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夫人，真的不可以

  「來，小玉城，多吃點這個，這個對身體好。」

  今出川家的餐廳里，玉城光艱難的招架著對方的熱情。

  玉城光思考過很多種情況，比如無視自己，在言語中諷刺自己，甚至還想像過比較直白的情況。

  意料之中最好的情況，也只不過是對方溫聲細語，跟自己聊著天而已。

  可現在這種意外的狀況難道對方的目的是把自己撐死，或者進補致死嗎？

  無法拒絕對方的熱情，玉城光感覺自己的胃袋都被撐爆了。

  「夫姐姐，我真的吃不下了。」

  「怎麼會吃不下？少年人就是要多補補身體，我和姬月可是遺傳的胃口大。」

  笑眯眯的今出川夫人，不由分說的又給玉城光夾了一筷子。

  三個人的舞台，卻有一個人沒有畫面。

  今出川姬月憋著嘴，肉眼可見的情緒開始了波動。

  不該是這樣的，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難道不應該是母親百般刁難，自己據理力爭與之對抗嗎？

  雖然母親看起來並沒有對玉城光不滿似乎是件好事，但自己內心的這種複雜感覺又是什麼緣故呢？

  今出川姬月咬著嘴唇，心中泛起一陣酸意。

  這種酸楚的源頭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對母親的酸意，還是該對玉城光的酸意。

  明明無論是作為女兒，還是跟玉城光之間的關係，都是她先來的才對

  怎麼現在，她才像是個無關的局外人，玉城光反而像是母親的親兒弟弟一樣？

  這種只有自己被落下的感覺，好不爽啊。

  今出川姬月鼓起了嘴，捏著筷子的指尖下意識用力，咔嚓一聲打斷了兩人的投餵環節。

  「呀，看來我的小姬月有些吃醋了，那我還是不越俎代庖了。」

  玉城光鬆了一口氣，下意識打了一個飽嗝，看來總算不至於被噎死了。

  「母親！再怎麼說，讓玉城叫你姐姐什麼的，未免輩分太過於混亂了，我覺得還是讓他喊阿姨比較好。」

  今出川姬月不滿的直視著面前的母親，她總有種莫名的危險感。

  「小姬月急什麼，咱們各論各的不就好了？不妨礙不妨礙的。」

  兩張極其相似的面龐，但年齡和經驗上的差距便輕而易舉的顯現在了臉上。

  今出川姬月還不能控制自己的很多情緒，所以更多時候，只會擺出看似很有威嚴的冷酷臉。

  而她的母親，今出川家的真正女主人，臉上的表情雖更加豐富，喜怒輕易流於表面，但內心的真正想法卻不得而知。

  「妨礙，很妨礙！」

  今出川姬月瞪著眼睛，堅持要求換個稱呼。

  夫人本來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眉頭一擰，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便擺了擺手。

  「算了，既然我親愛的小姬月都這麼說了，那就叫阿姨吧。」

  「法蘭德斯，收拾一下吧。」

  神出鬼沒的女僕長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躬身應下。

  這就結束了？

  想像中會非常艱難度過的早餐環節，就這樣結束了？一個問題也沒有？一點刁難也沒有發生？

  玉城光有些茫然，這也未免太過於莫名其妙了一點，難道無害之顏這個技能真的有這麼厲害？

  「好了，姬月，你帶著小玉城好好轉轉我們今出川家吧，等到午飯的時候我會讓人喊你們的。」

  今出川夫人絲毫沒有詢問的，便將玉城光留了下來。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早餐度過的太過於莫名其妙了，估計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而已。

  臉色有所緩和的今出川姬月沒有拒絕，拉起玉城光，帶著他一齊向母親行了一禮之後，就離開了餐廳。

  而當餐廳的門緩緩關上之後，這位夫人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收斂，變得有些複雜和凝重。

