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靈從神中孕，授道

  「貧道已經有了更好的選擇，不是嗎？」

  當落魄老人說出這一句話後，原本藏在洛言本體儲物袋中的那把斷劍，先是發出了驚天一般的劍鳴。

  而後漸漸銷聲，原本的靈動勁兒，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

  再無往日的凌厲。

  光滑的斷劍表面，也再次染起了鐵鏽，猶如凡間鐵具

  洛言雖然不清楚，陳老祖眼中幻化出來的雷霆，具體有什麼效用。

  可那種冥冥中的厚重感消散，仿若掙脫了什麼枷鎖一般，這般直覺卻是做不得假。

  「童兒，你認為你和那些老輩天驕之間的差距，應該體現在哪裡？」

  陳老祖的袖口一揮，山頂上便出現了一張石桌，兩個蒲團。

  緊接著他擺擺手，示意洛言坐下。

  然後單手一勾，便有無根之水從山林間匯集成一團。

  頃刻後，又落入各自的杯中。

  既然這個青衣小輩做出了選擇，雖依舊不是選擇，成為自己的傳人。

  可他對這種結果，已經很滿意了。

  有如此悟性的天驕，作為後手，也相當於給未來的雷帝觀，多了一層保障。

  「弟子拙見，認為應該是體現在，對神通秘術的掌握上。」

  「我曾在上古道境中，和兩位金丹境的老輩修士交過手。」

  「給我的感覺是，他們領悟的道則層次，和弟子相差不遠。」

  「但他們的精神力卻格外磅礴，其身軀外圍還籠罩著一層神秘的力場，能將弟子的攻擊給卸掉三分力。」

  坐在蒲團上，洛言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輕啜了一口。

  頓時一股靈茶香的味道，湧上心頭。

  明明是取自山林間的無根之水，且無任何沖泡，卻能喝出一種，不輸於高階靈茶的茶香味。

  他此時的腦海中，滿是和侏儒道人交手時的畫面。

  聽到這個解釋，陳老祖便知道了眼前的青衣小輩，處於一個什麼樣的實力層面。

  不過他並未直接了當的解釋，而是話鋒一轉，開始說起了修行。

  「其實這一點，一切都要從修行的本質上去看待。」

  「在鍊氣，築基這兩個階段，低階修士需要做的，就是夯實基礎，精，氣，神三者缺一不可。」

  「唯有將這三者，都修行到另一個層面時，該修士才可以突破到下一個境界。」

  洛言的面色肅然，認真聽起這位老前輩對修行的闡述。

  儘管一直以來，他都是嚴格按照這樣去做的。

  可陳老祖的講述，卻直通修士修行的本源。

  「如童兒這般的萬載大教，其門下的奠基功法，將要比一般的修士超出一截，這是先天的優勢。」

  「體現在真實層面的話，那就是在相同的境界裡，你們的肉身將更強大，體內能夠承載的靈力更多，神魂之力更飽滿。」

  「這便是修行之基。」

  聽到陳老祖從最基礎的鍊氣境開始講起，洛言的心神微微觸動。

  這些基礎的修行道理，儘管他都明悟，但依舊在耐心的聽著。

  因為這能和他之前修行，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呼應。

  觀其果，驗其法，得證自我。

  並且，洛言相信以這位老前輩的境界，之所以會選擇講出，這些修行之基。

  絕對不是無的放矢，其間必有深意。

  「而金丹境以上的修士，則會在前兩者的基礎上，再額外增加一個『靈』！」

  「此靈非肉眼層面上的靈，亦不是真實界域中的神靈，而是從修士神魂中孕育出來的『靈』！」

