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禍事福事
劉國璋確實在遇仙樓請客，宴請中了武進士的一干人等。
馬擴、王荀、周禳、皇甫轅、岳飛、令狐元衡以及旗手隊其他三十一位隊員，劉錡、楊存中、韓世忠、吳玠、吳璘、傅虎臣、魏常勝等十二位西軍青年才俊，以及帶隊的兩位西軍武官王德和張俊。
加上王彥、陳廣、況佑生、況佑生、尉遲靖、李世貴，以及從河東轉回來的楊效節、慕容野王、長孫謨，基本上他的班底都在這裡。
請客的方式也很獨特，大家先去劉國璋府上那個寬敞的校演場，比試一番騎射刀槍。
劉國璋縱馬馳騁，來回如飛。
弦響如雷，箭飛如電。箭無虛發，十發十中。引起眾人齊聲叫好。
興致來了，劉國璋乾脆蒙上眼睛，改換步軍強弓，然後叫張猛放買來的鴿子。
先是一隻。
撲騰聲響，鴿子張開翅膀亂飛，剛飛到空中，箭矢如閃電，一箭貫穿鴿身。
再放三隻，嗖嗖嗖三支連珠箭，射中了兩隻鴿子，射傷了一隻。
眾人無不折服。
箭術高超，原本心高氣傲的劉錡、韓世忠、魏常勝心悅臣服地拜道：「節使箭術如神，我等拜服！」
接著比試刀槍，劉國璋腰挎百花斬，手持銀龍鐵槍，縱馬馳入木人陣。
一時間人如騰龍、馬如奔虎、勢如銀河卷泰山，槍挑刀劈，僅僅馳馬衝鋒一次，三十九個木人或裂、或洞、或斷，無一完整。
要是換做人，就算穿著鎧甲，不死也殘。
其餘眾人上馬，手持稱手兵器，縱馬衝鋒，或十幾個，或二十幾個，最多的是王德，被擊壞的木人數量是三十一個。
騎射刀槍，硬打硬的比試，眾人皆服劉國璋為第一人。
其餘排下來，騎射箭術，依次是劉錡、韓世忠、吳玠、魏常勝、岳飛。
刀槍武藝，依次是王德、傅虎臣、張猛、岳飛、韓世忠。
比贏的大喜，比輸的也高興。
排在前面無一不是絕世猛將，自己輸給他們，不冤，與有榮焉。
興致大好的眾人一窩蜂地來到遇仙樓——今日被劉國璋包場，大家一醉方休！
喝到正高興，有人找到了劉國璋。
「王少宰有邀？何事？」
「回劉節使的話，我家郎君剛接到西北的急件。」
劉國璋明白了。
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容我換身衣衫，免得酒氣薰到王相公。」
兩刻鐘後，劉國璋被引入到政事堂一處偏閣里，王黼正等著他。
「二郎來了，把你從酒宴中拖出來，抱歉，抱歉！這酒宴你請了我，有事沒去，無禮，無禮。」
「將明兄客氣了。一群志趣相投的粗鄙武夫，聚在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比不得你們文人的文會，斯文雅致。給王兄下了請帖，只是意思一下。知道王兄政事繁忙，不敢奢求你能赴宴。」
「哈哈，你我兄弟，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
「是的，我與將明兄相交，貴在知心上。」
「沒錯，現在西北那邊的大事，還需要二郎幫哥哥我籌劃籌劃。」
「請說。」
「我剛接到西北急件，种師道、种師中、姚古、李忠傑、劉仲武、劉延慶等十五位沿邊經略安撫使、兵馬總管，聯名上疏，挽留童貫，繼任陝西河東宣撫使，坐鎮渭州此事，你怎麼看？」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童貫這是給自己釘上了棺材釘。」
「二郎的這個比喻，恰當。只是這裡面，可有內幕？」
「有內幕！將明兄，你知道的，我與秦州知州、領秦鳳路經略安撫副使李忠傑同守南京城，並肩平定田文豹，有交情。跟渭州知州种師中也談得來。
他兩位給我寫過信，抱怨過童太尉在渭州，三天兩頭召集他們，明里暗裡逼著他們聯名上疏，強挽童太尉。想必他們撐不住，終於遂了童太尉的心愿。」
王黼似笑非笑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童太尉也是可憐。朱勔案，他終究被牽扯其中，理當上疏請調回京，向官家解釋清楚。
結果他戀棧不還，惹得官家有些不高興。現在又有這封聯名上疏，豈不是坐實了擁兵自重，挾勢逼迫嗎？」
「童太尉，糊塗啊！」
「越老越糊塗！」王黼繼續說道，「現在事態擺在這裡，哥哥也有兩件事。一是如何讓童貫離開渭州，還回汴京。二是如何安撫住西軍諸將，穩住沿邊諸軍，不讓河西家有隙可乘。」
他向著劉國璋探出上半身，意味深長地說道：「二郎，還請點撥一二。」
「將明兄早有定計，何必還要問我。」
「此事關係重大，不得不問啊。」
「將明兄所說的兩件事，就讓我和譚都知去辦吧。」
「譚都知，譚稹？」
「是的，他與童太尉，同出於李憲門下。」
「好，妙！」
王黼心裡舒了一口氣，讓譚稹跟著一起去，自己更能說服官家。
必須要把劉二郎趕出汴京！他就是個惹禍精！
一天不作妖惹禍，他就不舒坦！
以前是蔡京秉政，管著政事堂。劉二郎把天捅下來，砸到的也是蔡京。
現在是自己秉政，管著政事堂，天砸下來第一個頂雷的是自己。所以必須讓劉二郎另謀高就，去別的地方禍禍。
算來算去，只有西北最合適他。
只是劉國璋資歷尚淺，怕壓不住西軍軍將世家，這個王黼不在意。壓不壓得住，是你劉二郎的事，管我王將明什麼事？
關鍵是有祖宗之法，無法授予劉二郎足夠的權力。
這廝王黼是知道的，寧為雞首不為牛尾！
田文豹叛軍逼近南京城，他拿不到足夠的權力，二話不說，跑得比誰都快。
蔡京為了坑他，說服官家授予足夠的權力，他劉二郎說變就變，殺起亂賊來比誰都狠。
沒有足夠的權力，劉二郎自然不願去西北，寧可留在汴京四處惹禍。
要是讓譚稹跟著去，分權監軍，官家就願意授予足夠權力，其他大臣也無法可說了。
「我們一起去見官家？」王黼看到事情商量好了，急著一錘定音。
「好，一起去。」
此時的趙佶，正在林靈素的神霄觀里。
前幾晚有流星飛過西野，趙佶心裡有些不安，便找信任的神仙林靈素算上一卦，問問天意。
童子扶乩，在沙盤上一通鬼畫符。
林靈素湊上前去，附身看了一會，又裝模作樣的念念有詞，然後轉頭對趙佶說道。
「官家，西北有凶禍大事。」
趙佶大吃一驚，「那如何化解？」
「虎入西岐，逢凶化吉。」
天意怎麼老是這樣模擬兩可啊，難道就不能說清楚些嗎？
「真人，能說得再明白些嗎？」
我怎麼說得再清楚，說得太具體了，我豈不是露餡了？
「官家，天意難測。說不得沒多久，官家就能悟到了。」林靈素繼續保持著神秘姿態。
趙佶無奈，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寶篆宮，連找人來上幾圈的興致都沒有。
「官家，王相公和劉國侯求見，說是西北要事商議。」
趙佶眼皮子直跳，禍事來了啊！
「唉，是禍躲不過啊，傳進來吧。」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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