這百戰騎兵，也一樣是土雞瓦狗。

  只要殲滅了他們，那自己就會安心進攻武鄉了。

  兩人連夜謀劃，仔細定策，認為此計定然成功。

  第二天，監視敵營的錦衣衛飛馬回報：「報，定王，李過率領主力騎兵，向北京方向緩緩而動。」

  「什麼？李過率領騎兵直撲北京啦？」呂謀大吃一驚，李過果然大膽，竟然輕騎冒進連。

  「來人，四處通知，大軍匯合，準備阻擊李過。」命令下達，看到李岩從容冷笑，呂謀突然感覺不對：「你冷笑什麼？」

  「你猜。」

  這句話，差點噎死呂謀：「都到什麼時候啦，還玩猜謎？」

  「你若是猜出來，就說明你還是有點能力的，我或許考慮真的輔助你，如果猜不出，對不起，要不你殺了我，要不你放了我。」

  呂謀跺腳：「好，那我就猜一猜。」

  然後背手轉圈，不過剛走兩步，就恍然大悟了：「李過只有八千騎兵，還緩緩而行。李過，不是真的要殺到北京城下去，他是在引我現身。」

  李岩拍手：「王爺果然聰明，你猜對了。」

  「那你趕緊對我納頭便拜啊，我等著你呢。」

  「我什麼時候說要投誠你了，我是說我可以考慮。現在，你打算怎麼應對李過這釣魚之法吧。」

  「還考我，好，那我就告訴你。既然我知道了李過的目的，那就可以從容應對了。」

  「怎麼應對？」

  「我集結大軍，就在這裡等。」

  「等什麼？」

  「等李過的騎兵遠離武鄉，然後我帶主力，突襲他的老營。」

  「為什麼不合圍李過呢？」

  「因為他是騎兵，我還沒有把握，用我三萬能圍殲他八千騎兵。因為我的人數雖多，但我的將士，還沒有面對騎兵的經驗，或者說，是還沒有面對騎兵的勇氣。」

  李岩拍手：「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沉穩，慮事如此周全，將來必有大做為，好。」然後話鋒一轉：「但李過見你不上鉤，他也會擔心你會突襲他的老營，而不遠離，你怎麼辦？」

  呂謀笑了：「那有什麼，那事情不就又回到了起點嗎。我們還是耗著唄，看我們誰耗過誰，因為，這場戰爭，主動權在我。」

  李岩點點頭：「你說的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