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蒙恬的重視和亂成一團的天下局勢

  魯舒的內心卻有點複雜，他沒有高層的消息，也不知道齊地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卻了解漢軍每次出征前都會戲曲先行，當初漢王剛剛反秦，就給整個陳郡百姓看《楚昭女》，最開始的義軍能發展的如此快，《楚昭女》功不可沒。

  在進攻三川郡郡李由之前，給秦軍俘虜看《活著》迅速策反了秦軍，而這些俘虜的秦軍在進攻李由的戰鬥當中發揮出重要作用，而現在又出現《紅河水》了，顯然一場大戰即將拉開了。

  魯舒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參軍他又不敢，想到今天看到的戲曲，魯舒有了主意了。

  回到自己家中，他想了想和屈祿這些人交流的對話內容，把觀看今天戲曲百姓的咒罵的見聞寫了下來，和他們在秦吏治下的殘酷生活。他認為對抗暴秦不但是漢王和漢軍的事情，更是整個漢國百姓和天下人都要做的事情，只有天下人都加入反抗暴秦的行動當中來，在漢王的帶領下才能戰勝暴秦，天下才能真正太平。

  寫完之後魯舒就把這份書信寄到孫叔通，希望他把這篇文章交給漢王指導一下。

  陳郡，招賢館。

  孫叔通得到魯舒的信件之後，露出老師笑，魯舒的文章自然沒有什麼文采了，但卻能做到言之有物，尤其是他對農戶的對話當中對，他們舊秦國的仇恨和對現在大漢治下美好生活珍惜，這太符合漢國宣傳需要了，至於文采這是漢王最不重視的。

  在孫叔通的舉薦下，魯舒的文章被徐凡看到了，他對孫叔通道：「這種接地氣的宣傳人員才是我大漢需求的，這個魯舒願意的話，就讓他參加漢軍，做一個宣傳參加，這麼寫戰場上的情況，經歷戰爭的士兵，讓漢國的百姓知道他們現在和平的生活來之不易，都是漢軍將士付出生命打下來的。」

  孫叔通欽佩道：「漢王重視能從小見大，此等本事微臣欽佩不已。」

  徐凡道：「你要真感謝我的話，就多給我舉薦一些人才，這次的魯舒就不差。」

  在徐凡的命令下，魯舒收拾行李，離開了商河裡，加入漢軍，成為了新的宣傳參軍。

  始皇帝37年1月，薊縣，大秦上將軍行轅。

  蒙恬看著燕趙的地圖問自己的參軍司馬傅道：「還沒有抓住陳嬰和張耳這兩個叛將嗎？」

  司馬傅搖頭道：「兩人在燕趙之地同黨甚多，他們從戰場上逃走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了。」

  蒙恬在攻破薊縣之後，快速調動他的主力，集中15萬兵力猛攻在雲山上的張耳，猛攻了10日，趙軍承受不住秦軍的進攻，全軍潰敗，而後蒙恬一路乘勝追擊，全殲了大部分趙軍，同時分兵占據燕地各郡縣，整個燕地幾乎全部被蒙恬收復。

  但蒙恬的這場勝利卻不算完美，陳餘和張耳這兩個叛軍頭目都沒有被抓住。

  而蒙恬這段時間沒有南下趙國，而是讓大軍原地休整，而後蒙恬強力清洗燕地的貴族豪強，他以投靠叛軍的名義，清洗燕地每個擁有土地超過1萬畝的燕地貴族豪強，整個燕地在蒙恬的屠刀下被殺的血流成河，不比齊地差多少。

  而蒙恬這樣做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安置北疆軍，對於始皇帝在關東六國授田的事情蒙恬是贊成的。

  當初南征之戰，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楚人，韓人，魏人，所以即便是南征軍損失慘重，但咸陽朝廷卻也只是覺得物資上難以承受，高層的政治壓力並不大，因為六國勢力被始皇帝掃清了，他們根本影響不到大秦高層，沒有影響力自然就沒有話語權，咸陽朝廷輕易決定讓他們墾荒實邊，根本不在意這些士兵的感受。

  但在北疆軍當中卻有很大一部分士兵是秦人，始皇帝大氣，他大概覺得不管是老秦人還是六國遺民都是他大秦人，都要為他的大業犧牲，很有幾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架勢，所以直接把30萬北疆軍撂在北疆好幾年時間。

