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交易，制訂北留天驕榜

  當洛言明確的點出，閣樓頂層還隱居著一位老前輩時。

  也就意味著他與這生死樓的幕後之人，有了見面的機會。

  果然，沒過多久，一道蒼老的聲音迴蕩在兩人耳畔。

  「玉兒，把這位小友帶上來一敘吧。」

  宮裝女子輕輕點點頭，纖纖玉手往陣眼處一指，示意這位青衣道人跟上。

  儘管到現在，她依舊有些不明白，這傢伙是怎麼發現祖父所在的。

  不過既然祖父吩咐，她也只好照做。

  『嗡』的一聲，一陣陣陣紋上下飛舞，宛若一片片光雨飛灑。

  隨後光雨消散，露出通往向上的木梯。

  在踏上木梯的剎那，刻畫在木梯中的陣法，就瞬間開啟。

  然後急速攀升了好幾秒後，才落下。

  在生死樓的頂層，有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他的視線看向窗外，背對後方。

  身上的氣息也沒有刻意流露，卻依舊有一種，令洛言感到窒息的錯覺。

  仔細看過去，明明是盤坐在大開闔的飄窗前，卻仿佛帶著一種距離感。

  遙不可及，又近在眼前。

  「小友，請坐！」

  鶴髮老者屈指一彈，旁邊的低矮紅木桌上，就出現了一套茶具。

  站立在一旁的宮裝女子，此刻則乖巧的運起掌中的靈火，開始煮起茶來。

  她的手法極為嫻熟，顯然精通此道。

  「先前在樓下的胡言亂語，很是冒昧，無意打擾前輩清修。」

  「還望前輩不要責怪。」

  洛言恭敬的施了一個道揖，聲音不急不緩，十分洪亮。

  一點也不怯場。

  並在鶴髮老者的示意下，大方地盤坐在了紅木桌的另一端。

  先前的木梯傳送法陣，將他帶到了一個極高的高度。

  距離下面的生死樓，至少也有上百丈的距離。

  恍若先前閣樓三層以上的位置，都建立在雲端中。

  從這處鏤開的飄窗前，能夠從上往下，看到一大片北留城中的風景。

  頗有種縱攬天下無虞的感覺。

  「小友，我這地方的角度不錯吧？」

  「不知從你的眼中，看到了哪些東西？」

  鶴髮老者身上的氣勢時而內斂，時而流露，仿佛有一股似有似無的道韻，在不停的流淌著。

  給人一種心平氣和的感覺。

  他的態度還算和藹，就如一位世俗老頭。

  品茶，觀風景，不染塵世。

  「有高山，有閣樓，以及一群低矮建築，參差不齊的聚在一起。」

  「高山令人仰止，直聳入雲霄，遺憾的是僅此一座，難免孤傲。」

  「城中的閣樓雖然粗一對比之下，沒有高山那麼雄偉，可勝在精美，數量也有好幾幢之多。」

  「無論是高山還是閣樓，所在的高度都在雲端之上。」

  「所以這兩者，其實看到的風景，都是差不多的。」

  「雲端之上為眾生，雲層之下為螻蟻。」

  洛言的目光淡然，性格冷靜，可他的這番話語，卻打起機鋒來。

  使得一旁的宮裝女子，聽見這一老一少的對話，頗有種雲裡霧裡的感覺。

  不知在打什麼啞謎，感到十分困惑。

  她將沏好的茶倒進杯里，先遞給那位鶴髮老者，隨後又給洛言倒了一杯。

  緊接著也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蒲團，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儼然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

  如此隨意的動作一出來，瞬時就讓洛言的眼前一亮。

  讓他聯想到了很多東西。

  也對他接下來想要請求的事情，多了幾分信心。

  「從雲端上往下看的風景雖然一樣，可高山的大小，遠不是我們這些閣樓可以比擬的。」

  「這是事實，也是真理！」

  鶴髮老者自始至終，都沒詢問身旁的這位青衣小修，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恍若毫不在意。

