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凌白的身世，秘技融環（4K）
龍神斗羅穆恩老了，身負重傷的他快要死了，眼睛裡大部分時候仿佛浮著一層霧氣，蒙朦朧朧地缺乏神采，此刻那層霧氣盪盡，那雙眸子呈現出灼目的赤金色，令人望而生畏。
他的對面，建木斗羅周濟人亦收斂笑容，神情像極了結霜的鏡面，兩大頂尖封號斗羅對峙，整個房間的氣壓為之低沉了幾分。
「濟人，不痴不聾不做家翁，但有些事情我終究無法忽視，煩你給我一個答案。」
之後足足十幾秒的時間，那種冷意附在建木斗羅的臉上，一絲絲剝離，一絲絲消散，直到面無表情，望著穆老緩緩開口道：
「小白…是嘉陵城的棄嬰，十一年前風雅帶著影龍去祭拜為大陸和平付出生命的劍骨雙斗羅，恰巧撿到了未滿一歲的他。」
「嘉陵城……」
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下來，穆老恍然，嘉陵城又名嘉陵關，萬年前雙神戰雙神的舊址，也是天使神位破碎之地，他隱隱猜到了凌白為何能夠擁有六翼天使。
「六歲武魂覺醒之前，九寶琉璃宗沒人敢想小白是六翼天使繼承者，可事實擺在眼前做不得假。
當時風雅單獨為小白覺醒武魂，隨後她立刻告訴我六翼天使再度降臨大陸一事，我們商討、推測數番，認為小白覺醒六翼天使的原因大約是其誕生之際，意外吸收了天使神散落於嘉陵關的力量。
那柄天使聖劍確實並非凡物，應是天使之神的神器，只是失去神位加持弱化了許多……」
建木斗羅知曉穆老擔心什麼，凌白修為進度太快，且是理論上不該存於斗羅大陸的六翼天使，穆老怕凌白的身份有問題……比如天使之神轉生！
其實建木斗羅心裡一清二楚，天使之神轉生純純無稽之談，因為凌白有個第二武魂死獄蛛皇！
他剛才對穆恩說的自然是實話，卻隱藏了三分真相，凌白不僅吸收了破碎的天使神位，還吸收了那位隕落的羅剎神之力！
「一切都說得通了……」
穆老微微頷首，原來凌白是史無前例的幸運兒，天上掉餡餅直接餵進嘴裡了。
「老朋友你莫怪我，為了保住史萊克學院，我必須小心謹慎。」穆老歉然道。
「我理解……」
建木斗羅眯起眼睛，語調拉長：「穆恩，知道了本宗絕秘你總該付出些代價，而且進九寶琉璃宗是要門票的。」
穆老眨巴眨巴眼睛，要門票？
伱這是明晃晃地敲詐對吧！
「你想要什麼？」
見穆老認栽，建木斗羅圖窮匕首見，嘿嘿笑道：「小白先前對史萊克的黃金樹讚譽有加，你給我整點黃金樹的光明能量。」
「具體多少？」
「不多，就十萬年。」
「十、萬、年？」
穆老眼睛險些蹦出眼眶，腰差點都被氣挺直了，怒道：
「你個老東西越活越貪婪，要樹沒有，要命一條！」
說罷，穆老拂袖欲走，建木斗羅趕忙追上把他拉回來，一邊安撫/忽悠道：
「彆氣彆氣，氣大傷身。
你仔細想想，小白雖然和武魂殿六翼天使一脈沒什麼實質關係，但承了末代天使神一份人情，所以史萊克學院是不是有點尷尬？」
「嗯……」穆老若有所思。
「你現在掏出寶貝消除不必要的芥蒂，再加上咱倆的鐵桿關係，百八十年後史萊克萬一遇上什麼困難，小白不看僧面看佛面，肯定會出手幫你們渡過難關啊！」
「一桿子支出去一百年，我聽著像空手套白狼。」穆老搓著下巴狐疑道。
「咋可能捏！」建木斗羅為了忽悠穆老，恨不得賭咒發誓。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亘古不變的道理嘛！你們設立那個賞寶會賒帳不也是如此考慮！」
「我回去再想想。」
穆老並未立刻答應建木斗羅，畢竟黃金樹關係重大，他不能一言蔽之，至少通過海神閣會議徵求一半以上宿老同意。
「行。」
