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獨家渠道

  往年的羅夫諾演習都是9月份開始，今年提前到了8月份。

  今年的演習分為兩部分，第一部分是對抗，第二部分是例行表演。

  對抗部分不對外公開，連卡羅爾一世都沒有邀請，例行表演階段會邀請各國觀察員，向各國觀察員展示俄羅斯軍隊的雄姿。

  去年羅夫諾演習結束後，近衛軍對高級軍官進行調整，小尼古拉擔任第一騎兵師師長，布魯西諾夫擔任第3步兵師師長，這兩個師就是橡團這次演習的對手。

  喬治當初在普團舉行的選拔賽，現在已經擴大到整個近衛軍，小尼古拉和布魯西諾夫的部隊，集中了近衛軍最出色的軍官和士兵，小尼古拉發誓要擊敗喬治，布魯西諾夫則是要一雪前恥。

  如果一個師打一個團都打不過，那就真說不過去了。

  布魯西諾夫是步兵，從聖彼得堡乘坐火車，比小尼古拉的騎兵更早抵達羅夫諾。

  喬治在火車站迎接這位老對手。

  「喬治，準備好了嗎？我今年一定會擊敗你！」布魯西諾夫的部隊還沒有換裝，裝備的還是波丹步槍。

  喬治的部隊也沒有全面換裝，在抵達羅夫諾之後，橡團只得到了兩批步槍，數量一共600支。

  重機槍倒是來了十挺，喬治的1883在俄羅斯軍部組織的考核中順利擊敗加特林和馬克沁，成為俄羅斯軍方制式武器。

  這本來是好事，但是因為裝備不統一，給橡團的後勤工作帶來更多壓力，馬里奧為此頭髮大把大把的掉，整夜整夜睡不著。

  喬治安慰馬里奧，這才剛剛開始呢。

  橡團現在的裝備只是步槍和火炮，馬里奧就已經開始力不從心。

  未來橡團的武器裝備會更複雜，對後勤的要求更高，馬里奧的工作將更繁瑣。

  「在近衛軍過的怎麼樣？」喬治不放狠話，布魯西諾夫確實挺有能力的。

  布魯西諾夫是喬治認識的，最出色的俄羅斯軍官。

  他治軍嚴整，對部隊要求很嚴格，吃住都在軍營，和士兵們一起訓練，簡直就是喬治的翻版。

  「近衛軍太棒了，如果我在特團得到的支持和近衛軍一樣，你不可能擊敗我。」布魯西諾夫認為他已經看透了喬治，或者說得到了喬治的真傳。

  抵達羅夫諾的當晚，布魯西諾夫就希望參觀橡團。

  「橡團所有人都在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沒時間陪你玩。」喬治提醒布魯西諾夫，伱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俄羅斯軍隊對後勤的依賴非常嚴重，離開後勤支持就無法單獨作戰。

  可俄羅斯後勤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短時間內是無法改變的，所以提高部隊的獨立作戰能力就尤為重要。