  但蒙恬卻還是要分內外的，他是關中將門出身，要為他手下的這些士兵謀求一份利益，這樣他才能帶好兵。

  這次始皇帝開放了均田的口子，他當然要給自己的部下爭取好的土地了，而整個燕地最肥沃的土地就是在薊縣四周，蒙恬就是把自己士兵的土地劃分在這片最肥沃的地方。

  但蒙恬也知道奪取燕地百姓的土地，只能把整個燕人全部逼反，為了把影響減低到最小，他只殺最大的豪強貴族奪取他們的土地，既能滿足始皇帝清洗燕地的要求，又可以給士兵弄到肥沃的土地，所以蒙恬才會把自己的大軍駐紮於此，既是為了分地，也是為了鎮壓燕地的豪強。

  在知道兩人逃走之後，蒙恬只能嘆口氣，因為他知道在燕地軍功授田之後，燕地的豪強就不會為秦國所用，兩人有本地的地頭蛇相助，隱藏身形太簡單了，只怕再也抓不住他們。

  他只能對司馬析道：「你留守在燕地，要多關注這兩名叛黨，防止他們死灰復燃，再次霍亂燕地。」

  20萬北疆軍不會全部南下，為了鎮壓燕帝的反秦力量，秦國會留下5萬北疆軍，而這次分田的士兵也是這些人，他們將會成為始皇帝鎮壓燕國最強大的力量，補全秦吏武力不足的局面。

  司馬析道：「將軍放心，他們只要再次出現，末將必定把他們的首級交給將軍，讓將軍全收復燕之功。」

  參軍司馬傅道：「少府令章邯正正關中集結大軍，上將軍您須要的15萬大軍，最晚在2月就可以完成集結，並且對邯鄲發動進攻。」

  蒙恬道：「讓章邯再等一等，等我軍南下之後，再一起發動進攻。」

  當年始皇帝要滅楚國時，問了李信和王翦兩位將軍，滅楚要多少兵，李信年輕氣盛說只要20萬，老將王翦說要60萬兵力。

  最終始皇帝選擇了李信作為滅楚的主將，當時蒙恬就是李信的副將。結果此一戰，大秦遭受的前所未有的失敗。連他這個副將都受到牽連，受到了始皇帝的冷落。主帥李信更是快速淡出了軍中。從一個將星變成了一個透明人，徹底退出了大秦的軍方，李家這個大秦將門也徹底沒落。

  從那一次之後，蒙恬就深刻的意識到了孫武說的，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也就是從那之後，蒙恬也從一個激進攻伐的武將，變成了像王翦那樣，喜歡做好萬全準備再出征的武將。

  蒙恬問道：「中原的叛軍在做什麼？」

  司馬傅嘲諷笑道：「偽王趙歇在知道張耳全軍潰敗之後，惶惶不可終日，把整個趙地的叛軍全部集中在邯鄲城當中，現在邯鄲城中大概有5萬叛軍。」

  秦軍其他將領聽完哈哈大笑，孤城不守道理都不懂，而且他這樣做也只能讓自己的手下離心離德，趙王這樣做只會死的更快。

  「難怪少府令會等不及將軍了。」

  蒙恬笑道：「傀儡之輩，本將讓他活過這個冬天。」

  司馬傅找到黑冰台交國來的情報繼續道：「馮劫將軍在齊地均田，齊地再次動亂，大量的百姓投靠在海外的田橫，田橫再次集結了好幾萬大軍，自封為滄海君，到處在齊地攻城略地，馮劫將軍不堪其擾又無可奈何，現在上書陛下組建舟師軍隊，打算在海外殲滅田橫部。」

  蒙恬聽到這個情報嚴肅了三分問道：「齊地內部還算安穩嗎？」

  司馬傅苦笑道：「時常有小股叛亂。」

  蒙恬語氣冷漠道：「只要不波及到整個齊地就好，殺光這些不願意當秦民的叛逆，齊地就會穩定下來。」

  戰國亂世極大的拉低了天下武將的的道德底線，為了達到目的他們從不忌憚於殺人，殺俘不詳對他們來說不過是笑話，他們反而認為殺人是解決問道最快的手段，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於是誕生了白起這樣的人屠。

  而對於齊地發生這樣的事情，秦國上層也是有預料的，當初始皇帝不均田，就是為了維持天下的穩定，但現在六國皆反之後，始皇帝反而不用在意六國的豪強了，他當即轉變態度，用六國的土地說明秦人的軍心。

