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封神之路，靈魂契約（4K）
「卑鄙無恥的人類！通通給本帝去死！」
女子的尖嘯伴隨著九級魂導器封神台的破裂聲，極致之雪瞬間在雪山蓮池爆發，徹骨寒意將凌白的身體席捲在內。
一路上利用極致死亡殺死冰元素，凌白幾乎沒有受過極北之地低溫的侵擾，此刻他居然切實觸摸到了寒冷，身體與靈魂仿佛雙雙凍結一般，體內流淌的魂力同樣變得滯澀起來。
那團白色氣流衝出封神台之後，立刻由胚胎轉化為雪帝原本的軀體，欺霜賽雪，鍾天地之靈秀，宛如極北之地綻放的一朵寒冬臘梅。
鵝毛大雪飄搖而落，帝寒天雪舞耀陽降臨，凌白立於死獄骨龍的頭顱，神情平靜如水，並未因直面極北主宰雪帝產生任何情緒波動，但死獄骨龍眸中靈魂之火的猩紅愈發熾烈，那洪燭般的血色光點在白雪皚皚的世界中異常耀眼。
「雪帝，虛張聲勢毫無作用，強行終止重修，再強大的凶獸也必然傷到了本源，如今你體內能剩下幾成魂力？」
凌白清越的聲音向四面八方擴散，紛飛大雪中傳來了雪帝暴怒的咆哮。
「本帝所剩的魂力足夠宰了你！」
雪帝統治極北之地近七十萬年，所過之處萬獸臣服，何曾受過一個人類挑釁，雪舞耀陽頃刻開始收縮，雪花下落的速度快了三倍，邊緣如尖銳的刀鋒一般旋轉著往凌白身上撲，被雪花刮蹭到一星半點，別提凌白的血肉之軀能不能擋住了，哪怕死獄骨龍這頭亡靈生物都得被刮掉一層骨粉！
死獄骨龍昂首發出一聲震懾天地的龍吟，強烈的極致死亡配合死獄蛛皇先天領域死界，硬生生在雪帝的先天領域裡占據了一塊血色領地。
雪帝感受到了奇恥大辱，白玉般的掌心凝聚出一柄天藍色長劍，雪帝三絕，帝劍冰極無雙！
冰極無雙潑灑出一道百米劍芒，死獄骨龍那雙融合了死獄魔鐮的血色龍爪凝聚出冥皇妖籮極刑的印記，兩大極致屬性狠狠對撞在一起。
大地被撕開了一道天藍與血紅交織的裂縫，仿佛一劍將極北之地萬年不化的冰川地表劈成兩半，死獄骨龍頭頂的凌白能夠清楚瞧見大地的橫截面，正在此時，雪帝隱藏於雪舞耀陽的身影突兀地出現在死獄骨龍上方，白皙的手掌泛起耀眼的光芒！
帝掌，大寒無雪！
「雪帝你要想好，這一掌打出來，極北與我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話音剛落，雪帝竟真的停住了，她默默地望著那雙注視著自己的漆黑瞳眸，從裡面看到了屍山血海般的洶湧殺意。
附近的氣壓似乎沉了幾分，雪帝明白那不是錯覺，而是真正發生的事情，現在像是有一頭遠勝死獄骨龍的怪物安靜地盯著她，等待大寒無雪落下，然後就會不計後果地瘋狂報復她和極北。
「人類有句老話叫再一再二不再三，我賣伱一個面子，希望你不要把我的面子踩在腳下當成鞋墊子。」
大寒無雪的光芒仍未散去，雪帝冷哼一聲，道：「你認為本帝會受人類威脅？」
「你應該明白，本源重創魂力紊亂，實力十不足一，就算藉助極北地利優勢，你依然拿不下同為極致屬性的死獄骨龍。」
凌白渾身透露出不詳與災厄的死亡氣息，他沒有驚慌失措的逃竄或者閃避，而是膽大包天地順著死獄骨龍的頭骨，徒步走到與雪帝僅相隔一米之處，兩人注視著對方，一者含笑，一者冷怒。
「若非我這個卑鄙無恥的人類，你就要以最脆弱的胚胎形態被賣到人類世界，淪落為某位魂師的魂環魂骨，理論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對嗎？」
凌白的笑容比極北之地肆虐的風雪更加冰冷：「忘恩負義，你的種族將代替你付出鮮血的代價。」
