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勇者也是高危職業

  面對華萊仕的幼稚行為，麥爾斯沒臉看了。

  等華萊仕從池塘里拎出來一隻兩米長的怪魚，往岸上一丟，渾身濕漉漉的華萊仕也不在意。

  噗噗。

  麥爾斯就見到長相醜陋的怪魚被丟上岸滾了一圈，竟然還沒咽氣，撲騰了起來。

  吧唧！

  怪魚扇動尾巴，翻了很深，四條小短腿趴在草地上，撲稜稜的向池塘里重新爬起，竄得很快，和一隻大黑耗子一樣要從麥爾斯的腳邊溜走。

  麥爾斯毫不猶豫的一角踩在怪魚的尾巴上，幫其強制剎車。

  「嘎嘎嘎嘎！」

  怪魚發出難聽的怪叫，有點像鴨子，扭頭張開鋒利的獠牙就要將踩到自己的兩腳獸的腿咬斷。

  「嗯！？」

  麥爾斯睜開一雙猩紅的豎瞳，看向了扭頭的怪魚，四目相對。

  「嘎！」

  扭頭欲咬的怪魚僵住了，張開的大嘴停在了半空，人性化的露出了恐懼的眼神，身上刷刷冒冷汗。

  眼前人畜無害的人類在怪魚眼中突然就變成了可怕的怪物形象，他一條小魚弱小，可憐，又無助。

  麥爾斯對這隻醜陋的傢伙也看不上眼，旋即一腳就要結果了對方。

  「把他放了吧，老夫以後釣魚還得靠它咬鉤呢！」

  華萊仕這時候站出來說道。

  「知道了……」

  麥爾斯挪開腳，讓怪魚連滾帶爬的逃回池塘里，隨口問道：「…這什麼東西，咱們家池塘里還養這種影響美觀的魚嗎？不應該養一兩條美人魚。」

  「想什麼美事呢，人魚都是藏匿在深海之中，難尋蹤跡！」

  華萊仕抖了抖衣服上的水，吐槽我這個天天做夢的大孫子。

  「…還真有美人魚？」

  麥爾斯嘀咕了一聲，心底又不知道打起了什麼算盤。

  「至於這隻丑傢伙，也算是老夥計了，是聖戰時魔族以前製造的生物兵器，是個殘次品，被我抓住後想烤了的，沒想到就養到了現在還沒養死。」

  被罵丑傢伙，池塘里的怪魚一口帶粘液的口水就吐向了華萊仕，躲閃開的華萊仕瞪了眼怪魚，繼續說道：「誰叫池塘里的魚不經霍霍，一釣魚都死了，最後就他一個活的好好的！」

  「你到底對那些魚做了什麼啊。」

  麥爾斯嘴角抽了抽，合著這個老頭每天陶冶情操就是霍霍池塘里的魚唄。

  不過華萊仕的話讓他想到了e先前操縱的惡食野狼王，同樣都是魔族製造的生物兵器，還都是殘次品。

  也對。

  如果不是殘次品也活不到現在，估計早就被銷毀了。

  「麥爾斯，找老夫有什麼事？」

  華萊仕擰乾身上的水後也不去換衣服，等著自然風乾，繼續端起釣杆坐到池塘邊，吊池塘里唯一一隻怪魚。

  對於這個孫子他可太了解，無事不登三寶殿。

  見華萊仕坐下，麥爾斯知道了池塘里就一條願者上鉤的怪魚，也沒拿出魚竿比劃，坐下後也不拖泥帶水，直入主題道：「沒什麼大事，就是想了解一下勇者的事！」

  華萊仕好奇：「怎麼突然想起了解勇者了。」

  「沒事……」

  麥爾斯邊說看了眼身邊連個隨行的小女僕都沒有，只得招來邦德家的侍者，搬來桌椅和遮陽傘，到哪都享受的端起紅酒杯，主打一個隨時隨地的優雅，這才符合他惡役大少爺的生活。

  麥爾斯這高調的作態和只坐在一棵木樁上的華萊仕形成鮮明對比。

  「額！」

  華萊仕懶得搭理這個大孫賊。

  就聽麥爾斯輕描淡寫的說道：「…我就是發現勇者已經出現了，還打量一兩次交道，想具體了解一下勇者這種生物。

  「哈啊！？」

  華萊仕一愣，瞪大了眼睛扭頭看著悠然自得的大孫賊，罵道：「這就是你說的沒事，還小事！？」

  「在你這什麼才算大事啊！」

  「……」

  麥爾斯品著「紅酒」不說話，模樣要多氣人有多氣人，像是沒聽到華萊仕的文化一樣，反問道：「所以說能夠我具體講講勇者嗎？」

