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旱魃鎮雲眼
血氣鼓動,紅光升騰。
一層層白光瞬間沿著李清霖身體傳遞到四肢和全身每一個角落。
李清霖立於原地,手臂虛抱,按照《道宮藏神注-肝卷》引導著氣血與神魂之力。
袁拙由於激發肝臟道宮潛力,與委羽將軍屍首異變結合,居然形成了旱魃。
給了李清霖許多參考和感悟。
在多次使用寶血洗刷軀體及服用異種血脈後,李清霖的武道天賦,也穩穩步入妖孽之流。
各種奇思妙想窮出不絕。
此刻,氣血與神魂交織融合,隱隱形成一股神秘的力量,先從五臟六腑中湧出,繼而在李清霖眉心中匯聚,也讓他整個人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強大。
這股奇特的力量,同時還在改變著氣血和神魂的本質。
氣血越發內斂深沉,神魂更加強大堅固。
李清霖甚至生出一種,軀殼乃神魂之束縛,他只需輕輕使勁,便可掙脫離去的錯覺。
隨著時間流逝。
大雨不歇,滴答在鼻尖,留下浸骨的陰寒。
雲華道人、白骨精、袁拙三人,面面相覷,但感受著面前那人浩瀚威嚴的氣勢,卻不敢置喙半句。
最後,李清霖的身軀一動,一道和身體重迭的影子分出。
李清霖的神魂竟然從身體裡走了出來!
並非是陰魂或者魂魄,而是類似陽神的存在。
絲毫不顯陰森恐怖,反而正大光明,散發著淡淡溫暖氣息。
陽神,在修仙界中屬於較高的境界了。
即便是金丹真人,也必須要煉就七轉及以上金丹,才有希望通過特別的秘法仙術,才能讓陽神離體,夜遊千萬里。
但會畏懼罡風、陰邪之物,有的鬼修邪修,甚至專門盯上了離體陽神,用來祭煉法寶。
但李清霖如今的神魂離體,又跟尋常的陽神有所區別。
無法離自己的本體太遠,李清霖試了下,似乎僅能在方圓數里內活動,一旦脫離得太久了就會出問題。
而且自己的氣血之力在徐徐燃燒著,似乎在為神魂提供養料,即便以李清霖的體魄,也無法長時間維續。
但好處則是,由於武者本是就是許多陰邪之物的克星。
李清霖神魂離體後,同樣至剛至陽,無懼罡風等陰邪,似乎變得更加熾熱起來!
而且……
金光從李清霖體內照出,他的神魂從裡面緩緩走出。
整個符禺縣似乎都被照亮了起來,恍如白日,天際的殘月變得黯然失色。
看著這幕,雲華道人幾乎從原地跳了起來,滿臉驚愕,脫口而出,
「陽神出竅?金丹真人?等等,他不是武者嗎?他道爺個腿兒,這不玄學啊!」
他似乎陷入了某種頭腦風暴,臉色恍惚,一會兒說不可能,一會兒說武道居然能做到這步?
「咦?怎麼有兩個前輩?」
袁拙雖然異變為旱魃,但卻並不具備先天傳承和記憶,此刻有些疑惑的看著這幕。
旱魃乃怪,算是先天生靈的一種,並非殭屍一流,所以他在李清霖神魂下,也並未感到多少不適。
而白骨精卻開不了口了,她如同直面金烏烈日,整具白骨都似乎要燃燒起來。
跌跌撞撞的後退數十步,嘩啦啦大雨頓時湍急而下,沖刷在她的身體上,這才好了許多。
這煌煌金光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李清霖有心收斂下,諸般偉力盡皆內斂。
李清霖回頭,看了眼袁拙。
袁拙知趣向前幾步。
「走!」
李清霖提著他,迅速朝天空深處飛去。
跟尋常的遁光法術不同,神魂飛天幾乎是完全藉助天地之力,清風之力,不受到半點阻力。
袁拙看著越來越遠的地面,初時還有些驚恐,但漸漸平復下來,看著李清霖的目光中,敬畏之色愈發濃厚。
「就是這裡了。」
數百丈的高空,李清霖看著面前一團積聚成漩渦狀的烏雲,如同鍋蓋,籠罩著方圓數十里。
狂風呼嘯,淅淅瀝瀝的雨滴,從天空墜下。
雨水如斷了線的珠簾,從空中滴落。
雨墜風起。
風聲嘲哳,鬼哭狼嚎,推動雨勢變大。
地面的積水,又在地底深處,一根根樹根狀的觸手中,蒸騰而起。
漸漸的,天空中的雲彩從四面八方被吸引過來,凝聚成厚厚的烏雲。
重新帶來驟雨。
狂風捲起烏雲,不斷翻湧。
有愈演愈烈之勢。
雨借風勢,風助雨威。
如此循環,不斷互相增強滋長,好似永無止盡一般。
李清霖也不多說,猛地將袁拙拋入雲眼之中。
「鎮!」
一股神魂力量傳出。
烏雲中積累的雨霧,頓時被袁拙吸入體內。
轉瞬間,烏雲散去。
風歇雨消。
宛若上一刻大雨傾盆的模樣,只是幻覺。
唯有這片雖然黯淡,卻並未徹底消散的烏雲中。
一道人形的金光閃爍不定,似乎在沉睡著。
「細細感悟這風去雲來雨不休的自然之力吧,對你的道,或許有所幫助。」
李清霖不咸不淡的聲音傳來。
袁拙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袁拙身具旱魃之體,卻同樣修行李清霖所創的道宮藏神注。
連李清霖這個創始人,都不清楚袁拙會走到哪一步。
他更多的,只是在袁拙背後推了他一把。
然而前路風霜,滿目皆是岔路。
他與李清霖一樣,都是求道者。
……
「雨停了?」
「雨停了!!」
「哈哈哈,蒼天有眼,仙人顯靈,澇水退去了!」
天色逐漸破曉,晨雞高啼。
本躲於屋內的符禺縣百姓,驚喜欲絕的看著這幕,爭先恐後跑出屋外,跪拜在地,痛哭流涕著。
有人之前看到了金光乍現的場景,更是篤定是仙人降世,這才驅除了水患,要為這無名仙人修建廟宇祭拜。
本準備勒死全家人,然後自殺的漢子,默默放下手中鐵鏈。
本環抱著默默等死的夫妻倆,相視一笑,淚水從眼角滑落。
本已穿好壽衣,躺在棺木中的老者,迷茫的從棺木中坐起……
但無人能看到的是。
符禺縣外的山路上,李清霖默默回首,看了眼符禺縣,滾滾百狀紅塵圖盡皆入目來。
對於這些人的感恩、恭敬,乃至立碑修建廟宇供奉。
李清霖統統都不在意,也並不為之感到欣喜。
他來了。
也就走了。
不為他人而活,也不為善惡仁慈所束縛。
只是為了自己的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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