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摧枯拉朽和缺炮彈

  始皇帝37年5月10日，清晨，滎陽城。

  秦將趙榮帶領一眾武將登上城樓，看到有上百架龐然大物在在士兵的推動下一步步靠近滎陽城牆，一直到300步的距離才停止。

  每台石炮的周圍都是忙碌的民夫和士兵，他們檢查石炮，運輸炮彈，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遠處的民夫匯成了一條條長龍，正在驅趕著輜重車運送石彈，光石炮普及的石彈數量多道讓人瞠目結舌的程度。

  「這就是從大梁傳來的石炮，果然比朝廷的大很多。」趙榮有點驚訝道。

  雖然他早已經知道了叛軍有石炮，但這玩意你不親眼看是很難它的威力的，畢竟秦軍也是有石炮的，這玩意兒威力雖然大，但發射頻率太低了，基本上一刻鐘發射一次，而且一台石炮少則需要幾十人，多則需要上百輪來操弄，而此時秦軍實彈只有10來斤，想靠這種小東西來破城牆也不現實。在秦軍的各種武庫當中，性價比極低，只有咸陽武庫還有幾架這樣的古董貨保留。

  所以當蘇鵬傳信說要留意叛軍的石炮，他是很疑惑的，他想不通石炮這玩意中看不中用，有什麼好擔心。

  而現在他是很有體會了，大秦的石炮最多射人頭大小炮彈，而現在叛軍的石彈大了10倍，其威力可想而知了

  城外的石炮一台連著一台，數量也遠遠超出了趙榮的預計了，更不要說在石炮下面密密麻麻石彈，趙榮在腦海當中想著這些玩意飛躍300步距離砸中滎陽城牆，趙榮的雞皮疙瘩都被嚇出來了，根本不敢想接下來的畫面了。

  「咻！」

  「轟！」

  一枚石彈劃著名優美的弧線越過300步距離射向了滎陽，石彈越過滎陽城牆飛進城內。

  一座裝滿長箭的庫房。

  「快來人，救命呀！」庫房四周士兵一個個著急救自己的袍澤。

  漢軍營地。

  徐凡觀察了彈著點而後大聲道：「打遠了，減輕100斤的負重！」

  秦泊和幾個墨者從石炮的箱籠當中拿出2個50斤重的鐵錠。

  徐凡之所以要製造標準化的配重和石彈，就是想要保證石炮的精度，要不然射個上百炮卻只能命中幾枚炮彈，這不是在白費功夫，打磨石炮和運輸炮彈不要花費人手？

  現代人有一個好處就是見多識廣，要是古代將軍即便弄到這樣的石炮最多命令士兵使用，什麼標準化炮彈，精確到斤的配重，他們統統不會管，命中全部靠信仰，石炮對他們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威懾力的工具。

  但徐凡卻明白命中要靠科學，要靠標準化的部件，火炮可以弄火炮射擊諸元，石炮也可以弄一個差不多的標準，這樣只要有一枚石彈可以擊中滎陽城牆，餘下的石炮命中範圍大致也是這個地方。

  而現在徐凡製造的石炮就是標準化產物，他們的長杆差不多長，皮扣也差不多長，籠箱的鐵錠石塊都是同等重量，再加上同等重量的炮彈，這樣一來石炮的命中率就可以比較高了。

  石炮四周的民夫和士兵也在快速忙碌，四個民夫填裝炮彈，十幾個民夫用攬繩一點點再把長杆拉下來扣住。

  「再射！」

  「咻！」

  石彈再次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轟！」

  300斤重的石彈正中滎陽城牆。

  幾萬漢軍士兵看到這幕都歡呼起來，其聲音之大，震天撼地。

  而對於站在城牆上的秦軍，剛剛那一幕就是噩夢了，他們甚至可以感受到城牆的顫動，一枚石彈就有如此威力，而現在敵人有上百架，滎陽能抗多久？叛軍打進城，他們還有命。

  想到這裡三川郡守王文的身軀不由自主地搖晃起來，接著眼前驀然一黑，頭暈目眩，整個人栽倒在城樓上。

  「郡守，郡守！」四周的軍官惶恐的看著這幕，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趙榮很快平息內心的情緒道：「來人，送郡守去看醫匠！」