  「嘖！」

  華萊仕丟下魚竿，也沒心情釣魚了，問道：「勇者一事事關重大，甚至會影響邦德家的謀劃，麥爾斯伱怎麼沒告訴老夫，你是不是早就發現勇者誕生了。」

  「……」

  麥爾斯不答。

  「混蛋小鬼！」

  華萊仕知道自己這個大孫子的脾性，被拿捏的死死的，你越著急他越慢條斯理。

  你不回答對方的問題也休想得到回答。

  「所以說這小鬼的惡劣性格到底是隨誰了啊，真該死啊！」

  華萊仕被強壓下心中的怒氣，瞪了眼麥爾斯，值得先壓下追問的心思，而是給麥爾斯解答起問題來：「問吧，想知道什麼。」

  「你知道的一切，我要勇者的消息，不然也不好下手不是，你說對吧，爺爺。」

  麥爾斯收斂了些玩世不恭，眉宇間多了幾分認真的神色，緊接道：「畢竟我可是邦德家未來的繼承人，勇者自然是站在帝國一方，我還是魔族第四元老，不管哪個身份都要和勇者站在對立面。」

  「所以只有了解了敵人的一切才好應對不是！」

  「這才是我邦德家繼承人該說的話。」

  先前被麥爾斯氣到要爆炸的華萊仕和被潑了一盆涼水一樣，瞬間因為麥爾斯的發言冷靜下來，欣慰的點點頭。

  只是這心情總一上一下的，讓他這個老人有些吃不消啊。

  而且這個大孫賊總喜歡這麼玩弄別人的情緒，性格不要太惡劣。

  「我已經觀察勇者一段時間了，勇者卻一直沒有暴露身份，如今帝國的國王不是庸俗之輩，如果換成我我就會將利益最大化，得到帝國的資助才是正確的選擇。」

  麥爾斯放下了酒杯，思考了一會兒，對華萊仕說道。

  「麥爾斯，你也說了，是如今！」

  相較華萊仕的表現，就好像非常能理解勇者不暴露身份的行為，給麥爾斯解釋道：「歷史上，不說歷史了，就說老夫能接觸到的兩代勇者，都是在有一定實力基礎後才敢出頭，暴露身份，再接受帝國的援助變強反攻魔族！」

  「至於麥爾斯你說的也沒錯，有帝國的協助勇者的確能快速成長，勇者的身份也無懼任何人。」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勇者存在的本身就是一把劍，人族用來對付魔族的一把劍！」

  華萊仕的目光深邃起來，問起了麥爾斯：「你有沒有聽說過哪怕任何一個勇者在打敗魔王后去哪了？」

  「當然，童話故事裡的勇者打敗魔王后和公主成婚的結局就算了，我相信我華萊仕的孫子還不是會相信這種可笑童話的人。」

  「死了？」

  麥爾斯不假思索的回答。

  「咳咳！」

  華萊仕突然乾咳起來，一臉無語的看著麥爾斯那張戲謔的笑臉，捏緊了拳頭，罵道：「這麼聊天了就沒意思了，你直接猜到答案，讓老夫說什麼！」

  「這個結果很難猜嗎！？」

  即便麥爾斯一下子就猜出了答案，但是他卻對這個答案表示難以理解，說道：「但是不對吧，勇者消滅魔王后，即便是人類也沒那個實力殺死勇者吧。」

  「再說了，勇者終究也只是人類，讓他活一百歲也得老死，費大代價殺死勇者才是不智的選擇吧！」

  「對，你說的也沒錯。」

  華萊仕對麥爾斯的話甚至表示了贊同，他突然的笑容耐人尋味，渾濁的雙眸是看透一切的深邃，接著說道：「這只是表象罷了！」

  「先不說勇者活下來後有顛覆一個帝國的力量，曾經就出現過勇者殺了國王自己當國王的例子，只是這種醜聞為了維護勇者的形象則被消泯在了歷史的長河裡，即便是帝國內都沒有記錄留存。」

  麥爾斯皺眉：「那你是怎麼怎麼知道。」

  「還能從哪，人族不會留下這些勇者的醜聞，不代表魔族不會。」

  華萊仕咧嘴，對知識上碾壓了這個自大的大孫子感覺很是舒爽，旋即神情重新變得嚴肅起來：「帝國不會留下勇者這個不穩定的因素，勇者是一把劍，一把雙刃劍，能斬傷敵人，也能從自己人身上割肉。」

