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四分五裂的草原格局和懦夫冒頓

  周章想了想道：「陛下還是秋收後統一考科舉吧，現在我大漢不但缺農官，也缺懂水利，缺工匠。秋收之後只要糧食豐收之後，關中也可以養的活更多的人。」

  周章是黃老學派的人，他就是認為始皇帝折騰天下太多了，以至於出現天下皆反的局面，而現在天下已經開始穩定，能不折騰，就不折騰的好。

  徐凡聽了覺得有道理，就聽了周章的建議，正好幾個學院也可以改造完成，到時候來一個大漢的統一考試，而後再讓農家，墨家培訓他們。

  大漢三年四月五日。

  一條好消息和一條壞消息同時傳到長安朝廷。

  好消息就是，韓信果然不負徐凡的期望，乾淨利落的消滅了東楚政權。

  徐凡任命蔡賜為泗水郡太守，王陵為東海郡太守，同時命令韓信押送東楚的貴族豪強及其家屬到英布的諸侯國英~國墾荒。

  這些東海郡的貴族豪強，留在大漢境內是毒瘤，但要是去了還是蠻荒之地英~國，那就是軍政雙優的人才了，這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壞消息就是臧荼在上谷郡造反，殺了徐凡任命的上谷王韓廣，而且還派遣使者來到長安城，請徐凡冊封他為新的上谷王。

  徐凡召集大漢的高層商議此事。

  接替陳曉為參軍將軍的吳盛第一個說道：「陛下已經定下來三年停戰協議，臧荼不但違反，還弒殺自己的君主，如此背信棄義居然也有臉稱王，屬下以為朝廷要立馬派遣大軍剿滅臧荼這個逆賊。」

  當初韓廣被分封為上谷王，吳盛就非常不樂意，他為大漢出生入死，歷經百戰才不過是一個侯爵，韓廣才打了幾仗，只是因為運氣好，沒有遇到秦軍主力，占據了半個郡，居然可以稱王，而臧荼不過一個領兵5000的都尉，做他手下都不夠格，這樣的人居然也想稱王，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丞相周章遲疑道：「我大漢才休養生息，貿然興兵與民不利，陛下要不等秋收之後再出兵討伐。」

  打東楚國就算了，那是當初就定好的戰略，而且用的糧草是陳郡的，以陳郡的富裕抗的住這場大戰的消耗。

  最關鍵泗水郡，東海郡也是富裕的郡縣，冠軍可以達到以戰養戰的目的，只要攻占兩郡，大漢就是賺的。

  但大漢朝廷沒有對上谷郡戰爭預料，大戰一起又要消耗敖倉本就不多的糧草，而且占據上谷郡這樣的蠻荒之地，根本不可能收回戰爭的成本。

  周章本能的對這樣預料之外的戰爭感到反感，想要推遲戰爭的爆發。

  副相陳平斷然否決道：「此時臧荼新占上谷郡，當地的豪傑百姓必有心向韓廣，此時進攻上谷郡易，要是秋後出兵，讓臧荼在上谷郡站穩腳跟，我軍必定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副相張良也跟著說道：「臧荼這等跳樑小丑自然不值一提，但我大漢卻要重視大漠胡人的勢力，臧荼要知道陛下要討伐他，必定會找盟友，而上谷郡外，有匈奴人和東胡人兩股胡人勢力，臧荼要是引匈奴人和東胡人入侵中原，我大漢只怕要付出十倍的代價才能把胡人趕出去。」

  從徐凡分封季布去河西，呂臣去遼東，徐凡才開始把注意力稍微放在大漠上，這個時候徐凡才愕然的發現，大漠的情況和中原春秋戰國也沒有什麼兩樣，十幾個勢力在草原上混戰，而最強大也是最靠近大漢的三支胡人力量，分別是河西的大月氏人，河套的匈奴人，遼東大漠的東胡人。

  而他記憶當中的草原霸主匈奴人，居然還是一個受欺負的存在，當年李牧一戰重創匈奴部落，而後蒙恬又帶領30萬秦軍暴揍了他們一頓，直接奪取了匈奴地盤當中，最肥沃的河套平原，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恢復元氣。

