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談不妥了

  有造成精神失常的風險。

  這個風險有多少？嚴重情況又怎麼樣？是可治癒的還是不可治癒的？

  玉城光覺得今出川姬月這番話說的不夠嚴謹。

  拔牙還有面癱的風險，傾家蕩產進股市也有破產的風險，這其中的風險怎麼能相提並論呢？

  聽到了玉城光的疑問之後，今出川姬月沉默了一瞬，爾後才悠悠的說道：

  「自我記事以來，無意之間催眠過的，十三個人全部進了精神病院，輕者失心瘋，重者植物人。」

  「這跟直接把我變成神經病送去精神病院有什麼區別？你管這叫有風險？」

  玉城光哭死，她好誠實，明明可以騙自己的。

  「嗯？區別在於我會給你安排最好的療養院和私人看護？」

  今出川姬月竟然真的一本正經的回答了。

  「滾蛋！這跟死了有什麼區別？」

  難怪白天不用，原來是因為自己根本控制不好，所以才下意識忽略了自己還會這個。

  「那就沒辦法了，既不能成為我的人，也不能忘記的話，那就只剩下一個選擇了。」

  平心而論，其實今出川姬月是想讓玉城光選擇第一個的。

  吸血鬼也沒什麼問題啊？雖然不能見太陽，玩水，不能用銀飾，不能

  雖然問題有點多，但總得來說好吧，今出川姬月自己都無法說服自己了。

  若是真的願意遵守那麼多的規矩，她也不會在夜裡自己四處遊蕩了。

  「難道就不能換個條件？比如我離開這個國家？或者說不變成吸血鬼，我就不能成為你的人？」

  玉城光有些納悶，總不可能今出川姬月身邊信任的人里，全都是吸血鬼吧？總有人類吧？

  不過他這後半句話說的有些歧義，引得兩名非人少女都古怪的看了他一眼。

  八千代彌生嘀咕了一聲，某種意義上，好像能行。

  破防的不會是她們，只會是某個氣急敗壞的，把玉城光視作自己囊中之物的魔女。

  在忽略了玉城光話里的歧義之後，今出川姬月搖了搖頭。

  「那樣伱只不過是被投入了獸群之中的羔羊，會死的更慘，如果運氣好一點，你也只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她已經算是比較良善的存在了，畢竟她的血還是溫的。

  而對於其他的怪物而言，人類的性命便是如同草芥一般輕賤的事物。

  玉城光瞥了八千代彌生一眼，這就是你說的很少？

  「我並非是完全不信任你，玉城同學。」

  今出川姬月突然如此說道，深紅的眸子深深的看了玉城光一眼。

  「但是人心是浮動且不可靠，我可以信任現在的你，但並不代表我可以信任以後的你。」

  「讓一個知道自己重要秘密的人活著度過數十年的時光，其中所需要的信任便是天文數字一般。」

  這就仿佛自己身邊的人始終握著一把槍，即使你信任他的為人，也依舊會感到危險。

  現在的玉城光是可以信任的，但以後呢？

  他需要錢，需要名，需要利或者純粹是跟自己之間出現了矛盾時呢？

  無論如何，將自己的安全放在一個與自己聯繫不算深切的人手中，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玉城光也沉默了下來，他也明白今出川姬月的意思。

  而且更加無法反駁，他不可能僅憑藉一句相信我，我發誓這樣的話就能說服她。

  男人和女人的誓言都是一樣的謊言，誓言存在的意義便是它終有一天會被打破。

  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自己，終究只是理想，很難達成現實。

  「那就沒得談了？」

  玉城光低聲說道。

  問題在於兩人之間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關係，比如互抓把柄什麼的，而玉城光也沒有把柄可以讓她捏。

  什麼把柄？把他硬碟里存儲的已經通關過無數黃油的存檔資源送給對方做保證？

  那萬萬不可，屬於賣妻求生了，這種事情可做不得，而且今出川姬月也不一定瞧得上。

  為人太過光明磊落，毫無污點和可以抓的把柄，也是一種苦惱。

  「那看來是沒得談了。」

  在越發明亮的月色之下，今出川姬月的眸子越發紅亮，指甲也在生長著。

  「那個，我插一句嘴。」

  八千代彌生站了出來，隨手的將頭髮撩到了耳後。

  今出川姬月的視線也轉移到了她的身上，眉頭微微皺起。

  聞不出什麼特別的味道，感覺就跟一個普通的人類差不多。

  這個少女，真的是跟自己類似的怪物嗎？

  「雖然問這個可能有些不太禮貌，但是我還是想要問一句。」

  八千代彌生抬起頭，跟今出川姬月對視著。

  「你，沒有殺過人吧？」

  在玉城光聽起來有種地獄笑話的感覺，但在怪物的世界之中，或許這是一種不禮貌的問語。

  就仿佛在說，你還只是個穿開襠褲的小孩一般。

  而這個不禮貌的問話，落在了今出川姬月的耳中，只換到了一個輕蔑的冷笑。

  「都二十一世紀了，怪物也是會與時俱進的，你是從哪個年代的墳墓里爬出來的古董？」

  「殺人這種事情，早就不再是怪物生存下去的必需品了。」

  雖然是嘲諷了回去，但是也算是沒有否認八千代彌生的話。

  今出川姬月的確沒有殺過人，她連去獵食人血都沒有做過，或許玉城光會成為她手下的第一個？

  「是嗎？那我還真是落伍了呢。」

  八千代彌生愣了一下，意外的低頭向今出川姬月道歉了。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很可惜哦。」

  在道完歉之後，八千代彌生抬起了頭，輕輕的笑了起來。

  「沒有殺過人的話，就不知道生命是多麼脆弱的事物了。」

  在話音落下的一瞬之間，八千代彌生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不，只是玉城光的視覺是無法捕捉到她的身影而已，同樣消失的還有馬路對面的今出川姬月。

  非人的怪物們的搏殺，只在常人眼中的瞬間結束，最後兩人以奇異的姿勢立在了一起。

  今出川姬月鋒利的指尖在八千代彌生俏麗精緻的臉上留下了觸目驚心的傷痕。

  但即使如此，八千代彌生依舊嘴角含笑，笑的有些驚悚。

  她的一隻手直穿今出川姬月的胸口，取出了一個依舊鮮活，緩慢跳動著的心臟。

  「看吧，生命是多麼的脆弱，又是多麼的彌足珍貴，不好好珍惜可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