  很快5-6個秦兵把王文抬下了城樓。

  雖然人下去了，但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是讓在場的武將內心惶恐，大戰剛剛開始，他們就損失了郡守，這可是不祥之兆，本來他們還對滎陽城防信心十足，但剛剛敵人兩炮徹底摧毀了他們的信心。

  所有武將都看向趙榮，一個個都在問趙榮怎麼辦？

  趙榮冷靜道：「滎陽是天下中心，不管是朝廷還是蒙恬上將軍都不會看著我們被圍攻不管的，我們只要守好滎陽，自有大秦的將士來殲滅城下的叛軍。」

  趙榮這番話多少給他們帶來信心了。

  的確，滎陽是天下的心臟，更是蒙恬30萬大軍的糧倉，不管是朝廷還是蒙恬上將軍都不可能不救他們。

  趙榮還想繼續鼓舞軍官的士氣。

  但這個時候，叛軍方向又傳來悽厲的嘶吼聲音，巨大的吼叫聲就像狂暴的颶風掠過天地。

  所有人都驚恐的發現有上百枚石彈向他們射過來。

  「將軍小心」趙榮的親衛把他撲倒，壓到城牆下的一個角落，其他軍官也各自躲避。

  「轟，轟，轟！」

  上百枚炮彈砸到滎陽城，炮彈撞擊的聲音猶如雷霆萬鈞，驚天動地，石炮砸中城牆，滎陽城牆的磚頭被崩塌，石炮砸中木製箭樓，箭樓當即成為一堆廢墟，箭樓上面的士兵驚恐吶喊，但他們還是紛紛掉落，成為了第一批戰死的士兵。

  一輪炮擊之後，整個滎陽城塵土飛揚，箭樓，矮牆，馬面牆等防禦設施被摧毀，城樓上一片破敗景象。

  「將軍，將軍這裡不安全，屬下帶您離開。」

  說完趙榮的親衛拉著趙榮逃離了城樓，而其他武將也紛紛跟著逃離了這片恐怖的地獄，只留下秦軍士兵躲在城樓的角落當中。

  「彩~~~！」幾萬漢軍士兵看到上百門石炮齊射，幾十枚炮彈砸中滎陽城牆，摧毀了大批滎陽城防設施高聲歡呼道。

  他們這不但是在為徐凡喝彩，也是在為新成立的石炮營喝彩。

  「咚，咚，咚！」敲戰鼓的士兵也用盡全身的力氣打戰鼓，他們以這樣的方式為石炮營的士兵鼓舞士氣。

  戰鼓聲音夾雜著幾萬將士歡呼的聲音匯成了一道道洪流，以摧枯拉朽壓向滎陽城士兵，滎陽城秦軍士兵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魏王咎看到上百門石炮齊射的未來也不禁震撼道：「有這石炮之後，天下將沒有堅城了。」

  英布興奮叫道：「繼續放，把這個烏龜殼砸爛。」

  季心，陳曉，鄧宗，呂臣等武將也興奮道：「繼續射擊，砸爛滎陽的城防！」

  一刻鐘之後，100門石炮準備齊全。

  「咻咻咻」石炮再次發出了尖銳刺耳的音爆聲音。

  上百枚石彈帶著讓人膽戰心驚的威力，一路翻滾著以雷霆之勢狠狠砸向滎陽。

  「轟，轟，轟！」滎陽城再次塵土飛揚，這波進攻再次擊毀了4座箭樓，城下還有5座武器庫被摧毀，至於成為被摧毀的矮牆，拒馬不可計數。

  300斤重的炮彈如同破壞之神一樣，任何阻擋在它面前的事物都只有灰飛煙滅的結局。只有滎陽城牆能抗住他們的威力，但卻也免不了磚木碎石漫天飛舞。城牆上零時修築的建築轟然倒塌轟然倒地的命運。

  在城牆下的英布等武將看到這一幕開懷大笑。

  本來他們眼中殺戮己士兵的惡魔，此時在石彈的進攻下，成為了滎陽的薄弱點，廢物一般的存在。

  這些防禦工事就是木製結構，還突出在城牆之外，更加容易受到石彈的進攻，偏偏它們在石彈面前又脆弱無比，只要被一枚石彈擊中，箭樓就必定會被摧毀，他們現在看到一座箭樓墜落就高興一次。

