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巨變

  自從開啟天陽界之後，時光匆匆，一晃便是幾個月，雨天白天在靈藥園幫忙，一邊忙碌，一邊學習辨認靈藥草藥，一到夜間便一頭扎進天陽界中修煉。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搬血境修為並沒有提升。他溝通過陰陽爐，得知裡面的寶血沒法取出，所以遲遲無法進行第三次洗禮。

  裡面的主意打不了，雨天只能在外界謀劃了。他現在還有上次秦怡寧給的靈藥，整整兩株，可惜還差寶血。

  不過這幾個月他也不是全無收穫，之前所學的奎木狼寶術已經圓滿，他能運用自如了，甚至三足金烏寶術也可以初步釋放了。

  在此期間，他去過好幾次武王府，石毅的母親雨柔看他的眼神很厭惡，甚至第一個月還想動手。不過在石毅的阻止下，她硬生生忍住了。

  雨天猜測雨紫陌暴露了，有玄陰界碑的監視，他倒不是懷疑雨紫陌告密，而是雨紫陌離開時的模樣被人察覺到了，只要稍微一查，很容易就能知道那天雨紫陌和自己相遇的事。

  不過他疑惑很石毅為什麼會幫忙，他不相信現在的石毅能有那麼好心。

  後來他聽說石子陵夫婦去了百族戰場，去尋找大魔神之後他就明白了。

  石昊的至尊骨被發現了，那對母子現在肯定在想辦法挖骨，所以他的事情就不那麼重要了。但秋後算帳是肯定會的。

  「唉，今天下發了資源，又得去武王府。」

  雨天愁眉苦臉，一陣嘆息，提上木盒出發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他捨不得這些東西，也不想去看那對母子醜惡的嘴臉。可惜，胳膊擰不過大腿，並不是他不想就可以不送。

  ……

  武王府，今日的氣氛非常的沉重，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威勢。守衛很森嚴，如果不是雨天經常來這裡，他今天可能就進不去了。

  因為臉熟，雨天才一路穿行，暢通無阻，直至雨柔和石毅所居的那座幽暗的庭院。

  幽深的宮殿之內一片狼藉，亂七八糟，花瓶瓷器的碎片滿地都是，桌椅翻倒，床幃被撕的七零八落。

  雨天掃視一圈，不見石毅，只有雨柔一人。

  她披頭散髮，紅色裙袍破爛不堪，還夾帶著鮮血，臉色蒼白，不見平時的風韻，活像從九幽地獄爬出的惡靈。

  「這是這個月的資源。」

  雨天沒敢再看，今日的武王府很壓抑，讓他很不舒服，於是放下東西便準備離開。

  雨柔抬頭，臉色僵硬而冰冷，什麼都沒說，直勾勾盯著雨天，但眼角的恐懼與一絲遺憾之色卻無法掩飾。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來，雨天的小臉上多了一道清晰的五指印。

  雨天一懵，死死看著她，小臉上滿是冰冷。

  「我家毅兒是天生的至尊，有聖人之姿，屬於他的機緣誰也無法奪走。」

  她臉色猙獰，聲音尖銳，癲狂大吼著，聲嘶力竭。

  「噗！」

  一口鮮血直接噴在雨天臉上。

  雨天發愣，小手臉上一抹，見她這幅模樣，怒氣消散了，這婆娘已經瘋了。

  旋即不再多言，直接從殿內退出，準備回去。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今天的武王府不對勁，氣氛沉悶而詭異，必有大變，不是久待之地。

