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這算是岳母嗎？

  來這一套？未免有點過時了吧？

  玉城光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美人頭顱，有些愣神。

  地上的頭顱眯著眼睛，她的無頭軀體站在旁邊一動不動。

  大小姐帶回來的這個人類不會是嚇傻了吧？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的種族是無頭鬼，也就是所謂的首無，是一種平日裡比較安定，最多只會嚇嚇人的妖怪。

  只有在特殊情況下，才會有一定的危險性。

  夫人雖然讓她們嚇一嚇小姐帶來的客人，但可沒允許她們真的做什麼，若是這個小男生嚇傻了的話她可就遭老罪了。

  要不自己撿回來算了？

  正猶豫著的時候，玉城光俯下了身子，將這顆頭撈了起來。

  眼神有些懷念，又有一些淡淡的不屑。

  他記得當時跟八千代彌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差不多是這樣的。

  當時他的確是被嚇了一跳，只是強行鎮靜下來。

  不過這麼一段時間過去之後，再遇到同樣的情況，他不僅沒有半點波動，反而有點想笑。

  手指從這顆頭顱光滑的切面上拂過，微微撇嘴。

  切口如此光滑，血也不流，肉也不見，這能嚇到誰啊？

  八千代彌生每次都是出血量超大，濺射的到處都是，要不是她的血會自己消失，玉城光光洗衣服都洗不過來。

  詭異感是有了，但真實感太差了，差距就像恐怖遊戲和現實兇案現場之間那麼大。

  玉城光端詳觀察著手中的頭顱，他的眼神讓這個無頭小女僕有些怪異的感覺。

  她想像過玉城光可能會被嚇傻或者露出什麼不堪的模樣，亦或者是強裝鎮靜或者並沒有被嚇到。

  但這種帶著些許好奇和審視的目光是怎麼回事？他甚至還拿手指戳她的喉管，感覺有被冒犯到。

  「咳咳，少少爺？既然撿起來了，為什麼還不幫我放回去呢？」

  她有點慫了，說到底首無在有頭的時候並不是什麼危險的妖怪，反倒是沒有頭顱的時候危險。

  失去了頭顱的首無會盲目的遵從本能，從周圍尋找一顆新的頭顱安裝在自己的腦袋上。

  「你這顆頭不是你原裝的吧？」

  玉城光端詳了一會之後，扣住這顆頭的手突然開始用力。

  「疼疼疼，少爺輕點。」

  小女僕有些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玉城光，怎麼突然就有種像是生氣的感覺了。

  她是首無，肯定不可能有自己的頭啊？自然都是從其他人身上拔來的，這顆頭自然也是同樣。

  而且對方的眼神，跟女僕長好像啊

  小首無瞬間明白了原因，連忙開口解釋。

  「少爺息怒，人家的這顆頭雖然不是我自己的，但絕對不是濫殺無辜得來的。」

  「這都是買來的，而且一顆防腐做得好，可以用很多年，人家不會做那種濫殺換頭的事情的。」

  首無，因為自己無頭，所以本能的會去拔其他生物的頭裝在自己頭上。

  但頭顱總會腐敗，用不了十天半個月就要換一顆新頭，若是愛美的則更加勤快。

  故首無有頭時危險性低，無頭時危險度極高。

  玉城光看出了她的本體，並想到了這一層問題。

  本來對於這些怪物殺人之類的事情，玉城光早已做過心理準備。

  但看到這顆少女青春美麗的頭顱時，他還是有些許的克制不住。

  若是無能為力的情況下，自保是更好的選擇，但直子在門口的時候就已經提示過他了。

  除非今出川姬月的母親想要他死，不然這個宅邸里任何人都不敢動他一根汗毛。

  至於這麼做會不會讓那位還未謀面的夫人不滿？

  若只是為了討對方的歡心，便丟失了自己的本心，那玉城光還不如直接往地下一趟等著變血奴算了。

  不過這個小女僕急忙的解釋，倒是讓他稍微寬慰了幾分。

  「是這樣嗎？真不是從哪個路過的女高中生身上拔下來的？」

  玉城光的眼神有些冷冽，明明自己才是妖魔，卻莫名的感到害怕。

  「真的，當然是真的，人家要是敢隨意殺人，不用少爺你來，女僕長都會處置我們的。」

  手中的頭，應該不能點頭，只能連連努嘴，示意自己絕對沒有撒謊。

