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版權和皇家私產

  扶蘇鄙夷道：「不會是你在長安城做了什麼為非作歹的事情，被漢吏找上門來了吧？」

  比起相信胡亥有才能，扶蘇更加相信，胡亥是在長安城為非作歹，被漢吏發現找上門來，漢帝真要殺他，胡亥就根本跑不出來。

  胡亥馬上說道：「絕對沒有，小弟是有自知之明的，一點違法的事情都不敢幹了。」

  而後胡亥想到什麼，恍然大悟道：「原來兄長說的沒錯，漢帝就是想看著我們兄弟吃苦，以滿足他報復的心理，小弟在長安城賺了錢了，漢帝不滿意了，所以才找人來打我，砸了我的戲院，這長安城果然是去不得。」

  扶蘇道：「不要胡思亂想，你先回自己家裡待，我去長安城打聽一下消息。」

  胡亥卻道：「我家不安全了，我要到兄長你家去待，真要出什麼事，跑起來也容易。」

  扶蘇也只能無奈的答應了，帶著胡亥去自己的家中。他家中蒙氏正在織布，幾個小孩在院子當中讀書。

  他們看到胡亥驚喜道：「小叔叔，伱回來了。」

  從扶蘇的兄弟離開之後，他的這些子女玩伴都少了很多。

  胡亥笑道：「回來看你們了。」

  扶蘇道：「你先待在這裡，我去長安城打探消息。」

  但扶蘇剛走出，就看到里正帶著幾個漢吏過來。

  扶蘇有的驚訝，但里正看到扶蘇道：「趙夫子，這是長安來的上官，說是來找你弟弟胡亥。」

  都這種情況了，扶蘇也只能無奈迎著這些漢吏進自己的院子。

  他雖然不清楚胡亥在長安城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但他卻明白漢帝是沒有閒工夫來理他們的，胡亥也不敢犯什麼大事情。

  而胡亥見到的漢吏就是打他的那個，嚇得當場驚叫道：「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這讓那個漢吏都一臉尷尬道：「我們不是來打你的，是來道歉的。」

  而後戲曲團的漢吏對胡亥行禮道：「對不起我們不應該打你，這是我們道歉的禮物和賠償，」

  只見戲曲團漢吏拿出一封冰糖和500錢遞過去。

  胡亥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道：「道歉的！」

  而後他驚喜道：「我就說我沒犯法，你們打錯人了。」

  他氣憤道：「道歉，我不接受，長這麼大，還沒人打過我，我父皇~~~。」

  「咳咳！」扶蘇馬上咳嗽兩聲打斷了胡亥的話。

  胡亥馬上反應過來道：「我父親，母親都沒有打過我。」

  扶蘇卻問道：「我這弟弟雖然頑劣，但從小就膽小怕事，卻不知道如何得罪了兩位？」

  戲曲團漢吏道：「你弟弟在長安城開戲院，但他唱的曲目全是我戲曲團編練的，這位兄台看樣也是讀書了，要是你寫了一篇千古文章，卻被其他人署名，你會作何感想？是不是惱羞成怒？」

  扶蘇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扶蘇拱手道歉道：「各位放心，我弟弟不會再用你們戲曲團的戲曲了，以後我就讓他留在家種地，不會讓他再去長安城了。」