  「法蘭德斯，幫我把那個少年的所有資料，所有，從他出生到現在，所有的資料都拿來給我。」

  「是。」

  一絲不苟的女僕長在轉瞬之間收拾完了桌面，並低聲應下了新的命令。

  「等一下，還有，伱等會親自去監視那兩個孩子，注意，不能讓他們兩個，發生任何的親密接觸，明白嗎？」

  今出川姬夜喊住了女僕長，又多指派了一項任務。

  「我明白了，還有其他的命令要下達嗎？」

  「沒有了不過」

  這位活了數百年的大吸血鬼，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猶豫，以及疑惑。

  「法蘭德斯，難道你沒有從那個少年的身上，感覺到有些熟悉的氣息嗎？」

  抬頭看清玉城光的一瞬間，那穿著和服，身披羽織的身影，竟有幾分莫名的熟悉感，好像看見了故人的影子。

  「夫人，我只是人類。」

  女僕長沉默了一會後，才低聲回答道。

  人類是記不住超過一定時限後的記憶的。

  「差點忘了，你去吧，記得監督好他們兩個，讓我自己靜一下。」

  今出川姬夜揮手，讓女僕長退了下去。

  這種熟悉感，會是跟誰有關呢？該不會是——

  出了這座宅邸之後，玉城光肉眼可見的輕鬆了不少。

  幫今出川姬月撐起了傘，等候在門口的直子換了一輛觀光車，正等候著兩人出來。

  「小姐，午飯之前我們先去哪裡？」

  「老地方，去那裡休息一會。」

  今出川姬月看起來，心情似乎有一點點糟糕的樣子。

  直子看在眼裡，或許是因為夫人過於苛刻刁難了一些？讓小姐都有些不滿了嗎？

  不過主人的事情，她們這些做下仆的並沒有資格插嘴。

  直子發動了車子，觀光車在風光秀美的庭院之中轉悠著。

  這會已經到了上午，庭院之中的傭人數量明顯多了起來，而且大部分都是普通的人類。

  溫暖的陽光照在玉城光的身上，帶來絲絲暖意。

  「曬太陽讓你很舒服嗎？」

  今出川姬月看著他這幅模樣，有些不爽的哼了兩聲。

  「怎麼？嫉妒了？吸血鬼曬不了太陽，但是能曬月亮不是嗎？」

  玉城光看著被漆黑的傘面遮擋住的今出川姬月，淡然發笑。

  「還是說你在因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你可不像是這么小氣的人啊？」

  玉城光承認，喊姐姐是有點不太對勁，而且今出川姬月的母親看起來就跟她的姐姐一樣年輕美艷。

  除了更加成熟老練，以及有著今出川姬月沒有的那種風韻之外，就沒有半點像是母親的樣子。

  但是，玉城光真的對這種老黃瓜刷綠漆的類型，沒有感覺的。

  少女是一種感覺和心態，而不是單單的指年齡和外貌而已。

  「我先警告你，母親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可是活了數百年的吸血鬼，真正意義上，將人類視為家畜的那種。」

  今出川姬月惡狠狠的警告著玉城光。

  「不要被母親的表面迷惑了，如果她要跟你單獨見面，也千萬不能答應，在我家裡寸步不能離開我的身邊。」

  「明白嗎？」

  說不好究竟是警告還是防備，但玉城光還是點頭應了下來。

  雖然他覺得如果對方真的要殺他就算是離開了這座莊園也不會多麼麻煩就是了。

  不過不單獨跟這位夫人見面，玉城光求之不得。

  雖然是真正意義上的富婆，但今出川姬夜的眼神，和那莫名的熱情，總是讓玉城光有種怪怪的感覺。

  有種面對自己不認識的遠房親戚，對方熱情洋溢你卻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的感覺。

  「不過母親今天的感覺的確有點奇怪，我覺得她可能是在憋什麼壞主意，你要小心一點。」

  看到玉城光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想法或者野望之後，今出川姬月才鬆了一口氣。

  「壞主意？有沒有可能你媽只是存心在逗你而已？」

  玉城光摸了摸下巴，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故意的對我親近一點，然後來試探你的反應之類的？」

  仔細想了一想，玉城光覺得並非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在考驗自己之前，也要先試探一下今出川姬月究竟是什麼態度才對。

  畢竟再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又不會像電視劇里演的那樣，毫不顧忌女兒的感受就強硬做些什麼。

