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青春並非永恆之物

  「不不好了！」

  驚慌失措的細川玉子從圖書館跑了出來，看到了愛塔妮緹的身影后，連忙跌跌撞撞的跑去。

  「嗯？怎麼了？」

  看見細川玉子這慌慌張張的模樣，愛塔妮緹面色一緊。

  該不會是看見玉城光在裡面跟別人發生什麼了吧？

  一想到屬於自己的東西可能此時此刻在裡面被她人蹂躪，愛塔妮緹心中就熊熊燃燒起了火苗。

  若不是理智尚在，覺得大概率不是這樣子，她就已經衝進去了。

  「呼呼」

  缺乏運動的細川玉子雙手撐在腿上，慢慢平穩著呼吸。

  「你快說啊，到底發生什麼了？」

  愛塔妮緹抓住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著。

  「別別晃我了，疼」

  細川玉子連忙掙脫了愛塔妮緹的手，摸了摸自己因為晃動而有些疼痛的部位。

  「快點說，說話大喘氣可是要拔舌的。」

  愛塔妮緹瞥了一眼，沒有計較在她面前顯擺這個，繼續催促著她。

  「玉城同學他他殺人了！就在圖書館的地下室」

  回想起剛才那宛如b級恐怖片的場景，細川玉子就忍不住有些後怕，心臟還在忍不住砰砰直跳著。

  雖然感性上，她也不相信玉城光會是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但她的確是親眼看見了玉城光把頭放到了屍體身上的一幕，這絕對的事實是不可否認的。

  被這一幕的衝擊到的內心，複雜的思緒攪成了一團。

  一些少女的青春情思和糾結全部都變作了混沌的一團，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想些什麼了。

  與細川玉子的混亂相對比，愛塔妮緹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什麼嘛，原來只是這樣而已啊。」

  愛塔妮緹面露輕鬆的神情，甚至嘴角都勾了起來。

  只要不是跟別的女人亂搞，或者被人偷吃，這點事情根本不算什麼事情。

  細川玉子錯愕的看了愛塔妮緹一眼，臉上掛著的是貨真價實的輕鬆笑意。

  「我沒開玩笑，是真的，我真的看見了！」

  細川玉子又重複了一遍，愛塔妮緹才明白自己不該露出這樣的表情，微笑收斂了幾分。

  「那你到底看見了什麼，說仔細一點給我聽聽。」

  細川玉子一五一十，每一個細節都沒有放過，將自己剛才在圖書館地下的驚魂遭遇全部講了出來。

  「瑪娜同學，我們該怎麼辦啊？」

  末了，有些慌亂的細川玉子本能的尋求著愛塔妮緹的想法。

  不過愛塔妮緹在聽到她描述的外貌時，便已經大抵明白了是發生了些什麼事。

  那個不死的麻煩傢伙也在這個學校嗎？

  皺緊了眉頭，愛塔妮緹低下了頭，直到被細川玉子連連詢問了兩遍該怎麼做才抬起了頭。

  「沒問題，你大概是看錯了，說不定只是玉城君幫人家戴頭飾什麼的，伱只是在自己嚇自己而已。」

  愛塔妮緹十分肯定的說道，只是細川玉子怎麼可能相信。

  她明明是親眼看見，而且她腳底應該還有血

  誒？

  細川玉子抬起了腳，本想給愛塔妮緹看看自己鞋底的血跡，卻發現自己的鞋底十分乾淨。

  可她剛剛明明是踩到了從門後滲出來的血才對啊？

  「沒錯吧？你看，我都說了是你自己在嚇自己啦。」

  愛塔妮緹拍了拍細川玉子的頭。

  「聽說在地下和高原，人會因為氣壓的改變和稀薄的氧氣而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玉子你發育這麼好，多半吸的氧氣也要更多，加上心理效果，出現幻視了吧？」

  非常合理的解釋，但是細川玉子依舊還有些不太相信，剛才真的只是她自己的錯覺嗎？

  「諾，你看，你說被殺了的是不是那個人？」

  愛塔妮緹努了努嘴，細川玉子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玉城光和一個她見過一面的身影正有說有笑的從圖書館的正門中走了出來。

