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無法完成的目標
巨大的露天體育場內。
叢林中的土地濕潤鬆軟，到處生長著荊棘灌木，雜亂無章，阻塞著道路。
大災變後的植物生命力極度頑強，他們身上沒有合適的砍伐工具，基本沒有剷除障礙的選項。
只能雙眸仔細觀察周圍環境，腦海中迅速計算落腳點和路線，不斷在叢林中跳躍閃躲，儘量避開荊棘灌木，尋找相對便捷的路線。
一道道身穿暗藍色校服，佩戴負重裝備的身影，在叢林環境中迅速穿行，身姿矯健，動作敏捷，仿佛一隻只靈巧的野貓。
偶爾無路可走時，便只能橫衝直撞。
雖然摘星班校服是F級合金絲編織而成的作戰服，完全不懼荊棘尖銳的刺，但是行動受阻，也會打亂前進的節奏。
1號教學樓最頂層。
「江晟老師，你這幾天接觸，覺得我們今年摘星班的學員素質如何？」
校長姚朝武開口問道。
他和江晟看著眼前的虛擬屏幕，上面正播放著摘星班學員們穿梭叢林的實時監控畫面。
每年摘星班成立，姚朝武都會聘請江晟擔任老師，合作足有七八年之久，二人有著很好的交情。
江晟對於六中歷屆摘星班的情況也很熟悉。
「非常之好。」江晟點頭讚許道，「你看，這蘇紈的身法如同輕風細雨，踏雪無痕，運用的應當是D級身法《飛雲步》，偶爾閃躲時的姿態猶如風中飄絮，則是D級身法《飛絮》！」
「能在這個年紀學會這兩門身法，並取其長處，兼收並蓄，真是可怕的才能！」
只見畫面中，蘇紈的身影掠動，飄逸優雅，那美麗的姿態，宛若天女一般。
「還有這葉亭序。」江晟繼續道，「雖然他不是武者，不能像蘇紈一樣學習身法類戰技，但他的基礎太過紮實，每一次身體的轉移都不會丟失重心，能夠瞬間改變方向。」
「宛如一隻真正的貓類怪獸，那已經不是身法，而是本能！」
「並且在周圍環境總能找到最精確的路線，行動起來沒有絲毫拖泥帶水，眼睛的觀察能力、大腦的計算能力和身體的協調能力達成了統一。」
「很多武道學徒在身法上磨礪數十年，都無法做到這種程度，對身體的控制實在是匪夷所思。」
江晟看著葉亭序的畫面，忍不住發出驚嘆。
「鄧元重的表現也是可圈可點，據說他在寒假期間，他父親專門為他組建了一支武者隊伍，讓他進入荒野歷練，從表現看，這消息應該是真的。」
「他在這種模擬環境中表現得駕輕就熟，而且腿法上的造詣應當很深，從那奔走跳躍中，還能看出軍方格鬥術『刀鋒腿』的影子。」
江晟的經驗極其豐富，眼光同樣毒辣，僅憑藉一些簡單的動作，就能看穿追溯其根源。
「六中去年摘星班最強的是邱星智，可和他們相比，差距不小，其他人里，能和邱星智相提並論的，最起碼也有五六位。」
「就連排在末尾，顯得不夠出彩的那些學員，放在前兩年，想要排進前五十都不難！」
「姚校長，你們六中今年的生源很有潛力，高考情況很值得期待啊。」江晟唏噓感嘆道，「當然，能不能考入戰爭大學，還得看這三個月的最終成果。」
「哈哈，那就借伱吉言了。」聽到他這些話，姚朝武也露出爽朗的笑容，眼中滿是驕傲之色。
「不過。」江晟眉宇間有著一絲遲疑，「這位沈教官的訓練方式似乎……」
若是正常的負重50公里越野，其實算不上什麼。
可這體育場布置的環境實在是太過惡劣艱難，想要進行50公里越野，對身體和意志絕對是極大的考驗！
尤其是那位葉亭序……僅憑武道學徒的體質，如何能完成對武者都萬分艱難的100公里越野呢？
這讓江晟對摘星班學員們感到擔憂。
並不是強者，就擅長於教導學生，缺乏經驗的情況下，容易想當然，教導方式不切實際。
「相信沈教官吧。」姚朝武頓了頓，輕嘆一聲，「她這等的強者，行事自有她的深意。」
「確實如此。」江晟點頭。
雖然他們都覺得這樣的訓練未免太過魔鬼，但是他們只是武者，還是不敢妄自揣度沈鶴這等強者的安排。
……
「嘩！」
葉亭序的身影在沼澤中竭力前行，他的身體本就承受著負重，在進入沼澤地帶後，身軀感覺像被拉住了一般，止不住地向沼澤的底部沉陷。
他的呼吸依舊平穩，雙手拍打著沼澤表面，和身體的下沉趨勢形成奇妙的抵消。
雙腿如船槳一般撥動，身體宛如河流中的一葉扁舟，在沼澤這樣的特殊環境下，依舊保持著高速前進。
「嗤！」
一條毒蛇宛如黑色閃電，從沼澤上方的草本植物中猛地竄出。
「是黑鱗蛇。」葉亭序迅速認了出來，手臂肌肉頓時鼓起，運爪如風，直接抓向那毒蛇。
卸骨擒拿手！
「咔嚓！」黑鱗蛇的脊椎骨直接被捏斷，身軀一僵，而葉亭序繼續在蛇身上繞過，直取心臟。
電光火石之間。
這條黑鱗蛇就直接殞命。
「這位沈教官為了製造障礙，真是費盡心機，竟然還找來一堆毒蟲、毒蛇，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大問題。」葉亭序暗道。
雖然說動物經過變異後形成了現在的「怪獸」，但並不代表所有動物都是能和武者相提並論的怪獸。
比如一些低級怪獸未成年前，就和武道學徒差不多。
亦或是昆蟲、老鼠等，它們過於孱弱的體魄或過於強大的繁殖能力，在基因優化傳承方面有所缺陷。
大部分很難達到怪獸層次，智慧程度也低下。
可若是真遇到，也不可以掉以輕心。
葉亭序很快從沼澤中竄出，前面便是湖泊，可以用來清洗身上的污穢。
他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湖水，緊跟著如魚一樣擺動身軀，宛如箭矢般直接破水而行。
每種不同的環境，對身軀如何發勁，都有著特殊的學問。
可即便如此，當葉亭序進行到72公里時，他的體能依舊大幅度下滑。
不僅步伐開始變慢，在失去強大體能的支撐後，他的動作也很難再保持之前的精準，雙腿宛如灌鉛般沉重，護腿的負重在此時顯得格外吃力。
最要命的是……他能感覺到，在腿腳酸軟後，下盤的穩固性直線下跌，平衡能力都肉眼可見的降低。
之前他可以很靈活通過的地方，在下盤不夠穩當後，竟是差點摔倒翻滾下去。
「不好！」
「這樣繼續下去，我根本不可能達成一百公里的訓練要求，第一課就要被直接淘汰！」
「究竟是沈教官交給我一個不可能完成的目標？」葉亭序迅速冷靜下來，念頭瘋狂轉動，「還是說……我有什麼地方沒有做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