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獻俘

  呂謀報捷的奏書，隨著良茂臣回京的隊伍，一起傳回北京城。

  按照呂謀的要求，這一隊人馬，拉著繳獲的金銀珠寶，還有那無數的鑼鼓帳篷，以及破爛的刀槍，那是一路上大張旗鼓，鑼鼓喧天的宣揚，引得沿途無數人跑來觀看。

  雖然百姓們沒有見到常見的人頭，但他們卻看到了前望不到頭，後看不到尾，垂頭喪氣的俘虜。

  這樣的場景，讓沿途百姓驚訝了，也讓百姓相信了，定王如此能戰，大明還有能戰之兵。

  這群俘虜被押進北京城的時候，立刻引來了萬人空巷。無數的百姓官員站在長安街的兩側，觀看俘虜的遊街隊伍，人群中不斷的發出對勝利的歡呼。

  一時之間，定王的威望直線飆升。

  而當良茂臣押著這群俘虜，來到了午門，心情迫切的崇禎，懷著激動的心情，早就等在了午門上。而且還命令張之極，將所有的禁軍將士全部調來，一起觀禮。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接受獻俘，尤其是在這大明即將滅亡的關鍵時候，他的兒子，不但在後方用種種手段，穩定了局勢。而且還在前方，給他打了一個漂亮的勝仗，抓來了這麼多的俘虜，這讓整個局面更加穩定，而且還提升了官民百姓，戰勝流寇的信心。

  為此，崇禎特意吩咐，五門上的三口大炮，放炮慶賀。

  這不是小題大做，這是在顯示大明的將士，依舊有力挽狂瀾的能力。

  老將良茂臣，高挺胸膛，甲冑鏗鏘，大步的走到了午門之下，躬身施禮：「臣甲冑在身，不能全禮，請萬歲恕罪。」

  崇禎站在城門樓上，大度的抬手：「老將軍勞苦功高，免禮平身。」

  良茂臣再次站直腰板：「此戰非臣之功，實乃定王之力，臣不敢冒功。」

  崇禎回答：「定王之能，朕心甚慰，全軍將士死戰，才是真正獲勝根本，朕也不能掩爾等之功，朕當酌情嘉獎。」

  良茂臣再奏：「此戰，生擒闖賊心腹李岩，全殲闖賊精銳兩萬，斬首八千，俘虜一萬兩千。我軍陣亡將士戰死三千，戰傷兩千，取得完勝。」

  聽到這樣的匯報，不說那些君臣，最震撼的卻是那些禁軍。

  他們這時候才真正感覺到，感情所謂的流寇無敵，全是吹出來的。然後心中不由暗想，我去我也能行。

  良茂臣再報：「定王有仁慈之心，不想被斬殺的流寇死無全屍，因此沒有割取人頭。」

  崇禎點頭：「皇兒心懷仁慈，朕心甚慰。」

  「定王請求，所俘虜的流寇，請皇上善待，在定王再敗悍匪李過之後，將他們遣散回鄉。」

  這個要求一出，所有圍觀的百姓，觀禮的禁軍，陪伴的群臣，都將目光看向了崇禎。

  他們不知道往日這個刻薄寡恩，獨斷專行，暴躁異常，對臣子都下死手，弄的大臣上朝，都要事先安排後事的皇上，這時候會做何決斷，能不能接受定亡的請求。他會不會殺了這些俘虜泄憤。

  就在所有人心懷複雜時候，崇禎開口：「這些俘虜，本來就是朕的子民。都是朕為政不當，才使得他們走投無路，鋌而走險。定王心懷仁慈，難道朕不如一小兒嘛？只要他們痛改前非，朕就將他們送回河南，重歸為百姓。」

  這已經是崇禎繼第六次下下罪己詔之後，第7次當著天下百姓的面，承認自己這些年施政有缺。並且正式的表明，只要這些流寇歸順投降，他會原諒他們，讓他們繼續成為大明的子民。

  所有的人都爆發出，發自內心的一陣陣的歡呼。

  而歡呼聲音最高的，就是那1萬多的俘虜。

  他們真心真意的跪倒在地，一面高呼，一面流淚，一面磕頭。

  面對山呼海嘯般感恩的歡呼，崇禎的雙眼看向了南面，他看到了大明重新再生的希望。

  在心中默念祈禱：「蒼天啊，列祖列宗啊，請再給我一次改過自新，重新來過的機會吧。」

  改過自新可以，但得有機會，機會就存在於武鄉戰場上的兒子身上。

  「三兒，你一定打好下一仗啊。」

  在武鄉郊外埋伏的呂謀何嘗不想，打好這一仗，徹底的改變京師四面楚歌的局面？

  但前提是，李過，來不來。

  屯兵涿州的李過，得到逃跑回來的李岩敗兵的稟報，一直被稱為闖軍第一精銳的李岩部，竟然被一戰全殲，兵敗被俘，當時大驚失色。

  在他認為，關寧回援了。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面對十萬關寧，自己兵力不足，趕緊後撤，退到河南去。向自己的大伯李自成請求增兵，以便再戰。

  然而，當他再細細聽匯報戰鬥的整個過程，明軍不是騎兵，全是步兵的時候，他愣住了；「明軍不是騎兵？全是步兵？他們打的是什麼旗號？」

  這個逃回來的士兵匯報：「他們打著一面明黃的旗幟，上面寫著定王的字號。」

  這樣的匯報，立刻讓李過轉變了心思。

  在李過看了，現在北京城的狀況，早已經被大順奸細摸得一清二楚。

  北京城裡已經沒有可戰之兵，更沒有能戰之將。群臣離心離德，紛紛悄悄的送來投誠的書信，就等著自己的大順軍隊一到城下，他們就開成投降，扶保新朝了。

  這怎麼突然間多出來一支這樣的軍隊。定王，定王朱慈炯，不過是一個13歲的孩子，他怎麼如此能打？

  「你將整個戰鬥的經過，詳詳細細如實說來，從戰鬥的頭一天開始說起。」李過命令這個潰兵。

  這個潰兵，就如實的將李岩軍隊當時的精神狀態，以及戰爭發起時候的大霧天氣，如何遭遇的清晨突擊，原原本本，一絲不落的講了出來。

  身經百戰的李過聽後，不由得哈哈大笑。「李岩，我的權將軍，你號稱文武全才，但是你驕傲了，你懈怠了。這一仗你敗的不冤。那就讓你看看，我一隻虎，是怎麼樣生吞活剝了那個小混蛋。」

  豁然起身，神色堅毅的下令全軍：「全軍拔營起寨，目標武鄉，我要生擒那個定王。」

  於是李過的大軍，全軍出動，如潮水一般殺向了武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