  「那抱歉了，是我有些激動了，不過也希望伱們稍微體諒一下，畢竟我是個人類。」

  玉城光將頭顱放回了身體之上，露出了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

  「所以能把燈打開了嗎？我覺得一些無聊的驚嚇環節很沒意義吧？還是你們覺得在黑暗裡隱藏的很好？」

  漆黑的走廊之中，雖然沒有任何的燈光，但各種複雜的視線，從剛剛走進宅邸里的時候，玉城光就感覺到了。

  其中不乏帶有戲謔和惡意的目光，試圖等會在什麼時候竄出來，戲弄一下玉城光。

  這樣很無聊，而且若是出現比首無更惡劣一點的妖魔，玉城光保不齊真的會生氣到抽刀砍上一刀。

  反正他現在是扯著虎皮的狐狸，雖然有被老虎吃的風險，但同樣的，除了老虎，誰又敢吃他？

  玉城光聲音並不算大，但想來這宅邸中的怪物女僕們，應該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燈光陸陸續續的亮起，宣告著它們的放棄。

  畢竟去嚇一個根本不害怕的人毫無意義，又不能動手。

  「少少爺？我們繼續走吧？」

  小首無沒了一開始的自信滿滿，轉而變得真像個女僕了起來。

  她真的有些虛，剛才玉城光的眼神讓她想起了宅邸的女僕長，一種習慣上的懼怕讓她轉而放低了姿態。

  「嗯，走吧。」

  剩下的路，便沒有了任何異動，小首無老老實實的帶著玉城光到了餐廳的門前，而在門口有人正等待著他。

  「玉城少爺，很高興看見您，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今出川家的女僕長，法蘭德斯。」

  一絲不苟，甚至可以說精緻完美的冷麵美人，單手撫胸，朝著玉城光微微躬身道。

  「在此，我先要為女僕們的無禮之舉向您致歉，希望她們沒能為您帶來麻煩。」

  淡白的金髮編織成辮，無可挑剔的女僕裝束和禮節。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好像是個人類。

  一旁的小首無女僕早就跑了，看來是非常害怕這位神情冰冷的女僕長。

  「額，沒事，她們的惡作劇還算不上麻煩。」

  在怪物的宅邸之中，擔任女僕長的人類，而且威嚴十足的樣子，這讓玉城光產生了不小的既視感。

  「惡作劇嗎？看來能夠與小姐相處至今，玉城少爺也是經歷了許多。」

  不，這跟你家小姐沒關係，完全是另一個人的鍋。

  「請吧，小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大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早已坐在桌邊等待著他的今出川姬月。

  但並沒有看見她的母親，讓玉城光本來有些忐忑的內心反而鬆了一口氣。

  「請稍等，我這就去喚夫人起床來用餐。」

  將玉城光引到了座位上之後，女僕長又在轉瞬之間離開了餐廳。

  「看你的表情，那些女僕們應該沒能困擾到你吧？」

  今出川姬月今天沒有穿如同禮服一般的制服，反而是比起禮服還要嚴實的和服，手中拿著小扇。

  繡有花鳥風月的華美花紋，厚重的和服將山巒都壓平了下去，束的今出川姬月都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

  只是看著，玉城光就能感受到她束手束腳的那種不適感。

  再想到這傢伙是喜歡擺脫束縛的真空愛好者，就不免覺得更加有趣了。

  「她們倒還算不上麻煩，反而你給我找了個大麻煩。」

  今出川姬月訕訕一笑，也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母親她一定要見你，就算我拒絕，她說不準也會私底下偷偷見你，那還不如直接一起面對比較好。」

  「是啊，早見晚見都是見，遲早都要走這麼一遭，只是你也不提前告訴我，讓我做點準備。」

  玉城光白了她一眼，伸手幫今出川姬月疏解了一番緊繃的領口。

  「也不告訴我你母親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好應對，趁現在還有時間，你趕緊透露一點。」

