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審問碧兒

  碧兒知道沈灼兮並非回來索命的冤魂。

  可癱軟的身子並未因此好轉，嘴巴張開，說不出任何話。

  「說話啊。」沈灼兮鉗住碧兒的下巴，道：「你這一身的梨花味兒到現在還沒散，竟沒暈倒，看來是吃過解藥，從實招來吧，哪兒來的。」

  「奴婢，奴婢不知道您說的什麼梨花味，也，也不知道什麼解藥。」碧兒還是一口咬定。

  這一次，她不敢看沈灼兮的眼睛。

  她到現在也沒反應過來，沈灼兮到底是怎麼醒的。

  梨花香點上沒一小會，屋內的人就相繼暈倒，她親眼瞧見也去查看過的！

  若非藥毫無用處，就剩下一個可能——沈灼兮壓根就知道她會放置梨花香，不知道以什麼原因躲過去了！

  可這件事只有她本人和少爺知道，沈灼兮又如何提前知曉？

  難道真會未卜先知？

  碧兒心中想了很多個假設，也沒想出個確定的緣故。

  她只知道沈灼兮沒葬身火海，老太君也沒死，她沒完成少爺吩咐的話，算是徹底完了！

  沈灼兮見她不說話，笑道：「剛才控訴禹王殿下的時候不是很能說？什麼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天理難容，濫殺無辜，不是一套套的？」

  「怎麼輪到我問話的時候，就像啞巴了一樣，什麼也說不出來？」

  「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碧兒還在犟嘴：「二小姐說的什麼意思。」

  「來，這個你可認得？」沈灼兮從身後繪枝的手中，接過從靖安苑帶出來的香爐，道：「我們親眼瞧著你點燃的。」

  「也是你親手放置在靖安苑正屋中的！」

  碧兒沒想到，沈灼兮竟然將那香爐都帶出來了，飛快的看了眼香爐後道：「奴婢每日給老太君燃薰香，難道這也有錯？」

  「有沒有錯你自己不清楚？」沈灼兮隨手將香爐擺到侍衛面前：「你來聞聞。」

  那侍衛不知所以，探頭湊到香爐前使勁聞了聞，道：「很香甜的梨花味。」

  然而話音剛落，那侍衛就軟綿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香爐被帶到後面的小院，過了一個時辰，早就燃盡了，但香爐附近還殘留了味道，侍衛猛然吸一口，自然扛不住藥力。

  周圍的人皆是大驚，一個香爐，明明沈灼兮捧在手中，周圍也還有不少人，全都沒事，侍衛卻暈倒了！

  難道真是迷香？

  碧兒亦是臉色大變，還想狡辯。

  沈灼兮卻沒給她機會：「梨花香是郢族特有的薰香，郢族整個族群都在沼澤旁生活，為對付沼澤中出來的毒瘴，所以才製作了梨花香。」

  「梨花香中的幾味香料和毒瘴相剋，在郢族這種香味正好，聞著不會有任何問題，但是放在郢族之外，梨花香就會變成藥力非凡的迷香！」

  郢族人日夜用著梨花香，身上的香味幾乎都醃如骨髓了，周身的味道都成了一種迷藥。

  他們要出郢族前，必須單獨找地方住上十來日，遠離梨花香。

  不過他們身上帶著的香味沒有直接聞梨花香的藥力強大，聞到他們身上味道的人，會渾渾噩噩混混沌沌，不至於暈倒。

  沈灼兮之所以知曉，還是因為在神醫谷時接待過一位出自郢族的病人，那病人病的忽然又詭異，壓根來不及去除身上的味。

  好幾個神醫谷的弟子都遭了道，最後郢族那人以郢族的梨花香配方和解藥做了診金。

  聽到沈灼兮的解釋，沈和山皺眉，狐疑道：「既然這梨花香的藥力如此迅猛，為何你們會沒事？」

  「因為我提前算到了。」沈灼兮狡黠一笑：「下午老太君身子不適，我去瞧過後，無意間發現院牆周圍的冬青樹上，全部被塗上了豬油。」

  「當時我就覺得奇怪，叫元嬤嬤查看了一番，不僅是冬青樹，還有另一邊的綠植上也有。」

  「這麼熱的天，乾燥容易起火，加上助燃的油脂，任誰也會多想一步，於是我叫元嬤嬤帶了能解一切迷香的香燭，在靖安苑屋內點上，以防萬一。」

  「若是我猜對，關鍵時刻能保命，若是我猜錯，那香燭也能安神，並無壞處。」

  「好在二小姐有所防備。」孔氏插話，道：「不然要隨著靖安苑燒成灰燼！」

  「可二小姐怎麼能通過豬油就猜到有人要縱火？」張氏故作不知，疑惑道：「除了縱火之人，只怕誰都想不到這一步吧。」

  「畢竟除蟲的油脂今兒客院也塗了，當時我只覺得有些難聞，壓根沒和著火聯繫到一起。」

  「二嬸子這麼一說，的確有些道理，我也瞧著了。」孔氏想了想，道：「中午那陣子，油脂的確曬出些味兒，我還和再山說呢，怎麼大中午做這個。」

  「我也聽著了。」沈青青插話，道：「母親說完，我還特意出門瞧了眼，在咱們那兒，只不興用這個法子的，豬油可不便宜。」

  沈婉婉也道：「青青還和我說來著，中午的味兒過後，聞著頭悶的慌呢。」

  「你們懷疑二小姐？」繪枝冷冷打斷，道：「這猜疑只怕太過了吧，若非二小姐，靖安苑所有人沒一個能逃開！」

  「我們可沒那麼說。」張氏頓了頓，道：「只是覺得奇怪而已，難道懷疑的話也不讓人提？」

  「懷疑，總要有個度。」景沐翎緩緩走近，道：「灼兮說話的時候，你們別插嘴，否則本王可以懷疑，你們便是縱火真兇！」

  景沐翎的話雖然霸道，但卻奏效。

  張氏和孔氏雖然都還想辯駁，卻不敢多言。

  景沐翎見狀，朝沈灼兮道：「你繼續說。」

  沈灼兮點頭，朝向碧兒：「到這份上了，你難道還不說實話？」

  「奴婢……奴婢……」碧兒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說。

  沈灼兮提醒道：「郢族距這兒千里，且郢族也是封閉不與外人接觸的族群，你最好乖乖說實話，否則我不介意大費周章逼你承認！」

  「若是不說，可以繼續行刑。」正清適時道。

  碧兒不敢再說，眼神投向沈澤煥，期望沈澤煥能給她幫忙說個情。

  可沈澤煥腦袋都腫成豬頭，自身難保，哪裡還顧得上她，壓根就不敢和她對視。

  「你看少爺做什麼？」繪枝眼睛微眯：「難道是少爺叫你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