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共飲論天下！！！
在蕭何心中，秦池是最年輕的九卿！
也是最有才華的九卿！
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若是能今日追隨他，日後前途，更是無比廣闊！
蕭何打定主意，要去與秦池見上一面，他趁夜備好車馬，親自持轡，驅入馳道，前往郊外秦府。
少頃，車馬在秦府大門外停下。
蕭何整理衣物，走下馬車，昂首闊步，正要前去敲門。
然而正在此時。
秦府大門卻是倏然被人推開！
兩名玄衣甲士打開大門，蒙毅單手握劍柄，站在門內！
他上下打量蕭何，雙目沉凝，迸發精芒！
蕭何有些詫異，他們知道我要來？
「蕭何，我家大人有請。」
蒙毅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眼中的打量意味十分明顯，看他這個樣子，顯然已經在這裡等待許久了。
蕭何咽了口唾沫，心中卻是驚訝交加。
他甚至已經做好，秦池閉門不見客的準備。
畢竟，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
他一個小小獄吏，打擾九卿歇息，不以罪論處，已經不錯了！
蕭何在蒙毅，還有兩名甲士的帶領下，入了府，來到正堂處。
燭火尚明亮！
桌案擺放著酒水和涼菜，秦池正坐於主位，面目沉凝，靜謐的身姿，安然的等待。
蕭何心中大驚，急促邁步而前，朝著秦池拜倒：「小吏見過廷尉大人！」
秦池微微一笑，低頭小酌：「你總算來了。」
蕭何大驚，目光震撼：「大人這是……」
「怎麼，還不入座？」秦池道。
蕭何心中震動，連忙走到左側首，恭恭敬敬，正坐下來，隨即，他雙手持酒爵，敬向秦池。
「大人莫非已經猜到我要來？」
「不錯！」秦池繼續小酌，在明暗燭光飄搖下，高挺的鼻樑和深邃的雙目使他看上去頗有威儀，舉手投足間大有統攝之風。
「若我今晚沒有來呢？」蕭何繼續問道。
「那……你我將再無關係！」秦池指著他，「你也將終身無處施展才學！」
蕭何大驚，心中頗為震動。
他沉靜下來，二人把酒相敬。
這一刻，蕭何真正被秦池的胸懷和氣魄所折服！
這才是大人物！
這才是他值得追隨一生之人！
他還那麼年輕！
未來大有可為！
蕭何感慨，自己的一身抱負，居然被他所看出，看來，自己還是缺少了城府和藏拙！
「大人是怎麼看出我來的？」蕭何無奈，搖搖頭嘆息，「我自認為，已在外人面前藏的挺好了。」
秦池道：「當今天下，大秦官吏職位等，皆被氏族所囊括，天下豪族壟斷資源，像你這等人才，卻得不到重用，也是很正常之事。」
蕭何無奈，氏族壟斷資源，他自然非常清楚。
他們詩書傳家，他們代代當官，他們壟斷田土，他們收納奴僕！
這些當地的豪族、世家，在大秦，自成一國！！
竟是尾大不掉！
「大人目光如炬，在下佩服！」蕭何雙手舉酒，「大人，在下敬您一樽！」
秦池與他共飲，把酒言歡！
燈光燭火之下，蕭何與秦池盡情的論天下之道，論大秦！
蒙毅與玄衣甲士等，站在屋外護衛，並沒有去歇息。
蒙毅也在安靜聽著秦池的策論和對天下時局的看法。
每每聽見精彩之處，都會不自禁的亮眼，雙手緊握拳，激動萬分。
在他眼中，秦池格局、眼界、才學，都是當世第一。
他的很多看法，都讓人眼前一亮，很難想到。
「大秦制度，超前此時天下百年！」秦池展開雙臂，「只不過，當世之人並不這麼想。」
「大人，此話何解？」蕭何問道。
他其實也對大秦制度，有過思考。
大秦歷代，都有人在改進位度，從孝公變法起，至惠文王、武王、昭襄王等一代代君主統治下來，進步始終不如人意。
蕭何也曾想過，秦制，是否已經來到了極限？
是否還有改進的空間？
這幾乎是每一代大秦君主都在思考的問題！
若是已經到達極限了，那今後的大秦，又該如何處之？
若還沒有，那大秦又該如何改進位度與律法？
「制度與律法，應當隨著天下時局、社會變化而改變，你可以將它想像成一艘大船，秦廷世世代代，所努力的方向便是不讓這艘大船沉沒，要讓它持續的航行下去！」
蕭何目光一震。
他還是第一次聽見這樣的論述。
感覺非常的新奇！
就連門外安靜聆聽，親自把守的蒙毅，也是瞳孔微縮。
將秦制比作一艘大船，海上風浪湍急，一代代秦廷，都必須保證不讓這艘大船沉沒。
那麼制度與律法，便是修補和改造這艘大船的工具！
秦池道：「在我看來，所有的管制，實質上，皆是治人，大秦以法立天下，到了始皇帝這一代，卻尚未能夠將諸子百家的思想精粹，融入秦制當中！」
「光靠一個秦律，卻是無法包容這社會百態，萬千風貌。」
蕭何震動道：「大人的意思，是以百家學說，給養自身？」
秦池笑笑：「你可以這麼理解。」
後世王朝，雖然都延續了大秦之制，卻也在百家當中，找到了最合適的思想，統治天下。
無論何種制度，最終掌管的，都是人！
人治而非法治，是封建王朝世世代代所一脈相承的核心！
所謂外儒內法、外聖內王，只有陰謀詭計才能作為國家運作的潤滑油。
但卻不能明晃晃，堂堂正正的讓他們知道，你在耍陰謀詭計。
而是要用聖王那一套，去迷惑百姓，耍了他們，還要讓他們對你感恩戴德。
後世，歷朝歷代的君王，誰人不是這麼做的？
外儒內法，乃帝王之術！
也是大秦往後繼續前進的道路！
這種思想，在泱泱大國，哪怕是延續到了兩千年的後世，也是從未改變過！
秦池不會去妄想，使得天下大同，趨向後世現代那般，人人平等的世界。
那太遙遠，大秦沒有經濟基礎，自然決定不了上層建築。
但以百家學說，提煉思想精粹，更好的統治大秦，這也是始皇帝嬴政，想要做的事。
「思想乃工具，它會化為制度與律法，統治人民！」秦池道。
蕭何凝然肅穆，重重點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