建木斗羅不敢逼太緊，只是希望引導穆老，做與不做還是靠穆老本人決定。
「正事說完了，再最後聊幾句閒話。」穆老說，「我很好奇，六翼天使為神聖、光明、火焰三大屬性聚集體，與你建木聖樹的能力大相逕庭，濟人，什麼契機讓你收了凌白做嫡傳弟子？」
聽聞此話，建木斗羅蒼老的面容流露出一絲追憶：「那年風雅帶他獵殺第一第二魂環回來，他找我問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不可說，不可說……」
無數的畫面在建木斗羅眼前飛閃，像是老電影或者被遺忘的時光。
「建木前輩，雅姨對您說過我的事對嗎。」
「嗯，極致死亡，觸血即狂，魂血通吃，當真是天下第一邪武魂，哪怕是我曾見過的血紅魔傀亦無法與你的死獄蛛皇相提並論。」
「前輩，死獄蛛皇危險至極，六翼天使壓不住它，未來對我和大陸都是個危害，您有沒有辦法將它剝離掉？」
「你小子想得挺美，武魂與人相伴相生，是一個很難剝離的東西。」
「那就請您用刀剮乾淨。」
思緒回到現在，建木斗羅忍不住嘴角上翹，笑吟吟道：「穆恩，從那天開始我便明白，這孩子的未來註定無可限量。」
「有他在，你們九寶琉璃宗鼎盛三百年無虞！」
穆老大笑起身，笑容背後藏著一絲羨慕與嘆息，九寶琉璃宗後繼有人，史萊克學院卻外強中乾。饕餮斗羅玄老武魂缺陷，明鳳斗羅言少哲格局狹隘，其他人老的老小的小皆不堪大用，穆老頂多撐兩三年就要撒手人寰，他至今找不到史萊克路在何方。
「永別了，老朋友。」
身體化為金色光點消散，到了穆老的境界，生死之事早已看開，道出永別二字也能輕如鴻毛，像是說我去吃頓早飯一樣簡單。
兩位頂尖封號斗羅此生最後一次會面結束，建木斗羅目送穆老離開，良久方長嘆一聲，感慨道：
「故人陸續凋零，好似風中落葉啊……」
與此同時，九寶琉璃宗花園。
寧風雅和寧天緩步前行，陽光拉著兩道窈窕的影子跟在她們身後，兩側是九寶琉璃宗耗費重金購買的九色彩玉，有著萬年歷史的金杏探出九彩飛檐，關不住的滿盛秋景落到腳下，金杏，彩牆，湛藍高遠的秋日天空，花園之景，明媚而張揚。
「……總而言之，我拜魂導系院長武神斗羅仙琳兒為師，選擇走魂師與魂導師雙修之路，每天在史萊克學院過得十分充實。」
寧天落後寧風雅半步，講述自己一年來的學院生活，同時忍不住用餘光瞥向旁側的母親。
薄雲衣，細柳腰，氣度雍容，天姿國色。寧天在外院被奉為小公主，因為她果真有著公主般的美貌與氣質，然而只有自己明白，她努力的一切都是對寧風雅進行橫向的模仿。
誠然寧天已經非常優秀，唯獨在母親身邊，她有種贗品遇到了真品的錯覺，自慚形穢四個大字破天荒地出現於九寶琉璃宗小公主的字典。
聽完寧天的學習經歷，寧風雅輕輕點頭，聲音清亮帶著一抹漫不經心的隨意：
「發展興趣愛好是件好事，我交給你的任務呢？」
「任務……」寧天小臉緊繃，「我與外院天才交好，有七人做出承諾畢業便加入九寶琉璃宗，未來一定會有更多。」
「你父親、謝欽，他們都是當年我入學史萊克收進宗門的七怪級天才，不過這些僅僅是小事罷了，乖女兒，你什麼時候學會避重就輕了？」
寧風雅笑容和煦似暖陽，寧天卻從母親紅唇上揚的弧度里感受到一股透骨冷意。
「最重要的任務，牢牢抓住小白的心。不管是兩情相悅或者曲意逢迎，我就問一句，你做到了嗎？」
「媽！」
寧天難以置信地看著寧風雅，悲傷道：「依你這麼說，我跟白哥的附屬品有什麼區別！感情之事無法強求，我對他真心相待，以後我們順其自然發展關係啊！」
「真心相待…順其自然……」
寧風雅怒極反笑，特別想掀開寧天的腦殼看看裡面是不是漿糊，冷笑道：
「這不是有情飲水飽的世界，強強聯合，真心最不要緊！