雪帝陷入沉默，君子論跡不論心，凌白語氣咄咄逼人，卻屬實有恩於她。
「要不你別忍了，痛痛快快打出大寒無雪。」凌白扒拉手指頭替雪帝算帳，「冰帝百年內度第四次天劫，存活概率幾乎為零。
你的七十萬年天劫應該比冰帝早一些，否則不會這時候吸收十萬年冰天雪蓮，結果重修成人失敗，本源反受重創。說句實話，你連冰帝的幾乎都沒有，死字已經刻在你腦門上閃閃發亮了。
我回斗羅大陸潛心修煉一百年，等到你和冰帝死於天劫，剩下泰坦雪魔王和冰熊王那兩頭夯貨你猜能不能擋住我？
你姑且放一百個心，我保證極北之地不復存在，魂獸蛋我都挨個搖散黃。」
說罷，雪帝的嬌軀猛然顫抖一瞬，此前蓄勢待發的大寒無雪光芒湮滅，轉而運起魂力甩給凌白蓮池中剩餘的七朵萬年冰天雪蓮，冷靜下來的她嘆息道：
「你走吧，我當你沒來過極北之地。」
雪帝投子認負，憑她目前糟糕的狀態，大寒無雪擊殺不了凌白和死獄骨龍，且凌白的威脅正中靶心。
百年後冰雪二帝隕落，凌白突破九十九級魂力，極致死亡的極限斗羅有多恐怖不必多言，冰熊王和泰坦雪魔王肯定被吊起來鞭打，一時衝動為極北引來一場覆滅浩劫，這絕非極北主宰願意看到的結局。
「噗通。」
雪蓮重新落回雪山蓮池濺起數朵水花，雪帝那雙天藍色美眸泛起一絲疑惑，開口道：
「這是我花了數萬年時間特意培育的冰天雪蓮，蘊藏著極致之冰屬性，整個極北之地找不出比它珍貴的天材地寶，算是我的一點謝禮。」
她以為凌白不識貨，嫌棄幾朵冰天雪蓮。
「雪蓮雖稀罕，可想到培育雪蓮之人不在了，拿著好像沒什麼意思。」
凌白慢慢開始暴露真實心思，圖謀雪帝這種統治一方的魂獸帝王，既不能純威脅亦不能純舔，恩威並施拉近關係，徐徐圖之方為上策。
聽聞此話，雪帝竟是搖頭笑道：「你這人類有點意思，我的死亡對人類豈不是一件天大幸事，徹底少了一尊凶獸大敵。」
「是啊，所以你要為身後事多考慮，你死了冰帝怎麼辦？
冰雪二帝接連隕落，極北之地怎麼辦？
隨著人類魂導器飛速發展，假以時日魂師藉助魂導器終將入侵極北，泰坦雪魔王和冰熊王守不住的，大抵會和你剛才一樣，淪落成封神台等各種魂導器的試刀石。
雪帝，你也不想冰帝和極北之地走向這個結局吧。」
提到封神台，雪帝不禁有些悵然，那個甚至讓她無法自爆的九級魂導器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她和凌白勉強算不打不相識，試探性問道：「方便透露你們人類目前魂導器發展如何嗎？」
「日新月異，如果失去你，極北之地萬年必亡。」
「萬年……」
萬年貌似長久，對魂獸而言其實不過彈指一揮間，眼睛一睜一閉一萬年過去了。
凌白沉聲道：「重修之路既已斷絕，雪帝，你有沒有想過換條路。」
「閣下有何高見？」雪帝好奇。
「極北之地與大海相連，聽說過海洋霸主之一，魔魂大白鯊之王的故事嗎？」
雪帝美眸微微眯起：「神祇守護聖獸，陪伴兩代海神成長。」
「萬年前天地變色神祇出世，魔魂大白鯊一族成為海洋聖獸，星斗大森林兩頭十萬年魂獸跟著神祇榮獲永生。」
說到這裡，凌白停頓了一下，用更為深沉和蠱惑的聲音繼續道：「雪帝，神的生命無窮無盡，神界卻對魂獸下了血脈禁制，魂獸永遠無法成神！強如十大凶獸，強如極北天地之靈冰天雪女，強如八十萬年獸神帝天，還是註定死在天劫之下！
我知道你想做出改變，重修成人更換種族為自己、為極北魂獸搏那一線生機，可惜你失敗了。
不過雪帝，你遇見了我，這是你的幸運，也是我的幸運。你我聯手，封神之路，大開門戶！」
背後的雪雲像是平鋪的潮水漫過天空，凌白站在死獄骨龍頭頂，暴雪之中巋然不動，便如雄峰峻岭。
