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比比東：感覺玉小剛也不怎麼樣啊

  「小辰？」

  比比東不知道洛辰為什麼突然叫住玉小剛。

  出於對洛辰的寵愛，她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好奇的看著男孩，想聽聽他打算說些什麼。

  「小朋友你有什麼事嗎？」

  玉小剛轉過身，只見原本站在比比東身邊的洛辰，此時正杵著拐杖，朝他走來。

  「咳咳。」

  洛辰在距離玉小剛不遠處站定，他抬起手，指著玉小剛手裡捏著的錢袋問道：「這位大叔，你手裡拿著的，是武魂殿的魂師補貼嗎？」

  「……」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玉小剛下意識的覺得有哪裡不對，但還是直言道：「是，這怎麼了嗎？」

  「大叔你既然領取了魂師補貼，那麼從客觀來說，應該算是受了武魂殿的恩惠吧？」

  聽到洛辰的話，玉小剛眉頭微皺，他知道洛辰想要說什麼了。

  不只是玉小剛，就連比比東，還有菊鬼兩位斗羅也明白了洛辰的意思。

  對此，比比東心裡五味雜陳，她知道洛辰心思通透，顯然看出了她與玉小剛的關係。

  她有些感動，但又不想太過為難玉小剛。

  「哼。」

  然而，面對話裡有話的洛辰，玉小剛不寫冷哼道：「小孩，伱只看到了明面上的事，但這事情下面埋藏的東西，你知道嗎？」

  「願聞其詳。」

  洛辰表現的非常謙遜，絲毫沒有仗勢欺人，無理取鬧的態度。

  見到洛辰的表現，玉小剛倒是對他有了幾分好感。

  他不知道洛辰的身份，可能夠跟在比比東身邊，還由她親自牽著手，想必來歷不凡。

  說實話，玉小剛從未見過比比東對其他人如此親密。

  若非洛辰與比比東長得不像，玉小剛都要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比比東的親兒子了。

  再看另外兩個男孩和女孩，年紀在6歲左右，應該都是剛覺醒武魂不久。

  『能被比比東親自帶著，這三個小孩的資質，絕對不一般。』

  『可惜，加入了武魂殿。』

  如果玉小剛知道前世的典故，定會說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從賊。

  現在，玉小剛打算讓洛辰受點教訓，不要以為知道了一點浮於表面的東西，就自以為是，他還差得遠呢。

  「我猜猜，你是想說這是武魂殿發放的魂師補貼，而我領取了它，就該對武魂殿感恩戴德，對嗎？」

  「簡直可笑！」

  不等洛辰答覆，玉小剛便冷聲道：「這補貼的錢來自兩大帝國，武魂殿拿著兩大帝國的錢，為自己傳播好名聲，感謝武魂殿？那我為何不感謝兩大帝國呢？

  「這傢伙…」

  鬼斗羅沉默，菊斗羅卻是臉色難看。

  要不是比比東在這裡，他非得上去教訓一下玉小剛這個廢物不可。

  「怎麼，你們覺得我說錯了？」

  「…」

  菊鬼斗羅雖然是封號強者，可論起能說會道，顯然不如玉小剛。

  而且玉小剛說的沒有錯，這些金魂幣確實是來自兩大帝國，武魂殿以自己的名義發放魂師補貼，本身也有削弱帝國影響力的想法。

  比比東沒法反駁玉小剛的話，身為教皇，以及曾經的聖女，她知道魂師補貼是在打擊兩大帝國的威信。

  可就算這是事實，玉小剛說的這麼義正言辭，一副他們武魂殿的人肚子裡全是壞水的語氣，依舊讓比比東胸口發悶，有種被自己人背刺了的惱火。

  『現在我才是武魂殿的教皇啊。』

  雖然才繼任2個多月，千道流也沒有完全交接權力，但這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比比東對自己很有信心，以她的手腕和能力，至多五六年，她一定就能把武魂殿變成她的所有物。

