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眷之子

  「不，不用做了！」拉格朗日用力抓住約瑟夫的肩膀，激動道，「這全新的推導足以證明您的能力，我今天就回大學為您申請學歷證明文件。」

  「那多謝您了！」約瑟夫大喜，掙脫老數學家的雙手，朝他行了一禮，便奪門而出。

  拉格朗日原本還想發表一番感言，卻發現人跑了。

  他怔了怔，忙緊追了出去，急道：

  「殿下是怎麼想到可微函數上的？跟我說說您的思路吧！」

  教室里的少年們面面相覷，好一會兒，才有人遲疑道：「誰能告訴我，王太子這是畢業了嗎？」

  「似乎是這樣的。」

  「可他是今天才來的……」

  那吊梢眼少年盯著約瑟夫的背影，恨恨道：「不，他一定是作弊了！」

  安德瑞不著痕跡地白了他一眼，將拉格朗日出的題擺在他面前：

  「題是教授臨時出的，殿下的證明更是全新的數學發現，沙特爾公爵如果覺得作弊能做到這些，或許可以自己試試。」

  沙特爾公爵盯著那些完全看不懂的公式，如遭雷擊，他向來自認是王室年輕一代中的翹楚，此時卻連別人寫好的證明過程都看不懂……

  難道約瑟夫先前的無能都是裝出來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出醜？

  他用力捏緊雙拳，約瑟夫，你等著，我早晚要讓你匍匐在我腳下！

  約瑟夫自然是聽不到幾人的對話，但就算聽到他也不會在意，小孩子瞎吵吵而已，他現在滿心想的都是自己終於能參政了，要如何整頓法國，避免大格命爆發被噶腦袋的情況發生。

  拉格朗日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纏著他問東問西了好一陣，忽然感覺從王太子的證明中抓到了些什麼，自語道：

  「如果，f (a)不等於f (b)呢……」

  他喃喃了幾遍，表情嚴肅起來，匆匆告辭約瑟夫，直接返回了大學的辦公室。

  約瑟夫目送他走遠，輕聲道：

  「f (a)≠f (b)的話，那就是您的拉格朗日中值定理了，祝您好運，能早幾年將它證出來。」

  待老數學家的身影消失，他朝一直跟在身後近侍招手：

  「埃芒，王后陛下現在在哪兒？」

  那名高大的金髮年輕人忙躬身道：「殿下，王后陛下在她的茶室里。」

  約瑟夫向他點頭，轉身朝寬闊的走廊盡頭跑去，劇烈的運動引得他一陣咳嗽，這才想起自己的肺炎還沒好——原主的體質非常弱，這肺炎都一個多月了，依舊沒有康復的跡象。

  他對湊過來的埃芒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又兜兜轉轉百餘米，終於看到了王后茶室的大門。

  從今天起，終於能一展身手，開始自救了！他深吸一口氣，從兩側的侍衛之間推門大步而入。

  布置得溫馨典雅的茶室里，梳著二尺高繁複髮髻，皮膚白皙，生有一雙淺藍色美目的瑪麗王后靠坐在東方風格的扶手椅上，一手拿著文件，一手端著紅茶，正仔細聽旁邊的大臣講述，看樣子是在處理政務——路易十六整天泡在制鎖工坊里，所以大多數時候都由王后理政。

  約瑟夫心中暗嘆，路易十六其實算是法國歷史上難得的仁君，但他接手的是一個千瘡百孔的法國，加上他不太會治國，還沉迷制鎖，最終搞得民不聊生，爆發了大格命。

  若在太平盛世，十六多半是個受愛戴的好國王。其實約瑟夫對他印象還不錯，如果有可能，倒是很想救他一命。

  一旁傳來禮儀官的聲音：「王太子到——」

  約瑟夫按照宮廷禮儀，面向瑪麗王后右腳後退半步，撫胸躬身行禮，又逐一向屋裡的大臣們還禮，這才興奮上前，對王后道：

  「母親，我通過了大學數學的畢業考核！」

  瑪麗王后眼中閃過異彩，放下文件，欣喜地握住他的手：

  「約瑟夫，你真是我和伱父親的驕傲！」

  她之前已派人核實過王太子的課業，確認他除了數學外，各科都以優異成績通過，也就是說，此時他已完成了巴黎大學的課程！

  她表情複雜地看著兒子：「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和你父親偷偷自學呢？我是說，你完全可以跟著名師學習的。」

  約瑟夫為了解釋突然變成學霸的問題，只能編了個藉口說私下裡自學了很多年。

  「因為……」約瑟夫硬著頭皮道，「我想給您一個驚喜。」

  「這驚喜真是太棒了！」王后拿起一塊夾著草莓的布丁塞進他嘴裡，而後寵溺地摸著他微卷的頭髮，「你的小腦袋裡是怎麼裝進這麼多學問的？」

  旁邊一名身著墨藍色花紋縐領的緊身衣，領口鑲了一圈藍寶石，眼神陰冷的瘦高男子皺了皺眉，低聲問身旁的大臣：

  「布里安主教，王太子剛才說，他學完了大學數學？」

  後者點頭：「好像是的。」

  「這怎麼可能？」

  「我也非常震驚。」

  他們身後，王后的心腹書記官小聲接道：

  「不止是數學，殿下已學完了巴黎大學物理、化學、數學、幾何、英語等十多門課程。」

  周圍的幾名大臣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我記得，王太子才13歲吧？！」

  「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是啊。」書記官嘆道，「那些曾給殿下授課的老師們都稱他是『神眷之子』。」

  「神眷之子？哈哈，有這樣天才的王儲，法蘭西必將更加輝煌！」

  「真是天佑法蘭西！」

  約瑟夫沒理會大臣們的彩虹屁，從王后的手裡掙脫出來，有些急切地對她道：

  「王后陛下，按照約定，我可以參政了吧？」

  瑪麗王后寵溺地點頭：「沒錯，我天才的兒子。哦，順便說一句，我建議你先去巴黎市政廳，積攢一些經驗。」

  約瑟夫皺眉，自己是要整頓法國！從根本上避免暴怒市民屠了整個王室！去市政廳能幹什麼？搞城市交通？還是污水治理？

  他以前看過不少關於法國大格命的紀錄片，深知法國目前最核心的問題是財政——吏治崩壞、賑災無力、貴族起異心等等問題，無不是由財政崩潰而引發的。

  所以，要整頓法國，就必須先整頓財政！

  約瑟夫看向王后，試探道：「我想，或許財政大臣更適合我。」

  瑪麗王后聞言和藹一笑，法國的財政問題是頑疾，自路易十六登基以來，朝野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解決財政危機上，卻始終束手無策。

  一個十三歲的少年，就算是「神眷之子」，又怎可能擔得起如此重擔？

  她收起笑意，想了想，道：「約瑟夫，如果你對財政感興趣，可以先去巴黎稅務局。」

  約瑟夫知道這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但這也正常，誰讓自己的身體才十三歲。他只得退而求其次：

  「那讓我做財政大臣助理吧？」

  這時的助理其實就是副財政大臣，財政方面的二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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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