  喬治希望橡團官兵能吃土豆燉牛肉，也能吃野兔，而且還得能生吃。

  作戰期間，很多時候不能生火做飯，俄羅斯沒有自加熱食品，生吃是必備技能之一。

  如果還是以前的大兵團作戰，倒也不用這麼苛刻。

  可接下來的演習橡團要以一個團對抗一個師，對於橡團官兵的素質就提出更高要求。

  小尼古拉先不說。

  布魯西諾夫能得到足夠支持的話，真能批量培養精確射手。

  布魯西諾夫麾下的士兵也是哥薩克。

  「什麼是野外生存訓練？」布魯西諾夫氣焰頓消，野外生存聽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

  「你不會想知道的——」阿爾弗雷德做了個嘔吐的表情，他第一次知道野外生存訓練的內容時真吐了。

  布魯西諾夫是打過仗的人，他覺得阿爾弗雷德的反應太誇張了。

  「為什麼？」布魯西諾夫不理解，為什麼不能帶食物。

  「因為要儘可能多帶子彈。」喬治耐心解釋，食物可以就地取材，子彈可搓不出來。

  滑膛槍時代，子彈確實是可以搓出來。

  定裝子彈的結構更複雜，更精密，科技含量更高，完全依賴後勤，想從敵人手裡繳獲都不行，除非連敵人的步槍一起搶過來。

  伯丹步槍時代，俄羅斯士兵隨身攜帶的子彈只有50發，隨用隨補。

  彈倉式步槍的子彈消耗量更大，士兵每人隨身攜帶100發，後勤如果跟不上，子彈用完了，步槍就是燒火棍。

  橡團要求士兵在作戰期間，至少要隨身攜帶200發子彈。

  尤里耶夫步槍使用的子彈重量為22克，200發子彈就已經4公斤。

  加上其他隨身攜帶的物資，橡團士兵的隨身物資重量已經超過20公斤。

  對於其他部隊來說，20公斤的重量可能有點高。

  對於橡團來說真不高。

  橡團四個營之間的內卷，已經卷到連子彈也要卷的程度，葉羅欣率領的一營，平均隨身攜帶的子彈量已經達到350發之多。

  這還沒有裝備手榴彈呢。

  「50發子彈足夠了吧？」布魯西諾夫從未嘗試過在脫離後勤的狀態下作戰。

  不過單發步槍也可以理解，俄羅斯還尤為強調刺刀的作用，沒有子彈還能拼刺刀。

  橡團也練習拼刺，但是喬治不提倡拼刺刀，除非子彈打光。

  小尼古拉的部隊在三天後抵達，羅夫諾逐漸熱鬧起來，有士兵去哥薩克家裡借宿，被哥薩克拒絕。

  如果只是一個兩個人也就算了，一間房子也不是騰不出來。

  整整一個排都要住進去，實在強人所難，客廳里都打上地鋪也不夠。

  喬治要求小尼古拉和布魯西諾夫約束部隊，不准隨意騷擾羅夫諾居民。

  布魯西諾夫還好。

  小尼古拉就很生氣。

  橡團提前抵達羅夫諾，營房已經建設完畢，橡團士兵住在乾淨整潔的營房裡。

  近衛軍難道就活該睡大街？

  「沒誰讓你們睡大街，你們難道沒有帳篷嗎？」喬治希望建立一種更和諧的軍地關係，哥薩克何苦為難哥薩克。

  「喬治，橡團士兵住在乾淨整潔的軍營里，我的士兵住帳篷，這讓我的士兵們怎麼想？」小尼古拉也不想找喬治的麻煩，可是不找不行。

  「那好，我們都住帳篷可以了吧！」喬治哭笑不得，不患寡而患不均，現實就是這麼讓人無奈。

  沙皇在8月三號抵達羅夫諾。

  隨著羅夫諾演習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俄羅斯幾乎所有總督和各大軍區司令都齊至羅夫諾，羅夫諾一時將星雲集。

  沙皇在羅夫諾有行宮，總督和軍區司令們沒有。

  士兵可以住帳篷，讓總督和軍區司令住帳篷就太不像話了。

  幸好還有橡團軍營。

  喬治的辦公室被謝爾蓋搶走，他是莫斯科總督兼軍區司令，誰都搶不過他。

  小尼古拉還想搶喬治的宿舍，差點被喬治扔出去，近衛軍師長這個級別的，在現在的羅夫諾一抓一大把，沒資格搞特殊。

  現在的橡團營地，尉官根本沒資格住進去，將軍才有資格擁有單間。

  米柳京肯定有，他剛從遠東回來。

  清法戰爭爆發的時候，米柳京就希望喬治去遠東擔任軍事觀察員，近距離感受戰爭的殘酷。

  喬治和俄羅斯的這些將軍們相比，最缺乏的是實戰經驗。

  將軍們就算沒有拿得出手的戰績，畢竟有資歷。

  喬治什麼都沒有。

  你說橡團戰鬥力強大，橡團在戰場上消滅了多少敵人？

  訓練場上表現的再好都沒用，都是紙上談兵，除非喬治能證明子彈是好漢，刺刀才是笨蛋，否則喬治的話就缺乏說服力。

  俄羅斯短期內不會主動挑起對外戰爭，喬治根本就沒有機會證明。

  「清帝國的將軍們毫無鬥志，部隊軍紀廢弛，裝備落後，他們表現出來的能力，和剛剛被徵招的農夫沒什麼區別——」米柳京終於知道喬治為什麼說清帝國和法國是菜雞互啄，這場戰爭毫無看點。

  喬治不同意米柳京的話。

  近衛軍徵招的士兵都是哥薩克，自幼接受軍事訓練，他們可不是什麼都不會的農夫。

  「法軍自從普法戰爭後徹底墮落了，孤拔是個蠢貨，他將勝利的希望寄托在對清帝國的恐嚇上，希望清帝國接受法國的訛詐，法國完全沒有做好征服清帝國的準備，也缺乏征服清帝國的實力。」米柳京同樣不看好法國，法國確實在這場戰爭中表現的很業餘。

