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點多鐘的天還是漆黑一片的,外面涼風陣陣,夜空中多了一絲寒意。
已是秋季,西南的早晨也沒了酷暑,早起出門也需多添一件外套。
葉舒裹了一件單薄外套出門,柳幽幽也打扮好了,踏著長筒靴跟他一道下樓。
「大雁山在城南外三十公里處,是鄉下地區,不過那一帶的鄉下早已荒蕪,村裡也沒幾個人了。」
柳幽幽說著自己了解到的信息,葉舒點頭表示明白。
「我知道大雁山,那裡還有個大雁村,好像是山中村,窮得哐啷響。」
如今城鎮化進展越來越快,很多村莊都荒蕪了,村民都去城鎮居住,留下破敗的鄉村和為數不多的一些老人。
大雁山一帶便是如此,那裡的村莊深入山脈,連公路都沒有,交通十分不便。
葉舒確定了方位,開著摩托出南城。柳幽幽摟著他的腰,一陣催促:「快點,樹先生凌晨打電話過來,說明這個機會的確很難得,我們不能錯過了。」
「你抱緊點,我給你瞧瞧我的騎士英姿。」
葉舒哈哈一笑,猛地加速,伴隨著轟隆巨響,摩托車竄上了出城大路,如同黑夜中的一頭野牛。
凌晨人少車稀,摩托車暢通無阻,很快離開了城南,朝著遙遙大山而去。
半小時后,天色已經發亮了,東方的魚肚白跳了出來,隱約還夾雜著金光。
涼風撲面,兩人的頭盔之上都是露水,而大雁山就在視線的盡頭。
那是一座巍峨的大山,比周圍的山脈要高出一大截,雖比不上天雷峰,可也是難得一見的高山。
到了此地,村莊也多了,當然路也更加難走了,幾乎一步一跳,磕得人屁股疼。
葉舒也發現路上出現了許多小車,還有一些外地人在走動,引得早起的鄉下人驚疑不定。
柳幽幽打量一陣笑道:「都是妖怪,這幫傢伙比我們還快,不過開小車肯定進不了大雁山,咱們快超過他們。」
葉舒也笑了一聲,開著摩托車駛入了去往大雁村的泥濘小路。
這條小路一直通向大雁村,連水泥路都不是,到處都是坑坑窪窪,還有積水,摩托車都十分難開。
那些開小車過來的妖怪只能走路前進,走到沒人的地方才施展妖力奔入大雁村。
葉舒和柳幽幽一路顛簸,竟足足顛了二十餘分鐘才開到盡頭。前方就是山脈圍繞的大雁村了,小路也徹底消失了,摩托車都無法前進。
兩人只得下車走路,一路走去,倒是遇到了不少妖怪,其中還有認識的,熱情地跟兩人打招呼。
葉舒一陣觀察,發現還有不少陌生的面孔,怕不是妖怪群里的人。
柳幽幽也皺眉道:「看樣子整個天雷峰區域都有妖怪前來,競爭也太大了吧,一座古墓而已,能有多少殭屍啊。」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今法制社會,妖怪都得遵守法規,能動手的機會實在太少了,估計很多妖怪都空有修為沒有能力,完全是溫室里的花朵。
兩人走走看看,其間還看見了人類的軍人,甚至有持槍的人。
而整個大雁村似乎被封閉了,一個村民都沒見到。
不多時,兩人跟誰一眾妖怪走到了村莊後山,這裡出現了山路,正是進入大雁山的路。
而在路口,卻有十幾個持槍的黑衣人在把守,還有兩個紅袍執法官在檢查來往的妖怪。
葉舒和柳幽幽對視一眼,感覺要悲劇了。
果不其然,輪到他們的時候,當即有執法官喝止葉舒:「你是哪裡來的人類?不可進入!」
柳幽幽連忙解釋:「長官,他是我的雙修伴侶,別看他是人類,其實很厲害的。」
「你當這是兒戲嗎?來旅遊的啊?我告訴你,進去了聽天由命,你帶個人類進去送死嗎?」
執法官眼神銳利,絲毫不講情面。柳幽幽不由鬱悶,葉舒苦笑一聲,拉過她叮囑:「你自己進去吧,我就料到普通人不可能進去的。你別慌,跟著大部隊撿漏,我在外面等你。」
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的,不能讓別人難做,況且執法官也是為了不讓葉舒送死,葉舒自然是理解,不強行入內,目送柳幽幽進去了。
一大群妖怪陸陸續續入內,基本都是沒有渡劫的底層妖怪,沿著山路走進大雁山,漸漸消失在密林中。
葉舒在外面眺望一陣,直到看不見柳幽幽才離開。
他不能進去,只能在外面等待了。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村裡人聲鼎沸,一大群妖怪鬧哄哄地往大雁山趕去。
葉舒隨便走走看看,想找個風景好的地方歇歇腳,結果卻看見遠處一棟茅屋中冒起了裊裊炊煙。
村裡竟然還有人,正在做早飯。
葉舒一喜,可以吃個農家飯了。
他趕緊跑過去拜訪村民,不想那茅屋柴門緊閉,連窗戶都關閉著的,只有煙囪里在冒炊煙。
難不成是被外來人員嚇到了?門窗都不開一下。
葉舒笑了笑,過去敲門。
敲了好一會兒,一個彎腰駝背牙齒掉光的老婆婆來開門了。
這老婆婆可能得有**十歲了,兩眼昏花,歪著脖子盡量昂頭看葉舒,嘴唇一直蠕動著,是典型的老人動作。
葉舒蹲下來問好:「阿婆你好,做早飯啊?」
老婆婆看清了葉舒,蠕動著嘴巴含糊不清道:「年輕娃……有什麼事啊?」
葉舒也沒啥事兒,就是想吃個早餐歇歇腳而已。他掏出幾張錢,說明了來意。老婆婆笑了兩聲,並不要錢,親切地請他進屋子了。
這位老婆婆恐怕獨自生活許多年了,冷不丁被葉舒拜訪,竟十分高興,自然是樂得給他做早餐。
葉舒自是感激,也挽起袖子去幫忙燒火,一老一少倒是聊了起來。
葉舒也隨口說起了大雁山的事兒,老婆婆就不由一滯,抓著鍋鏟道:「你們這麼多人是來要挖墳的?」
葉舒點頭說是,老婆婆渾濁的雙眸中浮現一絲驚懼:「這墳挖不得,要死人的。」
葉舒怔了怔,安撫道:「我們知道那座墳不對勁,不會亂來的,這次過來的都是……大師。」
「真的挖不得,祖上一直說……大雁山的墳是塊惡地,埋在那裡的人不簡單,凡人動不得。」
老婆婆說得嚴肅,還有幾分恐懼,對那座墳懷有深深的忌憚。
葉舒不由皺眉,他雖然覺得不會出事,但還是多了解一下為妙。
「阿婆,那座墳什麼來頭啊?」
他開口詢問,老婆婆按著膝蓋坐下,擦著汗水道:「是清朝一個當官的墓,傳說他當年把大雁山方圓十里的村民都殺光了陪葬……我爺爺生前跟我講過,慈禧太后那時候,英吉利的洋鬼子還來這裡尋過穴,最後被嚇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