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替俄羅斯人打工

  斐迪南和卡羅爾都是王室出身，雖然不如俄羅斯王室這麼奢侈，但也不是沒什麼見識的鄉下窮小子。

  9的品位雖然很不錯，但是連儲量都不公布，就讓大公們一擲千金，這顯然超出了卡羅爾的理解範圍。

  斐迪南不驚訝，大公們競買的並不是金礦，而是瓜分關東的資格。

  聖彼得堡大公們一直埋怨喬治獨霸遠東。

  現在好了，喬治把關東的資源拿出來，所有人憑本事競爭，如果爭不到，那就不是喬治的問題了。

  到了千萬這個級別，有資格參與遊戲的已經沒幾個。

  暴發戶美國佬沉不住氣，早早下場，沒能震懾住其他人不說，反而暴露了自己。

  英國人和法國人，以及德國人都還沒有出手，他們都是以財團的形式出現，尤其英國人的團隊裡，似乎還有日本人的身影。

  「1050！」

  西一包廂還在叫價，勢在必得。

  整整一分鐘都沒人再舉牌，敢和謝爾蓋大公競爭的人不多。

  格拉納達看眼微微點頭的維特，終於開口。

  「還有新的出價嗎？」

  「10——60！」

  東四也不想放棄，不過加價的幅度也開始減小。

  兩個包廂十萬、二十的加了三四輪，東一包廂終於忍不住出手。

  「1500萬！」

  嗡——

  拍賣場內再次騷動，尤里耶夫大公果然和傳說中一樣豪富。

  沙皇包廂內，弗拉基米爾臉色鐵青，緊握的雙拳在顫抖，這個價格明顯擊穿了他的底線。

  「呵——」

  謝爾蓋看眼正在和阿歷克絲聊天的尼古拉，輕鬆吹了個口哨。

  尼古拉也不會讓喬治的心血白費，謝爾蓋就是尼古拉安排的托。

  「1510萬！」

  弗拉基米爾還在叫價，渾然沒有注意到尼古拉的眼神已經變了。

  這幾年物價飆升，俄羅斯大公的年俸逐年上漲，已經達到30萬盧布左右。

  加上其他收入，正常情況下，大公的年收入可以突破百萬盧布。

  弗拉基米爾大公就算再善於理財，年收入也不會超過150萬。

  於是問題就來了。

  弗拉基米爾大公兩口子都不是善於經營的人，平日裡還鋪張浪費，見天舞會宴會什麼的，亞三在世的時候，連皇后都被大公夫人艷壓。

  所以，弗拉基米爾大公的錢是怎麼來的？

  「2000萬！」

  和弗拉基米爾大公相比，喬治才是真有錢，而且每一個戈比都來的清清白白。

  「安妮真幸運——」

  阿歷克絲和尼古拉竊竊私語。

  「呵呵——」

  尼古拉輕笑出聲。

  關東的礦產資源是喬治找到的，所以拍賣所得的一部分屬於喬治。

  喬治大方，主動和尼古拉分享。

  去除喬治應得的那部分，喬治只需要出1200萬左右。

  弗拉基米爾運氣又運氣，最終還是頹然倒在椅背上。

  打不過就是打不過。

  「還有新的出價嗎？」

  格拉納達眉飛色舞，財政部雖然沒資格分錢，但是有資格收稅。

  金礦雖然誘人，2000萬盧布還是太貴了，畢竟連儲量都不知道，風險太大。

  可資本遊戲本身就是冒險。

  於是在長達半分鐘的沉默後，法國財團終於忍不住出手。

  「2100萬——」

  代表法國財團出價的，是道勝銀行董事若昂·里昂。

  這個出價很艱難，因為道勝銀行的資本金才600萬盧布。

  道勝銀行成立的時候，法國財團被聖彼得堡財團擺了一道，雖然出資更多，但是卻沒有獲得道勝銀行的主導權。

  這也正常，畢竟道勝銀行是聖彼得堡牽頭成立的。

  法國財團雖然沒有主導權，但是卻通過道勝銀行，知道關東的利益到底有多大，所以才組團來聖彼得堡。

  「還有新的出價嗎？」

  格拉納達說話的同時，已經拿起小槌子。

  這個動作讓很多人變了臉。

  剛才尤里耶夫大公叫價時，你可是整整半分鐘，根本沒有碰槌子的意思。

  現在法國人剛下場，你就想落錘定音。

  怎麼著，今天這個局，就是為坑法國人設的唄。

  大概連維特都沒想到，喬治並不想放棄。

  「2200！」

  這個叫價一出，會場又開始騷動。

  在場如果有人知道金礦的儲量到底有多少，那麼只可能是喬治的人。

  既然喬治還在叫價，那麼金礦的價值，就肯定不止2200萬盧布。

  「2300！」

  若昂·里昂不甘示弱，這就是組團的好處。

  組團雖然降低了收益，可是也分散了風險。

  時下的金融中心，不止是倫敦。

  巴黎也是。

  紐約都算不上。

  「2500——」

  剛剛偃旗息鼓了一陣子的美國人，又從喬治的叫價中得到了信心。

  「2600——」

  「2650——」

  ——

  不知不覺，喬治已經退出競爭。

  美國人和法國人之間的競爭，一直推高到3050萬，才由法國人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咚！

