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大廈將傾和各自的問題
陳平在和三川郡的貴族豪強鬥智鬥勇之時，聯軍也在飛速向著關中進發。
始皇帝37年十月二十七日，聯軍開拔到新安縣。
十月二十九日，聯軍開拔到澠池縣。
十一月三日，聯軍開拔到陝縣。
十一月五日，40萬聯軍終於來到函谷關前。
上次合縱聯軍攻到函谷關還是在秦王政六年。
當魏國在秦國連續進攻之下，喪失大片土地。魏景愍王感到單憑魏國，難以抵擋秦軍。接受大臣建議，遣人出使趙國，與其結盟，並提出再建抗秦合縱。
通過外交活動，得到各國響應。六年，除齊附秦外，趙、韓、魏、楚、燕組成聯軍，共推趙將龐暖為帥。龐暖認為，攻秦之師屢向西進攻，均在函谷關(今河南靈寶北)被阻，不如繞道蒲阪(今山西永濟西南)，南渡河水(今黃河)，迂迴至函谷關後，可以出其不意。
五國聯軍分路出蒲阪，進展順利，至蕞時與呂不韋所率迎擊秦軍相遇。呂不韋分析聯軍情況，楚軍遠來，軍士疲憊，戰鬥力不強，但楚為大國，影響較大，如楚軍戰敗，則聯軍必不戰自潰。
遂決定先以精銳部隊，乘聯軍夜間疏於防範之機，突襲楚營。楚軍偵知，自行東撤。四國軍隊聞楚軍先退，軍心動搖。諸將皆請退軍，龐暖只好應允。於是，韓、魏、燕之軍先回國。龐暖怒齊獨附秦，率軍攻取齊國饒安(今河北鹽山東南)後，才回趙國。
最終，山東六國的大軍棋差一招，還是沒能拿下秦國都城咸陽。這場戰役也被稱之為「蕞之戰」，也是山東六國最後一次合縱攻秦。
三十年過去了，合縱聯軍再次來到函谷關面前了。徐凡，魏王咎，趙王歇，項伯，田解等人看著這道高聳的雄關感慨萬千，這次他們和自己的前輩不一樣了，他們有信心攻克這座雄關。徐凡當即命人打造石炮，打算用石炮徹底摧毀這座雄關。
十一月六日，合縱北路軍抵達蒲坂渡，但被秦軍3萬大軍阻擋住進入關中的道路。
十一月七日，合縱南路軍統帥季布帶領10萬大軍來到武關城下，第一個打響的對關中的大戰。
同日，關東最後兩個反秦勢力，陳餘部帶領5000人加入了合縱聯軍，韓广部也帶領5000人加入合縱聯軍，至此關東所有反秦勢力皆來到函谷關之下。
其實熊心和宋義也想派遣5000人加入合縱聯軍的，好歹有個盟友的身份，這樣大漢就不好來進攻他們，但周章理都不理熊心的使者，在周章看來泗水郡和東海郡不過是寄存在兩人手中，等大漢騰出手了，再收拾他們。
於是被漢國堵住西進道路，熊心他們想要派兵都做不到，他們只能絕望的待著彭城，等待這場大戰的結果了，甚至他們兩人還更想暴秦勝利，這樣受到重創的漢國就不會來進攻他們了。
關中咸陽，章台宮。
平時巍峨高聳的宮殿，此時卻有幾分蕭瑟之意。大殿之內秦國文武百官也有幾分惶恐之心壓在心底。
中原大敗，北疆軍，齊地秦軍近50萬精銳全軍覆沒，大秦的名臣武將殺的殺，俘的俘，大秦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創。
即便現在關中還在他們手中，但始皇帝的病逝，還是讓很多大臣已經感覺到，天命不在大秦，大廈將傾。
中車府令趙高大聲讀著一份奏摺到：「武信侯馮毋擇來報，關東40萬合縱聯軍已到函谷關之下，但尚未攻打函谷關。
聽到這個消息，安靜的大殿當中有一絲嘈雜，對於合縱聯軍的到來他們早有預計，只是真當著40萬大軍寇關，他們內心還是很惶恐。