  而這樣的壞處就是每平定一地，還有安置大量的兵力鎮壓地方，齊楚是天下反秦勢力核心，要是秦國壓不住這兩個地方，天下的局勢將會朝著秦國不願意看到的地方前進。

  司馬傅繼續說道：「還有就是在會稽郡的項梁快速崛起，9月中旬，他帶領1萬大軍渡過長江，先吞併叛軍陳嬰的部下，又吞併泗水郡秦嘉武臣的部下，現在項梁占據三郡擁兵10萬，已經是楚地一股不可小看的力量。」

  「發展的如此快？」蒙恬都有點吃驚了。

  司馬傅道：「我們都小看了項燕在楚地的威望了，項梁過江之後，叛軍紛紛投靠，項梁占據三郡只打了一場硬仗。」

  秦將董河嘲諷道：「不過是一盤散沙而已，等我軍攻過去，必定可以一戰全軍他們。」

  蒙恬奇怪道：「秦嘉武臣是叛軍徐凡的部下，而且泗水郡距離陳郡如此近，徐凡沒有進攻項梁部嗎？」

  這對大秦來說不算是什麼好消息，本來整個楚東地區只有小的叛軍，現在統一在一個勢力下，叛軍整合了實力。

  但在蒙恬看來，項梁快速崛起對楚地的徐凡威脅是最大的，尤其是項梁的祖父還是項燕，項梁的出現會分薄徐凡在楚地的勢力。

  司馬傅搖頭道：「雙方並沒有兵戎相見，反而是項梁派出使者與徐凡結盟，從這段時間雙方都沒有調動兵力的情況來看，可能他們已經達成結盟了。」

  蒙恬搖頭道：「陳郡徐凡真是大秦最大的強敵。」

  聯合弱者對付強制這樣的戰略誰都明白，但真正能忍住貪慾不吞併自己使者的小勢力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了，當初六國合縱但仍然會因為分髒不均而大打出手，難道他們不知道這只會便宜大秦，他們知道這段，但看到有便宜可以占，他們還是忍不住，這還是有幾百年歷史的王族。

  後世還有一個著名的例子，就是白衣渡江。難道孫權就不知道老二和老三要聯合起來打老大，不然他們永遠沒有統一天下的希望，但老大難打，孫權打不過，只能對劉備勢力重拳出擊了。

  蒙恬吃驚的是徐凡的定力，叛逆徐凡起義以來，還沒有主動吞併過一股叛軍勢力，即便是已經很虛弱的魏國叛軍，也不為所動，這給叛軍徐凡建立了很好的信用，其他叛軍都願意相信徐凡。但對大秦來說叛軍不自相殘殺就是壞消息了。

  司馬傅繼續說道：「魏地叛逆周市魏咎這段時間一直在徵召訓練士兵，據說現在已經有5萬叛軍了，三川郡守來報，周市他們開始集結軍隊，對大梁城開始虎視眈眈，請求將軍支援。」

  蒙恬不以為然道：「周章魏咎不足為患，兩人也算是最先開始造反的叛軍了，但兩年多時間連魏地都沒有打出去，只不過是守戶之犬而已。」

  司馬傅道：「最後就是楚地的徐凡了，據說他要徵兵30萬進攻三川郡，」

  「30萬，好大口氣，徐凡還真以為他的那個漢國是我大秦。30萬大軍需要的錢糧軍械，就是個龐大的數字，光糧草就夠壓死他們。以大秦強大的國力也只能勉強維持30萬大軍在河套地區。」秦軍將領都不相信徐凡能徵召30萬大軍。

  司馬傅卻搖頭道：「從黑冰台傳來的消息來看，叛軍徐凡還真有可能做到這點，徐凡占據的楚地6軍有300-400萬人口，是能徵調30萬兵力的，而且漢國全面學習我大秦的制度，叛軍徐凡極其重視農耕，加上叛軍奪取楚地的速度又極快，徐凡占據的6郡之地都沒有遭受太大的戰火，根據我丞相獲得的信息，今年叛軍可能能收繳上千萬石的糧食，他們還真養的起30萬大軍。」

  「最後就是在長沙郡叛亂的番君吳芮和叛將共敖，這兩人在長沙郡和黔中郡為禍不小，而因為有徐凡的隔絕，朝廷也難以支援兩地。」

  蒙恬指著邯鄲道：「他們交給南征軍，我們先打趙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