此時此刻，雪帝那張絕色容顏沒有太多的表情，可以說是冷若冰霜，讓人總感覺下一刻她就會吐出一個滾字，但掩蓋不了那種驚心動魄的空靈之美，她緩緩道：
「封神之路，你說得輕描淡寫。魂獸無法成神我不否認，人類古往今來又出現了幾位神祇？你要與我合作，拿出點誠意來。」
凌白倏地笑了，因為雪帝心動了，他的背後驟然升起兩道光焰，燦金色的六翼天使與紫黑色的死獄蛛皇，魂力與雪帝相比只是滄海一粟，可源自生命本源的壓制卻令雪帝不由得脫口而出道：
「神！威！」
「識貨。」
凌白散去光焰，雪帝居然下意識抬了下手，仿佛要抓住那片刻成神之機，她完完全全動容了，追問道：「你是神祇繼承人？什麼神？我們怎麼合作？」
生命走向盡頭的雪帝放心不下冰帝，放心不下守護了一輩子的極北，凌白這份希望曙光實在太明亮，難怪敢有恃無恐地站在這裡，他抓住了雪帝的軟肋！
「合作誠信至上，有些事情我不打算瞞你，免得以後你跟我急眼。」凌白說，「我的神威是天使神和羅剎神，其中天使神位萬年前已經破碎，而神界大概率不會有神祇願意將神位傳給其他神祇的直系血脈。羅剎神的神位尚在，可上一任羅剎神死於非命，神位在哪裡我也不確定。
重鑄天使神位，尋找羅剎神位，雖然聽起來並不簡單，起碼有個努力的方向和希望。
跟我走吧，成為斗羅大陸歷史上獨一…罕見的智慧魂環，提供魂技的同時保存靈魂，與我一起走向封神之路，輸了，你就當我是你的天劫，贏了，極北之地從此乾坤朗朗，你可以永遠守護你愛的土地。」
雪帝陷入沉思，貝齒輕輕咬住紅唇，世界上沒有免費午餐和天大便宜，收穫之前必須付出，她的七十萬年天劫十年後降臨，這點時間連恢復本源都做不到，化為智慧魂環與眼前這個擁有神威的人類合作不失為絕佳方法。
「我們合作可以，智慧魂環也可以。」
雪帝果斷做出了決定，那雙天藍色瞳眸亮晶晶的煞是動人，堅決道：
「前提是你必須和我定下靈魂契約。
第一，保證你上述所言非虛。
第二，以後你無故不得傷害任何一頭極北魂獸。
第三，如果你我合力無法成神，我不怪你，那是我們的宿命，但我想請你替我再守護極北之地一百年，冰兒的四十萬年天劫……你能幫一把，最好也幫幫她。
冰神在上，雪帝以冰之名義起誓，上述條件若應允，我和你便是同路人，如有違背，願屬於冰的一切皆被冰神剝奪。」
極北魂獸是冰神子民，雪帝發下了魂獸最重的誓言，身為極北主宰，自己的性命是次要的，她更想為極北之地多求一份保障。
凌白輕笑了聲，退去千魅妖容的偽裝，露出了金髮金眸的真實面容，雪帝瞪大眼睛，不是，你們人類心眼子這麼多，出個門都要換張臉？
「我的名字是凌白，你我生死與共，自然要以真面目示人。」
極光好似為凌白燦金色的瞳孔鍍上了天輝的顏色，當兩者目光相接時，雪帝看見了那清澈眼眸中冉冉升起的金陽。
日出東方之象。
大才。
有那麼一瞬間，雪帝突然毫無緣由地覺得凌白未來必將成神。
凌白在虛空中勾畫出一張灰色捲軸，銘刻了雪帝的三大條件。
亡靈魔法，靈魂契約。
雪帝看過之後輕輕頷首表示沒問題，隨即兩人在靈魂契約上留下了精神烙印，同時發誓道：
「凌白（雪帝）願與雪帝（凌白）簽訂靈魂契約。
雪帝成為智慧魂環，輔佐凌白通往封神之路。
凌白不負雪帝，不傷極北子民，若事不可成，守護極北百年，猶有餘力則助冰帝度過天劫。
吾當敬謹直誓，寧舍此身，如有叛離，天地鬼神實共亟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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