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香火法身，祭拜，一域精怪

  當這些世俗百姓祈禱的心思，越發虔誠的時候。

  虛空中的乳白色煙柱變得更純粹了。

  一縷縷輕煙曳然而上，猶若雲彩一般曼妙。

  並且這些香火煙柱，緊緊地縈繞在神龕內的石像周圍。

  洛言僅需輕輕張口一吸，就能將這些香火之氣，全部吸入自己的身體內。

  被這些香火之氣環繞，僅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就能感知到這裡面的區別變化。

  自己的靈識，在這一瞬間變得靈活、精細了許多。

  洛言還有種預感，他若是吸入的香火之氣，更多一點，更精粹一些。

  他甚至能夠重塑另一個真實的自己。

  分身與本體無異！

  也就是說，只要香火之氣的數量足夠，即便是修士的血肉與靈魂，也依舊能夠得到再次新生。

  這樣的一幕，讓洛言的心神狂震。

  對這香火之氣的妙用感到心動。

  當他嘗試著吸收了這些香火煙柱以後，原本石像那略顯模糊的面目，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有洛言本人面目的八成相像。

  這突兀變化的一幕，自然引起了底下那些，虔誠的百姓的注意。

  先是有人震驚的難以復加，表情驚恐，遂又變得狂喜莫名：

  「上相真君顯靈了，大家快拜啊」

  突然，有人大聲的喊起來，原本就跪在一旁的百姓，在這一瞬間，又全都磕了下去。

  每個人的嘴裡，都在大聲地祈求著。

  祈求石像背後的真靈出手，將那河水中的惡鬼給收了。

  為了表示他們的虔誠之心，跪拜祈求的時候，即便是滿是泥濘的地面，也被他們磕的『砰砰』作響。

  顯然，護城河裡的水鬼怨魂，讓這些人擔心受怕到了極點。

  他們越是虔誠，從他們頭頂上冒出來的乳白色之氣，就愈是濃郁。

  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洛言當即便想直接出手，解決這個問題。

  可這時的他，卻發現自身的靈識似乎出了一點問題。

  竟不能使出絲毫的靈力！

  仿佛這縷意識所化，就只有很基礎的查看權，別的力量一點也動用不了。

  洛言思索了片刻，然後用靈識將這些乳白色的香火聚集起來，凝聚成一團。

  緊接著他的靈識一頓變幻，虛空中便出現了一道虛幻的身影。

  完全由香火之氣組成，外貌與那神龕下的石像幾乎一模一樣。

  這時候的洛言，感覺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

  只有通過這種方式，他才可以使出一丁點兒的力量來。

  並且還很容易受到，香火之氣精粹度、多少的影響。

  不過洛言並未細想太久，而是循著眾多百姓心中的那股祈願，心神一動間，便來到了外城河岸上方。

  這時候的外城城牆上，已經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於他們而言，這是整座小城最高的地方。

