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與人的牽絆是阻礙

  「老師，你為什麼不說了？」

  玉城光疑惑的看向北千智，眼神中寫滿了疑惑。

  「啊哈哈這個東西講起來比較複雜，裡面的問題比較多，還是回頭再跟你說這個吧。」

  北千智又拿出了老方法，糊弄。

  其中的問題比較高深，說起來比較麻煩，說了你也不懂，總而言之，反正就是，下次再說。

  這一套組合技下來基本上還是穩吃大部分情況的。

  玉城光也不例外，就沒有再追著北千智問個不停。

  只是自己坐在那裡依舊還是在不斷的猜測會是什麼原因。

  不主動回答，肯定就是沒負責，但應該是因為什麼原因沒有負責。

  家庭地位不匹配？北千智說了他們兩家都有錢，那就是有世仇或者矛盾？

  難道是因為根本不能負責吧？總不可能男方比女方年齡還小吧？

  什麼十六歲jk壓十二歲小學生？

  這萬萬不可能！

  在這個話題之後，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玉城光起初還好奇的摸索一下車裡的擺件，過了一會之後好奇心也逐漸的散去了。

  一隻手拄著頭，靠在車窗旁邊，玉城光看著外面的東京街頭。

  東京是世界上最忙碌的城市之一，不算大的東京都中容納了這個國家三分之一的人口，和二分之一的經濟。

  每時每刻，街頭都少不了攢動的人流。

  這個時間點，正是大部分高中放學的時間。

  街頭有不少放學後相約出來玩的少年少女們，各色的制服裙下，儘是少女們充滿了青春氣息的小腿。

  玉城光低垂下眼眸，他沒有去看街邊少女們的稚氣未脫的臉蛋，只是看著她們錯落在一起的腳步。

  燈紅酒綠的招牌在閃爍著，在夜晚它們就是構成了這座城市霓虹燈流的一部分。

  這座都市很繁忙，也很單調。

  玉城光只喜歡從旁觀的角度去看這種繁華的景象，而不喜歡融入其中。

  他以前在便利店打工時，總是喜歡夜班之後的事情，電車停運後，自己一個人走著深夜小路回家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舒服，就好像夜間遊蕩的幽靈一般，又好像漂浮在水中的浮萍。

  但現在不能了，因為他上一次這樣做就遇見了八千代彌生。

  不過更主要的是，他現在似乎總感覺有些不太一樣了。

  原本的他是個孤兒，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朋友或者親人。

  所以在面對今出川姬月的生死威脅時，玉城光會跟八千代彌生說，他其實並不害怕這件事。

  只是有些不甘願就這樣而已。

  就好像很多人都會質疑自己活著是為了什麼，然後因為家庭、朋友、愛情等諸多牽絆而產生動力。

  但玉城光沒有這種更加堅挺的動力，對於他而言活著只是為了快快樂樂的而已。

  比如玩上新遊戲，喜歡的番劇時隔多年能出續作，自己能夠不為生活發愁等等。

  玉城光還記得自己以前聽過一些理論，人是社會性的動物，所有目的的根源最終都會回饋到社會上來。

  就好像有些生物，它們在為自己的種群繁衍盡了一份力之後，就會迅速的死去。

  人某種意義上也是如此，隨著年齡的增長，生活的動力慢慢都會從自身轉移到其他事物上。

  家庭，愛人，子女，父母，這些人與人之間的牽絆才是構成生活的最大動力。

  玉城光之前沒有感受到這種牽絆的存在，但現在卻有種說不好的感覺。

  就好像習慣飛行的鳥兒突然遭遇了大雨，羽毛開始變得沉重。

  即使還不能肯定結果，即使所謂的「父母」已死，但某種無形的壓力和牽絆依舊降臨在了玉城光的身上。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但終究是需要慢慢適應的東西。

  或許其實並不是因為北千智的出現，應該是在更早之前開始的才對。

  玉城光回想了一番，這種感覺大概是在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愛塔妮緹對自己那種有些沉重的感情，跟八千代彌生的互相幫助，與今出川姬月共同保守的秘密