  現在在匈奴人在草原上，不是被大月氏人欺負，就是被東胡人欺負，非常悽慘，徐凡記憶當中，那個打的劉邦求和的草原霸主冒頓，今年才剛剛繼位成為匈奴人的單于。

  此時的草原可謂是群龍無首，現在的草原硬要說有一個霸主的話，就是大月氏人，部眾過百萬，帶甲十餘萬，他們打的匈奴人交出自己的太子冒頓當質子。

  雖然有頭曼單于想要借刀殺人的意思，但能逼得匈奴人交質子，顯然大月氏人在草原的勢力更大一些。

  而且冒頓在草原上的名聲也不怎麼好，他為了上位殺了自己的父親頭曼單于，而後冒頓又把他的後母及弟弟還有不服從他的大臣全部殺死，自立為單于。

  本來這也沒有什麼，子弒父，父殺子，在草原根本算不上事，但他即位之後，東胡王乘其立足不穩，遣使索要單于千里馬，這樣打臉的事情冒頓居然答應了。

  從這之後匈奴人的威望大降，懦夫冒頓大名響徹草原，連實力不如匈奴人的先丁人都敢來欺負匈奴部落了，而冒頓也不敢報復。

  當徐凡知道這個情報的時候都是滿臉不可置信，威壓大漢60年，匈奴帝國的創始人冒頓單于在草原上居然是一個懦夫。這要不是歷史上記載了冒頓暴打劉邦一頓，徐凡都要信以為真了。

  徐凡看了一下大漠的地圖，被分割成好幾塊的大漠顯然是比冒頓統一的大漠更容易對付，趁著大漠還沒有徹底統一，要想辦法占據草原，讓草原帝國徹底消失，而上谷郡這些靠近大漠的地方還是交給自己的心腹為好。

  於是徐凡道：「命令征北將軍季心帶領大軍3萬討伐臧荼，命令代王趙歇帶領2萬大軍輔佐季心討伐臧茶。」

  「諾！」

  大漢三年四月二十日。

  季心得到徐凡的命令，立刻召集鎮北將軍府都尉以上的軍官道：「天子下令，讓我們鎮北將軍府消滅臧荼叛軍。」

  聽到這個命令在場的漢軍高級軍官都滿了喜色，從臧荼殺了韓廣之後，他們整個鎮北將軍府上下就整裝待發了。

  一是他們看不上臧荼，一個背主之輩也痴心妄想成為諸侯王，簡直不知所謂。

  二就是他們激動功勞來了，漢王大方天下皆知，連諸侯王之位都捨得拿出來，英布他們已經成為了所有漢軍的榜樣了，只要他們能立下足夠多的功勞，就可以成為開闢一國的諸侯王，這誰不心動。

  鎮北將軍府的軍官們每天都看著韓廣和陳餘，看著他們什麼時候會違反陛下的命令，本來季心他們盯上了陳餘的，畢竟陳餘和他們不對付，而且遼東國，國土更大，力量更強，滅了陳餘功勞更大，卻沒有想到臧荼會忽然冒出來。