但趙高並不管這些嘈雜，而是繼續說道：「武關守將恆齊來報，叛軍將領季布率領10萬大軍猛攻武關，恆齊來報戰事激烈，叛軍弩箭如雨，武關士兵難以反擊，求朝廷支援弓弩長箭。」
「臨晉關守將王載來報，叛軍將領葛嬰攻克河東郡，現在帶領7萬大軍紮營在蒲坂渡口，想要渡過黃河入侵關中，但已經被擊退。」
「上郡郡守來報，叛軍將領吳盛帶領3萬大軍攻克了太原郡，叛軍繼續北上進攻雁門郡。」
都是壞消息，趙高每匯報一個，大秦的文武百官內心就下降一分，臉色也就變得越發的難看了，太原郡，秦莊襄王四年置，已經算是大秦比較老的國土了，而河東郡歷史更是有一甲子歷史，這幾乎都可以算是大秦最核心的領土之一了，但現在全部丟失了，大秦算是一夜回到上百年前了。
聽到如此多的壞消息，剛剛接任帝位的秦二世胡亥，帶著一絲哭腔道：「丞相，武信侯能擋得住偽漢王徐凡的進攻嗎？」
此時的胡亥不過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忽然面對這樣排山倒海的壓力，根本承受不住。
丞相馮去疾臉色難看，他內心是有點埋怨的始皇帝的，明明扶蘇更加成熟穩重，但始皇帝就是不選，就要選擇胡亥登基，望之不像人主。
但他還是說道：「函谷關是我大秦天險，屢次阻擋住關中六國的大軍，這次也不會例外的。」
胡亥終於不那麼慌張了。
但不管是在胡亥身邊的趙高，還是李斯，姚賈這些秦國重臣都不相信這話。
托諸侯聯軍在洛陽城休整的福，加上整個關中秋收結束，馮去疾把關中能招募的士兵都招募了，下到15歲的孩童，上到60歲的老者都被他徵召進入軍中，為了鼓舞士氣，戰爭還未開始，所有秦軍士兵就提升了一級爵位，再加上從蜀中支援過來的5萬士兵，整個關總兵力終於再次達到10萬以上。
但兵員的素質他們完全不看好，老的老，小的小，要不是關中地形險要，守住幾個險要之地就能保證安全，他們都要商議如何向叛軍投降的事情了。
李斯常年在咸陽朝廷，熟悉大秦各縣數據，更是知道中原大敗對大秦的傷害，他現在走在街道上已經看不到青壯了，大秦在長平之戰後，再一次逼到絕境，只不過這次是敵人打向他們的都城。
而且即便這樣抵抗住敵人的進攻對大秦來說也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因為此時關中已經有幾分扛不住的架勢了。
首先就是難民潮，託了諸侯聯軍不斷吊死秦吏的福，秦吏很少投降聯軍，但這不代表他們願意和聯軍死戰，大批地方上秦國貴族豪強，得知叛軍打過來了，擔心自己也被吊死，他們拖家帶口的往關中跑。
這些人雖然也知道關中危險，但現在中原更加危險，尤其是有關中籍的秦吏秦國豪強，更加不敢留在中原。
從蒙恬大軍被殲滅的消息轟傳天下，各地秦國的貴族豪強就開始逃回關中，這差不多有十幾萬人，要是是往常的時候，這點人跑到關中根本就不算事。
但對於今年的關中卻成為難以承受的重擔了，本來就因為太多青壯戰死，整個關中缺乏勞動力，秋收受到影響，減產極其嚴重，現在又多了十幾萬人，平穩了上百年的關中物價開始不斷上漲起來了，特別是糧價簡直是在狂飆，咸陽城當中已經有很多家族拼盡全力也吃不飽飯了。
關中都缺少糧食了，這仗怎麼打的下去，而更加讓李斯絕望的事，叛軍雖然有60-70萬大軍，但他們卻並不缺少糧食。
他記得敖倉當中有1萬萬5000萬石糧食，按照叛軍60萬大軍，100萬民夫維持糧道，叛軍每個月要消耗320萬石糧食，一年不到4000萬石，叛軍他們可以打四年，但關中絕對不可能堅持四年時間。
