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可調外兵入京
大將軍府。
何進召集心腹幕僚以及一些信得過的武將議事，袁紹、曹操全都在列。
所議之事自然是如何幫助何進擺脫當前不利之勢，同時遏制蹇碩專權。
「既然大將軍以為帶兵入宮誅殺蹇碩太過魯莽，末將倒是有一策。」曹操站起來，環視眾人說道，「近日蹇賊常在宮外的府邸之中收受別人賄賂，不如血洗蹇府，既可除此奸賊，也不必驚擾皇宮，豈不兩全齊美。」
何進聽後眼神一亮。
他早有剷除蹇碩之心，只是不便領兵入宮，否則後果太不可控，萬一陛下給你個逼宮謀反的罪名，誰也擔不起。
別看陛下被蹇碩挾持，可未必就願意被你何進挾持。
雖然何皇后和潘隱都傳回消息，說陛下被蹇碩挾持了，但是仍然有朝臣不這麼認為，他們認為主要還是陛下太過寵幸蹇碩，致使其無法無天，禍亂朝綱。
何進是什麼看法？
他現在就是猶豫不決，聽這個感覺有理，聽那個似乎也不錯，拿不定主意，因而屢次召集心腹商議，卻未定下有效的應對措施，主要是找不到一個既能誅殺蹇碩、又不使自己反受其害之法。
「孟德此議乃小兒之見。」突然有一人站起，面對曹操高聲說道，眾人一看，正是何進的弟弟何苗。
何苗不屑地看了一眼曹操說道：「即便不入皇宮，在京都擅動兵馬誅殺近臣，陛下若是怪罪下來，倒霉的還是我們何家，你們倒是借著我們何家之手除掉了蹇賊，可我們何家卻要承受陛下的怒火，是何居心？」
曹操氣得臉色鐵青，沒想到自己真心實意出謀劃策，卻被人家誤認為別有用心，當下也不示弱，道：「伱不敢殺蹇賊，可是蹇賊敢殺你們，大將軍剛才不是說了嗎，蹇賊屢次假傳陛下和皇后旨意騙大將軍入宮，就是想要對大將軍不利，值此危難時刻，如何還猶豫不決？」
「你放屁。」何苗一看曹操居然敢和他這皇親國戚頂嘴爭辯，不由得火冒三丈，怒道，「這幾日本將軍也屢次進出宮門，為何沒被蹇碩殺了？」
「你……」曹操一時語塞，心說殺你一個無能之輩又有何用？但是不好意思直接說出口。
「二位都消消氣。」河南尹、討虜校尉蓋勛勸道，「蹇賊未損半根毫毛，我等先自己窩裡鬥起來了，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孟德此議可作備選之策，諸君還有什麼高論？」
「兄長，我何家有今日之勢實為不易，決不能葬送在鼓舌亂政之徒手中，兄長切莫被他人蒙蔽。」何苗又轉向眾人，咄咄逼人地道，「豎子不足與謀，何某不屑為伍，告辭！」
說著一甩衣袖離開大將軍府。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今日的商議可能又要無疾而終。
大家此來都是為何家出謀劃策的，但人何家卻是這種態度，不少人覺得心灰意冷。
曹操立在當場，感覺頗為尷尬。心說何苗不是個傻子？
「孟德不必生氣，暫且坐下。」這時袁紹緩緩站了起來，環顧眾人道，「紹雖不才，也有一策，當可應對當前亂局，屠殺蹇賊易如反掌。」
眾人一聽全都來了興致，何進急忙道：「本初有何妙策，快快道來。」
「大將軍不願提兵入宮除賊，也不願血洗蹇府，非是將軍實力不足，只是擔心事後被陛下追究罷了。」袁紹緩緩道。
何進連連點點，臉上的肥肉跟著亂顫，袁紹的話說到他的心坎上了。
他想殺蹇碩，朝中諸臣也想慫恿他殺蹇碩，但是他最擔心的是殺了蹇碩以後的諸多變數。
眾人以為何進是擔心殺了蹇碩之後受到皇帝陛下的責難，但何進卻想得更遠。
單就殺蹇碩這件事本身，他倒是覺得後果沒有那麼嚴重。
自己是實權外戚，而且從皇后那裡得知，陛下很是寵愛妹妹，甚至想立辯兒為太子，只是蹇碩不允，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基本可以判斷一是陛下確實被蹇碩挾持了，二是陛下與自己是一條心。
因此，即便他沒有多少謀略，也能判斷出個大概，陛下即便有所責怪，也不會因為誅殺蹇碩而使何家傷筋動骨。
他真正擔心的是另一個層次的危機。
靈帝成立西園禁軍，明顯就是想要制衡他這個大將軍，顯然對他已經心存芥蒂，甚至不排除想要削他的兵權。
那麼自己提兵入宮也好，還是血洗蹇府也罷，都會送給陛下打擊削弱自己權勢的絕佳藉口，最後皇帝一石二鳥，既滅了蹇碩這個權臣，又削了自己的實權。
自己白白忙乎一場，只是為皇帝妹夫做了嫁衣。
這是其一，其二他擔心的是自己滅掉蹇碩之後，朝中大臣會趁機攻訐自己，他甚至基本可以肯定，那些士家必然會對他發難，以削弱他在朝中的勢力。
自己還是白白被別人當槍使喚，到頭來一無所獲，反而落得一身騷。
總的來說就是殺蹇碩不難，其本身的風險也不會太大，但是由此引發的相關連鎖反應卻會給何家帶來滅頂之災，這是何進真正擔心的。
此刻袁紹一句話，說得對也不對，只是點明了何進表面上的擔心而已，但已經足夠讓何進眼前一亮，開始期待他的應對之策。
「本初所言極是，不知有何妙策解如今之危？」何進急切地問道。
「可調外兵人入京。」袁紹沉聲道，「如此一來，蹇賊可誅，也不會給大將軍留下什麼隱患。」
何進一怔，隨即大喜，撫掌笑道，「妙啊，此策大妙，實乃解決當前危機的最佳之選，哈哈哈哈……」
「大將軍，此計不妥。」主簿陳琳立刻反對，道，「大將軍手握京師重兵，要除蹇賊易如反掌，何必要調外兵入京？外兵入京只會生亂，再說調兵須得陛下同意，如今蹇賊當權，他豈會同意外兵入京誅戮自己？」
「懦夫之見，不必多言。」何進喝斥道，「此事本將軍自會安排，管叫蹇賊看不出破綻，本初快說，該調哪路兵馬入京？」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