  「這種靈，通神性，乃是精神力的集大成體。」

  「天生便對某一領域的天地道則，有著超高的親和度。」

  聽到『靈』這一詞，洛言的的心神再次被觸動。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這個詞了。

  很多的法寶之靈，便是從虛無中誕生，神秘極了。

  即便是洛言翻遍藏經閣藏書，也不能準確判斷出，這種法寶之靈是怎麼誕生的。

  這也是靈的一種。

  而陳老祖口中的精神力之『靈』，其實可以把它看作成，由精神力幻化而來的意識體。

  一如家族一脈的那位五行神體，天生便對五行之氣親和。

  只不過這種『靈』，因為是從修士的神魂中誕生，所以自然會受到該修士的影響。

  會先天性的趨向於某種道則。

  「伱要想在短時內，拉近和那些，修煉了幾十、近百年的天驕實力。」

  「就必須先得認識到，自己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具體是從哪個層面上而產生的。」

  迎著陳老祖慈祥的面容，洛言沒做過多猶豫，便立即回答道：

  「精神力所誕生出來的意識體——靈？」

  聽到意識體一詞，陳老祖頓了頓，感覺還是不夠貼切。

  於是他便給出更準確的解釋：

  「童兒可以把這種靈，理解成一個，擁有本體意識的嬰兒。」

  「一如你現在的這具靈身，雖歸你掌控，但他卻生出了別的念頭。」

  「不用你的靈識操縱，便能行動自如，還帶著你的思維意識。」

  單純的意識體解釋，顯得有些太過片面化。

  所以陳老祖必須要糾正這一點，因為這涉及到往後修行的根本。

  有時候，若詞句表達的不準確，很有可能便會引來一生的災難。

  從而毀掉道途前程。

  「鍊氣境、築基境的小修士，其實也有『靈』，只不過這種『靈』並未孕育出來，還屬於精神力的範疇。」

  「這個擁有本體意識的嬰兒，其擅長的東西，就是最直觀的使用『道』！」

  「這裡的道，指的是天地道則。」

  「除此以外，還有術，法，器之別。」

  「老道從你之前的鬥法中，都看到過這三者的影子。」

  「雖然這些也全可以教你，但你現如今最緊要的，便是參悟『道』。」

  「所以術，法，器三者，老道暫時將不再做過多贅述。」

  即便陳老祖講解的很透徹，但洛言依然思考了很久。

  才將這些東西給吸收掉。

  他將這幾者的關係，在腦海中大致的梳理了一下。

  隨後才露出一眼清明的模樣。

  簡單來說，這所謂的『靈』，其實就是靈魂力的另一個層次，有了屬於自己的形。

  看似是獨立出來的一個個體，實則更是一種，高級的驅使道則的方式。

  甚至可以將之視為『器』的一種。

  果然，面容和善的陳老祖繼續解釋道：

  「以童兒當前的修行境界，用精神力去攫取湖中的水，就猶如一團亂絮，無從下手。」

  「雖也能取出一些水來，但絕大部分的精神力，還是被浪費掉了，水也會揮灑出來。」

  「而那種『靈』，本就是誕生於你的神魂，這就相當於是用這個茶壺，裝了一壺水。」

  「無論你怎麼掂起，只要不傾倒過來，它就不會灑。」

  「那湖中的水，便是充斥在這片天地間的道則，無處不在！」

  「如此形容，童兒可明白？」

  洛言點點頭，面色誠懇。

  他終於理解了這所謂的『靈』，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有點類似於，由精神力幻化出來的第二法身。

