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的？

那更像個傳奇的故事。

「卡拉瓦喬的《美杜莎》現在就在佛羅倫薩的烏菲茲美術館，我讀書時看過繪畫雜誌里的照片，就是個不男不女的美杜莎腦袋剛被砍砍下來，滿頭毒蛇，表情驚異、不敢相信那種。

記錄里的《美杜莎》更像個達芬奇自己的發明，更像是個怪獸……」

書桌上這幅是更像怪獸，一頭想從石頭堆里爬出來的怪獸！

「應該就是1469年，達芬奇的老爸皮耶羅在他郊區的別墅里，一個同村的熟人找來，拿著一片從大樹樁平切下來的圓木，希望皮耶羅能讓達芬奇在圓木片上畫一幅畫，好拿回去裝飾房子。

據說這個人善於抓鳥、捕魚，皮耶羅常常用得著他，就答應了。

皮耶羅返回佛羅倫薩后，見到兒子就把圓木交給達芬奇，但沒說圓木怎麼來的，也沒說是給誰作畫。

17歲的達芬奇很敬業，先找了個木工把圓木修平拋光，在自己動手在上邊颳了層石膏，然後才開始思考畫什麼。

結果不知道怎麼回事，他想在上頭畫一幅可以嚇人，就像美杜莎腦袋人見人死那樣的畫。

結果他收集了蜥蜴、蚱蜢、蝗蟲、蛇、蝴蝶、蝙蝠這些長得怪的動物，還把不讓別人進自己的畫室……

完工後的畫把他老爹皮耶羅嚇了一跳，以為看見了一個活的怪獸，而這正是達芬奇想要的效果。」

說到這，艾麗斯停了下之後才又道:「這裡太亮，要不我們把燈關點試試？這畫好像要光線暗一點看，達芬奇就是這麼乾的。」

試試就試試，張楠之前都沒那樣試過看這畫:把書房裡的燈光調暗，就像以前沒有電燈的時代那樣。

結果……

兩眼冒火、鼻子冒煙，那個怪物就像是活的，眼看著要爬出來一樣！

等眼睛適應后，張楠都被嚇了一大跳！

以假亂真！

這不是一般性油畫技藝的「以假亂真」，而是真的感覺那是個活的怪物，要從石頭堆里跑出來:第一眼看的那一瞬間，連那個圓盾都被忽略了，眼裡只有怪物！

油畫立體，張楠在記憶中似乎記得華夏國畫都有人能畫出這樣的效果:三國時畫家曹不興「落墨為蠅」，結果差點沒把孫權煩死，一直在那趕蒼蠅。

還有和達芬奇同時代的唐寅，師從沈周學畫時，伯虎同學小有所成就有些自滿。某日上課，沈周讓唐寅去把窗打開，唐寅走近了才發現那壓根不是窗戶，而是沈周畫的，這才肅然起敬，繼續認真學畫。

可惜那兩幅能以假亂真的國畫都未流傳後世，拷貝都沒有，剩下的只有傳說。

現在算是見到一副真能達到以假亂真效果的畫，雖是油畫，但也夠神奇！

「……500年前達芬奇的老爸雖然也被嚇了一大跳，但還是非常高興，就把畫拿走了。

可是他沒有把畫送給那個同村的人，而是找了另一塊圓木，隨便畫了個紅心和一支穿心箭。結果那個同村的人居然很滿意這幅《愛箭穿心》，還說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皮耶羅的好心。

皮耶羅打發了同村人後，很快就把兒子畫的《美杜莎》賣給了一個佛羅倫薩的商人，賺了100個金幣。

而那個商人後來又把畫轉手給米蘭公爵，賺了300個金幣!

如果這個故事是真實的，加上這幅真跡，我們可以斷定:卡拉瓦喬的《美杜莎》應該沒有仿造達芬奇的畫，卡拉瓦喬畫的美杜莎腦袋不在石頭堆里，也沒有冒火噴煙，和達芬奇原畫的構圖壓根不一樣。」

