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死亡谷，一步就是四季

  臨別前，幽堂主的那句提醒，讓洛言的心神不免警覺起來。

  因為像他這個地位的人，說話絕不會無的放矢。

  也就是說，和那些老輩天驕一比，即便是洛言掌握有鎮教神通。

  也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不然幽堂主也不會說出，讓洛言知進退的話來。

  粗略的一算，即便是不算上和洛言同代的天驕，僅統計那些，擁有金丹期神魂的老輩天驕的話。

  單是在自家宗門內部，就有家族一脈的神體種子，蓮那一脈的劍修，以及五行峰上的首席大師兄等等十數人！

  再放大到整個南域，還有其他如百花谷，太一宗，玉蟾宮，碧雲軒等大型宗門，一樣會培養出一些逆天天才。

  一個宗門，即使不計算太多，只按十數個來看，那也將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量！

  而蒼梧界有五個域，裡面的大型宗門總數，至少有四五十家以上！

  也就是說，以這一代五行峰首席大師兄的實力，來進行縱向比較。

  比他們更高一個層次的老輩天驕數量，整個蒼梧界恐怕要超過五百位！

  這是通過最簡單的估算計算出來的。

  雖不大準確，可也具有一定的參考性。

  如此多的老輩強者雲集，即便是洛言都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若是再加上如蓮這般的同代天驕

  那種場面，洛言甚至已經預想到了，自己以後將要面對的困境，是有多麼的艱難。

  和這些恐怖的傢伙同台競爭，想贏，真的太難了。

  難怪幽堂主會說出那句：『不要逞強，活著回來就好』的話。

  這種強度的鬥法，若沒點實力就去參戰的話，那就是典型的送死。

  這一刻，洛言似乎已經提前感受到了，水面下那起伏的波濤。

  「老輩天驕嗎？確實是個很大的挑戰！」

  「我先前和侏儒道人交過手，發現金丹境的老輩修士，其實也並非不可敵。」

  「只不過他們對天地道則領悟的很深，隨意的一擊，都夾帶著天地大勢。」

  「並且侏儒道人身遭的法域力場，似乎也可以看作為，一種對天地道則的運用。」

  「所以，我若是想彎道超車的話，那就必須在接下來的幾年中，悟出更多的五行或雷霆道則。」

  想到這裡，洛言暗暗咋舌。

  天地道則這種東西，雖然無處不在，可遠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領悟得到的。

  很多高階修士窮其一生，可能也無法，將一條基礎的道則給領悟圓滿。

  這裡面的超高難度性可想而知。

  即便是洛言自己，在五行意境方面，也不過是領悟了一點皮毛。

  這麼多年過去，後續的進境也不大。

  所以想領悟更深層次的天地道則，必須要用時間去磨。

  不過他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

  因此，這一條路，顯然是行不通的。

  洛言思慮了很久，感覺要想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或許唯有找到陳老祖，請其指點，才有破局的可能性。

  畢竟，若論對蒼梧界天地道則的領悟力，一位化神大修，絕對是最清晰的。

  這也是洛言能想到的，唯一可行辦法。

  他雖然忌憚陳老祖身上的因果循環，可還不至於連這點因果都償還不上。

  「必須搬救兵，否則我還真有可能會輸。」

  洛言的目光不停閃動，眼神飄忽。

  他現如今的壓箱底手段，就是五色大神通。

  這門道法用來對付同層次的修士，還算所向披靡。

  可一旦對上更高境界的老輩人物，就顯得有些力有未逮了。

  畢竟金丹期的修士，已經走上了參悟道則之路。

  這一刻，洛言終於反應過來，要想獲得一個飛升名額，是有多麼的難了。

  在如此多的老輩天驕環繞下，想通過鬥法的途徑，贏得最終的勝利。

  太難太難了

  除非是走後門，提前鎖定一個名額。

  不然幾乎沒有贏的希望。

  事實上，洛言若是早出生二十年，有菡萏靈花蓮瓣加持的話，說不定也能讓自己的神魂，突破到金丹期境界。

  可現在說什麼都無用了，他必須得和時間賽跑。

  去聽取頂尖大能的指點。

  這便是吃了年齡小的虧。

  同階一戰，在所有人的天賦，都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自然是誰修行的久，其優勢也就越大。