  突然感覺就算現在想不開要自殺，都已經有點難死掉了的樣子。

  最起碼今出川姬月不可能讓自己死，就算把自己轉化為吸血鬼她也會努力讓自己活著。

  失策了，這樣子讓她喝個四五十年下去，要麼她喝膩乏味了，要麼就是深度中毒，再也離不開自己了。

  至於認識更久的大木正淳？

  男人之間的情誼是無需那麼沉重的，充其量他死的話玉城光也會給他燒燒紙。

  「下雨了。」

  就在玉城光胡思亂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雨滴落在了車窗上，將原本清晰的街景砸亂。

  車窗上的畫面逐漸開始變得模糊，少女們青春靚麗的身影最終也只剩下一團看不清的顏色。

  北千智打開了雨刷器，粉紅色的跑車駛入了高速，這台性能野獸終於能夠稍微發揮出了它的一丁點實力。

  玻璃撞擊在雨點上，濺起點點的水花，還有不斷作響的輕敲聲。

  「老師」

  「怎麼了？」

  北千智專心的開著車，頭也沒扭的應道。

  「伱覺得麻煩的父母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玉城光想到了似乎對自己母親有些畏懼的今出川姬月，和孤寂自在的八千代彌生。

  同樣是非人的怪物，兩個人的感覺和處境卻又完全不一樣。

  然後現在連他也陷入了這種煩惱。

  既嚮往一個人的自在，又不得不承認家人親情的溫暖。

  北千智透過反光鏡看見了玉城光有些複雜的神情，心中略微升起了些許慚愧。

  畢竟這一切都是她的謊言而已。

  她不知道玉城光的父母究竟是誰，又為什麼把他拋下，她只是有一點點可能關於玉城光的東西而已。

  但是她的確能夠明白玉城光這種複雜的心境，因為她也是同樣的。

  如果有人突然冒出來說是她的親人或者父母什麼的，她大概也會非常糾結吧。

  嗯，她也是孤兒，不懂得親情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

  「玉城，你飈過車嗎？」

  冷不丁的，北千智突然問道。

  就好像在問你餓不餓這樣稀鬆平常的問題一般。

  玉城光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那你就要坐穩了，讓小姨帶你體驗一下。」

  北千智的腳下逐漸開始用力，碼錶開始不斷的上漲，隨之而來的是這輛車發動機的嘶吼聲。

  來不及思考北千智為什麼突然換了小姨這個自稱，強烈的推背感便把他按在了座椅之上。

  速度不斷的增加，窗外的雨點逐漸形成了雨幕，噼里啪啦的打在了車窗之上。

  驟然加速的車輛穿行在高速的車流之中，路邊的車速檢測器發出了嘀嘀的警報聲。

  「老師，你這超速了。」

  雖然感覺自己像在說廢話，但玉城光還是下意識脫口而出。

  「害，飆車嘛，哪有不超速的，局限在條條框框裡面就不夠刺激了。」

  車速愈來愈快，幾次險些跟其他的車輛擦肩而過，而在這種情況下，北千智反而鬆開了一隻手。

  雖然單手開跑車真的很帥，但那是在街上，不是讓你在高速上飆車還單手開啊？！

  玉城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思考等一會要是出事了這東西會不會把他的肋骨都勒爆出來。