艾麗斯的故事講完了，張楠覺得很有意思，笑著道:「如果故事是真的，還說明達芬奇的老爹人品不行，欺負農村人。

還有，那個商人和米蘭公爵都是250！」

250，身邊人都明白啥意思。張楠「發明創造」的辭彙，典故、出處原因不明，但大夥明白就行。

艾麗斯笑笑，道:「是兩個傻蛋，上百金幣，那會佛羅倫薩流通的金幣一枚都有三十克掛零，上百枚買一個17歲畫師學徒畫的油畫，不是炒作就是有貓膩！」

500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誰都不知道，但這些都不重要，是達芬奇的真跡就行。

別說他的畫值多少錢，談錢俗氣！

梵高的畫有價，畢加索的也有價，達芬奇現存的油畫算上未完成和合作繪製的，大約還有20幅，但似乎還真沒個價格。

1911年《蒙娜麗莎》被盜時，有人估價150萬美元，但又有人給出超30億法郎的預計。

最後畫回了盧浮宮，但達芬奇的畫還是沒個價格，收藏有真跡的各大博物館是打死不會賣！

倒是張楠記得似乎二十多年後又發現了一幅達芬奇的畫，傳說被拍賣公司暗地裡賣了大約8000萬美元，但那幅畫是真是假是神仙才知道。

但就算它是真的，根據傳說還都經過了大規模的修復，價值不能當評判標準。

「艾倫，你會公開這幅畫嗎？」

問話的是艾麗斯。

「暫時不，不過我會把它掛在書房裡嚇人。」

沒必要公開，自己不缺錢也不想要太多的名聲，現在逃離公眾視野都來不及，哪有心情去裝什麼逼、擺什麼場面。

自個的這個書房外人根本進不來，在列賓對面掛上達芬奇，這感覺很不錯！

盾牌放起來，再讓好奇的阿佳妮和艾麗斯看了看書房保險箱里和希特勒有關的一些物品，這就該去洗洗睡了。

今晚張楠很忙碌，洗澡后和妮可同珍妮大戰了一場，之後兩個女人通情達理，讓張楠去陪著半夜上衛生間都最好有人幫忙的阿佳妮睡到了天亮，就可憐的艾麗斯陪著女兒莉莉守「空房」。

張楠都感覺自己得好好理一理家裡的事，不然非得累死不可！

現在才20歲零點，感覺不深，再過個十年，那自個非得被榨乾了不可，想百年後還沒被掛在牆上就是扯淡！

怎麼辦？

鍛煉！

不是健身房那種，而是道家養生功法。

《永樂大典》記錄的養身功法早就拜託農館長托道家高人給研究一番，裡邊是練「內丹」的經典，沒那些亂七八糟吃「金丹」的內容。

修鍊成仙就別想，強身健體、延年益壽應該是有點效果。

這不，一大早八點……

姑且算一大早吧，張楠就在莊園林間靠海峽一側，盤腿坐在塊花崗岩上，寧心靜氣吐納飽含負離子的新鮮空氣。

連續三天，打坐小半個時辰，再和關老大、姐夫練習另一套內功功法。

再三天……

不陪姐夫他們玩了，那兩位練的內功心法對自己而言就是扯淡，壓根不理解、沒感覺！

硬功、外攻先練上個十幾二十年，再去看那份內功功法才可能有點收穫。

張楠這種外行，就算有兩個自身都在半瞎琢磨的「老師」指點，也還是一頭霧水。

蘭迪他們也一樣，美國人很難理解華夏的傳統文化，甚至連裘波他們也練不來:保鏢們也跟著項偉榮兩人練了幾天，但很快都有自知之明，發現空閑時間還是去靶場和健身房比較靠譜。