御史大夫姚賈倒是沒有李斯想的那樣遠，他慢悠悠道：「丞相，函谷關天險已經不足為憑了，叛軍可是有石炮，能發生300斤重的石彈，滎陽這樣的重鎮扛不住叛軍的石彈，函谷關只怕也扛不住。」
姚賈今年快七旬了，他已經看淡了生死，只是不想看到自己奮鬥一輩子的事業就這樣煙消雲散，秦國都亡了，他建立的事業算什麼？過眼雲煙？即便是為了自己，為了報答始皇帝的知遇之恩，他也想要大秦堅持下去。
「對呀，叛軍還有石炮。他們用石炮打函谷關，我們該怎麼辦？」胡亥再次慌張起來了。
大秦的文官面無表情，他們對對戰爭了解不多，甚至連石炮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只知道這東西能打300斤的石彈。
馮去疾喝道：「叛軍有石炮，這仗就不打了嗎！哪有天下無敵的武器，石炮雖然威力大，但肯定有其缺陷，只要我們找到就能對付石炮辦法。」
大秦的武將們大多數眼睛發紅，一方面是因為現在關中情況緊急，他們很多人都是通宵達旦的處理軍務。
另一方面他們也是在想辦法對付石炮的辦法，射出300步，能投射300斤重石彈，這已經是超出他們理解的武器了，要是時間多，他們還能想到對付石炮的方法，但現在做不到。
校尉羌煌紅著眼道：「只能主動出擊摧毀敵人的石炮，末將聽聞這一架石炮高7丈，重余千斤，一旦組裝就不能移動，而石炮距離城牆不到300步位置，一次衝鋒就可以摧毀。」
但在場的武將卻是連翻白眼，這說的都是廢話，關鍵就是他們野戰打不過叛軍，要不然叛軍也不至於打到函谷關來。而且主動出擊，要是被叛軍埋伏了，趁機殺入函谷關，後果更加難以承受。
姚賈想了想道：「我們不能一味死守，以現在叛軍的氣勢，死必定是死路一條。而且叛軍的石炮不斷砸函谷關，也容易造成軍心不穩，要是函谷關被轟塌了，對我大秦來說更是不能承受。」
在場的武將明白姚賈說的這點還非常有可能，因為滎陽就是被叛軍轟塌城牆攻占的。
姚賈道：「叛軍也不是鐵板一塊，我等要想辦法離間他們，叛軍當中項羽攻占齊地臨淄，自立為齊王，引起齊國宗親田橫不滿，兩人可謂是勢同水火，在燕地，韓廣和陳余兩人已經過衝突，要不是叛軍將領呂臣的阻止，這兩支叛軍只怕自己就打起來了。」
燕地的局勢也是極其複雜，陳余先成為燕王，但卻被蒙恬擊敗，被田橫救下，而後攻占了遼東郡。
當時燕地秦軍大肆圈地，燕國的豪強貴族知道陳餘在遼東郡站穩腳跟之後，可謂是喜出望外了，認為燕國還是有希望的。
結果陳餘為了報答田橫的救命之恩，帶領2萬燕軍殺向齊地，雖然都是打秦軍，但打的是齊國的秦軍。
燕國的貴族豪強對陳餘徹底失望了，他們轉而支持韓廣繼續和秦軍作戰。
但這對陳餘來說就不可接受了，他才是燕國的王，他還在為燕國和秦人交戰，只是燕地的秦人勢力太大，他想要積累實力，而且有恩不報豈為人，這些燕國的貴族豪強怎麼就不能理解自己，居然還反叛自己，這讓陳餘感到很傷心。
但在燕國貴族豪強來看，你陳餘被他們推舉為燕王，沒有保護好燕國，這已經是你辜負我們了，燕國近十萬青壯被你葬送了，好，我們原諒你，畢竟蒙恬勢力大。
但你在遼東郡站穩腳跟不進攻燕國的秦軍，反而跑到齊國去個田橫打下手，這算怎麼回事？
你的百姓可是在燕國了，秦軍正在屠殺你的子民，你有軍隊不救自己人，去給齊人打下手，伱這麼喜歡幫助齊人，就去當齊國的王，我們燕人不認你這個王，於是燕國的貴族豪強就把韓廣推出和秦軍交戰。
