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陛下堅決如鐵

  接下來進了一個美人的寢宮。

  那美人早聽說皇帝在各宮各殿溜達，早早就打扮得美艷無方，翹首以盼，一看劉明與蹇碩走進來，立刻歡欣鼓舞地跑過來。

  哪知一向在後宮生活放浪形骸、不重繁文褥節的「皇帝」陛下，突然沉下臉來，道：「見了朕，因何不跪迎啊？」

  美人一聽，微微一愣。

  以往陛下到她的寢宮，少不了一番嬉笑打鬧，怎麼開心就怎麼玩耍，反倒對這些君臣禮儀不太注重。

  沒想到今天陛下突然因為沒有跪迎而沉下臉來，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不過能夠入宮的沒有傻子，這美人見勢不妙撲通一下跪伏在地，叩首道：「臣妾恭迎陛下駕臨，祝陛下聖體安康！」

  劉明滿意地點了點頭，這些皇帝的寵妃對他如此行叩首大禮，讓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種成就感。

  他昨日上午還在為生計而奔波無計，現在皇宮中的嬪妃們見了他都要跪拜相迎，甚至投懷送抱，這種巨大的跳躍有時候讓他有一種恍惚感。

  但是他知道，這是一個危險的旋渦，就像自己的頭頂懸頭一口鍘刀，隨時都有可能落下來，要了他的小命。

  所以他必須儘早掌握主動！

  「朕的龍體已經康復，便在蹇卿的陪同下到處走走。」劉明說道，「一則來看看你們，二則也活動活動腿腳，如今看到美人安好，朕便放心了，告辭！」

  說罷，一甩袖子，轉身便走。

  蹇碩大喜，急忙跟上。

  美人抬起頭，看著劉明的背影一臉茫然，陛下生了一次病怎麼不按常理出牌了？就這麼走了？老娘沐浴薰香、塗朱施粉全都白費了？

  「陛下，陛下等一下，今晚就留宿在臣妾這裡吧，臣妾……」美人不甘心，大聲說道，試圖挽留。

  但是劉明走得堅決如鐵，頭也不回。

  「這個辦法好，就這麼辦。」蹇碩跟在劉明旁邊，笑嘻嘻地挑起了大拇指。

  這是他這兩天跟在劉明身邊，第一次發自內心地開心，再看向面前的替身，眼神也沒那麼嚴苛了。

  下一家，劉明：「如今看到貴人安好，朕便放心了，告辭！」

  又下一家，劉明：「如今看到愛妃安好，朕便放心了，告辭！」

  再下一家，劉明：「如今看到皇后安好，朕便放心了，告辭！」

  何皇后：「……」

  何皇后跪在地上，看著轉身離去的皇帝，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

  畢竟是老夫老妻了，每次皇帝來她這裡，雖然並不會像去其他嬪妃那裡一樣放縱無度，但是至少也會多坐一會兒喝幾杯茶，高興的時候還能留宿在宮中讓她侍寢。

  哪有跪迎完馬上就走的道理？

  「難道陛下嫌棄本宮了？」何皇后胡思亂想，「不對啊，既然嫌棄何必又來？」

  蹇碩也是一愣，回過神來，追上劉明，低聲提醒道：「皇后不比一般嬪妃，可以多說幾句。」

  「那說點什麼好？」劉明問道。

  他最反感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既讓你自己發揮，又要限制你發揮，根本就施展不開手腳。

  「隨便說幾句都行，否則這樣走了容易引起皇后疑心。」蹇碩說道。

  如果皇后僅僅是她自己，那麼疑心不疑心倒是問題不大，關鍵是她在宮外還有個掌握兵權的大將軍何進。

  所以對待她的態度，自然不能與普通嬪妃一樣。

  「晚上來長樂宮陪朕共進晚膳吧。」劉明腳步未停，邊說邊走出皇后寢宮。

  何皇后一聽大喜，伏地叩首道：「謝陛下恩寵。」

  回身立刻吩咐宮女，「快給本宮挑幾件最漂亮的衣物，本宮要到長樂宮陪陛下用膳。」

  但是這次蹇碩卻不高興了，跟在劉明身邊，陰沉著臉道：「伱怎麼能召見皇后呢？自己什麼身份自己不知道？」

  「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劉明笑道，「昨晚將軍令小黃門傳話給皇后，今晚陪朕用膳，難道忘了嗎？適才將軍讓朕隨便說幾句，朕能說什麼？最穩妥的當然是把將軍的意思再重複提醒一遍了。」

  蹇碩這才想起來，昨晚確實是何皇后去過長樂宮，想要探視皇帝，但是他怕替身第一天上班露餡，便讓皇后今天再去探視。

  「嗯，不錯，還算機靈。」蹇碩臉上又露出滿意笑容。

  或許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特別享受對「皇帝」訓話的感受，也對「皇帝」向他誠惶誠恐地解釋十分受用。

  等返回長樂宮的時候還沒到用膳的時間。

  「你在這裡休息，不要亂跑，本將軍到前面見見陛下，若無緊急事宜，去去便回。」蹇碩認真地囑咐道。

  「將軍儘管放心地去吧，朕又不是三歲小孩。」劉明信誓旦旦地說道。

  劉明一時無事，便起身在長樂宮瞎幾把溜達，只要不出這處宮殿院落，這就是他的一畝三分地。

  左瞅瞅右看看，「昨晚幫朕沐浴的那兩名宮女不知道還在不在。」

  一想到昨晚與她們共浴的場景，以及兩女為自己擦拭身體時的旖旎風光，他感覺小明同學就又蠢蠢欲動了。

  但是他又不方便到處打聽，凡是見到他的宮女宦官們全都恭恭敬敬跪伏在地。

  正在這時，有名小宦官跑過來跪倒在地道：「啟稟陛下，蹇將軍說他有事不能服侍陛下用膳了，蹇將軍還囑咐說，陛下龍體康復，需要靜養，膳後便早點休息，切記慎之又慎。」

  「朕曉的了。」劉明揮了揮手道，「告訴蹇將軍，謝過他的關心，朕會慎重的。」

  「那小人就告退了。」小宦官又磕了個頭，起身離去。

  劉明臉上露出笑容。

  看來漢靈帝那邊有情況了，蹇碩要守在旁邊走不開，但又不放心這裡，這才派了小宦官前來帶話。

  意思也很明顯，無非就是讓朕不要越了紅線，早點吃完飯，把皇后打發走，別惹什麼亂子，早點休息。

  「沒他在旁邊嘮叨也好，朕要吃個安心飯。」劉明放鬆下來。

  這時，一名宮女進來稟報，「陛下，車騎將軍張讓、大長秋趙忠求見。」

  張讓和趙忠來了？

  劉明眼前一亮，道：「請他們進來。」

  從昨晚在西園夜市上能夠看得出來，這兩人與蹇碩互相不對付。

  有衝突不怕，就怕鐵板一塊。

  蹇碩和他倆鬧矛盾，朕正好從中漁利。

  不大一會兒，兩個白髮蒼蒼的老宦官走了進來，正是昨晚見過的張讓和趙忠。

  二人見到劉明，立刻跪倒在地，磕頭咚咚有聲，「臣張讓（趙忠）拜見陛下，斗膽敢請陛下恩准臣等服侍陛下用膳。」

  「兩位愛卿忠心可嘉，快快請起，朕這便回寢宮用膳。」劉明虛扶了一下說道。

  「謝陛下隆恩。」兩人大喜急忙起身。

  「陛下還記得昨晚微臣說的，臣等發現一件好玩之事嗎？」張讓的笑容幾乎塞滿了臉上的每一條溝壑，神秘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