  就在雨天剛出門之際，他的腹部卻微微一熱。

  雨天一驚，不明白陰陽爐為何此時突發異變。

  回憶起幾個月前的事情，雨天攤開手看著掌中鮮血，眉頭微微皺起。

  「算了，試試看！」

  他將滿手是血的手掌貼近腹部丹田，閉上雙眼，心神沉入陰陽爐之中。

  黑色玄光瞬出，一股強大吸力爆發，將雨天手中鮮血吸扯而入，只見虛幻的玄陰界之內，那塊遮天玄碑之上紅光一閃，消失不見。

  恍惚間，雨天睜開眼睛，臉色一陣青紅變幻，有些怪異。

  轟隆！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地動山搖，雨天站立不穩，被嚇了一大跳。

  顧不上感受玄陰界的變化，雨天瞬間回神，不可思議的發現，這一聲驚動了整個武王府。此時的武王府已經亂成了一團，無數人慌亂出門探查，俱是臉色大變。

  正值此刻，一個面相粗獷如獅子，身材矮小壯碩的老者，帶兩個全副武裝的甲士迎面而來。

  雨天趕緊起步讓路，三人沒有理會他，徑直走入庭院。

  不多久，三人帶著一個被捆綁的美婦，押解離開。

  少婦正是雨柔，雨天心中泛起滔天大瓜。結合剛剛的震動，旋即明白了什麼，這樣的名場面他怎麼可能錯過？於是緩步跟隨幾人腳步而去。

  ……

  「天生至尊竟被自家人所害，老祖，你就是這麼主持公道的嗎？」

  雨天還沒有走近，便遠遠聽見一聲憤怒大吼，聲音悲壯，悲中帶怒。

  幾位老者聯袂而來，其中一人開口道：

  「子陵息怒，武王府已經失去了一個至尊，萬萬不可再失去一個天生聖人。」

  石子陵聞聲大怒，一頭黑髮狂舞，手中長槍一揮，槍尖直指石毅，金色光芒滔天，震懾住了這片府邸。

  他怒髮衝冠，眼角開裂，有血淚流出。

  「息怒？你們已經做出了選擇，為惡者被保護，受害者要獨自舔舐傷口，府內不講公道，這樣的禍胎卻被當做聖人。」

  「放肆，武王府豈能容你詆毀？」

  一老人大喝，大手攤開，幾根綠色藤蔓瑩瑩發光，向石子陵夫婦纏繞而去。

  「你們這一脈的人，都該死。」

  石子陵長槍一揮，一道金色槍芒瞬出，沖向老人所發寶術，摧枯拉朽，絞斷所有藤蔓，去勢不減，直接擊打在老者身上。

  「滾開！」

  隨著石子陵一聲暴喝，老者噗的一聲，鮮血飛濺，倒飛而出，沿途撞碎一座假山，鮮血噴涌，而後撞在一座牆體之上，灰塵四起，生死不知。

  這種強勢手段驚呆了眾人，所有人都通體發涼。

  「子陵，你入魔了，快快收手。」

  一群老者大喝。

  「如果為吾兒討個公道也算入魔，那今日我墮落成魔又何妨？」

  石子陵拖著長槍，槍尖拖地，擦起一片火花，渾身沐浴在熾烈的金芒之中，大步向前，無人能擋。

  「布下符文大陣，封鎖這片天地，將他鎮壓！」

  此時，石子陵已經靠近了石毅，他們石毅一脈的人很焦急，四位老者以寶骨布下殺陣，準備鎮壓石子陵。

  「我看今日誰敢阻我！」

  石子陵懸空而起，長槍平指，黑髮狂舞，如蓋世魔頭，眼神冷冽，殺氣驚天。

  「鎮壓！」

  寶骨發光，一片片符文交織，四位老者頭頂出現各色符文圖陣，四頭獸影衝出，向石子陵飛來。

  石子陵發狂，金色火焰覆蓋全身，他頂天立地，用力揮動長槍。

  「吼！」

  一聲低沉龍吟咆哮，從石子陵身前符文圖陣中衝出，向四位老者所發的寶術衝殺而去。

  「轟隆！」

  兩方寶術相撞，發出了驚天爆炸，亂石穿空，圈圈能量漣漪擴散四周，靈氣混亂如波濤。四位老者寶術潰散，寶骨崩碎，他們倒飛撞地，噗嗤幾聲，各自吐血。