  宋留問道：「漢王說沒說讓其他諸侯配合我們？」

  季心道：「代王會帶領2萬大軍支援我們。」

  校尉周勃道：「打一個臧荼這樣的無恥小人，我們鎮北軍一家足以，」

  校尉曹參道：「還是謹慎點好，臧荼手中畢竟有兩萬人。」

  周勃冷笑道：「不過兩萬烏合之眾，有什麼好謹慎的。」

  季心道：「陛下，讓我等兩路夾擊臧荼，我等不去理會代王這一路人馬，打好自己的仗就行了。」

  大漢三年四月二十一日。

  季心帶領3萬鎮北軍，誓師北伐叛逆臧荼。

  三萬漢軍從穿過了後世的居庸關，翻過了軍都山，一路撲向臧荼的治所寧城縣。

  寧城縣，議事廳。

  「漢兵真打過來了！」臧荼有的失魂落魄問道。

  這也他想的完全不同，漢帝連封了如此多的功臣，連諸侯國都分封出四個了。怎麼就看上了上谷郡這樣的蠻荒之地。

  漢王你不公呀！某不過想要半個上谷郡，你都不給。

  燕軍探馬惶恐道：「現在兩路人馬殺向我上谷郡，一路是季心帶領的三萬漢軍主力，一路是代國丞相張耳帶領的2萬代軍。他們兵分兩路殺向我們上谷。」

  「臧荼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說漢王會答應你成為上谷王，現在這種情況你怎麼說！」上谷豪強燕荀怒斥道。他們跟著臧荼殺韓廣是想要升官發財，不是想要找死。

  但此時臧荼也慌了，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的兒子臧衍道：「敵人都快殺過來了，現在說此事還有何意義？」

  「敵人有5萬大軍又如何，我們不也有2萬部眾，野戰可能不是漢軍的對手，但堅守城池，也夠那些漢軍喝一壺的。」

  燕荀氣憤道：「死守有屁意義，孤城不守，懂不懂？真等漢軍包圍了寧城縣，我等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臧衍大聲道：「那我們就找援軍，天下必定有對漢帝不滿之人，我們去找陳餘，去找匈奴人，去找東胡人，只要對漢帝不滿之人都是我們的盟友。」

  燕荀冷哼道「漢帝要殺的是你們父子，某可不給你們陪葬。」

  臧荼意識到燕荀想要投降，拔出長劍冷喝道：「你欺某劍不利乎。」

  燕荀也拔出寶劍和臧荼對峙道：「某的長劍也可以殺人。」

  燕國和秦軍打了好幾年仗，現在能活下來的豪強，都是武德充沛之人，臧荼雖然是他們當中最強大的一個，但還不足以讓他們豪強害怕。

  其他豪強紛紛後退，生怕被臧荼他們波及，不過內心當中他們也想要燕荀殺了臧荼，這樣他們就解脫了，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推給臧荼了，犧牲伱一個，幸福我們所有人吶。

  不少人在內心都搖起吶喊道：打呀，快打起來，最好把臧荼殺了。

  臧衍拉住自己的父親，他明白這個時候動手，不管勝敗，他們這支軍隊都會瓦解，他們父子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臧衍冷笑的看著眾人道：「想要出賣我父子，你們也要想想自己的下場，漢帝在廣陽郡均田，燕國多少傳承了幾百年的家族，沒有死在秦人手中，卻在漢帝手中煙消雲散，爾等又有多少親屬從廣陽郡投靠上谷。

  要知道上谷郡幾百年來一直是貧瘠之地，廣陽郡貴族一直嘲笑我等為野人，現在他們卻要投靠我們這些野人，各位想一想漢軍真攻占了上谷郡，你們的莊園，牧場還能保得住嗎？漢帝可不是只想消滅我父親，更想吞併各位的家產。如何選擇？還請各位豪傑自己思量。」

  臧衍的話讓所有人都冷靜下來了，連燕荀都收起長劍，滿臉頹廢，他們想要投靠漢帝，但後果卻是他們難以承受的。

  臧衍道：「漢軍來了我等家族全部都會被摧毀，現在我們只有奮起反抗這一條路了。」

  「你們誰和陳餘有聯繫就聯繫陳餘，和東胡人有聯繫就聯繫東胡人，和匈奴人有聯繫就聯繫匈奴人，總之能擊退漢軍的方法都要試一試。」

  上谷郡胡漢混雜，當地的豪強有漢化胡人，也有胡化的漢人，甚至有部落就是匈奴人，東胡人，可謂是魚龍混雜，和各方都有聯繫，他們結合在一起，本來就是抱團取暖，同時也做好了，隨時出賣其他人的準備。

