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遇襲
另一邊，第二隻開拓母蠆所在位置。
與主要負責探索的第一隻不同，第二隻開拓母蠆的任務是擴張，並沒有直奔遠洋，而是一直沿著淺海前行，沿路尋找富饒的海域，由隨隊的築巢工蠆蛹化母巢，擴張領地。
到現在為止，以開拓母蠆二號為核心的第二遠征艦隊已經播撒下三座新的母巢。每到一處，由兵蠆們狩獵一隻大型生物，將其屍首放在正在化蛹的築巢工蠆身側，母巢一旦蛹化完畢，就開始產出工蠆採集食物，供應海林檎簇群全速增殖。
但現在，繼續前進的過程中，林易發現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開拓母蠆緩緩下潛至海床，伸出三對螯肢，輕輕將海床上的一具碩大殼體翻過面來-是一具海神盔蝦的頭殼。
但此時，這熟悉的頭殼上，卻遍布觸目驚心的猙獰傷痕。
殼體四周遍布細小的刮痕，仿佛有什麼如銼般布滿細密小齒的結構划過。
而正中，則是一道深深的不規則劃痕，應該是鋒利的刃狀結構從兩端合攏啃噬所造成。
海神盔蝦堅硬的頭殼正如它們的名字那般，是堅固的頭盔。
即使兵蠆脫胎於巨型羽翅鱟，且經過結構加強的鐮肢也難以破開。在這個時代，能破開如此「鐵頭」的，很難想像究竟是什麼生物。
結構與傷痕最為符合的，恐怕也就是以房角石，內角石為代表的大型角石了。
後世發現過最大的房角石殼體長達九米，倒也確實能在海神盔蝦的頭殼上開出這般的傷痕。
但海神盔蝦是典型的上層水域濾食者，房角石雖與林易前世那時的主流觀點不同，並不是濾食動物，但也並非活躍的游泳掠食者，而是海底嗑三葉蟲的底棲掠食動物，其殼體太過笨重，影響了遊動能力，不太可能與海神盔蝦發生衝突。
但想了想，林易只當作海神盔蝦死後的屍體落在海床上，被角石發現並啃食。並沒有太過在意，就控制著開拓母蠆繼續向前遊動。
但很快，更多的殘骸出現在林易視線中。不只是海神盔蝦的頭殼，也有角石的錐狀殼體，但這殼體上依然布滿傷痕，有些乾脆斷裂成兩截，露出內部的氣室膈膜。
當然，少不了霸王等稱蟲，波西米亞擬宏基蟲等大型三葉蟲與羽翅鱟等的外骨骼殘片，共同組成了仿佛白骨京觀的殘骸堆。讓林易心中有些驚疑不定，究竟是什麼生物，才能造成如此恐怖的景象。
思索間，開拓母蠆的身旁，幾隻不知是直角石還是珠角石的小型角石游來，擺動著觸腕，在母蠆身側跟隨著遊動起來，又不時脫離開拓母蠆，在殘骸間穿梭起來，那般的靈動輕盈，與這片屍山血海格格不入。
但林易卻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開拓母蠆用螯肢夾起一具大型三葉蟲的殘骸，細細看去。
櫛蟲目特有的堅固外骨骼是被暴力的撕扯開的，必然需要大型角石級別的巨力。但內部卻啃食的很乾淨，像是小型生物一點點刮淨的，並不像是同一種生物所為。
再看向還在附近遊動的幾隻小型角石，這幾隻小型角石的外形他從未見過，但對比常見的小型角石，其形態略微有些怪異，並不像是小型角石的結構比例，到像是……等比例縮小的大型角石！
林易猛然反應過來，控制開拓母蠆迅速調轉身軀，噴水推進系統與槳狀划水足全力開動，想著後方退去，遠離這片是非之地。
但已經遲了。複眼中，遠處的水域中，有什麼東西劈波斬浪而來，細長的身軀高速划過，在身後留下一道長長的白色水線。灰白色泛著金屬光澤的外殼上道道暗紅的紋路如鮮血染成，分外猙獰。
龐大的殼體比開拓母蠆還要長出數倍，比起最大的房角石也不遑多讓。
圓錐形的殼體證明其也是一種未知的角石，但其驚人的速度說明，它並非房角石那種海底嗑三葉蟲的笨重底棲物種，而是一種體型比肩房角石的碩大掠食者。
毫無反抗能力的開拓母蠆面對如此對手完全是任人宰割，只得繼續全力運轉噴水推進系統逃離，而同時，數隻兵蠆脫離開拓母蠆的背部，在開拓母蠆身後排列開來，迎向衝來的碩大未知角石。
對方卻只微微調轉方向，圓錐形殼體尖銳的末端如騎槍般隨著衝鋒刺向擋在前方的兵蠆。堅固的幾丁質外骨骼被如熱刀劃開黃油那般瞬間刺穿。
在巨大的動能下，兵蠆的整個身軀從被刺穿處被撕扯開來，湛藍的鱟血噴涌而出，在波濤間擴散開來。
但角石的動作卻並沒有因此停下。余勢未減的龐大身軀帶起一陣水波，將附近的幾隻兵蠆直接沖開，直奔開拓母蠆而去。一對如後世烏賊，但大出無數倍的眼瞳中透露出森然殺機，十條觸腕揮舞著，露出中間閃爍著寒芒的鋒銳角質喙。
這角石僅僅軟體組織部分就有兩米餘長，羽翅鱟模版改進而來的兵蠆在它們面前顯得無比渺小。
十條觸腕各個粗長，且與房角石的觸腕不同，這十條觸腕內側布滿細密的齒狀角質突起，讓其的纏繞成為了真正的死亡之擁。
這種構造的控制能力雖不比後世頭足類觸腕上的吸盤，但在這個時代也可堪一用，甚至在某些方面，相較吸盤還更為強大。此前海神盔蝦頭殼殘骸上的刮痕便是說明。
騎槍般的龐大圓錐形殼體一挑，試圖再次如刺穿兵蠆身軀般刺向開拓母蠆。
但五對划水足與噴水推進系統的結合讓開拓母蠆的身軀成功避開了這致命的一刺。隨即，附近的兵蠆再次圍殺而上，攔截衝來的角石。
角石那噴水推進系統相連的漏斗狀結構調轉方向，反向噴出一股水流。龐大的身軀猛的減速，隨即將頭足類生物的結構優勢展露無餘，大張著十條觸腕，省去了調轉方向的時間，徑直向著開拓母蠆纏繞而來。一對鋒利的角質喙開合著，欲將開拓母蠆也化作殘骸堆的一部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