  紛紛大叫道：「就這樣對著這些箭樓打，把它們全部擊落。」

  待在安全地帶的趙榮，此時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花費兩年時間修築的城防工事，一點點被敵人摧毀，卻想不到任何辦法。

  而在城牆上的秦軍士兵再也難以忍受石彈帶來的恐懼，紛紛逃離了城牆頭，躲在他們自認為安全的地方。

  「不許跑，給我上去！」

  趙榮親衛手持長劍，想要把士兵趕上城牆，城牆上要是沒有士兵守衛，敵人一次衝鋒就可以登上城牆，那將會是他們的末日，所以即便趙榮的親衛逃下來了，他們也不允許底層的士兵逃離。

  趙榮明白這樣驅趕他們上城牆，只能引起士兵的不滿，甚至反叛，他說道：「不要驅趕了，安排進攻探子觀察敵人，等敵人的石炮停止進攻，再上城牆。」

  很快趙榮就為自己下達的命令感到慶幸。

  漢軍的石炮連打了射擊幾千枚石彈，這其中有上千枚是砸中滎陽的瓮城，而滎陽瓮城是趙榮新修建的，只是以黃土版築城牆，雖然堅固，但趙榮也沒有想到這城牆會遭遇300斤重石彈進攻。

  但偏偏城門外面的瓮城，卻是遭受到漢軍石炮轟擊最密集的地方。本就不如主城堅固的瓮城，在石炮的轟炸下，一點點開裂，當達到一個極限之後，滎陽城東面瓮城的城牆轟然倒塌。

  站在安全地帶的趙榮等人雖然沒有看到城牆上面的情況，但他們都是老行伍，聽這聲音就明白這是城牆垮了，

  趙榮等人目瞪口呆的聽著瓮城垮塌的聲音，一時間面如死灰。心裡除了深深的恐懼當中，瓮城雖然不如滎陽主城牆堅固，但那也是一道城牆呀。

  叛軍居然只花一天時間摧毀了，這下即便再對防禦有信心的軍官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守到朝廷或者蒙恬上將軍的援軍了，守住秦軍希望被徹底被漢軍強大的石炮摧毀了。

  「將軍，向始皇帝陛下上報，向蒙恬將軍匯報我們這裡的情況，讓他們趕快出兵救援我們！」一個軍官慌慌張張對趙榮道。

  而在滎陽城的3萬多秦軍士兵和民夫此時看到天空中如同流星一般的巨石，膽戰心驚，惶恐不安，他們生怕自己被將軍調動去東面城牆了，石炮強大的攻擊徹底摧毀了他們的士氣，惶恐，害怕，死亡等情醒籠罩在每個處於滎陽城當中士兵的內心。

  趙榮呆若木雞的看著眼前這一切，他花費兩年的心血建立的各種防禦設施的倒塌和毀壞，叛軍好像在用這種方法嘲諷他，在石炮面前，他的努力不值一提。

  而後趙榮從內心升起一股憤怒，憤怒於叛軍摧毀他努力的成果，他憤怒中帶著一絲絕望喊道：「命令弓弩營反擊，用射程最大的弩箭反擊。」

  隨著趙榮的命令下達，弓弩營士兵被秦軍軍官驅趕上城牆，而後對著石炮的方向射擊。

  「咻咻咻！」

  幾千支長箭射出，但這些長箭最遠也就飛了200多步，距離石炮的位置還有幾十步。

  士兵馬上對秦軍校尉匯報導：「校尉，敵人太遠了，我們的弩箭夠不著呀。」

  另一個軍官也跟著勸說道：「敵人太遠了，我們留在這裡也是在送死，還是趕快離開吧。」

  校尉怒道：「夠不著也要想辦法，夠不著就不打仗嗎，自己想辦法！」

  秦軍校尉下死命令了。

  下面的軍官和士兵也只能糊弄的做了，即便他們知道弩箭的射程，但還是不斷向著漢軍石炮射了好幾萬支長箭。

  徐凡看到這幕好像道：「這是在做什麼，給我們送長箭嗎？」

  陳曉冷笑道：「這是城池當中的秦軍還不甘心，他們還要戰鬥的想法，我們要把他們的想法剿滅。」

  徐凡想了想道：「所石炮，向城內延伸攻擊，把那群弓箭手消滅。」

  隨著徐凡的命令下達，上百門石炮開始緩慢調轉方向，同時換上一些輕一點的石炮彈加大射擊的距離。

  當一切準備事情都做好之後，隨著徐凡一聲令下，上百顆石彈划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石頭像雨點一般砸向了滎陽城弓弩營占立的地方。