  燕荀道：「我和東胡王有交情，我去找東胡王幫忙。」

  「我和遼東王有聯繫，我去找遼東王。」

  臧衍道：「我家和匈奴人有交情，某去找冒頓單于。」

  就這樣上谷郡豪強為了抵抗大漢的軍隊紛紛開始拉攏各種關係。

  大漢三年五月二日。上谷郡，下落縣。

  張耳帶領2萬大軍包圍下落縣。但張耳並沒有馬上進攻下落縣，而是來到城池下面喊話道：「還請城中守將前來答話。」

  守將站出來大聲道：「張耳，你也是天下豪傑，何必給漢帝做走狗來為難我上谷郡，漢帝貪婪無比，把你們趙國都給吞併了，把他們趕到蠻荒之地的代郡，今天你幫助漢國滅了我們上谷，誰知道明日此等下場，不會落在你們頭頂上，望你好自為之吧。」

  張耳聽到說自己是走狗也不生氣，而是說道：「臧荼弒主，此事也和你們無關，你又何必枉送自己的性命和臧荼陪葬，天子仁義，只要你打開城門，投降天下，天子必定會饒恕你們的。」

  守將怒道：「怎麼和我們沒有關係，漢軍只要到來上谷郡必定會均田，這是我家族幾百年積攢來的財富，憑什麼分給這些小民？漢帝重小民而輕豪傑，遲早會和始皇帝一樣丟了天下。」

  張耳道：「你糊塗呀，有人才有一切，這關外土地和草場又算的了什麼，你要真想要田地，這樣你的家族來我代郡，我代郡分你兩倍的田地和草場，只要你們種的過來。」

  守將有的遲疑道：「你們有這麼好心？」

  張耳道：「我代郡面積比中原2-3個郡都要大，人口卻只有十餘萬，你說土地草場多不多，天子連暴秦的百萬雄師都擊敗了，你小小的上谷能抵擋的了漢軍，不要為臧荼陪葬了，天子只殺他這個弒主小人，不會怪罪你們的。」

  趙歇和張耳他們這次出兵也是有想法的，上谷郡的土地他們不敢占據，但上谷郡的人口卻是他們想要的，就像張耳說的一樣，代郡太廣大了，如此大的地盤卻只有十餘萬百姓，百姓太少了，大量的土地牧場空置，所以趙歇急切需要人口來填充自己的國家。

  守將聽到張耳的條件，再想到大漢軍強大的戰鬥力，的確不是他們上谷可以抵擋的，於是守將和張耳商議好投降條件之後，打開城門向張耳投降，能保住自家的利益，他當然不會為臧荼賣命。

  大漢三年五月三日

  季心率三萬大軍抵達寧城縣安營紮寨。

  休整翌日後，季心率領三萬大軍在寧城縣下叫陣，讓臧荼有本事出來野戰。

  但漢軍連最強大的暴秦軍隊都消滅了，而他們卻被暴秦打的落花流水，臧荼他們只要腦子正常都不敢和漢軍野戰。

  於是臧荼不管漢軍在城外叫罵的如何激烈，但卻是堅守不出，就想依託寧城縣耗住漢軍等待援兵，這也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但對於攻城，漢軍太有經驗了，當年堅城滎陽都被他們用石炮攻破，更不要說區區塞外小城寧城縣了。

  季心這次也帶來了10架石炮的零部件，只要組裝起來就可以發揮威力。

  他找來墨家弟子張文道：「用石炮摧毀寧城縣的城防要多久？」

  張文看了看寧城縣被風沙侵蝕的城牆道：「寧成縣是沙土版築城牆，沒有多少磚石結構，而寧成縣附近也不缺少石頭，有足夠的彈丸，落點要是集中的話，只要三天就可以轟塌城牆。」

  季心道：「好，我派遣所有民夫支持你，三天後我要看著這城牆垮塌。」

  漢軍身後有2萬民夫負責幫助漢軍押運糧草，處理後勤事務，現在季心全部派遣給了張文。

  張文帶領民夫組裝石炮，十架可以發射300斤重石彈的石炮樹立在寧城縣三百步外，石炮附近還有漢軍重兵防守。

  這些龐然大物開始組裝的時候，臧荼他們臉色大變，在中原大戰立下赫赫戰功的石炮他們當然也聽說過大名，大梁，滎陽這些堅城都是被石炮轟塌的，寧成縣這樣的小城池，怎麼可能扛得住這支攻城利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