  仿佛真把這小傢伙當作成了一位，可以傾聽且交談的對象。

  「那依小友所見，是這直入雲端的高山好一點，還是那重重迭嶂的閣樓好一點呢？」

  鶴髮老者的目光看向遠處，那邊也聳立著幾座高樓。

  上面的部分隱在雲端，下面的部分，肉眼不可見，藏在迷霧中。

  更遠處，還有高塔，有高閣，也是這樣的布局。

  這些建築，幾乎和生死樓的高度一致。

  在下面看，沒有任何異常。

  只有坐在這裡，才能看到那些建築的全貌。

  不僅都非常高，並且外面似乎都瀰漫著一層，迷濛的霧靄籠罩。

  「山雖然雄偉，可惜卻只有一座，所以想超然於世外。」

  「實際上卻與樓，閣，塔沒有太大的區別。」

  「因為天始終都在我們頭頂，無論是高山，還是閣樓，在祂的眼中，都無任何區別。」

  「雲端之上的存在，往下看，是在俯瞰眾生。」

  「九天之上的祂，往下看，又何嘗不是在俯瞰這芸芸眾生呢？」

  洛言將桌上的茶杯捧起，上面還冒著熱騰騰的水汽，輕輕的吸一口，就有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這是品階至少高達三階的靈茶！

