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官家親征是有苦衷的！
看到劉國璋和宇文玄中那裡故弄玄虛，張擇端惱道：「到底什麼個意思，快些說啊！」
「還不是河北宣撫使給鬧的？」
「河北宣撫使？自從宣和元年，官家有意把收復燕雲十六州大功一分為二，朝中各方為河北宣撫大使，爭了三四年。」
張擇端摸著下巴說道：「東宮想讓他的大舅子朱孝孫出任。只是朱孝孫這廝，素無才幹，難擔此任。王黼、蔡攸、吳敏也都有自己的人選。
但是算來算去，還是三大王最是眾望所歸。但是東宮和王黼等人，不希望河北宣撫使落到三大王頭上。他們推自己的人謀任無望，但是阻攔三大王謀任卻是綽綽有餘。
加上北邊的局勢變幻不定，結果一拖二拖，拖到了現在。嗯，出了什麼大變故，讓官家起了御駕親征的心思？」
「有什麼大變故？無非是三四年過去，幾位大王都長大了唄！」
宇文玄中的話猛地砸開了張擇端腦子得那扇門。
是啊，官家的幾位皇子都長大了。
張擇端搬著手指算起來，「官家的大哥是東宮，二哥兗沖僖王早夭，三哥是鄆王，四哥荊悼敏王早夭，五哥肅王，今年二十一歲。
六哥景王二十歲，七哥濟王十八歲，八哥益王、九哥康王、十一哥祁王十七歲，十二哥莘王十六歲，都已經出宮開府，確實能爭一爭了。」
「當然要爭了。爭到了就是君，爭不到就是臣。」宇文玄中答道。
「五哥與三哥，都是王貴妃所出。雖是一母同胞，但是君臣之別，不分這些的。六哥、七哥，喬貴妃所出。
政和八年，喬貴妃御前失態，被貶入冷宮，不多久病死」
喬貴妃為什麼死，在座的心裡都有數，也就不點破。
「沒娘的孩子懂事早。六哥和七哥在喬貴妃病死後，發憤圖強，恭順溫良，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手好畫，詩詞卓越，文采橫溢，深得官家喜愛，在士林的地位，已經不輸三哥。」
趙楷就是起了大早，趕了晚集，出名太早，結果遇到劉國璋迎頭一擊。加上牆倒眾人推，被坑得相當厲害。
這兩年夾著尾巴做人，聖眷似乎恢復，還被進封為鄆王，但有心人都知道，他在官家心裡的地位，在士林的影響，一直沒有恢復。
有些事情，一旦錯過，就不再有了。
「八哥乃明達皇后所出，與公主一母同胞，在公主的照拂和提攜下，八哥名聲大震，有當年三哥之盛。
九哥乃修容韋氏，他母不尊，名不顯。」
「此子心思深沉，不可小視。」劉國璋補了一句。
趙構，能在靖康亂局中把皇位搶到手，而後又在沒有根基的情況下，把皇位坐得極穩，能是弱手嗎？
「好，算他一個。十一哥也是明達皇后所出，多得公主照拂。十二哥乃懿肅王貴妃所出，其母在政和七年去世，但是舅家勢力不容小視」
張擇端搬著手指算下來，直娘賊的，個個不是善茬。
「唉，宣和元年三大王沒爭到，就是良機錯失，再難爭到。」張擇端感嘆道。
「審言，你把宮裡的情況再說說。」
「是國公。鄭相暴斃後，鄭皇后在外朝失去強援，加上東宮羽翼漸豐，與鄭後日漸疏遠。鄭後心中惱怒，於是轉了心思，把寶押在六哥、七哥和十二哥身上，尤其是六哥身上。」
「一拍即合，這三位都是沒娘的孩子，鄭後只要押中了其中一位，她的太后之位穩如泰山。
只是幾位皇子各成一派，勾心鬥角，這朝中的局勢，就更加亂了。難怪官家如此煩惱！」
宇文玄中接著張擇端的話說道：「是啊，拿到河北宣撫使，等於拿到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天功。給到哪位皇子，他就會脫穎而出。東宮稍有意外，他就能順勢補位。
可是給誰呢？給誰都不好！不過我說啊，其實可以給太子的。」
劉國璋搖了搖頭，「給太子？太子拿下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大功，回來後官家是不是要以太上皇的身份，提前養老了？
官家才四十出頭，年輕力壯，怎麼可能願意隱居養老？」
宇文玄中一拍摺扇，「沒錯。這就兩難了！給誰也不是，乾脆，官家自己上。」
「所以才有這御駕親征！」張擇端一拍手掌，疑惑全部解開。
「御駕親征，用哪裡的兵？」張擇端繼續問道。
「呵呵，用哪裡的兵，都不會用西軍。」宇文玄中冷笑地答道。
張擇端和劉審言一時沒反應過來，隨即一想，沒錯。
說不好聽，西軍現在就是劉家軍。用西軍，萬一出意外怎麼辦？前線打起仗來，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親兒子都不一定信任，何況只是女婿。
「蔡攸上奏說，劉韐在真定五六年間，練了六萬河北精兵，可堪大用。從京畿、京東、京西抽調六萬三衙禁軍，再從西軍抽調三萬兵馬，十五萬大軍就湊齊了。」
劉國璋緩緩地說道。
少宰白時中身兼知樞密院事，但他就是根牆頭草，對倍受寵幸的劉國璋和蔡攸絕不得罪。精力多放在中書省與王黼爭權，所以有名無實。
劉國璋同知樞密院事，為樞密院二把手，但一會東南，一會陝西，一會出塞，在汴京的時間少得可憐。
掛名而已。
蔡攸身為同簽樞密院事，為樞密院三把手，掌握著樞密院的實權。
宇文玄中和張擇端對視一眼，「從西軍調？調誰？」
「官家指名道姓了兩位，就調他倆，以及所屬的部將和兵馬。」
「誰？」
「劉法，种師道，還是劉仲武？」
宇文玄中搖了搖頭：「不會是他們。」
「是劉延慶和姚古。」
「他倆！」宇文玄中和張擇端愣了一下，覺得又在情理之中。
劉延慶和姚古在平夏之戰初期，一個怯敵先退，一個輕敵大意，差點讓劉國璋的部署，開局就崩了。
戰後，劉延慶被調來汴京，擔任宣撫使司駐汴京辦主任，姚古被調去鎮守寧夏州，都算是被邊緣化。
但兩人名氣不小，是西軍「名將」，加上這幾年劉延慶在汴京四下活動，多與權貴往來，攀上某棵高枝，被舉薦到官家面前，順帶手把難兄難弟提攜了一把。
「除此之外，還有辛叔獻、辛興宗、辛企宗、辛永宗父子四人，王永祥，馬馳，商保田等將。」
張擇端對西軍將領不熟，但宇文玄中去西北幫辦過軍務，這些西軍將領他都熟。
「辛叔獻、辛興宗、辛企宗、辛永宗父子四人與童貫關係匪淺，辛企宗、辛永宗還是勝捷軍將領。童貫倒台，他們被閒置。
王永祥，馬馳，商保田等將，都是貪腐、作戰不力，被國公閒置的西軍將領。但是這些人，都算是驍勇，立過軍功。
國公，有人把西軍摸得很透啊。」
是啊，這些人都跟劉國璋有怨，肯定不會是一條心。可都是經驗豐富的驍將，用來領兵北伐，再合適不過。
「摸透就摸透，西軍又不是皇城後宮，隱私不讓人揣摩。」
看到劉國璋不以為然，應該是心裡有數，宇文玄中和張擇端不再追問，改問道。
「北邊的情況，現在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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