  看到玉城光的模樣，北千智一邊取出了香菸，一邊笑著說道。

  「放心吧，東京都的警察還抓不住我，不會耽誤事情的。」

  北千智的笑容跟平日裡上課時的微笑不同，笑的更加的肆意張狂一點，完全是一副狂徒的模樣。

  這樣的傢伙竟然會是老師？校長真的沒看走眼嗎？

  「我怕的不是警察，是怕你一頭撞上去了。」

  「那就撞上去咯~」

  北千智輕描淡寫的說道。

  「左右不過是一件小事而已，人沒有選擇生的權利，難道還沒有選擇死的權利嗎？」

  「不要太在意那些麻煩的瑣事啦，你只用專心的體驗現在就好了。」

  思考自己的人生要為什麼而活，還不如去思考自己要為什麼而死。

  最起碼在死上面，人是不會欺騙自己的。

  「想那麼多，還不如先把頭腦放空，與其考慮自己等一下會不會死，還不如先好好體驗這種飆車的感覺。」

  隨著北千智的話語，油門又是猛地一踩，這輛專門為了賽道而生的車輛，此刻卻在高速公路上吼叫著。

  沿途的車輛避之不及，險而又險的擦肩而過，留下無數人驚魂奪魄的背影。

  玉城光不得不承認，如果說賽道上的狂飆是一種徹底解放天性的肆意感。

  而在城市的高速上狂飆，便是一種將其他人碾壓、超越，甚至連法規也肆意踩在腳下的禁忌感。

  這違反公序良俗，社會道德和法律，但它真的很爽，很刺激。

  原本還算溫和的老師，此刻也在玉城光的面前解放了天性，暴露了自己無法無天的另一面。

  單手穩穩的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將煙放在了嘴裡之後，她摸索了一番身上沒有找到打火機。

  「玉城，打火機應該在你那邊，幫我點一下煙。」

  玉城光翻找出打火機，本想遞給她，北千智卻低下了頭，整個人湊了過來。

  「蠢貨！看路啊！」

  「沒問題沒問題！不要小看我的車技。」

  玉城光和北千智的突然狂飆，讓跟在她們身後的愛塔妮緹和細川玉子有些疑惑。

  愛塔妮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定位器出了問題，玉城光他怎麼突然位置變的這麼快？

  難道是發現自己跟在他後面了？

  來不及細想，愛塔妮緹就連忙吩咐司機變道繼續跟上。

  她一變道，後面跟著她的神宮寺淨璃也連忙變道。

  螳螂捕蟬，總有黃雀在後。

  東京一處私人鑑定中心處，剛剛從高速上下來的粉紅色GTR穩穩的停在了它的門口。

  一隻包裹在半透黑絲中的長腿隨意的踢開了車門，踩在了有些許積水的路面之上。

  北千智抽出了傘，雨雖然不大，但依舊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

  「玉城，走吧。」

  兩人並肩共撐著同一柄傘，北千智並不比玉城光矮，她的身材的確是非常高挑，不比普通男性遜色。

  若是再換上平日裡的高跟鞋，大抵就能反壓一頭了。

  這也導致本來兩人年齡上就有差距，這麼站在一起，更顯得分明了起來。

  「我上午預訂過的，你可以查詢一下。」

  兩人走進了大廳，北千智對著接待人員說道，並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和聯繫方式。

  她是特快加急的鑑定預約，為了避免出現玉城光拿頭髮做檢測的情況，她還特地備註了要全套。

  血、頭髮、口腔拭子她全部都要了一份。

  兩人在裡面等待著的時候，門外的愛塔妮緹和細川玉子也已經趕到了。

  「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玉子！」

  愛塔妮緹鄭重的拍了拍細川玉子的肩膀，神情嚴肅的說道。

  「你只要正常的走進去，然後看看跟神宮在一起的人是誰，然後裝作偶遇的樣子隨便說兩句話就可以撤了。」

  「可，可是，我要怎麼解釋我進來這種地方啊？」

  細川玉子看著眼前的鑑定中心，依舊還有些猶豫。

  「那種事情根本不重要，隨便扯個理由不就好了？」

  愛塔妮緹眼珠子一轉。

  「就說你替別人來取檢驗報告就是了。」

  「可是」

  「別可是了，快上吧！我相信你！」

  細川玉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愛塔妮緹直接推了進來。

  面對周圍人奇怪的目光，細川玉子也只能低下頭，硬著頭皮朝著裡面走去。

  沒關係的，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進去，然後看一眼，就好了。

  細川玉子在心底默默的給自己打著氣。

  另一邊，尾隨著她們兩個也趕到了這裡的神宮寺淨璃也剛剛下車。

  鑑定中心？她們來這裡幹什麼？

  神宮寺淨璃躲在後面，看見細川玉子被愛塔妮緹推了進去的畫面。

  「這個魔女，又在威脅別人幫她做事嗎？」

  暗自嘀咕了一聲，神宮寺淨璃現在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不能正面衝突。

  但也不能放任被魔女威脅的人不管。

  左右想了想，神宮寺淨璃看著並不高的圍牆，心中有了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