  「誰贏了？」喬治不知道清法戰爭的具體過程，但是知道結果是清國不敗而敗，法國不勝而勝。

  「我離開的時候，法軍雖然沒有贏得勝利，但是清國更沒有贏得勝利的可能。」米柳京還是傾向於法軍贏得勝利。

  「未必——」喬治希望清帝國能爭口氣，給法國人點顏色看看。

  法國人勞師遠征，不可能派出太多軍隊，後勤是個大問題，清帝國只要堅持過最艱難的階段，最後的勝利一定是屬於清帝國的。

  不過清帝國的情況，比俄羅斯更複雜，能堅持多久是個大問題。

  「你呢，有沒有信心擊敗小尼古拉和阿列克謝？」米柳京就是為了演習，才從遠東回到羅夫諾。

  阿列克謝是布魯西諾夫的名字。

  「就算他們一起上，我也有信心贏得最後的勝利。」喬治並不是針對誰，俄羅斯這些將軍，比孤拔也沒好到哪兒去。

  米柳京很滿意，俄羅斯的俾斯麥，就應該這麼自信。

  演習開始之前，沙皇照例在行宮舉行宴會，為將軍們加油打氣。

  這是喬治第一次成為主角。

  讓喬治意外的是，總督和司令們對演習內容並不太感興趣，他們更想讓喬治給他們開後門，賣給他們聖水。

  「你嫂子說了，如果我不能帶一馬車聖水回去，就不准我進臥室，你看著辦——」謝爾蓋不怕自曝家醜，他老婆確實是有點彪悍。

  謝爾蓋的老婆就是被活埋那位。

  「我在敖德薩都聽說了聖水的事，你必須得幫我，為了帝國的安全，否則我就不能將精力集中在公務上——」敖德薩總督約瑟夫·古爾科誇張，去年他還是代理總督呢。

  「聖水是啥？」新任阿穆爾總督科爾夫好奇。

  今年俄羅斯將包括勘察加半島在內的一部分領土從西伯利亞總督區分拆出來，成立了阿穆爾總督區。

  科爾夫是阿穆爾總督區第一任總督。

  在參加完羅夫諾演習之後，科爾夫就將前往遠東。

  海參崴也在阿穆爾總督的管轄範圍內。

  有這一層關係在，喬治對科爾夫另眼相看，也就不奇怪了。

  「科爾夫，咱倆一樣可憐——」喬治的爵位比科爾夫高很多，科爾夫只是男爵。

  「尊敬的——」

  「叫我喬治就好，我還指望你多給符拉迪沃斯托克一些撥款呢——」喬治主動向科爾夫示好。

  「這你可太為難我了，阿穆爾總督區總共也沒多少撥款。」科爾夫很配合，喬治並不像傳說中那麼不好打交道。

  如果可以的話，科爾夫也不願意去遠東。

  可總得有人為帝國開疆拓土。

  海參崴雖然只是個小城，有喬治的瘋狂投資，恐怕用不了多長時間，海參崴就能成為阿穆爾總督區最大的城市。

  「科爾夫，沒錢就去找喬治，喬治可是聖彼得堡最會賺錢的人。」謝爾蓋幸災樂禍，喬治的封地確實不咋地。

  「待會兒咱倆好好聊聊——」喬治主動約科爾夫。

  「那我靜候佳音。」科爾夫懂事，喬治如果不配合，他這個總督也不好當。

  宮廷宴會總是吃不飽，為了避免上廁所，參加宴會的客人在宴會前不會吃太多食物，宴會結束後再吃。

  喬治和科爾夫邊吃邊聊。

  「我們已經擊敗了奧斯曼帝國，接下來帝國的擴張方向，會從歐洲轉向東亞，這是我們的機會。」科爾夫很興奮，去遠東當總督或許不是肥差，但絕對是美差。

  這幾十年，俄羅斯帝國從清帝國割占的領土已經超過百萬平方公里。

  如果科爾夫也能簽下一個類似《璦琿條約》之類的東西，那麼科爾夫最少能升伯爵。

  「沒那麼容易，清帝國正在和法國作戰，清帝國的表現並不差。」喬治現學現賣，希望米柳京的觀察，能讓科爾夫謹慎一些。

  「法國不是打贏了麼？」科爾夫並不知道清法戰爭的進展。

  「什麼時候的事？」喬治其實也不知道，還以為科爾夫有獨家渠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