林明除外，這傢伙是個怪胎，項偉榮和關興權是練全身，那傢伙練到手上去了，還認為很有效果。

有家傳武術基礎，說這麼練，到了六七十歲之後他這雙手可能就不會廢。

林明的功夫大半在手上，那就練吧，總比再過三十年連筷子都拿不利索的好。

至於張楠的養生功法，練著還是很有效果的。

沒效果才怪！

空氣清新之地每天寧新靜氣打坐半小時，再加適量運動和合理飲食，當然會天天都感覺神清氣爽。

……

回到紐約后一周，那個沙龍的組織者馬德琳給妮可打來電話，說對方想用手頭還剩下的幾件東方古舊藝術品交換鑽石。

交換，不是「星辰集團」的門市市場價計算，而是要比利時布魯塞爾鑽石交易所內的鑽石生產企業原石售出價。

很有自信的交易籌碼，鑽石全部需要十克拉以上的高等級原鑽，因為對方自認為他的收藏價值超過500萬美元。

捏著鼻子認了！

10月5號交易達成，張楠付出了門市價價值大約2000萬美元的原鑽，就換回來三樣東西。

中間人說對方已經把所有藏品都拿出來，表面上張楠只能認。

內心裡……

不爽！很不爽！

自個是個華夏人，花這麼大的代價換回滿清的寶貝，等於他娘-的又被搶劫了一回！

帶著東西一回到莊園，張楠越想越氣，忍不住問妮可:「有沒有辦法在商業上玩死那個混蛋？」

「很難，人家不是賭徒。」

妮可有點不理解:要是換這三樣東西是虧本生意，那為什麼要換？

那就沒轍了，人家就是按照生意規矩和自己交易，大不了似乎吃定了自己會換:誰讓自己長著張華夏人的臉。

總不能派人去殺了人家全家！

自己在美國是守法公民，不是大盜、劫匪、殺人狂，更不能當恐怖分子，至少現在還不能把對方搶個精光蛋。

「那算了，要是他還有，再想辦法玩死他！」

男人嘛，總喜歡在這種情況下說兩句狠話的。

「虧了？」

妮可小心問一句:上個月的葉海亞-賈梅可是屍骨剛寒，外加他家裡還活著的人都被扔進了甘比亞的監獄，最近傳回來的消息是因為疾病都死了大半。

說殺全家就全家！

「沒虧，一串東珠朝珠、一串紅寶石朝珠外加老妖婆腦袋上的鳳冠，虧不了。」

那還生什麼氣？

妮可真不理解。

不理解歸不理解，自家男人不爽就是自己不爽，不需要其它理由。

「艾倫，等忙完了日本那邊的事，我看看能不能通過第三方讓那傢伙縮點水。」

聽這話，張楠反而冷靜下來，道:「算了，太麻煩，要是真不爽，讓托馬斯派人開輛貨車撞他個半死，沒想要他的命。

交通事故嘛，誰都免不了的，首尾還乾淨。」

交通事故殺人，只要別自己動手、別穿幫、技術好別全責，真他娘-的是殺人不償命，還屁事沒有！

保險公司就是專門為這樣的「殺人案」買單的！

是沒虧，還是產於松花江附近流域的東珠為朝珠，這是清皇室朝珠規制里最的最高等級，只有皇帝、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才能戴。

清朝定製很嚴格，在朝珠這一項上，皇帝朝珠用東珠，祀天以青金石為飾，祀地用蜜珀珠，朝日用珊瑚珠，夕月用綠松石珠，均明黃絛。

皇后、皇太后、太皇太后朝服朝珠三盤、東珠一、珊瑚二，吉服朝珠一盤，均明黃絛。

皇貴妃、貴妃、妃朝服朝珠三盤、蜜珀一、珊瑚二，吉服朝珠一盤，明黃絛。

這串東珠朝珠周長150公分，主體由108顆小拇指頭大小、圓潤晶瑩的「走盤」東珠組成，間以通透的紅寶石佛頭4個，每一佛頭兩側各附青金石伴珠1。

頂端佛頭下連繫綴東珠綠松石佛頭塔1個，塔下以明黃色絛帶穿系橢圓形金累絲嵌金祖母綠及紅、藍寶石背雲。

背雲上下各有綴東珠紅珊瑚蝙蝠形結1個，背雲尾端垂綴東珠金累絲托紅寶石墜角1粒。

3串記念由藍寶石組成，每串10粒，尾端垂綴東珠金累絲托紅寶石墜角各1粒。

絲絛上還用了小米珠的鑲嵌技法，完全符合清代東珠朝珠所具有的全部特徵，外加女款，就是皇太后和皇后佩戴的。

不過根據張楠那點可憐的朝珠知識，沒法判定其製作年代，要搞明白，那得去故宮博物院，同那裡保存的清代各個時期朝珠的各項特徵做比較。

沒那功夫，以後再說，反正等農博升退休，那為高人十有八九會成自己的專業鑒定師傅。

水平高、關係廣，能答疑解惑、作比較。

那盤紅寶石朝珠上的紅寶石，根據大小直徑依次兩側排列，大的直徑都超過1.2公分。

不過清代華夏人和現代人對於紅寶石的品級判定有些出入，其中不少紅寶石最多也就是半透明。

不過高等級的也不少，陪著張楠去的布朗都在那可惜:要是沒穿孔就好了！

兩盤頂級朝珠就讓張楠覺得不虧，更不用說那頂鳳冠:上面有9條金鳳凰，每個鳳嘴裡都含著一顆碩大的東珠！

根據布朗的判斷，那枚最大的珍珠的重量應該已經超過了120克！

張楠估計這枚珍珠，就是傳說中在清代基本失去東珠產地前，獲得的那枚當時市價判定為1100萬兩白銀的超級東珠！

粗暴換算成現在的購買力，價值近億美元！

而另外8粒珍珠當時總估價780萬兩白銀，就算清代宮廷估價是個坑，那也不得了！

那個混蛋估計是把這些東珠當成了普通古董淡水珠，不然估計還得獅子大開口。

這三樣一加，自個會虧才怪！

只不過妮可還在可惜那幾粒巨大的珍珠，要不是張楠說極有可能是從棺材里拿出來的，都有想法取下來做首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