  戲曲團漢吏著急道：「別，別，因為這事情陛下大怒，要我們一定取得受害者的原諒，不然要嚴厲處罰我們。」

  「你們這點賠禮可不夠，我那戲院一天可是能賺上千錢，現在因為你們桌子椅子被打碎了，戲院也被迫關了。」

  扶蘇瞪了胡亥一眼，胡亥當即被嚇住。

  而後扶蘇道：「某代表胡亥接受你們的道歉了。」

  兩人感激道：「多謝兄台。」

  而後兩人看向胡亥道：「陛下已經下令，召集整個長安城的戲院班主一起商議戲曲問題，你這戲院你想要開下去的話，就必須回長安城見陛下。」

  胡亥聽說要見徐凡當場嚇得道：「我不去見陛下。」

  另一個戲曲團漢吏道：「某帶人打你不對，但你不經過我們同意，用我們戲曲團的戲也是不對的，你要是不去的話，這個戲院只怕開不下去。」

  「能見陛下是你三生有幸，有什麼好怕的。」另一個漢吏道。

  扶蘇道：「我這小弟從小膽小，不敢見陛下，這戲院不開也罷，多謝兩位兄台告知。」

  「隨你們意。」兩個戲曲團漢吏只是來通知胡亥的，他去不去就不是他們能做主的了。

  而後兩人就離開了這裡。

  兩人走遠之後，胡亥恐懼的心理消失了，他拍自己的大腿道：「一條這麼好的財路就斷了。」

  他是萬萬不敢去長安城見徐凡的。

  而後他熟練的拿起剛剛那個漢吏留下的一千錢，打開了包裝冰糖的紙驚喜道：「居然是冰糖，總算他們還有點誠意，喻兒，過來，叔叔請你吃冰糖。」

  幾個小孩驚喜圍上胡亥，從離開長安城開始，他們就再也沒有吃過甜東西了，而像他們這個歲數的小孩是很難拒絕冰糖的。

  扶蘇道：「你以後還是留在趙里，這樣不用和漢吏打交道。」

  胡亥卻不同意道：「留在這裡沒意思，在這裡待一天就相當待一輩子，我才不想待在這裡。長安城多熱鬧，機會也多，我這一個月賺了十幾萬錢，在趙里做到嗎？戲院開不下去，我可以另找機會，總比在這裡做農夫要好。」

  扶蘇搖搖頭道：「隨便你的。」

  翌日，徐凡在咸陽宮接見了整個長安城三十餘個戲院班主。

  和害怕見徐凡的胡亥不同，這些班主知道天子幫助他們教訓了打他們的漢吏，並且逼著他們向自己道歉。本著民不以官爭的想法，這些班主接受了漢吏的道歉和賠償。

  但內心還是非常感激天子替他們主持公道的。所以看天子他們不但不會害怕，反而異常激動和自豪，能進皇宮，他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陛下駕到。」隨著一位衛士的喊聲。

  徐凡穿著一件普通的常服走進咸陽宮。

  這些班主馬上對徐凡跪下來激動行禮道：「草民恭迎陛下，願吾皇萬歲！」

  徐凡笑道：「不用這樣多禮，今天找大家過來只是想說一些事情。」

  「首先朕要向各位道歉，朕這個天子管教不嚴，才讓各位受到傷害。」

  班主們馬上激動道：「此事也有我等不對之處，而且各位上官已經道過歉了，賠禮了，我等已經接受了，萬萬不敢再讓陛下再道歉了。」

  徐凡點頭道：「這就好。」

  「後面說的事情也和各位有關，有道是名不正，則言不順，各位在戲院裡唱的戲，畢竟是我大漢曲院團辛苦編練，這些曲目是屬於我大漢戲曲團，這話各位都是認可吧。」

  徐凡說這話，不少戲班班主愕然，他們本來以為徐凡這個天子不會在意這小事情。但真要深究下去，他們唱的戲的確是屬於戲劇團的。

  班主無奈道：「我等認可，這本就是天下皆知的事情，陛下開口了，我等回去之後，絕不唱和戲曲團有關的戲。」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面露苦澀，戲曲這種形式也就這幾年出現，最經典的曲目都是戲曲團寫的。要是他們不唱這些戲的話，那戲院的收入必定一落千丈。

  徐凡繼續說道：「朕也打聽過了，唱戲都是你們賴以養家餬口的手段，朕雖然身為天子，但也不能這樣砸了你們的飯碗。

  你們看這樣可不可以，你們唱我們戲曲團的戲，一個劇本上繳1萬錢，或者是這個戲曲賺錢的百分之五作為劇本費，交了這個費用，你們就付出了酬勞，在戲院裡就能唱這個戲了。而我大漢的戲曲團得到了這個錢，他們的辛苦也得到了報酬，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你們看如何？」

