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鑒寶
第一次聽說西雅圖這座城市是從那部經典愛情片《西雅圖夜未眠》開始的，故事浪漫的有些遠離現實。
林峰喜歡看這種戀愛腦，還有那部同樣經典的《人鬼情未了》，尤其是晚上一個人徹底放鬆下來的時候，忘掉疲憊，全心身投入男女主的愛情世界裡。
西雅圖要比蒙大拿首府赫勒拿繁華的多，屬於美國的一線大城市。
在牧區呆的時間長了有種進城的感覺，而且這邊亞洲面孔不少，據說華裔占到了全市人口的3%。
下午四點鐘，保羅·施耐德帶著林峰進了臻寶拍行位於一棟古老建築群里的鑑定所。
周圍的房子看上去有些年歲，像走在中世紀歐洲的大街上，這讓他想起了「開膛手」傑克或者帶著面具的佐羅。
從塔科馬機場到舍伍德大街這段路上，經理人保羅開了輛寶馬X7，也說是公司的車。
並且告訴他這是頂級客戶才會享受的待遇，蘿拉女士要求特別關照一下才給開的綠燈。
林峰很喜歡這輛大型SUV的奢華感，或者說上百萬的車就沒有差勁的。
進了鑑定所，裡面像間藝術博物館。
長廊上掛著幾幅抽象派畫，抽象到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作者想表達什麼，有一副類似不小心碰翻了顏料桶撒在了畫紙上。
來回走動的人西裝革履一副國際精英派頭，林峰只是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多少顯得有些突兀。
「什麼感覺？」走在前面的保羅回過頭小聲問。
「我像個土老帽，或者誤闖進文明世界的原始人。」
林峰指了指自己花十五美元在「河谷鎮服裝城」買的純白襯衣。
保羅笑著回應，「不，別人看待你的目光取決你的社會地位和口袋裡的鈔票數量，沒有人會嘲笑比爾·蓋茨身上的廉價襯衣，只會稱讚他的樸素節儉。」
「所以任何時候千萬別看扁自己，當你足夠厲害的時候伱就是行業規則的制定者。」
林峰覺得很受用。
沿著長廊走到盡頭再右轉坐電梯上到頂樓，七拐八拐後保羅終於帶著他停在了一個房間門口。
林峰看清了門牌上的字：歐內斯特·懷特。
只有他的名牌是金色的，足見他在鑑定所的地位。
保羅邊按響門鈴邊說：「歐內斯特對藝術品很有研究，是總經理從蘇富比高薪挖過來的行業專家，所以……有些事情你懂的。」
他的話說一半咽了回去，林峰沒來得及追問門已經開了。
出現在兩人面前的是個中年男人，面相五十多歲，精神矍鑠，穿著考究。
「保羅·施耐德，好久不見我的老朋友，這段時間你曬黑了不少。」
跟保羅打完招呼，歐內斯特側身看向林峰，「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年輕的牧場主了。」
林峰主動伸出了手，「我叫林峰。」
保羅還有別的事先離開，林峰被請進了屋。
坐上沙發，歐內斯特叫助理端上來兩杯咖啡。
「小朋友，你知道的我很忙，所以直奔主題？」
「你有一個什麼來著，金蘋果？」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笑，語氣讓林峰覺得像在詢問幼兒園小朋友手心裡有幾顆糖。
很關切，很和藹，很讓人不爽。
但林峰仍然保持微笑給出回應，「沒錯，歐內斯特先生，我不敢確定它是不是黃金做的，所以想請你幫忙做個鑑定。」
說完把裝有金蘋果的盒子遞了過去，歐內斯特接了過去沒有打開，而是順手放到一邊，就好像那真是一袋子蘋果。
這傢伙昂了昂頭，攤著手說：「我看過你的金蘋果的照片，其實你可以去珠寶飾品店的，那裡大多數都可以回收黃金工藝品，用不著浪費時間跑一趟鑑定所，鑑定費可不便宜。」