  玉小剛這麼說武魂殿壞話，跟打比比東臉無異。

  「你們當然可以把這10枚金魂幣補貼收回去。」

  玉小剛伸出手，一副要將袋子丟過去的態勢：「武魂殿權勢滔天，我就一個大魂師，你們要是一氣之下禁止我領取補貼，那我也無話可說。」

  「只不過，借著兩大帝國的金魂幣，打壓不願服從武魂殿的魂師。」

  玉小剛呵呵一笑：「這事情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武魂殿才是兩大帝國的主人呢。」

  「小剛你…」

  比比東瘋批歸瘋批，但她不論怎麼發瘋，對自己在乎的人，容忍度又特別的高。

  『不生氣，我不生氣。』

  想想自己與玉小剛的過往，還有是她先拋棄的對方，比比東強壓下怒氣，靜待洛辰的反應。

  不知為何，比比東很想洛辰替自己反駁玉小剛，好好的幫她出口惡氣。

  只是，比比東真找不出玉小剛話里的漏洞。

  這魂師補貼是兩大帝國出資，武魂殿只有發放權，沒有剋扣的資格。

  否則就跟玉小剛說的一樣，你不聽我武魂殿的話，我就不給你補貼，弄的魂師補貼的錢是武魂殿自己的一樣。

  「不。」

  洛辰搖頭道：「不對。」

  「什麼？」

  「我說，大叔你說的不對。」

  洛辰搖了搖頭，斗羅大陸處於封建時代，哪怕到了一萬年後，也依舊沒有改變。

  這一刻，比比東、菊鬼斗羅、胡列娜和王聖同時看向洛辰。

  王聖跟他們不同，他對洛辰的才智有所了解。

  自己想不到，洛辰未必無法反駁。

  對洛辰，王聖向來有種迷之自信，自家兄弟除了身體不好外，就沒有一個不讓他佩服的。

  「大叔你說，魂師補貼所用的金魂幣是屬於兩大帝國的，這一點，我持有不同的看法。」

  「不屬於兩大帝國，難道還是武魂殿的嗎？」

  「不。」

  洛辰看了比比東一眼，隨後搖頭道：「也不屬於武魂殿。」

  「的確，魂師補貼是兩大帝國拿出來的。」

  洛辰問道：「可歸根到底，這些金幣又來自於哪？」

  「是平民！」

  「兩大帝國無數平民繳納了稅賦，帝國才有了提供給魂師的每月補貼。」

  洛辰的這個邏輯，確實沒有毛病。

  只是這跟武魂殿有什麼關係？

  「就算如此，也依舊是帝國自己的事，與武魂殿何干？」

  「當然有關係！」

  洛辰看著玉小剛，說：「大叔你不是平民出身吧？」

  「什麼？」

  玉小剛愣了一下，他沒有回答，而這反而是最好的答案。

  在斗羅大陸上，強大的魂師很容易就能獲得各國的爵位。

  所以魂師與貴族，基本是劃傷等號的。

  玉小剛出自藍電霸王龍宗，是宗主玉羅震的嫡子。

  這樣的身份，放在斗羅大陸這個魂師為尊的世界，說一句貴族中的貴族都不為過。

  「果然，大叔你是貴族出身。」

  「所以大叔你不懂啊，」洛辰嘆息道：「你根本不懂身為平民的我們的艱辛。」

  「魂師補貼面向的是那些平民出身的魂師，他們在成長起來之前沒有收入來源，而去打工掙錢，又會消耗他們的時間，白白浪費天賦。」

  「正是因此，武魂殿才提出了魂師補貼，讓廣大魂師有了一個安穩的前期修煉環境。」

  「大叔，我問你一個問題。」

  洛辰看著玉小剛：「你會拿出錢財，去接濟他人嗎？」

  「不會吧。」

  無需玉小剛開口，洛辰已經替他做出了回答：「那兩大帝國呢？如果沒有武魂殿，他們會拿出這筆錢，幫助平民出身的魂師嗎？」

  「顯然，他們並不會。」

  歷史早已證明了一切，在武魂殿提出魂師補貼之前，兩大帝國從未發放過任何金魂幣給平民魂師。

  「還有魂師覺醒。」

  「倘若沒有武魂殿成員跋山涉水，為山野鄉村中的平民免費覺醒武魂，我們甚至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貴族會免費給平民覺醒嗎？」