  試探出今出川姬月的態度究竟是怎麼樣，然後再調整策略，在不傷害自己女兒的情況下解決才是最好的。

  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沒有意見，對玉城光很滿意，但應該不至於那麼簡單才對。

  說罷，玉城光突然一挑眉頭，回頭看向身後。

  「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

  雖然有感覺到視線，但玉城光並沒有找到視線的主人。

  「正常，不用特別在意，估計是女僕長親自跟在我們兩個後面，習慣就好。」

  今出川姬月絲毫沒有感到意外，往後看了一眼之後便回過了頭。

  她從小到大的經歷，可以說是有些矛盾奇怪的。

  若說苛刻，整個今出川家裡，從上到下所有人，基本都是一副將她捧在手心裡的模樣。

  在十二歲之前，她甚至連莊園的門都不能出，隨身都跟著一堆女僕，生怕她磕著碰著。

  但要是說她是嬌慣著長大的，似乎也有些不對，今出川姬月的母親，又總會以各種理由來嚴苛的懲罰她。

  包括不限於在太陽下燃燒，慘烈的搏殺訓練等等。

  被女僕長在暗中跟蹤，早就已經習慣了，自今出川姬月記事起知道十二歲之前。

  每一次出什麼事情，女僕長總是第一個出現的，就好像一直在旁邊看著她一樣。

  比起過於惡趣味的母親，寡言少語而且冰冷冷的女僕長，反而更有母親的感覺。

  「女僕長？她只是個人類吧？怎麼會這麼厲害的？」

  玉城光有些好奇。

  「我也不太清楚，但女僕長的確很厲害，直到現在，我的眼睛都捕捉不到她的動作，可能是有什麼特殊之處吧。」

  對於親如母親一般的女僕長，今出川姬月並沒有太多的防備之心。

  「是嗎？那還是說回你母親的事情吧，你覺得她等會還會做什麼？」

  兩人坐在車上，商討著如何應付今出川姬夜，直到車輛停下，才結束了這個話題。

  玉城光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建築，有些訝異。

  「玻璃穹頂？你們建這個幹什麼？」

  坐落在玉城光眼前的，是反射著陽光的，有著無比燦爛的玻璃穹頂的建築。

  「還能幹什麼？當然是游泳池啊？」

  今出川姬月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起來，拍了拍手。

  「直子，給他找一套泳裝，讓他陪我下去游一會。」

  「是，小姐。」

  直子從身後扣住了玉城光的衣領，忠實的服從著命令。

  看著玉城光被拽走了之後，今出川姬月則是露出了有些猶豫的神色。

  泳裝要按平時的風格穿嗎？會不會太

  這是一處游泳館，為了能夠讓吸血鬼也享受沙灘日光浴和游泳樂趣的特殊建築。

  用特殊的玻璃製成的玻璃穹頂，能有效的過濾了陽光中對吸血鬼的有害成分。

  只能說吸血鬼或許並不強大，但有錢是真的很強大。

  玉城光被迫換上了泳裝，被丟到了這人工堆砌出的沙灘之上。

  雖然沒有鹹濕的海風，但卻有細膩的沙子，以及仿照真實的海水而潮起潮落的泳池。

  躺在沙灘椅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玉城光不免想到自己在車上問今出川姬月是不是嫉妒能曬太陽來著。

  果然，只要有錢就有無數種辦法可以克服這些問題，想來自己這麼說的時候那傢伙就在心裡暗暗的笑呢。

  不過，今出川姬月的泳裝，會是什麼樣的呢？

  看過今出川姬月白天總是包在各種衣服下面的精緻模樣，也看過夜晚她隨性放飛自我的打扮。

  更不要提，連對方的真空屬性也都摸了清清楚楚，但玉城光還是有些好奇她的泳裝會是什麼樣子。

  首先排除緊身的學院式泳裝，那種款式的話包裹的面積太多了，她肯定不喜歡。

  像高叉，v字這種類型的，估計也不大行，畢竟今出川姬月討厭被束縛的感覺。

  所以應該會是比較寬鬆的款式，不過泳裝這東西究竟要怎麼才能寬鬆呢？

  總不能貼上三個創可貼，就說自己這是泳裝吧？

  就算是今出川姬月這種有怪癖的人，大概率也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正舒舒服服躺著的玉城光，眼前的陽光突然被龐大的陰影所遮擋了過去。

  「你這傢伙，躺的很舒服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