「現在每克大概…我想想…64美元，對64美元左右，你的金蘋果500克左右是麼，挺沉的，我估計能賣上……三萬美元，要是賣給私人收藏家還能再翻一倍，前提是有人願意出高價買一件黃金工藝品。」
「坦白說了，要不是保羅·施耐德多次打電話，我根本不會見你。沒有惡意，只是太忙了，這是一場生意，僅此而已。」
「先生，我想你可以先看看它再下結論。」林峰平靜道。
歐內斯特擺擺手，「我知道你的想法，讓我在你的金蘋果鑑定證書里簽上名，這樣可以多賣一倍的錢。很多人這麼找過我，感謝你們對我的認可，但是我不想做這種事。」
歐內斯特看了看手錶，「二十分鐘後我約了一個重要客戶，他準備出手一副雷諾·阿的畫，需要我幫忙運營，那才是我的工作。」
「所以……」
歐內斯特再次攤手，這次沒有說完，想讓林峰自己選擇離開。
「等等，起碼你要先看一眼。」既然來了，林峰不想就這麼被趕走。
氣氛有些緊張。
「不不不，我見過太多你這樣的人。」歐內斯特站了起來，「我不知道你跟保羅·施耐德怎麼認識的，既然是他讓你來找我，那就送你個禮物。」
歐內斯特從抽屜里拿出一支派克鋼筆遞給了林峰。
這時助理走了過來，顯然是要準備趕人了。
林峰無奈，「好吧，那我也送你一個禮物。」
說著林峰自顧自地打開鐵製密碼箱，裡面還有一個手工縫製的牛皮收納盒，很精緻。
再用鑰匙打開，收納盒裡塞滿了海綿，這是用來防止刮蹭的。
金蘋果被絲巾包裹著，林峰小心翼翼把它放在了桌子上，隨後將牛皮收納盒遞給歐內斯特。
「這個箱子用牛皮做的，河谷鎮特產，希望你喜歡。」
說完林峰故意扯下了絲巾，只拿著金蘋果轉身往外走。
……
三秒鐘後。
「等等！」
「林…對，應該叫你林先生。」
歐內斯特猛地叫住了他，林峰嘴角露出一絲不經意的微笑。
因為絲巾從金蘋果上掉落的那刻，光滑的黃金表面反射了房間頂部的燈光，大半間屋子沐浴在金色光澤里，像一個發光體。
很夢幻，似乎比掛在樹上那會更亮了。
林峰轉過身，故作疑惑地問：「還有事麼。」
歐內斯特跟助理對視了一眼，面露難堪。
「也許我還不那麼忙，有時間看看你的…金蘋果。」
林峰心想，你剛才的那股牛逼勁呢！
按照別人的脾氣現在應該瀟灑轉身離開了，但這不是林峰想要的結果。
儘快拍賣掉，然後拿著一筆現金回去發展牧場這才是緊要事，而不是在一個五十歲的老頭面前耍酷。
「我說過你應該看看它的，先生。」林峰走上前，淡淡說道。
他喜歡現在的感覺，世界著名鑑定師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歐內斯特重新戴上手套，拿著手電筒和放大鏡半蹲在桌子旁邊仔細觀察起了金蘋果。
這個過程持續了將近五分鐘，歐內斯特才緩緩起身。
「上帝，我犯了一個錯誤。你能把那支鋼筆還給我麼，那是我應付別人用的。假貨，兩百一堆。」
林峰從口袋裡拿出了鋼筆。
歐內斯特繼續說：「我為剛才的粗魯感到抱歉，這枚金蘋果的確與眾不同，暫時還不能下結論，需要拿進檢測室進一步分析。」
林峰很滿意他的態度，「沒問題，但是你要先告訴我它的大概價值。」
歐內斯特想了幾秒鐘，輕輕搖頭，「它很特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光滑的黃金表面，看不到一點刮痕。現在只能告訴你，創造它的是一位頂級大師，藝術品會因為製造者的身份而身價倍增。」
簡單的道理，達文西畫的雞蛋是無價之寶，普通人畫出一個普通雞蛋只能被揉碎扔進垃圾桶。
林峰內心澎湃，表面仍然故作鎮定。
雖然歐內斯特口風很緊，但能讓他如此不淡定的東西肯定不平凡。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