  當心中有了主意以後，洛言便不再猶豫，視線重新匯聚到宮裝女子的身上。

  此時的她，已經教會了清風，如何祭煉那件五彩寶衣。

  「明玉，我們該回去了。」

  聽到這個稱呼，宮裝女子的髮絲光亮，恍若螢光自放華彩，其笑容甜美。

  剎那間，便有百媚眾生的感覺。

  「怎麼感覺你，有點想急切回去的樣子？」

  宮裝女子的思覺敏銳，探查到洛言的語氣中，似乎帶有一點迫切。

  她的美目忽眨忽眨，靚麗的姿容略顯狐疑。

  怎麼出去了一趟，就變得如此心神不安。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沒什麼，只不過是遇上了一點小問題，需要去儘快解決。」

  洛言的視線輕移，迎上那雙如墨寶石般靈動的眸子。

  他知道，可能是因為自己心神紊亂的原因，被面前的女修給察覺出了異狀。

  如此細膩的敏銳度，讓洛言自感弗如。

  不愧是一方情報組織的掌權者。

  「需要妾身幫忙的話，你就張口。」

  宮裝女子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面的青衣道人，那張鮮紅晶瑩的小嘴張開，卻又在說出來的時候，掩藏住了心底的疑惑。

  既然對方不願明說，她也懂事的不再多問。

  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揮揮手，就和清風告了別。

  洛言見狀，帶著她來到後山，並開始構建遠距離的傳送法陣。

  來時的傳送陣法，是抵達太一宗外圍的。

  重新傳送回去的話，自然沒那個必要。

  畢竟洛言布置的遠距離傳送陣，都是單向的。

  因此，僅需知道具體坐標就好了。

  他以東南西北的四象位為基礎，在玉圭上刻下九宮十二卦的陣紋，然後多次反覆。

  不多時，『嗡』的一聲，耀眼的霞光直衝天際。

  洛言兩人邁步踏入。

  經過連續幾次的中轉，他們終於回到了北留城外。

  一落到這片區域，就能看見遠處城牆上，那烏泱泱的人群。

  北留城城外更是霞光萬丈，各種強大的波動不斷傳出，交手的餘威擴散到很遠。

  隨著時間的流逝，北留天驕榜的名聲越傳越廣，被吸引而來的天驕也越來越多。

  凌雲殿，羅浮山，玲瓏宮，沖虛古觀等附近的大型宗門，都有弟子在往這邊趕。

  儼然一副天驕盛世的模樣。

  年輕一代的弟子，似乎都想通過這種方式，來為自己以及背後的宗門揚名。

  畢竟越是年輕，就越是好鬥。

  不經過比試，誰又會承認自己的實力略遜一籌？

  這便是北留城中的年輕一代，越聚越多的原因。

  洛言將宮裝女子送回到生死樓，隨後便又出了城。

  他將身上的那枚黑殺令取出，平攤在手中，體內的靈力也隨之宣涌而出。

  不多時，那枚黑殺令便綻放出深幽色的光華，如一道墨色長河，將洛言包裹其間。

  然後便撕開虛空鑽了進去。

  被無邊黑暗籠罩的洛言，只感覺到虛空中傳來不停的轟鳴聲，空間挪移的層次感很盛。

  意識翻江倒海，似乎在進行遠距離橫渡。

  等他再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無名山谷。

  這裡到處都飄浮著一種灰白色的死氣，整片山谷呈凋零狀，恍若垂垂老矣的修士。

  這處山谷十分奇異，所有的草木與生靈，全都滅絕。

  地面都是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生機。

  那些冒出來的灰白死氣，也讓洛言感到忌憚。

  因為他試探性的打出一道靈光罩，不出須臾片刻，就被腐蝕殆盡。

  並且那些死氣，還會順著他靈力打出的方向，聚涌而來。

  如影隨形，不沾染上不罷休。

  若無這枚黑殺令護持，洛言的這具靈身，恐怕已經被毀掉了。

  可想而知，這些灰氣的恐怖。

  在黑殺令的牽引下，洛言很快便深入了這處山谷內部。

  經過好幾次的蜿蜒曲折以後，他終於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一白髮老道緊閉雙眸，仿若陷入了天人合一之態，讓洛言感受不到絲毫氣機。