  雖然只有一面，但那張臉，細川玉子肯定那的確是被玉城光砍下的頭顱。

  但此時此刻她卻非常自然的在跟玉城光說著話，光滑的脖頸上沒有任何傷痕或者縫合的痕跡。

  細川玉子徹底混亂了，難道是雙胞胎？還是說玉城光其實是死靈術士，把她復活操控了？

  細川玉子本來腦洞就大，這種時候一時半會冒出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猜測，甚至連正確答案也從腦中掠過。

  她不加掩飾的目光自然也被玉城光和八千代彌生看見。

  玉城光看見朝著自己揮手的愛塔妮緹，以及有點愣愣傻傻的細川玉子，無奈的笑了兩聲。

  「你們兩個怎麼也在這裡？」

  「不是說了要輔導玉子的功課嘛，這不就是來了圖書館？」

  愛塔妮緹微笑著，順便用手把細川玉子的頭髮搓的有些凌亂，遮住了她愣神的面孔。

  同時，她的視線卻有意無意的放在了八千代彌生的身上。

  「玉城君，她是你的朋友嗎？」

  愛塔妮緹注視著八千代彌生，想看看這傢伙有沒有認出自己。

  她的身上還掛著自己忽悠她買下的那串項鍊，雖然當時自己隱藏了面容，但也有可能會被八千代彌生認出來。

  不過好在八千代彌生的記憶並不是很好，只是看了愛塔妮緹一眼之後，便沒有什麼其他的神情了。

  「嗯，是朋友，八千代彌生小姐。」

  玉城光互相介紹了一下雙方之後，又看了一眼依舊還有些愣神的細川玉子，拍了拍她的頭。

  「細川同學？你怎麼了？」

  「沒事，她只是不太愛學習，所以非常不情願呢。」

  愛塔妮緹替細川玉子打著掩護，順便悄無聲息的戳了戳她的後腰。

  「啊嗯是，是這樣的。」

  細川玉子吞吞吐吐的說道，她的演技沒有愛塔妮緹那麼好，不過社恐的性格讓她低著頭不敢看人也非常合理。

  「所以玉城君所謂自己的事情，就是來見朋友嗎？」

  為了避免細川玉子暴露出了什麼，愛塔妮緹扯開了話題。

  「嘛，主要是看了看書，現在我要去劍道社看看，你們要一起嗎？」

  「真的嗎？這次就方便了嗎？」

  「咳咳，當然方便。」

  玉城光跟八千代彌生兩個人的時候，自然不能帶上愛塔妮緹她們，但去其他地方的話倒是沒什麼問題。

  畢竟玉城光跟八千代彌生有時候會聊一些不能讓普通人知道的東西，同樣還有和今出川姬月也是如此。

  所以當玉城光知道愛塔妮緹竟然有個編外成員的身份時，就十分詫異。

  這樣的話如果愛塔妮緹跟著一起來，他和今出川姬月有一些話題就不能聊了。

  但今出川姬月還是答應了，也不知道愛塔妮緹究竟是怎麼說服她的。

  不過自從那天之後，愛塔妮緹似乎也沒有那麼粘人了，這兩人之間是發生了什麼嗎？

  不過去問的話，一個不說，一個肯定又要提出莫名其妙的條件，還是算了吧。

  「嗯，那我們就一起去看看吧。」

  愛塔妮緹直接替細川玉子做出了答覆了，笑嘻嘻的拉起了細川玉子的手。

  「剛好，玉子也沒有去過社團活動樓吧？去看看說不準就發現自己感興趣的社團了呢？」

  「誒？」

  細川玉子愣了一下，然後開始了劇烈的掙扎著。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會死的！會死呀！」

  這一下，剛才自我混亂的狀態也瞬間清醒了，連忙想要從愛塔妮緹的手中逃脫。

  社團活動樓什麼的，絕對不要！

  「不可以喲，玉子，你也要稍微成長一點。」

  愛塔妮緹看似嬌小的身體，卻能牢牢的箍住細川玉子的手不放，同時湊近了低聲在她的耳邊說道。

  「玉子，不會強迫你的，只是讓你陪我一起而已，還是說你想讓我一個人跟著去嗎？」

  「你說過要幫助我的吧？如果讓我一個人去的話，說不準就又會衝動起來，你要負責提醒我才行。」

  很難說是愛塔妮緹的請求還是那句不會強迫她更有用，細川玉子還是稍微安分了一點。

  不過她還是反過來拽進了愛塔妮緹的衣角，雖然玉城光的可能更有安全感，但是她現在依舊還有些後怕。

  「你們兩個還真是關係挺好。」

  玉城光有些欣慰，看來愛塔妮緹那種帶有親和力的自來熟，還是能夠有效緩解細川玉子的社恐。

  八千代彌生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們年輕人的互動，似乎從來不會在別人說話的時候插嘴。

