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出氣

  沈靜雅沒其他幾個有心計，忍耐力也最差。

  聽到這話一下暴起，手只差搗到沈灼兮臉上了：「茅廁要除？屋內需要打掃？這些活難道不是下人幹的！」

  「誰說華嬤嬤，翠萍，綠螢，翠雀不是下人？」沈灼兮故作驚疑，睜大眼，道：「你不會一直將她們當做主子來看吧！」

  「太師府何時這麼沒規矩了，也難怪主子們做事隨意而行，唉，這要是被皇上或者太師府的對頭知道，嘖嘖。」

  沈心嬌幾次都想站起來指著沈灼兮的鼻子打罵，可她看到沈心玉和余青蓮的眼色，又不好開口。

  此時才找到機會，插話道：「二姐沒必要上綱上線，三姐的意思是，除茅廁是府上男家丁的活兒，再說，你屋內也有好幾個婢子。」

  「再叫管家給你派幾個人就夠了，何必故意報復？」

  沈灼兮看向沈心嬌，幽幽道：「四妹年紀小不懂事，難道不知道女子院內里不准男子隨意走動？就算是下人也不行。」

  「我院子裡婢子下人少，哪能做得來這麼多活兒？就這麼說定了，趁天還沒黑，你們四個跟我去，將清風樓好好打掃一番，等明兒我還要請人來做客的。」

  「大夫人，你不會不答應吧，大家都是一家人……」

  是她們先以一家人的身份，站在道德制高點約束沈灼兮，她反用這一招，誰也沒辦法反駁。

  余青蓮死死咬著牙，從牙縫中勉強擠出幾個字：「好，你要喜歡，將人差過去用就是。」

  「還是大夫人善良賢惠，我也不好追究你們欺負菊嬤嬤的事了，唉。」沈灼兮話裡帶著無奈：「走吧，再耽擱下去，天黑就不方便了。」

  在座的人眼睜睜的看著沈灼兮把她們的心腹帶過去掏糞，沒辦法阻止！！！

  沈靜雅咽不下這口氣，吵著鬧著要去老太君跟前討個說法。

  她一走，碧和苑就剩餘青蓮三母女，關上門，幾人的臉色誰都不好。

  沈心嬌按耐不住，狐疑道：「剛才那個是沈灼兮嗎？我才一兩個月沒見到她，不僅會說話，腦子好使，還這麼厲害了？！」

  「不僅如此。」沈心玉冷笑道：「你剛才沒聽菊嬤嬤說，她還有一身醫術，哄得禹王殿下對她很好。」

  「這麼下去還得了？」沈心嬌看向余青蓮，嘟著嘴道：「母親，我討厭沈灼兮，不管是從前痴傻的，還是如今張牙舞爪言辭犀利的。」

  「要快點想辦法將她除了，她那般對您和外祖家出言不遜，過幾日不得騎到您頭上？」

  「用你說？」余青蓮一股氣憋在心裡，差點沒緩過來，目呲欲裂道：「敢如此罵我的，都已經成了地下亡魂。」

  「當初孝清那個短命鬼不是我的對手，現在這個小賤人也不是！就讓她得意兩天，等過幾日，我讓她知道惹我的下場！」

  余青蓮向來有把握，沈心嬌這才放下心，朝沈心玉道：「大姐不是要出去見太子哥哥？帶上我吧，我也很久沒見到太子哥哥了。」

  沈心玉知道沈心嬌對太子有幾分愛慕，有些不情願，道：「我和太子見面，也就吃頓飯，你身體剛好，外頭暑熱重，還是下次吧。」

  沈心嬌不知道是沒聽懂她的意思，還是裝不懂，撒嬌道：「沒事，晚上天氣涼快了，再說我回來幾日都關在屋內，悶得很。」

  「你就帶著她吧，一頓飯也沒事。」余青蓮揉著發脹的太陽穴，道。

  沈心玉這才點頭：「好，我也是擔心妹妹的身體。」

  兩人走了，屋內徹底安靜下來，余青蓮倒地維持不住，揮手將桌上的茶碗全砸了還不解氣，又砸了好幾個瓷器擺件。

  「氣死我了，孝清這賤人，多年前礙我的眼，生個傻子又來膈應我！」

  沈和山正好從院門口進來，聽到嘶吼聲加快步伐進門，瞧見一地狼藉，眉心緊擰成川字：「你在做什麼？」

  余青蓮還憋了一腔糟心話要罵，見到沈和山，全部憋回去，眼淚也隨之下來：「太師，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叫人來收拾下，堂堂太師府夫人滿口辱罵，像什麼樣子？」沈和山並沒問她緣由，呵斥道：「一口一個賤人傻子。」

  「也就是我聽到了，要換個別人，傳出去叫別人怎麼看你，怎麼看我？從前你溫柔體貼，連重話都不會說，最近是怎麼了？」

  余青蓮知道沈和山喜歡什麼討厭什麼，趕緊道歉，道：「我也是氣糊塗了，往後不會了，何山，你別怪我。」

  「先前你就道歉了，不長記性，這次還變本加厲。」沈和山繞過地上的狼藉，坐在軟塌上，這才問道：「誰氣的你？」

  「還不是二小姐。」余青蓮嗚咽著道：「她不僅辱罵我，還罵伯爵府，將我，心玉心嬌，還有靜雅的貼身婢子叫去給她除茅廁了。」

  「這，這不是明擺著羞辱我們幾個嗎？我倒罷了，心玉將來可是太子妃，何山，你要為我們娘幾個做主啊！」

  沈和山臉色猛然一沉：「有這回事？」

  「可不是？」余青蓮聲音哽咽，道：「大後天就是伯爵府老夫人的壽辰，我就叫菊嬤嬤來幫著繡件衣裳，她繡功是出了名的。」

  「誰知道二小姐得了消息，進門就罵。」余青蓮添油加醋，將事情避重就輕的說了一遍。

  自然，說的都是沈灼兮無理取鬧，仗著太后撐腰大放厥詞，還順帶編了幾句沈灼兮沒說過的話。

  沈和山越聽臉色越黑，到最後幾乎額頭青筋暴起，起身道：「我去找她！」

  「我陪你去。」余青蓮攜了把眼淚，道：「華嬤嬤是伯爵府出來的老人，為我受這種屈辱。」

  「別哭哭啼啼的。」沈和山心情不快，道：「我會為你們討回公道。」

  沈灼兮帶著一眾人回清風樓後，將華嬤嬤四人連帶桃子支出去打掃茅廁，留下菊嬤嬤問道：「大夫人叫你去，你就去啊，怎麼這麼傻？」

  「奴婢終究是婢子。」菊嬤嬤嘆道：「您今日沒必要如此犀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也沒受什麼委屈，何苦一下得罪三四個人？」

  「我不得罪她們，她們就不找我麻煩了？」沈灼兮氣笑了：「還有，我進門時看到翠萍綠螢訓孫子似的罵你，你不知道還嘴？」

  「我……」菊嬤嬤不知道怎麼說，多年來她已經習慣謹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活著，哪裡敢反抗？

  沈靜雅也知道，菊嬤嬤為了她忍耐很多，只差低到土裡，主僕才苟活多年，嘆道：「往後儘管硬氣，出了事我撐腰。」

  說完，一手牽著菊嬤嬤，道：「走，給咱們出氣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