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代就這樣過去，不過這人總的往前看不是，時間可不會為人而停留，那些葬送了蘇聯的人里有不少用不了多久就得為曾經做的事情後悔了。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那些人估計沒聽說過這話，再說沒個幾千年的文化積澱也挺難想理解這句話的真諦，在無知、私心與貪婪的支配之下，紅色帝國土崩瓦解。

很快，那些人就得吃苦頭了！

其實這後悔的苗頭已經出現：在蘇聯國旗最後一次從克里姆林宮圓頂上降下的那一刻，在紅場上的二十幾萬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之前還在三天兩頭游-行，比如為葉氏在紅場的那些個演講吶喊助威。

不過真當那面飄揚了69年的鐮刀斧錘星星旗降下、再不升起之時，紅場上鴉雀無聲，天曉得那些人這時心裡在想點什麼！

國都給整沒了，還想日子過得舒服？

做你的春秋大夢！

連傻子一般的地圖哥在中午最後的電視演講時也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在演講後半段里有這麼一句——「今天我擔心我們的人民失去了一個偉大的國家的國籍，這種情況也許對每個人來說都將意味著很艱難的未來。」

晚了！

華夏有句老話是人走茶涼，這會的地圖哥大概還不知道他的苦日子才剛剛開始！

按照之前他和葉氏的協定，他還要十多天才需要騰出克里姆林宮的辦公室、公用住宅和別墅，那樣他將會退休金、一輛吉爾牌轎車等等福利。

不過用不了十多天，這會他和妻子就得從總統別墅里滾蛋，因為別人的衛隊長已經讓帶著人去他的別墅，要求，或者說命令他和其家人整理清點物品后滾蛋！

不僅僅這樣，明天他照理還有最後一次外事活動，要在總統辦公室回見一個外事代表團，不過，那個辦公室再輪不到他用——明天他打算去克里姆林宮時，總統辦公室里有了新的主人，人家正在喝酒，地圖哥將會不得不在在一間工作人員的房間里會見那個外事代表團，然後永遠離開克里姆林宮。

不知道那個時候他會作何感想，不知道會不想如果是在幾年之前，誰敢把他從別墅里趕走？

而這一切有一大半是他自己造成的！

現在他在別人眼裡連棵蔥都算不上，過氣了。

地圖哥會很憂傷，他的曾經的反對者們也不會太好過：因為這鬧騰的，鬧到了現在連葉氏麾下副總理這一級別的政治精英都要去搶購食物的程度！

副總理葉戈爾-蓋達爾，上個月剛成為俄羅斯負責經濟政策的副總理兼財政、經濟部部長，不過這會他的妻子和十歲的兒子也需要在商店前排隊買麵包，還要擔心會被人搶走手裡的麵包！

令人討厭的買食物的隊伍甚至都不像往常一樣推搡吵嚷，因為他們面對的是一塵不染的空商店，完全沒擁擠的必要。

女人到處奔走尋找一切食物，尋找任何在出售的食物，在不少空寂無人的市場內，東西都是美元價。

空氣中瀰漫的都是這樣的日子沒有盡頭的絕望…

接下去的很多日日夜夜，俄國人最大的焦慮都將會是麵包！

而且因為國家的錢用完了，貿易官員無法再支付運輸費用往俄羅斯的港口運送食物，往常給莫斯科運送供給的載貨飛機也停飛。

還有燃料不足，別說一大堆機場都因為缺少燃料被關閉的事，連美國大使館這會都要費心替大使的公車找燃料！

全世界幾乎所有的媒體都在鋪天蓋地報道蘇聯的終結，不過張楠居然開始討厭起重新感覺那種上輩子對這一刻的感覺——蘇聯沒了了？

它怎麼能沒了呢？！

草草吃完中餐之後，張楠躲進了北邊大別墅的地下庫房，試圖讓自己沉浸在挑選整理收藏品的忙碌與好心情之中。

整座莊園里就那處地下庫房同張楠和女人們的卧室是紅魔鬼們的絕對禁區，對此張楠同安德烈談過話。

「我在那裡放了點東西，個人感覺你和你的同事們暫時還是不要了解的好。等到某一天合適的時候，自然會讓你們知道一些秘密。」

隱藏不如攤牌，免得這人有太多的好奇心。

結果安德烈告訴他：紅魔鬼只對上級想著要得到的秘密感興趣，他們本身沒有什麼都探知的習慣。

每個國家、每個人都有秘密，張楠是他們的老闆，讓安德烈同他的夥計們也只對老闆希望了解的秘密感興趣，不會去探知老闆本身的秘密，除非老闆想讓知道。

他們是人，但有些時候郵箱是機器！

在地下室待了兩個小時，看著時間差不多，這就去接女兒和養女放學，和孩子在一起應該就不會老想起上輩子的那種感覺。

晚餐時又瞄了眼電視，還好，裡頭放的不再是是莫斯科的事，而是一起慘烈的交通事故，宰割十字路口一輛轎車被輛重型卡車撞成了廢鐵。

事故地點是在俄克拉荷馬大學附近，死者有三個人，身份有點特別，不然這要新聞也不會佔據這會的黃金時段，新聞中的主角是個...

不知道是個什麼人！

真不知道，因為這個傢伙的身份很難定性。

那名死者名叫葉夫圖申科，世界級的詩人，原本的蘇聯人，兩三個月之前到的美國，這會天曉得他是哪個國家的人！

蘇聯沒了，那這傢伙哪個國家的？

看著電視里的資料照片和名字有點眼熟，然後猛然反應過來這傢伙是誰！

瓦西里這會正好在身邊，張楠就指了指電視，問道：「你們乾的？」

瓦西里聳了下肩膀，「不是，如果我們要干，還輪不到他這樣的小腳色。我看應該是真的意外，那貨車司機也沒跑，沒紅綠燈的路口開太快，純屬意外。」

好吧，對於這事瓦西里沒必要說謊：他說得對，如果這會地圖哥或者葉氏的腦袋沒了，那才會是他們乾的。

葉夫圖申科？

算那顆蔥！

一個文人死了就死了，交通事故嘛，這每天死的人多了，在這劇烈變換的時期也就是激起一丁點的漣漪的事，不過張楠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