  「這種事情我也不知道啊。」

  今出川姬月搖了搖頭。

  「母親她是活了數百年的吸血鬼，年齡差距太大了，即使是作為女兒的我也不清楚她究竟都在想些什麼。」

  「不過她的性格比起我還要惡劣，等會肯定會想各種法子來刁難你，至於怎麼樣才能讓她滿意，我就不知道了。」

  既要讓對方開心，也不能完全被對方玩弄，其中具體取捨的平衡，還真是麻煩。

  這就是見岳母的麻煩之處嗎？不過這究竟能不能算岳母？

  想到這裡，玉城光又將視線放到了今出川姬月的身上。

  「怎怎麼了？」

  一向大膽的今出川姬月，今天卻顯得有些格外嬌弱。

  微微挺直了腰，難道是想要夸一誇她穿和服的樣子？

  「問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你的母親，她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才要見我？」

  為了什麼？還不是因為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今出川姬月有些羞憤，不過這也是她當初自己騙玉城光說現在的吸血鬼並不在意這件事留下的後果。

  導致了玉城光並沒有特別將每天的吸血環節放在心上，不過每一次肌膚之親也會讓他感受到奇異的感覺。

  所以玉城光也有所懷疑，只是之前沒有特別在意而已。

  現在都被今出川姬月的母親喊來家裡了，怎麼想問題都是出在這上面。

  「那個當然是」

  今出川姬月支支吾吾的，有一種提前誘騙男生上了床，睡了好幾次之後才告訴他讓他負責的罪惡感。

  這樣說她好像一個釣小男生的渣女啊？

  「小姐，少爺，夫人到了。」

  門外傳來的聲音，將今出川姬月從一時的尷尬之中解救了出來。

  「女僕長，現在叫少爺還未免有些早了吧？他還沒有」

  走進來的人，有著與今出川姬月七八分相似的臉龐，只是跟清冷的今出川姬月比起來，她顯得更加懶散。

  張嘴打著哈欠，和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盤起的長髮明顯是經過女僕長之手打理的。

  正反駁著女僕長的用詞之不嚴謹，但當她惺忪的睡眼完全睜開之後，卻又突然停滯了下來。

  「母親！」

  今出川姬月站了起身，順便戳了戳玉城光，示意他也打個招呼。

  玉城光跟著站起，但張開的嘴卻不知道該喊什麼。

  夫人？阿姨？還是直接一步到位，開始喊媽？他沒有這種經驗啊？

  「少年，莫要喊阿姨，顯得我老，喊我姐姐，或者喊我阿夜也行。」

  方才懶散的模樣瞬間正經了起來，笑意吟吟的看著玉城光。

  姐姐？這輩分好像有點亂了吧？

  玉城光臉色怪異，他來的路上，直子已經告訴過他，夫人的名字是今出川姬夜，與她的女兒僅一字之差。

  今出川姬月也是同樣的表情，有些怪異，想說什麼但又沒有開口。

  玉城光只好硬著頭皮，喊了一聲姐姐，畢竟直呼名字有些逾矩。

  面前的人頓時眉開眼笑，招呼著讓他們坐下，並讓女僕長趕緊將早餐送上來。

  意料之外的展開，不僅是玉城光，連今出川姬月都有些懵。

  自己的母親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雖然以前也是一隻笑眯眯的狐狸，但這次總感覺不太對勁。

  玉城光心裡思索了一下，難道是那個無害之顏的技能起了作用？

  畢竟一般來說，人類最多也就幾十年的壽命，而今出川姬月的母親則少說活了數百年。

  這年齡差距過大，技能直接發揮出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嘶那他下意識見八千代彌生的話，豈不是直接能讓她當場化身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

  不過這只是猜測，玉城光抱著一定的懷疑，繼續等待著對方的出招。

  豐盛的早餐很快便由女僕長送上，量不多，但種類卻很多。

  阿夜端起了自己面前的一份精緻甜點，放到了玉城光的面前。

  「來，嘗一嘗這個，這可是法蘭德斯親自做的，她的手藝可是完美無缺的。」

  這不會有詐吧？裡面其實加了什麼特殊的料什麼的。

  玉城光下意識這麼想到，但看到對方期待的眼神，只好將這一小塊蛋糕吃了下去。

  香甜軟糯，的確是非常好吃，似乎沒什麼問題的樣子。

  一旁的今出川姬月有些愣神，那可是她想吃母親都不會給她吃的，只有女僕長親手才能做出來的甜點。

  母親今天該不會是失心瘋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