而等呂臣殺到燕國，燕國的局勢更加混亂了，幾乎是三國大戰，呂臣快速招攬了燕地的秦軍，順手接過了秦軍在燕地的地盤。
他把秦軍五百主以上的軍官交給燕人發泄仇恨，以此轉移了其他秦軍的仇恨，因此獲得了燕國在燕山以南富饒的土地。
此時韓廣占據了大半的漁陽郡，上谷郡地盤，而陳餘則占據了遼東，遼西，右北平郡大部分的領地。燕國三分這樣的局面就形成了。
按理來說，這樣三分局面，陳餘和韓廣兩人應該結盟共同對付實力最強大的漢軍。
但漢軍實力太強了，強大到陳餘和韓廣度不敢把呂臣當成是敵人。
於是陳餘和韓廣兩人都不約而同的把對方看成是最大的敵人，想要先消滅對方的勢力，再想辦法獨霸燕國。
還是呂臣帶領大軍阻止了兩人的交手，但面對兩人的矛盾他也沒有辦法解決，甚至他還想要獨霸燕國。
最後張良讓兩人各自派遣一支軍隊加入諸侯聯軍，共同進攻關中，以功勞決定燕國的歸屬。所以韓廣和陳餘才會各自派遣一支軍隊來到三川郡。
這些情報都被黑冰台上報，在姚賈看來諸侯聯軍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稍微分化就可以讓他們四分五裂。
但李斯卻問道：「你說的四路叛軍加起來出兵不過2萬人，即便他們退縮了，與大局也無關緊要，現在聯軍的主力是偽漢軍。」
姚賈笑道：「只要這四路叛軍內訌，到時候齊地，燕地必定烽煙四起，徐凡敢繼續帶領主力圍攻關中？」
「而且城聽說在泗水郡的熊心他想要加入合縱叛軍，但偽漢丞相周章居然不允許，陛下完全可以策反熊心，要是他們進攻叛軍都城陳郡，徐凡即便是為了自己的老巢也要想辦法撤退。」
李斯道：「熊心只有兩郡之地，他不敢打徐凡的地盤。」
姚賈道：「陛下就給他這個信心，在蜀中集結的大軍不要來關中了，而是直接順流而下進攻叛軍的南郡，如此叛軍收尾不能兼顧，必定會撤出函谷關。」
李斯搖頭道：「太難了，五萬人打不穿叛軍的地盤，叛軍可以輕易召集大軍來阻擋蜀中之軍，而且武關還有10萬叛軍，只要他們調動這支大軍，蜀中之軍就必定無功而返。」
李斯看不到這個戰略有任何的勝算。
姚賈淡然道：「右丞相，您又有何妙計擊退叛軍？」
李斯啞然，這這局面下，他想不到有什麼辦法擊敗諸侯聯軍。
姚賈說的謀略雖然是九死一生，但就此時關中的情況，他們好像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丞相馮去疾想了想道：「御史大夫的謀略可以一試。」
李斯道：「丞相，比起戰事，下官更擔心關中的糧食危機，現在糧食的價格已經達到每石500錢，而且還在繼續上漲，但這樣下去，必定會影響到軍中士氣，士兵們是不可能看到自己的親人餓死，而繼續戰鬥的。」
馮去疾想了想道：「陛下，現在關中情況危機，老臣以為應對招大公子回咸陽，重用宗親，以應對天下叛逆。」
造成糧食危機的人都是有權有勢的，一般人還真不好處理這個危機，他就想到了在上郡的公子扶蘇。
那群奸商地位再高也高不過公子扶蘇，大秦此時的局面也只有那些宗親肯下死力去死保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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