  石子陵不欲留手，強勢下手，如一頭髮狂的太古凶獸，將這裡變成了屠戮場，殺得殘肢遍地，讓所有人膽寒。

  「子陵，殺夠了嗎？你的氣也該出了。」

  石子陵前方飛來一中年男人，正是石五爺，他全身紫霞澎湃，聲音中透露著疲憊與無奈。

  他的身邊正是頭戴高冠，身披黑袍，眸生雙瞳的小石毅。

  「不夠！」

  石子陵看向秦怡寧懷中大眼無神，奄奄一息的石昊，心痛冷喝。

  他持長槍指向雨柔，悲憤道：

  「她斷我兒一根骨，我斷她兒百根骨！」

  「子陵，至尊骨已取出，再難接續，誰也不願意此事發生，可大錯已經築成，要如何補償，如果不斷我族臂膀，你儘管開口。」

  石五爺平靜開口，聲音中滿是無奈。

  見對方裝模做樣，石子陵大怒道：

  「補償？這種惡毒少年還成了臂膀，虧你說得出口。今日我也要殺他取骨！誰攔誰死！」

  石子陵含怒出手，兩人爆發大戰，神光漫天，神秘符文交織。

  石五爺紫光繚繞，大吼著，用盡全力，一條寶術巨蟒衝殺而出。

  石子陵槍鋒連轉，不退反進，愈戰愈勇。

  石五爺越打越心驚，開始躲避，已盡落下風。

  「子陵住手，千錯萬錯都是我們的錯，這個惡婦在此，要殺要剮隨你處置，但是你不能動毅兒。」

  石五爺驚恐不已，連忙道。他已經被打怕了。

  石毅拿出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冷冷的盯著石子陵，以死威脅著，也不說話，站在原地，雙瞳中神光流轉。

  「你也是當娘的人，怎可如此狠毒？」

  秦怡寧滿臉淚痕，恨聲道。

  「要怪就怪你家這廢物長了至尊骨……」

  石子陵聞聲大怒，不等她說完，手臂一震，符文交織，一槍挑飛了石毅。

  「啊……」

  石毅一聲慘叫，橫飛向遠方，身體一陣噼啪作響，瞬間斷了無數骨頭。

  「毅兒！」

  雨柔恐懼不已，大聲驚叫著，隨之抬頭盯著石子陵，恨意大增，絕望道：

  「雨族不會放過你的！」

  「鏘！」

  長槍一響，石子陵全力擲出，飛向雨柔，直接洞穿她的身軀，帶著她飛出，釘在數十米遠的牆上。

  「娘！」

  石毅大聲哭喊，冷冷盯著石子陵一家，煞氣驚人。

  「叔叔，姨，你們快帶石昊走，離開這裡！」

  雨天見事情還是鬧到了這個地步，上前勸戒石子陵夫婦。他知道接下來武王府中會動用石毅重瞳，他倆不是對手。這對夫妻對他很好，他不想見到恩人受傷。

  「滾！」

  然而石子陵正失去理智，見雨天這個雨族之人，冷冽的臉上滿是殺氣。

  「我，我……」

  雨天如遭雷擊，啞口無言，瞬間語塞。他呆傻在原地，雙眸中失去亮色，小身板開始顫抖，哽咽。

  秦怡寧淚水模糊著雙眼，眼中只有小石昊，看也不看，冷聲道：

  「你走吧！」

  「那，那你們小心。」

  雨天眸中滿是霧氣，淚水止不住流出。不時回頭看著他們，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他倒是不怪他們夫妻，明白他們二人以為石昊凶多吉少，正值喪子之痛。而自己又是雨族之人，他們此時失去理智也情有可原，他不會怨恨他們。

  可理解歸理解，不知為何，雨天的心裡很痛。好不容易有對自己好的人，如今卻發生這樣的事。

  雨天正傷心流淚，根本沒有注意到他腹部陰陽爐中的異變，也沒有注意到石子陵他們見雨柔消失的驚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