寧天，懵懂無知的孩子該認清現實了，你要學會做理智、正確的事，擔起九寶琉璃宗復興重任！
史萊克學院容貌家世出眾的女孩如過江之卿，史萊克城留守的暗衛不止一次看到小白和內院女弟子同游，你們那點青梅竹馬的情誼能撐多久？
你不上位，上位的就是別人！」
「我…我……」
寧天情緒似乎有些失控，用力攥著拳頭，指節逐漸泛起青色，寧風雅輕輕撥動髮絲，恢復平靜道：
「小白天賦卓絕品性上佳，可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敵人都素來心狠，唯獨對親近的家人、朋友會留有幾分溫情。
媽媽不是想你放下身段討好他，而是要你真正地融入進去，你要和他同甘共苦，要和他經歷同生共死，你要和他志趣相投，你要學著多去了解他，順便適當地暴露出你的弱點激起男人的保護欲，這不是勾引誰，而是男女之間、夫妻之間和諧相處的一種小手段。」
「媽媽，你說得不無道理，偏偏我心裡就是覺得，時代變了，魂導器是大陸發展趨勢，輔助系靠著魂導器可以搖身一變成為控制系、強攻系、敏攻系，所以九寶琉璃宗不用像過去一般攀附戰魂師，我們自己振興自己！」
寧天倔強地看著母親，寧風雅的鼻樑很挺，恰好隔開一半光影，愈發辨不清這位九寶琉璃宗之主眼裡、心頭藏著些什麼。
「魂導器……」
寧風雅思索片刻，緩慢而堅定地搖了搖頭，道：
「魂導師晉升同樣需要魂力，七寶琉璃塔上限釘死七十九級，准八級魂導師能幹什麼？
六翼天使則完全不同！
斗羅大陸歷史上唯一穩定傳承的神級武魂，如今到了我們這邊……
當初寧榮榮先祖沒留下九寶琉璃塔，導致宗門雙神戰後雖勝尤敗。後來天斗帝國分裂，與我們親近的雪氏一脈逃亡靈斗城建立斗靈帝國，剩下的天魂帝國皇室更青睞於戰魂師，目前有立本體宗為護國宗門的傾向，待建木斗羅隕落，本體宗主再無顧忌，宗門的滅頂之災就要到了。
小天，宗門當務之急是趕在建木斗羅隕落前傾盡全力培養小白，助其十年內突破九十五級封號斗羅穩定局勢。我們將天使血脈傳承下來，屆時本體宗和天魂皇室根本不足為慮！」
寧風雅的絕色容顏湧上陣陣潮紅，心臟在胸腔內加速跳動，沒有絲毫緩解的徵兆，六翼天使像是一柄至高權杖，誰握住它便代表其具備了爭霸大陸的資格。
隨後她發現身邊的女兒居然沉默了，花園風颯木蕭，頓了好一會兒寧風雅扭頭看向寧天，眼眸中的情緒耐人尋味。
「你在想什麼，有認真考慮嗎？」
蔚藍瞳孔中倒映著母親的面孔，寧天嗓音艱澀：「媽媽，你靠著六翼天使振興宗門，那我們到底是九寶琉璃宗，還是武魂殿麾下的九寶琉璃宗？」
「……」
激動如潮水般退去，寧風雅的臉色驟然灰敗下來，幾次張了張口，竟是說不出一句反駁寧天的話。
說什麼都是自欺欺人，九寶琉璃宗是以七寶琉璃塔為尊的宗門，她相當於令七寶琉璃塔與六翼天使綁定，從此成為六翼天使專用輔助，日後人們記住的一定是六翼天使，而非七寶琉璃塔，九寶琉璃宗終將名存實亡，一念至此，寧風雅好似大夢初醒。
「媽媽，靠人不如靠己，白哥有白哥的路，七寶琉璃塔有七寶琉璃塔的路……」寧天苦口婆心，她認為自力更生才是振興九寶琉璃宗之正途。
「好了。」
寧風雅揮手打斷寧天，旋即轉身離開，一本黑色古籍落入寧天掌心。
秘技，融環。
「未來是你的，媽媽做不到的事情，由你來完成。」
寧天驚喜地望著母親的背影，她看不到寧風雅不知何時輕笑了出來，為著那一撇露出的自然笑容，整個花園都為之明亮了些許。
「終究是長大了……
我到祠堂找你老爸聊會兒天，別跟著我。
明天有場天魂帝國皇室舉辦的拍賣會，雖然關係不比以往，但該給的面子要給，你和小白小風陪我去一趟。」
「愛你老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