  秦軍弓弩營士兵措手不及，被從天而降的石彈砸得血肉橫飛，抱頭鼠竄，要知道石彈進攻可不是死一個人，而是死一排人，可以說只要石彈滾到什麼地方，什麼地方就會血肉橫飛。

  上百枚石彈只有十幾枚砸到弓弩營的範圍，卻造成了上百人的傷亡，秦軍士兵想要撤退。

  但剛剛那個秦軍校尉阻止道：「不許退，繼續反擊！」

  但這個時候第二輪打擊轉瞬即至，秦軍再次傷亡上百人，這次校尉還想要阻擋弓弩營士兵下城牆，但直接被蜂擁而入的士兵一劍捅死。餘下的士兵極度恐懼中狼奔豕突，一鬨而散，逃離了這個地獄。

  再次給了滎陽秦軍一個震懾，徐帆看天色已晚，當即鳴金收兵。

  漢軍經營中歡聲一片，英布等漢軍將領紛紛討好秦泊這個巨子。

  像他們這樣的武將，要攻城的事情遇到會太多了，這還有比這石炮更適合的攻城利器，所以現在先討好秦泊巨子，等以後用得著石炮的時候，他們也好調動。

  張良道：「石炮威力如此大，漢王應該乘勝追擊，最好在10日內攻破滎陽，要不然的話，屬下擔心秦軍的援軍會到來，我軍將會功虧一簣。」

  「張參軍的對，夜長夢多，今天扔了幾千枚石彈就有如此威力，明天扔個幾萬枚，今天轟炸一面城牆，明天就轟炸四面城牆，不說十天，哪怕三天也足夠把滎陽城給轟塌。」

  徐凡苦笑道：「哪裡有你們想的那麼好的事，今天投射了3000枚石彈，這已經是庫存的三分之一，按照這種頻率射下去，最多只能射兩天，就沒有足夠多的彈丸了，到時候石炮數量再多也無用。」

  陳曉吃驚道：「怎麼會如此少，我們不是提前做了很多準備的嗎？」

  其他人武將也是一臉驚訝，大家都不敢相信如此威力強大的武器，最多只能用兩天？

  「石頭不是到處都是，我們派遣幾萬人去四周找巨石，去山上敲石頭，這不就有炮彈了。」英布提出解決方法道。

  秦泊馬上解釋道：「因為要保證精度，我們投射的石彈不但重量差不多，而且個體還要圓潤，這樣的石頭就不好弄了，而雖然漢王已經在四周的窯廠燒制陶彈，但這要時間燒，要人運輸到戰場，按照現在的產能，大概要10天後，我們每天才能產出2000枚石彈。」

  現在這1萬枚石彈已經是我們10多天的產能了，已經是全軍在努力了。而且我們早已經派遣民夫附近的山上敲石頭了，這些石彈雖然精度不夠，但也能摧毀敵人的防禦工事，但這是石彈沒有今天這種標準化想要達到，就很難達到今天的效果了。

  現在我有點欽佩漢王，您果然目光長遠，早就知道我們會遇到這個後勤問題，這還只是100架石炮，等接下來幾天石炮的數量越來越多，200架，300架400架，只怕我軍製造石炮的速度會趕不上發射的速度。」

  「這該如何是好。」享受了石炮這種大威力武器的效果，想讓英布他們拼人命一點點填埋敵人的工事，他們覺得太不划算了，這得死多少兄弟。

  徐凡卻說道：「多有多的打法，少也有少的打法，沒有石炮我們就不打仗了，接下來幾天，我們省的點用，在用石炮壓制敵人的時候，同時派遣士兵一點點填滿拆除秦軍的城防工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