  城內的其餘地方，都已經有了河水浸濕的痕跡。

  並且還有一小部分做富商打扮的人，正指揮著家中的下人，在城牆上不斷地修建壘高的築台。

  以防城牆也被淹沒的那一天。

  不過此時此刻，在諸多百姓的注視下，有一團銀色的影子在水域上方慢慢顯化。

  祂全身上下縈繞著飛舞的雷電，宛若從九天之上走出的神祇。

  雖然面部模糊讓人看不真切，可那種無上的煌煌天威，令人見之難忘。

  隱藏在河水深處的怨魂，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險的來臨。

  遂聚起滔天的洪水，往護城河的上方衝去，想要將那道布滿雷霆的身影給侵卷下來。

  可惜卻是無用功。

  那聲勢浩大的洪水，即便沖天而起，漫過那道身影。

  也無法傷到那滿是電光的身形。

  「落！」

  此刻的洛言仿佛化作了一位九天雷神，一聲輕叱，便猛然炸開。

  使得整個護城河上方的電光不斷交織，猶如一掛又一掛的瀑布垂落。

  無數的銀絲傾斜而下，轟在那些水域表面，透體而過。

  再多渾濁的洪水，也無法阻攔那種只作用於神魂之上的雷霆。

  雖然沒有陽之雷霆那麼狂暴，熾烈，明顯。

  可這種含而不發，隱而不伺的陰之雷霆，直接將隱藏在河底的水鬼怨魂，給打的魂飛魄散。

  僅是十分簡單的一擊，就將禍害了整座小城的罪魁禍首，給清除掉了。

  原本漫過城中的河水，沒了那方水鬼怨魂的控制，全都開始往回倒流。

  不多時，城中的水位便緩緩下降。

  河岸上方突然出現的驚天炸雷聲，將所有聚在城牆上的百姓，給嚇得一激靈。

  緊接著，以他們的肉眼凡胎，便看到河水中的那團巨大黑氣。

  便在這聲悶雷聲中悄然炸開。

  然後消散一空。

  如此聲勢浩大且畫面驚異的一幕，自然被那些站在城牆上，躲避河水浸濕的百姓看在眼裡。

  他們當中的很多人，儘管愚笨，但不是真傻。

  知曉這是有真正大法力的人出手，蕩平了河水中的鬼怪妖魂。

  遂立即全都跪倒在地，然後大聲喊道：

  「神仙顯靈了，雷公爺爺顯靈了」

  霎時間，整個外城城牆變得熱鬧非凡。

  做完這一切的洛言，則感覺這種憑空而來的力量，多了一絲歸屬感。

  那些信仰之力，變得更加虔誠了。

  並且因他施展雷法，而消散一空的香火之氣。

  在這一瞬間，也得到了補充。

  甚至還超出了原本許多。

  本是由香火之氣凝聚而出的法身，竟然越發的凝實了。

  並且，當那道利用香火之氣激發的雷霆，落下之後。

  洛言感覺到他在雷法一道的領悟中，似乎又多了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無論是為整個雷法打基礎的《太陰神雷經》，還是之後接觸的《五臟雷法》，《內煉雷法》，亦或是《五行雷法》等等。