  格拉納達終於落錘定音。

  「讓我們恭喜來自巴黎的若昂信託公司，你們贏得了競爭，上帝保佑你們——」

  格拉納達滿臉喜色，這不比打仗來錢快。

  3050萬還不是最高的。

  奉天近郊發現的鐵礦，最終拍出5900萬盧布的高價，由此前名不見經傳的英國亨利公司獲得。

  在這場拍賣會之前，從來沒有人聽說過這家公司。

  這很正常，因為這家公司剛剛成立不到一個月，可以說是專門為這場拍賣會成立的。

  尼古拉很高興。

  整場拍賣會，最終拍出的價格超過2億盧布，英國人和法國人成為大贏家，美國人萬里迢迢遠渡重洋而來，一無所獲。

  聖彼得堡大公們，同樣一無所獲。

  轉天的御前會議上，尼古拉終於發飆。

  「內鬥內行，外斗外行！不是你們天天喊著要讓喬治開放關東嗎？喬治把關東開放了，你們誰進去了？昨天晚上的宴會上，居然還有人有臉抱怨喬治哄抬價格——喬治的報價，至少為帝國多賺了5000萬盧布，你們在幹嗎？」

  謝爾蓋托著下巴不說話。

  阿列克謝在紙上寫寫畫畫，估計是在計算有了這筆錢，能造幾艘戰列艦。

  陸軍大臣阿列克謝·庫羅帕特金步兵上將沉默不語，這一切都是俄羅斯陸軍拼來的。

  維特看著弗拉基米爾大公的位置，眼裡滿是戲虐。

  弗拉基米爾大公今天因為身體不適，缺席御前會議。

  哪裡是身體不適。

  分明是沒臉見人。

  喬治不知道聖彼得堡的拍賣會有多精彩。

  9月7號，《議和大綱》正式在清帝國首都簽字，在聖彼得堡拍賣會上獲得奉天鐵礦開採權的英國亨利公司，也終於抵達海參崴。

  關東地區雖然還處於俄軍控制中，奉天鐵礦卻是由阿穆爾軍區派人駐守，如果得不到海參崴的同意，英國亨利公司就無法施工。

  在亨利公司副總經理金田小島看來，就是補個手續的事兒。

  總經理羅伯特·亨利卻不這麼認為。

  「做好面對困難的準備吧！」

  羅伯特·亨利是英國貴族，知道俄羅斯同行們都是什麼德性。

  「白紙黑字還能不認？這還有沒有點契約精神了？」

  金田小島太天真，真以為契約精神是普世價值了呢。

  俄羅斯帝國和清帝國之間還有共同防禦聯盟呢。

  結果防了誰？

  八國聯軍入侵清帝國，俄羅斯帝國不僅不幫忙，比誰下手都狠——

  哦，不對。

  俄羅斯帝國陸軍，是打著保護關東的旗號入侵關東，賊喊捉賊了屬於是。

  喬治也不是沒有契約精神。

  但是在喬治地盤上想挖礦，那就要做好被喬治刮一刀的準備。

  「開採鐵礦可以，但是你們開採鐵礦的一應設備，都必須從阿穆爾訂購；採礦工人也必須從阿穆爾僱傭。」

  阿穆爾資源局下屬的財務司司長伊萬諾維奇磨刀霍霍。

  羅伯特·亨利古井無波。

  金田小島就一臉荒謬。

  阿穆爾工人自己都不夠用，每年挖空心思從日本和高麗僱傭勞工。

  現在工人夠用了？

  「這伱不用管，這是我們的問題，我們會想辦法解決的——」

  伊萬諾維奇這哪是刮一刀啊，分明是要大卸八塊。

  「設備如何付款？」

  亨利不在細枝末節上糾結，不滿足俄羅斯人，真就一根毛都別想離開關東。

  「當然是全款！」

  伊萬諾維奇理直氣壯。

  亨利也就不問價格了，這一刀必須挨。

  「現貨嗎？」

  「抱歉，沒有現貨，我們要對客戶的需求負責，所以我們要針對你們的需求進行設計，然後再生產，你們總不希望我們用一堆即將淘汰的破爛糊弄你們——」

  伊萬諾維奇這會兒開始契約精神了。

  「那你們需要多少時間？」

  金田小島終於意識到，羅剎鬼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不好說——」

  伊萬諾維奇在這個問題上，總算沒有虛假承諾。

  可這讓金田小島心裡更沒底。

  「我們已經為鐵礦支付了5900萬盧布，難道這還不夠嗎？」

  金田小島咬牙切齒。

  清帝國的辛丑賠款，日本一共分到7592萬兩白銀，占總額的73%——

  日本一共出動540海軍、20300陸軍，加起來20840軍人，是八國聯軍中出動軍隊最多的國家。

  不僅如此，日本還是八國聯軍中打得最慘烈的國家，所有難打的仗，都是日本一馬當先。

  這錢還沒有拿到手呢，又被俄羅斯人層層盤剝。

  其他國家不好說，日本純純替俄羅斯人打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