  或許心底里還會有對於活在當代的年輕人的艷羨？亦或者連這點情緒也不會產生？

  「走吧。」

  走神中，八千代彌生被玉城光拍了一下，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知道了，不用突然拍我一下，搞的我下意識都要緊急自衛了。」

  八千代彌生小聲的說了一句，跟玉城光一起朝著社團活動樓那邊走去。

  愛塔妮緹拽著腳步緩慢的細川玉子，跟在了兩人的後面。

  只是細川玉子還是忍不住有些許的寒意，看著玉城光和那個女人的背影，總感覺有什麼不對。

  但愛塔妮緹說的沒錯，人都好好的，又不可能大白天的見鬼了？

  也許只是自己最近做夢做多了有些精神過度跳躍了吧？

  雖然這麼說的通，但細川玉子還是莫名的有那麼一些害怕，以至於不敢太過於靠近玉城光這邊。

  如果說玉城光原本就有一股跟她一樣的陰鬱氣息，那玉城光旁邊的女人，便是一潭死水的潮濕陰鬱感。

  過猶不及，就算剛才的事情只是誤會，那這個女人也不像是好相處的樣子。

  幾個人穿過了校園的操場，這時操場上還有一些諸如田徑社社團的人正在訓練。

  這種揮灑汗水和青春，隨風奔跑的感覺，要不是玉城光是個宅的話大概都想加入了。

  「年輕，真好啊。」

  玉城光從旁邊路過時，順便跟其中認識的幾個同學打了個招呼。

  「說的好像你很老一樣，你現在也正是揮灑青春的時候不是嗎？」

  八千代彌生瞥了他一眼。

  在她面前說年輕真好，刺激誰呢？

  「哈，這不是正在揮灑青春嗎？」

  玉城光笑著說了一句。

  跟不死人，吸血鬼這些怪物一起相處，難道不也是一種揮灑青春的方式呢？

  一般人的青春可沒這麼刺激帶感，這種事情也只有年輕的時候能幹了。

  聽出了玉城光話里的意思，八千代彌生也笑了兩聲，接道。

  「只不過青春終究只是有限的，有的人很短暫，有的人會更加漫長，但終有一天，那都會結束的。」

  遠離現實的空想和幻想，以及充滿了不切實際的熱忱和天真總有一天會消失。

  是的，即使那可能會很漫長，但也不會超過百年。

  八千代彌生算是在提醒他珍惜時間，珍惜眼前嗎？

  玉城光還在想怎麼應上這句話的時候，身後傳來了愛塔妮緹的聲音。

  「不會結束哦。」

  愛塔妮緹追了上來，臉上帶著笑容。

  「現在的時間，我們的青春，是不會結束的。」

  「永遠，直到永遠。」

  兩人仿佛對暗語一般的對話被另一個人接上，而且似乎還歪打正著對上了。

  八千代彌生多看了愛塔妮緹一眼。

  一個普通的少女而已，果然是充滿了這個年紀的天真。

  認為自己跟朋友，跟愛人的感情或者緣分會是永久，能夠一直甜甜蜜蜜直到永遠，不會去思考更多。

  可時間，不，是人，人可不是會一成不變的事物。

  就像河流總會奔流匯入大海，草木總會枯萎，人也總會成長，踏入新的世界之中。

  八千代彌生輕笑了兩聲，繼續向前走著。

  愛塔妮緹也在笑著，只是她又轉頭問了玉城光一句。

  「玉城君，你覺得呢？」

  問題又被拋給了玉城光，不過玉城光並沒有回答，而是拋給了細川玉子。

  「細川同學呢？你有想過自己長大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嗎？」

  細川玉子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怯懦的說道。

  「不，沒有想過」

  「也是，對於你來說，學校就已經非常可怕了，社會只會更加可怕吧。」

  玉城光笑了笑，就將這個話題輕描淡寫的揭了過去。

  未來啊還真是遙遠的事情。

  以前只是過一天算一天，現在他是不是也該好好考慮一下未來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