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參差
「總之就是一個努力過頭，沒眼色的傢伙，也已經不在公司了。」
彼得潘似乎不願意多談有關林為生的事情，迅速地移開了視線，換了一個話題，「馬上就六點了，要一起去吃飯嗎？」
「這頓我請客。」
林一想了想自己剩餘的績點，能省一點是一點，笑著答應了。
一路上他趁機又向彼得潘問了一些有關888傳媒公司的事情，得到了不少小道八卦。
市場營銷部的高級經理劉家明是去年升的職，之前一直是高級經理的助理。
聽說是因為馬屁拍的好，很受公司大老闆的欣賞，才升上去的。
論實力和才幹還不如另一位中級經理。
還有創意設計部最近走了好幾個能力不錯的員工，以至於部門剩下的人每個工作量都加大了，氛圍有些緊張。
「王主管脾氣不好，還喜歡偷懶，經常會訓斥新人。」彼得潘小聲提醒了一句，「你明天上班的時候，機靈點，多說點好話。」
林一點了點頭。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食堂門口，已經是六點二十，裡面已經有些人在排隊取餐了。
林一進入公司食堂，就聞到了空氣中飄散著令人垂涎欲滴的飯菜香氣。
食堂寬敞整潔，裝修簡單大方，燈光明亮，散發著溫暖的氣息。
林一跟著彼得潘繼續往前走，身後陸陸續續進來不少用餐的員工，笑聲和交談聲不斷迴蕩在食堂中。
彼得潘拍了拍林一的手背，眼神示意道：「你去選一選喜歡吃的，挑好了就喊我。」
「好。」
林一看著員工們在食堂里穿行，聚集在不同的餐檯前，挑選著菜品。
好幾個窗口都排起了隊伍。
唯有中間的餐檯空無一人，上面擺放著誘人的菜品，卻無人前去。
實在有些奇怪。
但是林一併不打算去嘗試，明晃晃一看就是有問題的，應該沒有哪個傻子會直接去。
他隨便找了一個人少的隊伍排了進去，悄悄豎起耳朵聽著前面幾人的談話。
「你今天做得怎麼樣？」
「還不就那樣。」
「你呢?」
「進度緩慢，恨不得多長几只手。」
「我也一樣。」
說的話跟打暗語似的，只能聽出來和工作有關。
沒一會，就輪到了林一。
他學著前面的人先出示了飯卡核驗身份，準備好好挑選一下吃什麼。
結果飯卡滴了一聲之後，原本還朝林一熱情微笑的食堂大師傅立刻拉下了臉，語氣里透著一股不屑，「低級職工不能在這裡排隊選餐，趕緊走。」
「啊？」林一一愣，中午那一頓的時候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
食堂大師傅可不管這麼多，按照公司的規定就是什麼職位吃什麼飯，「沒聽懂是嗎？你職位太低不能在這裡用餐。你的隊伍在那邊。」
說完用手指了指窗口排隊人數最多的位置。
食堂大師傅說話的時候並沒有壓低聲音。
儘管食堂人多，已經變得吵雜起來，但是附近還是有不少人都聽到了這些話。
一個兩個看著林一的目光都透露出不善，有的人直接喊了起來。
「快滾，小子。」
「垃圾，不配待在這裡。」
「垃圾，滾蛋。」
周圍的人見林一沒有動作，話說的更加難聽了。
後面排隊的人更是直接狠狠地推了林一一把：「喂，小子。沒聽到嗎？趕緊走，別浪費我們的時間。」
林一發現就連食堂大師傅的神情也發生了改變，
眼神里透著一股不正常的狂熱與惡意。
好像排錯隊是一件天大的罪過，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林一察覺到周圍的氣息變化，立刻退出隊伍，避免了被包圍的命運。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另一條隊伍也發生了同樣的情況。
兩個玩家同樣排錯了隊伍，被一群人圍著指指點點，每個人都瘋狂地朝對方貼臉輸出，罵的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連別人祖宗十八都罵了進去。
每個人身上都充滿了怨氣，表情扭曲又猙獰，嚇得其中一個玩家已經慌亂地摔在地上，立刻連滾帶爬衝出了人群，逃離了食堂。
另一個就沒有這麼好運，跑慢了被同一條隊伍里的其他員工圍了起來，互相推搡著就像在玩皮球。
每推一下，他們的臉上都會多一分愉悅，似乎這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太不正常了。
但是周圍的人沒有發出任何異議，甚至還有人露出了羨慕的眼神，想要靠近又被同伴拉了回來。
林一看著面前這一幕，陷入了沉思。
他才真正切身的感受到選擇大於努力的具體意義。
不同職位的參差爆發的如此直白又明顯。
真叫人有些難受。
「你在看什麼？」彼得潘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他端著一份冒著熱氣的晚餐走到林一的旁邊，順著視線望了過去，見怪不怪地說著「別擔心，他們就是玩一玩，最多五分鐘就會結束。」
「玩一玩？」林一臉色變得很差，語氣都比平時低沉了兩分。
這句話讓他的心情變得很糟糕，就好像他們是玩具，是木偶，只能任人擺弄一樣。
林一開始懷疑彼得潘請他吃飯，究竟是好心還是故意……
彼得潘沒有察覺到林一的心情變化，繼續說道：「排錯隊伍就要受到懲罰，這個算輕的。」
林一揉了揉眉心，「只是排錯隊，有必要又罵又打嗎？」
「公司很注重等級制度，對這一塊抓的很嚴。」
「你選好了嗎？」
彼得潘扯了扯林一的袖子，「現在已經六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用餐時間。」
話音剛落，對面的玩耍也結束了。
那個玩家重重地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手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林一的視線落在了那個玩家的身後和李驍龍對視了一眼。
他看見對方走過去，拉起了那個玩家，聽不清說了些什麼。
最後那個玩家感恩戴德的朝李驍龍笑了笑，又扭過頭朝林一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一瘸一拐地跟著李驍龍走了。
不用猜林一都知道李驍龍又是搞了哪一套收買人心的小把戲。
說幾句好話，寬慰人心，然後再放一顆甜棗，讓人巴巴就跟上去。
只是林一不明白，那個玩家為什麼走之前還要回頭瞪他一眼。
他也沒有幹什麼事情，去招惹對方啊。
林一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思，淡淡地回了一句，「就跟你一樣吧。」
口感細膩的紅燒肉，清脆的炒時蔬在他的嘴巴里都變得索然無味。
趁著吃飯的時間林一又問了一些有關公司等級制度的內容。
明天就要上班了，他必須抓緊時間了解，避免再出現類似的問題。
彼得潘吃完最後一塊紅燒肉，放下筷子說道：「其實你只要記住一條，做任何事沒有特殊批准都是不可以跨級。哪怕你有任何的不滿都不能避開你的上級領導去找更上面的領導直接對話。」
「不然第一個挨罰的只會是你自己。」
「所以在這個公司里就是職位越高，權力越大？」
林一也吃完將筷子放下，看著彼得潘的回答，心裡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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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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