  「也許會，可代價又是什麼？」

  洛辰不屑道：「是不是要平民簽下賣身契，會不會有父母為了讓女兒獲得覺醒的機會，將她賣給貴族家的少爺？」

  這句話一出口，別人倒是沒什麼，胡列娜和比比東兩人身為女子，不禁感到一陣惡寒。

  特別是比比東，女子貞潔和尊嚴是她心底最深處的痛。

  一想到沒有武魂殿的免費覺醒，平民百姓想要改變命運，不得不出賣自己的肉體和未來的畫面。

  在場眾人，特別是武魂殿出身的比比東、胡列娜、菊鬼斗羅，便是倒吸一口冷氣。

  「你，你，你這是危言聳聽！」

  玉小剛被洛辰的這番言論說的渾身顫抖，他想要反駁，可根本找不到反駁的話。

  正是因為了解，玉小剛等人才更明白，洛辰並沒有誇大其詞。

  上流社會的醜陋和黑暗，只會比洛辰所說的還要可怕十倍、百倍！

  「我的話有沒有問題，大叔你心裡應該很清楚才對。」

  「沒有武魂殿，就不會有人免費為平民覺醒，普通人想要改變命運，只能給貴族為奴為婢。」

  「沒有武魂殿，兩大帝國豈會浪費錢財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洛辰：「想要補貼，魂師只有放棄自由，加入各個國家。」

  「不然，便只能浪費時間，浪費潛能，早早的工作以獲取生活費。」

  說到這，洛辰終於把矛頭指向了玉小剛：「大叔你領著武魂殿一手推動的魂師補貼，反而開口閉口都是武魂殿的不是。」

  「你說武魂殿藉此獲取了好名聲？」

  「這話，簡直可笑至極！」

  洛辰：「難道武魂殿沒有為平民魂師做出貢獻？難道一個人做了好事，就非要拒絕接受他人的誇讚？」

  「而且好名聲怎麼了？」

  「武魂殿若是沒有足夠的影響力，兩大帝國又豈會拿出金魂幣？」

  「你…」

  玉小剛對洛辰的好感瞬間全無，只剩下發自內心的厭惡。

  「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碗來罵娘！」

  這句話在斗羅大陸並不存在，也沒有類似的語句。

  可眾人細細品味後，再與玉小剛的行為一對比，確實有點契合。

  這一刻，看著被洛辰懟的啞口無言的玉小剛，比比東心裡莫名的有些暢快，只覺得自家弟子真給她長臉。

  再想到玉小剛先前教育洛辰的話，到底誰才是只看到表面的那個？

  「好了，小辰。」

  比比東輕輕摸了摸洛辰的腦袋，語氣溫柔道：「小剛是老師的故人，想來他也是不知道這魂師補貼的意義，才會如此。」

  話雖如此，可這連小孩子都能想到的道理，玉小剛卻看不明白。

  你說比比東自己也沒看出來？

  那又怎麼樣！

  她的弟子看出來了，她這個當老師的，怎麼也該有點用處吧？

  而且…

  比比東看著玉小剛，心中忽然產生了一種『玉小剛的智慧似乎也只是這樣』的念頭：『好像，還是我家小辰更聰明。』

  「比比東，你倒是收了個能說會道的好徒弟。」

  言罷，玉小剛不再逗留，轉身便朝著諾丁城初級魂師學院而去。

  另外補充一下，玉小剛並沒有把魂師補貼留下。

  「這傢伙，當真是不要臉啊！」

  娜兒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大開眼界。

  可偏偏，玉小剛領取魂師補貼是合情合理的事，武魂殿並沒有禁止的理由。

  至於比比東，她看到這一幕，洛辰根本不用猜都知道她會怎麼想。

  嫌棄玉小剛？

  不！

  她只會覺得玉小剛這些年混的好慘，連區區10枚金魂幣都要強忍著羞辱收下。

  「唉，要不是我當初拋棄了小剛，小剛如今也不會落到這般境地。」

  看著比比東暗自神傷的表情，洛辰聳了聳肩，只覺得戀愛腦的女人真可怕。

  好在，洛辰本就不是為了比比東才站出來懟玉小剛的。

  他之所以選擇站出來，完全是為了感謝武魂殿的養育之恩。

  受了那麼多年的照顧，看到有人侮辱武魂殿，洛辰不能坐視不理。

  在菊鬼斗羅面前，比比東維持住了自己的教皇儀態，沒有選擇去找玉小剛。

  比比東是個驕傲的人，縱使承認了玉小剛在武魂理論上的智慧，可她並不會認為自己比玉小剛差。

  如果可以靠自己解決問題，比比東也不想去求玉小剛。

  「走吧。」

  比比東帶著三小隻進入武魂分殿，原本守候在此的兩個衛兵看到菊斗羅拿出的令牌，連忙跪下：「恭迎教皇冕下蒞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