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感動老指揮使

  面對真還不上錢的官員，是既不能放，也不能真殺了，但也不能像崇禎說的那樣，直接給免了。

  這可怎麼辦？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呂謀。

  你想出的辦法，出來了問題，你解決。

  「真還不上錢的那些官，一個是無能力貪，一個是想做清官不想貪。這些人，還沒有被貪婪迷惑心智，這將是未來的一批好官。

  這樣吧，將這些官員全部抓捕進宮，對外宣布，就是在宮中嚴刑拷打，然後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們。等這場危機風波過去，咱們再放他們出來，而且要重用。」

  崇禎拍手：「這個辦法好，就按你說的辦。傳旨，將那些還不起的官員，全部扣押在皇宮之內，對他們嚴刑拷打，不拿出錢來，絕不放人。」

  於是那些實在還不上錢的人，就在他們家屬哭哭啼啼的送行中，被押進了那森嚴的紫禁城，從此再無音訊。

  東廠的隊伍擴大了，達到了四千人。他們四處出動，幾乎將北京城所有的官員，全部抓起來強催。但對平頭百姓，各個商戶，卻並沒有搞什麼募捐活動。

  官員們的心亂了，但百姓的心卻動了。

  不但如此，這些年貪官酷吏們，對百姓的欺壓已經到了極限。看到他們一個個被抓捕，百姓們無不拍手成快，奔走相告。

  各個衙門裡狼嚎鬼叫，崇禎想開大朝也沒有官員能到場了，只能單獨昭對。

  崇禎宣旨，請駱秉公覲見。

  駱秉公都年近七十了，在古代，年近七十古來稀，那是高壽的代表。

  雖然他還活著，但已經重病纏身，連路都不能走了。只能由家人用擔床抬著，進了集英殿。

  集英殿昭對大臣，就是所謂的平台昭對，最著名的歷史事件，就是袁崇煥的五年復遼。

  然後君臣相得，合力把滿清給招家門口來了。這讓皇太極看清了大明的虛弱，原先對大明的敬畏之心，一掃而光，開始正式覬覦中原，最終滅了大明。

  駱秉公進殿，掙扎著想要起來給崇禎磕頭，崇禎親自走過來，將他按住。

  這是自打崇禎登基以來，從來沒有過的舉動。

  當時感動的駱秉公老淚眾橫：「皇上，在這大明風雨飄搖時候，老臣不能為君分憂，老臣羞愧啊。」

  崇禎直接搬過來一把凳子，坐在駱秉公的床邊。嘆息一聲：「大明走到了這樣的地步，朕這段時間，宿夜輾轉自醒，總算是明白了，是朕先前許多舉措不當造成的，老愛卿不必為此羞愧。」

  平時崇禎和臣子弄的是君視臣為寇讎，臣視君為死敵，最終君臣一起，玩崩了大明。

  經過這場即將的滅國亡家，到了要殺妻殺女，自己上吊的地步，怎麼能不反思？

  再加上呂謀時不時的旁敲側擊，故意提醒，經過一番反思之後，崇禎，終於有所改變了。

  面對不再將所有的錯，都一股腦推到臣子身上，讓臣子為皇上自己的錯被鍋，似乎改變的皇上，駱秉公不由得激動的悲呼：「皇上——」

  「不要激動，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呢。只要解決了軍餉問題，大明還有希望。」

  「臣願捐獻全部家財，以助軍餉。讓老臣再為大明盡分力吧。」

  崇禎看了眼邊上的三子，笑著對駱秉公搖頭：「老愛卿的心，朕領了。你的家產還是留著老愛卿頤養天年吧。」

  「國家到了這個地步了，臣還怎麼能頤養天年。真恨臣這身子，不能替皇上分憂啊。」說完，留著淚，拼命的捶打床沿。

  可惜了，忠臣都老了，英雄遲暮，奈何。

  「誰說老愛卿不能為朕分憂？」

  駱秉公苦笑：「老臣都這個樣子了，有心為君分憂，也是有心無力啦。」

  崇禎搖頭：「不是的。」

  「老臣還能為皇上做什麼？」

  崇禎也不繞圈子了：「老愛卿也看到了，為了籌措軍費，對抗流寇，朕的兒子，都拿出來了無賴手段了。這也是被逼沒法子的事。」

  「都是那群貪得無厭的混帳們，才搞的大明國窮財盡，他們吃進去的，當然得吐出來。」

  「話是這麼說，但真正該起作用的錦衣衛，卻無動於衷，冷眼旁觀。」試探完了駱秉公的真心，話終於談到了正題。

  一想起駱養性，無數次違背自己的樣子，崇禎就大感惱火。但這時候的崇禎，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再無故的發脾氣了。

  「駱養性只會更貪，那小畜生欠多少？老臣這就上他家，讓他交出來。」

  「這個，倒是不忙。不過，錦衣衛，朕的親軍已經不作為了。朕想請老愛卿出山，整頓整頓。」

  人老成精，駱秉公立刻就明白了崇禎的意思：「好，臣請做錦衣衛指揮使。」

  崇禎拍手：「太好啦，朕等的就是老愛卿這句話呢。」

  駱秉公卻皺眉：「臣最了解我那混帳侄子。在這大明風雨飄搖的時候，他早就心存二心，此時他是絕對不會交權的。」

  崇禎沉重點頭：「這點，朕清楚。但朕該怎麼辦呢？」

  駱秉公咬咬牙，臉上一絲痛苦一閃而過，語氣堅定道：「趁老臣在宮中，皇上可下旨給他，就說老臣冒犯龍顏，讓他進宮，抓老臣下獄。然後皇上在殿內埋伏下刀斧手，直接做了他。」

  這才是真忠心。為了皇上，為了這個國家，駱秉公竟然直接提出來，殺了已經有了叛心，形同兒子的侄子。

  崇禎感動的一把抓住了駱秉公幹枯的手，眼圈發紅：「國難見忠臣，在這山河即將破碎的時候，難得老愛卿，還有如此忠君為國之心。」

  駱秉公也落淚：「皇上，不要沮喪，事情還沒到那種地步，咱們還有大半山河，只要皇上丟掉原先的操切之心，善待群臣，善待將士，跨過這道坎，然後徐徐圖之，大明還有希望。」

  這是一個老臣最誠懇的忠告。

  崇禎拼命的點頭：「朕遭遇這即將的國破家亡之後，痛定思痛，朕當初的確太武斷，太操切了。朕改。」

  聽到這裡，不光是駱秉公，就連一旁的呂謀也感到欣慰了。

  誰遭遇到這麼大的磨難，都會有所改變的。如果我辛辛苦苦，幫你守住這個江山，結果你還像原先那樣，那我不白忙活了嗎？

  到那時候，為了我活命，說不得，你不上吊，我也得拿根繩子，勒死你。

  當然，勒死老爹，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我掌握了錦衣衛，來個宮廷政變，把你變成太上皇，還是可以的嗎。

  至於以後，我是親自坐那個位置，還是為掩人耳目，把我哥哥推上去做個傀儡，我做個攝政王，那就看情況再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