  也可以將其形容成一種工具，幫助修士掌控天地道則，從而與之對敵。

  也難怪洛言之前，遇到那位侏儒道人，與其交手的時候。

  總覺得有一種無力宣洩的錯覺。

  因為人家穿著鎧甲，還拿著劍，以這般姿態來和自己赤身空拳打。

  自然會有一種滿是拘束的感覺。

  「天驕戰，因上界法則的原因，對修士的年齡，以及肉身都有一定程度上的限制。」

  「因此，童兒和那些老輩弟子之間，相差的其實就只有兩點。」

  「靈與心。」

  見陳老祖從修行之基，再講到由神魂之力幻化出來的靈。

  最後更是直接點出，自己和那群人之間的明顯區別。

  一點一點的循序漸進，洛言聽得很是認真。

  這種單對單的傳道、答疑、解惑待遇，他還是頭一次享受。

  就仿佛是有人把答案擺在了他的面前，他只需按步就班的進行謄抄，也就完事大吉了。

  這比他獨自摸索前進的道路，要來的方便百倍。

  這便是修行四素：法侶財地中的侶，其前輩師長的重要性。

  「關於『靈』這方面，老道倒是知道幾個，快速促成的辦法。」

  「但對你來說，這些方式都顯得太過揠苗助長，不利於你的後續成長。」

  「所以，童兒若想追上那些，比你修行的更久的大宗天才，就唯有從『道』的層面入手。」

  起初，洛言的眼神中還帶著些許困惑。

  可隨著陳老祖的深入講解，他才能漸漸醒悟過來。

  道則的重要性。

  這是高階修士之間，互相攻訐鬥法的一大著力點。

  「你的對手，基本上都只是一些，初入金丹境的小輩。」

  「他們雖然蛻變出了一點真『靈』，可畢竟還不是真正的金丹期修士。」

  「在靈力和肉身層面，應該和你是差不多的。」

  「所以，只要童兒領悟的道則足夠深，足夠廣，便能做到和他們相抗衡的地步。」

  洛言聽懂了陳老祖的意思，就是想讓他從道則層面入手。

  只要他領悟的意境之力，超出那群人一個檔次，就可以將他們的優勢給拉平。

  可道則之力的難度，即便是洛言自己，都感到發怵。

  因為這玩意兒說是無處不在，可實際上卻很難被捕捉到。

  就像是洛言的五行意境，二十多年前入了門，但現在卻依舊徘徊在入門的邊緣。

  就這，已經超過九成九的修士了。

  可想而知，道則這種東西，是有多麼的難！

  「童兒，將你最強的手段使出來，讓老道觀察一二。」

  洛言聞言，知道陳老祖這是準備指點他的神通道法。

  他不再猶豫，恭敬的站起身，然後深吸一口氣，目光開闔間，便有絢爛的符光璀璨。

  洛言的掌心中有成片的符文堆砌，頃刻後便有五彩的霞光凝聚。

  這五種顏色的霞光不斷旋轉，最終匯聚在一起，成為一道匹練無匹的熾烈白芒。

  這團白芒散發著一種，無物不侵的磅礴氣息，其紋路蔓延，好似要將虛空給強行撐開。

  「嘩！」

  陳老祖見面前的青衣小輩不再施為，就明白這式神通，差不多已經到了他的極限。

  於是陳老祖直接信手一招，便將那團熾盛的白芒，給捉了過來。

  然後便開始研究起這團白芒來。

  「金行，木行，水行，土行，火行五種道則，並且能如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這便是你們教中的那門鎮宗絕學嗎？」

  「雖然你只修習到了一點皮毛，可這門稀世寶術，卻依舊有一絲驚人的偉力夾雜其間。」

  陳老祖感嘆，不愧是擁有上界傳承的萬載大宗。

  僅從這門神通秘術，就可以看出其深厚的底蘊，絕對是一門不輸於雷帝法的驚世寶經。

  只不過這小傢伙受限於當前的境界，發揮不出來這門寶術的真正威力罷了。

  「五行之術，是天地本源。」

  「五行之上，是為陰陽。」

  「老道剛好對基礎的陰陽五行，有一番屬於自己的見解，童兒可得聽仔細了。」

  洛言見狀，急忙坐回到蒲團上，心神合一，不染半點雜事。

  這可是來自蒼梧界，最頂尖大能的講法傳道，如此機遇，怎能令他不心生漣漪。

  但沒過須臾片刻，洛言便被陳老祖的講經聲，給收去了心神。

  「有形生於無形，天地之初有太易，有太初，有太始，有太素。」

  「太易者未見氣，太初者氣之始，太始者形之始，太素者質之始。」

  「太易生水，太初生火，太始生木，太素生金，太極生土。」

  「水者，太陰也；火者，太陽也；木者，少陽也；金者，少陰也；土者，陰陽老少、木火金水沖氣所結也」

  隨著陳老祖的不斷講解，以山峰為點，四周的環境開始有了變化。

  虛空中有五種顏色的霞光閃耀，天上的光芒一閃，四周的山地便緩緩變了顏色。

  有江河，巨木，高山，岩漿，金石。

  巨木從泥土中拔地而生，烈火焚金石，巨木消失。

  高山傾倒，填滿了江河。

  各種弘大的場面，在四周不斷演繹，仿若五行輪迴，在相生相剋。

  並且那無處不在的五行道則，也被陳老祖給牽引而出，聚攏在眼前。

  從而能讓洛言觀悟的更加仔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