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封氏

  第一眼瞧見薛寶釵，便會被她獨特的氣質吸引。十二三歲的年紀，卻如小大人一般透著成熟穩重。舉止言談間，自有一股子精明態度。

  她不像林黛玉的風雅，卻也沒有商賈仕宦的銅臭俗氣，只是一副看透世事的精明，宛如薛家真正的「主心骨」。

  「寶姑姑不說，我也是要與薛大叔多多親近的，我們倆性情相投呢。」賈蓉哈哈一笑，滿口應承下來。

  薛蟠他可太喜歡了。

  作為薛家皇商的繼承人，卻是個「呆霸王」，揮金如土的主兒。

  這段時間常來找他頑，賈蓉給江寧縣的鄉下族人和佃農們買農具和耕牛，就全託了他的關係。甚至薛蟠還要大包大攬，自個兒掏錢。

  幸好，賈蓉是個「懂分寸」的，攔住了薛蟠，非常堅持把錢掏了。

  幾百頭耕牛算什麼？那點小錢，相比整個薛家產業，只是「九牛一毛」。賈蓉與薛蟠結交，與薛寶釵搞好關係，只是想伸一把手，給親戚幫幫忙，別讓薛家產業被那些管事刁奴沆瀣一氣給掏空了。所以，要先獲取薛家的信任。千萬不能因小失大，撿起芝麻丟了西瓜。

  聽見賈蓉答應下來，無論薛姨媽還是薛寶釵，全都含笑點頭，對賈蓉愈發欣賞，透著親近意。

  覺得薛蟠總算有了一個「靠譜」的朋友，或許能跟著長進許多。

  而薛蟠聽見賈蓉說與他「性情相投」，也是咧嘴傻笑，看向賈蓉的眼神里流露出濃濃喜悅。

  ******

  薛寶釵如今一心想選秀，是個心氣高的主兒。賈蓉也沒有多呆，只告辭出來，繼續拜訪世交。

  賈史王薛四大家族，賈蓉全都拜訪過去。便是金陵城裡數得上門面的士紳官員，賈蓉也走訪一趟，做足了表面功夫，讓他在金陵城上層多了幾分好名聲。

  而那些官員士紳，也非常客氣，總會送他幾件小禮物，讓人怪不好意思的，拜訪起來更勤快了。

  當然，最大的收穫，還是拜訪甄家。

  甄家，金陵城的另一個頂級家族，雖然沒有爵位傳承，卻與宮裡關係極好。甄家老祖母曾是太上皇的奶媽媽，活了一百餘歲，是金陵城乃至大周王朝的「老人瑞」，便是皇子龍孫也得敬著幾分。

  如今，甄家當家人喚作「甄應嘉」，是欽差金陵省體仁院總裁。

  他家也有個「寶玉」，喚作「甄寶玉」。賈蓉拜訪的時候，便親眼瞧了瞧，果然與賈寶玉眉眼間有幾分相似，面如銀盤，白白胖胖。

  頭上周圍一轉的短髮，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髮，總編一根大辮。穿著銀紅撒花大襖，戴著項圈、寄名鎖、護身符等物。下面半露松花撒花綾褲腿，錦邊彈墨襪，厚底大紅鞋。

  除了沒有「口銜寶玉」，只與賈寶玉扮相也差不多了。

  在甄府里也是個混世魔王，喜歡姐姐妹妹的。賈蓉拜訪甄老太君的時候，便說起家裡也有個寶玉，多多誇了兩個孩子幾句，只把甄老太君都哄高興了。

  甄家有錢，非常有錢！

  賈蓉把甄老太君哄高興了，甄府上下都高興。好好招待了賈蓉一番，臨走的時候，送了幾大車禮物，讓賈蓉帶走，轉交給賈母等人。

  賈蓉把禮單打開一瞧，饒是他見過市面，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但見：蟒鍛刺繡，絹花布匹，珠寶玉器，文玩古董，江南風味的各地實物，禮單打了幾個褶子都翻不完，上面墨跡密密麻麻，包羅萬象，讓人眼花繚亂。

  尤其是禮單的頭幾樣，送給賈母、賈赦、賈政、賈蓉等幾個重要主子的「打首禮」。

  無一例外的，全都是昂貴的西洋、南洋擺件，什麼玻璃炕屏、金髮美女大插屏等等。每一件，都能賣上幾萬兩的高價，甚至有價無市。

  只這份禮單，便價值十幾二十萬兩，賈蓉瞧見都震驚了。

  「這就是江南甄家的闊氣嗎？」賈蓉捏緊拳頭，終於見識了江南士紳的出手闊綽，真踏馬有錢！

  相比起來，他堂堂寧國府繼承人，倒成了「潑皮破落戶」了。

  「啐，這麼有錢，連我瞧見都嫉妒，皇帝不抄家都有鬼了！」賈蓉暗暗艷羨，決定與甄家搞好關係。

  在「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政治局勢之前，賈蓉更要抓緊「富得流油」的龐大資源，充分壯大自己的實力。這樣，便是皇帝要動手，也得「掂量掂量」。——一句話，要讓皇帝看到自己的「統戰價值」。

  ******

  金陵城的世交老親拜訪一遍，金陵旁支族人走訪一遍，鄉間地頭的田畝產業也都巡察一遍。賈蓉南下金陵的任務，基本上就完成了。

  接下來，他開始準備回程，採買江南風味物資，返回京城。

  為此，他讓薛蟠準備了幾艘貨船，每日都有沉甸甸的大箱子抬入底倉里。這些禮物，不只是送給寧榮賈府的主子們。也是送給神京城八房族人和神京城所有世交老親和勛貴們的禮物。

  搞社交，光耍嘴皮子是不成的，還得有真金白銀的付出。這樣一來二去，關係才能搞好。

  在這個過程中，賈蓉之前的「拜訪」工作就派上了大用場。

  基本上不必他出面，依靠薛家、甄家、以及金陵上層官員士紳的龐大關係網，很快便備妥了。

  不僅備妥了，好像還「超支」了。

  此刻在金陵驛的碼頭邊，停泊著十幾艘貨船，壓了艙底。賈蓉瞧見了，親自乘坐樓船去淮安城，拜訪漕運總督，花錢請龍燈。

  上次「扶柩南下」的時候，明明只有一艘奠船，卻被漕船保護著，花了他整整3000兩銀子。只把賈蓉心疼壞了，所以這次，他親自拜訪漕運總督，「請」回了兩隻大龍燈。

  淮安城裡，漕運總督『汪宏義』接見了他。得知他的來意，十分爽快的命人抬來兩隻「金龍燈」。而賈蓉也很懂事的，留下了600兩的銀票。

  從漕運總督衙門「請龍燈」，是運河上商船民船最普遍的保護方式。

  龍燈高懸，代表了漕運總督衙門的威嚴，在運河上吃飯的漕兵水寇，都要「賣」幾分面子。無論是漕兵的「吃拿卡要」還是水寇們的「劫船搶掠」，都會大幅度減少。

  當然，最保險的方式，還是請漕兵全程保護。

  就是價格貴了些。

  從淮安城請回龍燈，賈蓉剛進入金陵城，就得知一個消息。去大如州的孫瑞等人，把香菱母親「封氏」請回來了，正在寧國府老宅里等著。

  賈蓉得知了，連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香菱。

  香菱很激動，忍不住淚眼蒙蒙，給賈蓉磕頭道謝。旋即匆匆返回寧國府老宅，去見母親。

  在寧國府後宅，賈蓉也見到了甄士隱的夫人，香菱的母親——封氏！

  霎時間，賈蓉眼睛一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