  徐凡命人打探過這些戲院的收入，一個小小的戲院一個月能賺幾萬到十幾萬錢不等，一年下來可以賺百萬錢，大漢的萬戶侯也不過如此。

  只能說此時大漢百姓非常渴望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娛樂活動，而戲曲讓他們內心的渴望爆發出來了，所以這些戲院不能關，因為戲曲團的編制也不能擴張的太大，要不然的話朝廷承受不了。

  知道這些都是有錢人，他這才制定了這個標準，有錢的戲院就上繳1萬錢買斷，沒錢的小戲班就上繳百分之五的利潤。

  果然，徐凡這話一出，四周的戲班班主都驚喜跪下道：「多謝陛下賞我等草民一口飯吃。」

  徐凡道：「不用下跪，你們以後也可以寫自己的戲曲，也可以賣給其他戲班，甚至是我大漢的戲曲團，這樣即便一個戲曲不用自己唱也能賺錢。」

  這些班主聽到這話有的意動，但很快他們就想到了，想要寫戲曲那就必須要找小說家的，人家是諸子百家的讀書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他們。

  「魯舒！」

  「臣在。」

  「朕任命你為戲曲令，食俸2000石，而後專門負責天下小說，戲曲版權等糾紛，你找小說家的人商議一下有關版權的法令。」

  魯舒激動道：「臣領命！」

  他終於成為2000石的高官了，在大漢的標準當中，只有2000石才能算是卿，算是成為天下最頂級的高官了，雖然他只是高官的塔基，但他一個養豬娃能有現在的前程，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

  這些班主離開皇宮之後，立刻回到自己的戲班把自己全部的家當運到戲曲團官署當中。

  「陳團長，這是5萬錢，是我們青玉戲院購買《楚昭女》《活著》《天仙配》《梁山伯與祝英台》《牛郎織女》的版權費，以後我們戲院再唱這五段戲可是付錢了的。」

  「英漢戲院的版權費10萬錢，《楚昭女》《活著》《天仙配》《梁山伯與祝英台》《牛郎織女》《兄弟姐妹來種田》《母豬的產後護理》~~~等戲曲團的戲，我們全部購買了。」

  就這樣斷斷續續，整個長安城三十餘個戲院全部給了版權費，這些錢加起來有上百萬，還有幾十個小戲班，他們沒有足夠的錢，卻也來到了戲曲團和陳蓮簽訂契約，願意付百分之五的利潤購買版權。

  面對如此龐大的資金，陳蓮也不知道該如何辦，於是找到徐凡問道：「陛下這些版權費該如何用？」

  徐凡道：「作為你們戲曲團的福利開支吧，朕也了解到你們戲曲團也的確辛苦，這段時期忙碌在山區鄉里，說是風餐露宿也不為過。

  以後就這樣，你們去鄉村都有補助，按照一，二，三等分，一等是靠著長安城，縣城附近的鄉村，這些地方條件稍微好一點，給每月給500錢補助，荒僻是鄉里算二等地區，給1000錢補助。山上的鄉里條件惡劣給1500錢補助。」

  既然已經給了戲曲團一棒子，現在也要給他們一個甜棗，要不然很多戲曲團的確會不滿。

  陳蓮激動道：「多謝陛下。」

  陳蓮想了想問道：「那些小戲班百分之五的利潤，我們戲曲團如何徵收？總不能派一個人跟著他們吧。」

  徐凡道：「一個月收他們一千錢，收足一年之後，這個版權就歸他們使用，拿不出來的你也不要摧，小戲班的利潤比不上戲院，這畢竟是他們的飯碗，一個戲班能養活十幾個人，不要為了這點錢砸了他們的飯碗。」