  只不過這種感覺去的很快。

  片刻後，盤膝在地的陳老祖身上，又緩緩凝聚出無形的氣旋。

  宛若無風自動。

  山谷中的綿綿死氣，也受到這種牽引，而慢慢轉動著。

  這一次，陳老祖不再給洛言一種，仙風道骨的模樣。

  而是一股難以言明的生死危機，讓其心神震顫。

  可很快，這種氣機又再次消弭。

  那些灰色的死氣，竟慢慢有了色彩，變得絢爛奪目起來。

  這一刻，在洛言的感知中，陳老祖的氣機繼續轉變，不再變得隱晦。

  而是猶若一座空谷，靈韻四溢，平淡且自然。

  「童兒，你的修行結束了？」

  陳老祖睜開眼的剎那，充斥在山谷內部的死氣，便瞬間消散。

  仿佛滴入水面的墨滴，侵染了整個世界。

  山谷重新變回了山清樹綠，鳥叫蟲鳴的原始山林態。

  陳老祖盤坐的地方，也有了無數的藤蔓瘋漲，變得郁綠一片。

  恍若先前那枯寂無聲的灰敗狀，是一種錯覺一般。

  可唯一的旁觀者，心底卻很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麼幻術！

  「謝祖師關心，修行上的磨礪，想必可以告一段落了。」

  洛言恭敬的施禮，然後誠聲回應。

  他能猜到先前的鬱結死氣，是因為陳老祖的修行所引發的。

  可讓他不解的是，那些灰敗的死氣，明明將所有的生機，都給吞噬殆盡了。

  偏偏又在眨眼的時間內，所有的死氣又重新煥發生機。

  這明明是兩種不同的道則，卻在陳老祖的思念間，轉變的油潤自如。

  「唔，這麼快的嗎？」

  「果然是天資聰穎啊」

  陳老祖緩緩起身，滿是褶皺的臉上掛著慈祥的笑意。

  猶如一個親近長者，在看到自家後輩有出息時，那般姿態無異。

  「老頭子能感受到伱的心境頗顯雜亂，不知意亂何為啊？」

  陳老祖背著手，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去。

  他的身上無任何靈力波動，可踩在草上面，草無一絲彎折，恍若無物。

  且地面上的深綠雜草，被踩過以後，均變得翠綠了許多。

  然後變為嫩綠，緊接著又轉變為蒼老，枯寂狀。

  仿佛其內在的生機，一開始雖然是向幼生體轉化，可後來卻又朝著衰老體轉變。

  一轉眼的功夫，就如經過了漫長的四季更替。

  有的雜草亂株，更是直接綻放出花朵來。

  有芳香四溢。

  一副季節紊亂的模樣。

  「弟子想贏得去往上界的名額，可終感實力不濟，還請祖師教我。」

  看見地面上的雜草開花，洛言的眼神中充滿疑惑。

  因為他沒發現陳老祖有任何的動作，道則也未釋放，偏偏花能開兩次，已經成熟的雜草竟也能獲新生。

  這讓他很是不解。

  無論是洛言自己的感知，還是晶片的監測，都沒有發現這處山谷中的靈氣，以及道則有絲毫異動。

  可偏偏這般異狀，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

  再加上洛言自己，就掌握有吸收草木生機的道術，對生命力這種東西，自然很是熟悉。

  山谷中的草木之變，這並非陳老祖的刻意，反而更像是一種自然演變之態。

  陳老祖走過，這些花草便經歷了一個輪迴。

  洛言之所以敢肯定陳老祖，無任何明顯動作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自己也對生命之力，有著一定的鑽研。

  當然，相比陳老祖來說，這種程度度的鑽研不值一提。

  可一縷霞光，終歸是一縷光，雖不如赤陽光芒萬丈。

  可彼此之間，絕對是相通的。

  都帶著光的特點，能被人給看到。

  這一點，無論陳老祖的修為境界有多高，都是無法改變的。

  因為生命道則的本質就擺在那裡。

  同等道則之間，都是可以互相感應到的。

  除非陳老祖剛才使用的不是生命道則。

  假若不是生命道則的話，卻能做出只有生命氣息濃郁，才能做到的事。

  這種偉力，超出洛言的想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