  能夠讓修士的心靈得到洗滌，放下塵世的紛擾，心神得到升華。

  可惜這僅是洛言的一道靈傀身，喝了也沒什麼用。

  但他還是捧起杯，輕抿了一口。

  因為這是宮裝女子的心意，不喝也就意味著不禮貌。

  洛言是來尋求幫忙的，自然不會做出那種，毫無禮節的事情。

  「看來小友的出身不凡啊，這眼界確實廣闊，一語便道明個中關鍵。」

  鶴髮老者感慨，渾濁的目光中帶著嗟嘆。

  世人皆聞聖地之名，以為一方聖地就是這方世界的頂端。

  實際上各大修行世家，超級宗門，他們的勢力也何嘗不是在蒼梧界的頂端？

  或者說，只要是那些擁有化神期修士的勢力，大家彼此之間，其實都無太大區別。

  都是長生路上的求道者罷了。

  這時候的宮裝女子才有些自以為然的醒悟過來，面前的這兩人，之前打的那些啞謎是什麼。

  在她看來，那些所謂的山，樓，塔，閣指的就是北留城中的各大勢力。

  靈劍山則獨立於世外

  正好對應了十幾天前，那場靈劍山劍修，與六奇閣修士之間爆發的衝突。

  幾位實力強大的劍修，就將六奇閣的人，給打得灰頭土臉。

  再也不復先前的囂張。

  迫不得已之下，六奇閣的人，只能傳訊給宗門，讓那邊派遣真正的高手過來。

  別的勢力瞅見這兩宗之人鬥法，也在裡面渾水摸魚，時不時的偷襲幾人。

  並試圖把罪名嫁禍在別人頭上。

  然後整個北留城中的大勢力弟子，都打成了一團。

  擁有整個生死樓情報系統的宮裝女子，最是清楚這十幾天以來，北留城中發生的事情。

  可讓她不解的是，在這期間，這青衣道人從頭到尾都沒出過生死樓。

  也沒收發過任何傳訊玉簡，卻能將外面的勢力糾葛，講的一清二楚。

  就如若親臨一般。

  假若不是親眼所見的話，宮裝女子甚至都懷疑，這青衣道人是一個，類似於自家祖父一般的糟老頭子。

  一個蒲團，一盞茶，一坐就是一天。

  既不修行，也不參法。

  眼睛始終盯著窗外，卻依舊能看得津津有味。

  無趣至極！

  這就是宮裝女子的想法，簡單且直接。

  可惜她還是誤解了，洛言與她祖父的對話真意。

  他們口中的山與樓，代表著整個蒼梧界的大型勢力。

  而不獨獨指北留城。

  洛言能講出這種觀點，同時也是在隱晦的告知對方，他的出身來歷。

  這是雙方平等交談的基礎。

  宮裝女子之所以不能完全聽懂，就是受限於她的眼界。

  太過注重於眼前。

  「實不相瞞，晚輩之所以想求見前輩一面，是想煩請前輩幫小道一個忙。」

  「一份想讓生死樓出面承認的認證罷了！」

  聽聞此言，鶴髮老者的臉上，露出幾縷莫名的笑意，目光中泛著打趣：

  「哦？認證？」

  「老朽倒是願聞其詳！」

  此刻的青衣小修，在他的眼中，逐漸變得有意思起來。

  不僅說話有條有理，實力也堪稱同輩修士的頂尖。

  簡直不像是自己孫女那個年齡段的人。

  「晚輩先前在北留城中閒逛時，發現這裡的宗門、家族、聖地林立，各種勢力交綜錯雜。」

  「表面上一派和諧，實則卻暗流涌動。」

  「勢力與勢力之間的交鋒，修士與修士之間的廝殺等等，絡繹不絕」

  「而這些廝殺鬥爭匯聚的終點，卻始終縈繞著一根若有若無的線。」

  「陰影殿」

  洛言的態度恭敬，語氣卻不卑不亢，將自己先前的觀察說了出來。

  「晚輩雖然不知道生死樓，在裡面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可唯一敢確定的是」

  「這些紛爭的源頭，與前輩的立場，多多少少都有著某些關聯。」

  「當然，這都是晚輩的一些無端猜測罷了，讓前輩見笑了。」

  在洛言的觀察下，這北留城上空，仿佛籠罩著一張無形大手。

  在操縱著什麼。

  可惜盤坐在他面前的不僅是一位元嬰大修士，還是一位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洛言的這些弦外之意，就如石子跌入深潭那般，只激起了一片浪花。

  他見鶴髮老者對自己先前的話，沒什麼額外的情緒。

  於是不再多說，遂直接點名請求之意：

  「晚輩想以那些暗殺名單上的任務排序，重新製作出一份，有關於北留城天驕的實力榜單來。」

  「不過卻需要以生死樓的名義，去廣泛遣發」

  鶴髮老者依舊直直的坐在那裡，渾濁的雙眼如那古井一般無波。

  只有宮裝女子的俏臉上，充滿了好奇。

  這種將別人實力挑明的榜單，除了激起殺戮以外，就沒有太大的用處。

  她感到不解。

  「確實挺簡單的。」

  鶴髮老者的鼻尖冒氣，眸子不抬。

  「你這是想把這灘水攪的更混，然後籍此達成自己的目的啊！」

  洛言點頭，態度誠懇，還恭敬的施了一個道揖。

  他只想藉助生死樓的名聲，製作一份實力榜單，然後完成自己的修行罷了。

  至於別的東西，他是一點也不關心。

  「若老朽預料不錯，一張紙就能搞定的東西，小友完全可以自己去做的。」

  「為什麼非得以我生死樓的名義，去遣發證明呢？」

  「小友自己製作好，往城中發放就是了」

  洛言搖搖頭，目光也瞥向窗外。

  從他的這個角度往外看去，整個北留城中的勢力駐地，都有自己的特色。

  南邊的小山上，滿是金色的光芒澎湃，隱隱間更是有梵音在吟唱。

  中間的高樓處，也有許多看不清形態的高階符文幻化，籠罩著自己勢力所在的那一片區域。

  整個北留城中，這樣的勢力範圍，有好多股。

  每一處的氣息都十分驚人。

  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

  「前輩說笑了，這種事情，必須要有一個大型勢力出面，為這份榜單進行背書。」

  「只有這樣，這份所謂的天驕榜，才會在某種程度上，具有它的可信性。」

  「北留城中的人才會相信這份榜單！」

  當洛言解釋完，鶴髮老者也終於明白了，這小傢伙為什麼要找上他的原因。

  就是想得到他的授意，然後就可以以生死樓的名義，發放這所謂的天驕榜單。

  「唔聽起來倒像是蠻不錯的樣子。」

  「雖然僅是一個口頭名義，即使是答應了，也沒任何損失。」

  「但老朽為什麼要答應你呢？」

  鶴髮老者深深地看了看，面前的這個青衣小修很久，語氣中沒有任何鬆口。

  一枚黑殺令的後繼者罷了，還管不到自己的頭上。

  能讓這青衣小修上樓，也是看在他，竟然能一言道破生死樓上面，還潛藏著一位元嬰修士。

  鶴髮老者對此略感好奇，才讓這小傢伙上來一敘。

  否則，一位修為才築基期的小輩罷了，連見自己的面都沒資格。

  鶴髮老者先前還以為，是這青衣小修的背後之人，想通過這小傢伙，和自己說什麼。

  沒曾想卻是青衣小修的個人意願。

  既然是個人意願，那他又為什麼要幫忙呢？

  「正因為這份榜單是晚輩的私慾，所以才想請前輩幫忙。」

  「只要前輩能夠默許，晚輩可以給出百萬靈石做為報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