  這些雷法都是外在的雷霆顯化，肉眼可見，威力驚人，聲勢動天。

  可現如今通過這香火之氣，凝聚出來的法身，施展出的雷霆。

  就如清風拂過，亦有平地驚雷炸開，可聲威收斂，不那麼顯眼。

  最後竟然也將那潛藏在水底深處的水鬼怨魂，給一擊而毀。

  這仿佛是兩種對立的力量，可最終起到的效用，竟出奇的厲害。

  洛言毫不懷疑，他若是靈傀身在此，用陽之雷霆驅邪的話，亦能產生同等的效果。

  可面對這種躲在深層次水域中的水鬼怨魂，很顯然，只有陰之雷霆最為適合。

  「難怪祖師會說雷法的修習，遠遠不是隨意學那麼一兩手術法神通，就能夠完全理解的。」

  「陰之雷霆這種特殊的雷法，若非機緣巧合，常人根本無法入門。」

  「也只有懂得了陰陽對立理念的雷法修士，在進入這個奇異的世界時，才會有所收穫。」

  「否則就如空中樓閣，空有強大力量，而無法使出」

  在這一刻，洛言突然有些明白了陳老祖的用意。

  雷帝觀祖師之所以將他，送到這個奇異的世界，就是想讓他借著這些香火之氣，不斷的演練陰之雷法。

  畢竟香火之氣屬於外物，只要存量足夠，就不擔心有絲毫的損耗。

  在這方世界，洛言幾乎可以隨意施展雷霆。

  磨鍊自身雷法的同時，還能感悟陰之雷霆的真義。

  再加上凝聚香火之氣，不僅能重塑後天法身，還能驅邪鎮魔，這本身便是一種入世修行。

  當護城河中的妖邪被驅散以後，城中有權有勢的大老爺們才終於想起來，尋找這雷法真君的出處真身。

  經過很是一番尋找，才最終在那處荒雜的小院中，找到了那尊殘破不堪的石像。

  這時有的人竟起了獨特的小心思。

  想將這尊雷法石像給請回家，當作是鎮家之寶。

  可打著這般小算盤的人，顯然不止一個。

  為此，眾人為了這尊石像的所有權，爭的是面紅耳赤。

  還命手下的人大打出手！

  最後還是在縣衙官家的強勢干預下，才將這尊神龕及石像給請了出來。

  不過並未交給任何私人管理。

  而是讓城中的諸多富戶共同出資，在臨近縣衙後山的位置，修建了一處恢弘大氣的雷法真君道觀。

  其道觀的執守人，正是最初在河堤上，念誦超度祭文的中年道士。

  顯然，眾人會把真君道觀的執守人位置交給他。

  就說明了這中年道士的身份地位，還是能夠得到諸多富商百姓承認的。

  新修建的道觀，因為其人前顯聖的緣故，變得信徒眾多。

  香火繚繚，久不斷絕。

  幾乎城中的所有百姓，都開始信奉這尊『敬皇雷府侍中僕射上相真君』。

  接受了眾多鎮民供奉的洛言，感覺這具由香火之氣凝聚的法身，已經有實質化的顯現了。

  他甚至可以做到，直接凝聚出真形來，從而讓外人無法分辨，是否為真假。

  在洛言的視線中，儘管這是一處新修建的道觀，存世極短。

  可受萬人朝拜，香火旺盛的緣故。

  這方道觀的道韻，十分濃郁，給每個前來祭拜的人，一種心寧神靜的感覺。

  道觀上方的香火之氣萬道，猶如一片熾烈的雲，被神龕下的石像吸收。

  當到了某一個臨界點以後，這些匹練的乳白色煙柱，便一分為二。

  一部分被冥冥中的未知存在吞噬，另一部分則反哺到了洛言自身。

  使他的這處法身，變得更加凝實。

  最明顯的效用就是，他能自由活動的範圍變得更大了。

  在這愈漸濃郁的香火之氣加持下，洛言即便是不動用任何法力。

  心念一動，就能夠觀察到，這座小城內的發生任何事情。

  頗有一種，掌控此間一切的神明的感覺。

  隨著時間的流逝，城中的百姓祭拜的越來越頻繁，道觀中收集到的香火之氣，也越來越多。

  這一天，洛言突然聽到道觀中的信徒禱告。

  「真君在上，那邙山之中出現了一頭精怪，聽說會噬人，已經有好幾個獵戶在邙山中失蹤了。」

  「可那邙山中的寶藥豐富，小人為了養家，也只能冒險進入了。」

  「還請真君垂憐，保佑小人此行不會遇到那頭精怪」

  一陣碎碎念念的嘟囔心聲，從跪在道觀正堂的一位矯健身形中傳來。

  他的身材要比旁人健碩，古武有力，一幅獵戶打扮的模樣。

  聽到這人的這聲禱告聲，原本立在神龕上方，參悟陰之雷霆本質的洛言睜開了眼。

  「精怪？」

  他輕輕地反覆念叨了兩句，然後分出一縷心神，寄托在這獵戶的身上。

  祈禱完畢。

  不多時，獵戶便出了這雷法真君觀。

  他從前院取出自己來時放在這裡的背囊，裡面有弓箭，一柄柴刀。

  還有一大塊乾糧，一壺水。

  然後就徑直朝著城外的地方走去。

  山中氣候多變化，獵戶進山不久，忽有風雨。

  山雨拍打著林木瀟瀟落下，潤澤萬物。

  除去那吵雜的穿林雨聲以外，就連雨林中的野獸吼聲也少了許多。

  忽的一聲驚雷落下，劃亮夜空的同時，仿佛山林也在隨之震動。

  獵戶找了一處鏤空的樹洞躲雨，身後的背囊現在還是空蕩蕩的。

  他那雙略顯凌厲的眼神，小心翼翼的打量著樹洞外面的地方，神情顯得有些緊張。

  因為在邙山地界失去蹤影的獵戶，已經有好幾個了。

  說明這處山林的危險程度正在不斷攀升。

  儘管如此，他也不得不來。

  因為這片山林的原始氣息最完整，裡面生有很多值錢的草藥，與數量繁多的野獸。

  是他們這種獵戶人家，最依賴的生存方式。

  為此，即便是知道這邙山地界鬧精怪，獵戶也沒有別的選擇。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臨出發前，去雷法真君觀為自己焚香祈禱了一次。

  大概又過了兩天時間，獵戶的背囊里，已經裝滿了獵物，還有幾十株常見的草藥。

  正當他準備離去的時候，一道妖異的目光，卻突兀的從山林深處往這邊望來。

  「轟！」

  還有一道恐怖的赤色光束，從密林深處射出。

  瞬息而至，駭人無比！

  「咯嚓！」

  一道雷霆法身從獵戶的身上幻化而出，擋住了這恐怖的一擊。

  光束雖然消失，可依舊引起了山林間的嘯動。

  如猛獸的吼聲，在耳畔嘶吼，將獵戶嚇了一大跳。

  仿佛有大恐怖的事情將要發生，使得他不敢發出絲毫動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