  「諾。」

  當晚徐凡回到自己居住的燕宮，陳林和陳勝也在這裡。

  徐凡笑道：「正好我們一家人一起吃飯。」

  陳秀準備好豐盛的晚飯，徐凡和陳林他們邊吃邊聊。

  徐凡問陳林道：「《大漢民法典》制定的如何了？」

  陳林這個御史大夫監察的事情做的很少，反而制度法令非常繁忙，他去年聯合關中眾多法家和其他博士，弄出了屬於大漢的《大漢刑律》受到天下受到天下讚譽。

  認為陳林修訂的《大漢刑律》刪除了秦律繁複的刑罰處罰，廢除了各種肉刑，化繁為簡，大幅度減少了殘忍刑罰，連誅刑罰，《大漢刑律》恢復上古時代，治病救人的仁慈理念。

  不管這是不是上古理念，但天下博士和法家學者都說是，那就是了。

  陳林道：「還在制定當中。」

  說道《大漢民法典》陳林頭也非大，因為徐凡已經連續打回來三次了，每次他們認為很完備了，天子還是不滿意。

  只是告訴他們務實避虛，改進繁文縟節，化繁為簡，適應時代，適合百姓。

  但最讓他們頭疼的就是這個『適應時代，適合百姓』，弄的他們現在幾乎是一條條的請示天子通過。

  他們認為是適應時代，適合百姓的。

  但上報給天子，一個此乃陋習，直接就打回來了。

  在夫妻當中他們認為很合理的法令。

  結果天子來一個此大謬也的批語。

  他們又要思考，什麼地方是天子認為的大謬。

  他曾經找孔鮒和叔孫通來勸諫天子道：「法令不可憑個人好惡。」

  但徐凡當即反駁道：「你們是按照春秋戰國時期環境制定的法令，但那是戰亂時期，豈能和此時的天下相比，我們制定法令是要適合時代，不是讓時代來適應法令，你們按照上古風俗制定現在大漢的法令，這是刻舟求劍的愚者行為。」

  這番話直接說是孔鮒啞口無言，倒是叔孫通緩慢摸著了徐凡的想法，制定的法令儘量向公平靠攏就容易通過，反只則很難通過。

  陳勝道：「姐夫，昨天有人告訴我，少府本應該是天子的私產，歸皇族使用，但現在丞相卻掌握天子私產，肆無忌憚用在朝廷政務上，這是在欺壓天子。」

  陳秀當即用筷子打了陳勝一下道：「你年紀輕輕懂什麼朝政，丞相和陛下是患難之交，哪裡有什麼欺壓的事情，現在皇室也就我們幾個人，哪裡用的了少府十幾萬金，你是想和始皇帝一樣窮奢極欲，我這就把你打死。」

  「不要打，不要打！」陳勝本就是本自己的阿姐管大的，根本不敢反抗，他只是擔心陳秀的身體。

  等陳秀停下之後，他不服氣道：「本就是這樣，陛下您不在意少府的私產，但您有沒有為後世子孫考慮，少府被丞相管，這要成為了常例，朝廷上的三公九卿都會習以為常，以後天子手中沒有錢，如何掌握大權，沒有財權的天子，那不成了一個瘸腳的天子。」

  這下連陳秀也摸著自己的肚子不說話了，她可以不在意這些錢，但卻要為自己的孩兒準備。

  她明白以自己丈夫的威望不用擔心這些，但等他兒子就沒有這種威望了，二代皇帝本就威望低，手中又沒錢來收買群臣，這皇帝如何當得下去？

  所以他也看向徐凡。

  徐凡淡然說道：「少府掌管的山海地澤，本就是天下之物，就應該回歸天下的百姓，為一家之私，壟斷天下之物，這種事情不會出現在大漢。

  不過阿勝說皇室要掌管錢財也有道理，這天下是天下人的，皇室也不應該由天下人來養活，我會想辦法留下一些皇室的產業的。」

  還是那句話，這個天下的財富對徐凡來說真和舀水一樣簡單。他要弄財富真不需要靠權利和壟斷，但這個問題又要解決，那就給後世留下一個好的典範吧。

  而後徐凡問道：「你給你提這個意見的，想來這是一個有想法的人。」

  陳勝道：「是趙高。」

  徐凡道：「明天讓趙高來見我。」

  「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