  「這也是也其一！」

  「就說勇者如果活下去能幹出些什麼荒唐事，他也不會看著魔族大軍復活，那聖戰還怎麼開啟。」

  「這個世界就跟個遊戲一樣，聖戰會暫停，但永遠不會結束。」

  「人族和魔族只不過是某些存在的牽線木偶罷了。」

  「而勇者則是最重要的棋子！」

  活到這個歲數，尤其是參加過聖戰的華萊仕看的很透徹，甚至了解一些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遊戲嘛……」

  可能華萊仕說的遊戲並沒有那個意思，但是落到麥爾斯耳朵里，「遊戲」兩個字則迴蕩在腦海當中。

  就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這個世界是一個遊戲世界，而他麥爾斯只是一個NPC，勇者則是人控制的角色，他的一言一行都被觀察著。

  越想越迷茫，越想越感覺頭皮發麻。

  也許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神，而這個世界「神」就是遊戲的開發者，管理者在監視這個世界呢。

  細思極恐。

  麥爾斯不再考慮這些問題，可能不是他想像的這樣，也可能是他想多了。

  不管怎麼樣，麥爾斯不喜歡這種沒有把握，不知道真相的感覺。

  但至少眼前的華萊仕在他看來是活著的，是真人，是他麥爾斯·邦德的親人。

  我們的惡役大少爺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懷疑。

  他不知道自己的哪一步可能就是劇本里的故事，但他知道他的腳步不會停下來，他所能做的就是按照自己想要的劇本走下去。

  那在他的劇本里，勇者就是不應該存在的角色。

  他要想辦法抹掉這個角色。

  「說這些可能對你有些早了，但是我希望我們邦德家的繼承人不是一無所知的白痴，有時候更早接觸也是好的。」

  華萊仕會說這麼多都是基於麥爾斯是個合格的繼承人，這些話他甚至都沒和德克仕說過，讓廢物兒子繼續當白痴可能更快樂些吧。

  這足以見得華萊仕對麥爾斯的期望真的很高。

  「我知道了，爺爺！」

  麥爾斯吐出口氣，重新恢復了風輕雲淡面容，但難免胸口壓了一塊大石，不解開心中的疑惑很難搬開。

  「勇者可以說是威脅，又算不上威脅，但如果邦德家想要順利坐上那個位置，也跨不過勇者這道門檻。」

  華萊仕說的模稜兩可：「你想知道勇者的結果其實也很簡單，就跟你猜測的那般。」

  「歷任勇者都會死，沒有一個得到善終的。」

  「就我所知……」

  回憶了一下，華萊仕將塵封的記憶挖了出來，語氣都變得沉重起來：「…聖戰前一任勇者是在討伐魔王后神秘失蹤，具體死因老夫猜測是在慶功宴上被暗害，帝國給出的原因是勇者厭倦了戰鬥，回家種田了。」

  「第二任，也是老夫親身經歷，甚至打過不少交道的勇者。」

  「當時的國王還是瑪格沃利亞二世，和你一樣，老夫認為他是不會對勇者出手的，因為這任勇者並非大奸大惡之人，甚至與帝國公主在討伐魔王的路上就已經訂婚，是帝國的女婿。」

  華萊仕回憶起來說道：「就是這樣，在魔王被成功討伐後，勇者就死在了與帝國公主外出新婚旅行的路上。」

  「死因，被帝國公主殺死在了床上。」

  「……」

  對於華萊仕的話麥爾斯沒有不信的道理，何況華萊仕也沒有騙自己的必要。

  總結一下就是當勇者的都沒一個好下場。

  不管是魔王還是勇者最後都得死，就是這樣悲催的命運。

  「能想出這種狗設定的人，也是個人才！」

  麥爾斯終於理解了為什麼勇者都不會主動暴露身份了，這暴露個身份最後都得死啊，突然都有那麼一點點同情勇者了是怎麼回事。

  這年頭勇者和魔王一樣都是高危職業。

  雖然華萊仕解釋的挺清楚了，但是麥爾斯依舊不能理解為什麼每一任勇者都得死這個設定，完全不合理。

  這個疑問目前華萊仕也無法為麥爾斯解答。

  「或許這事只有問歷任國王才能得到一個答案吧，畢竟每次下達殺死勇者命令的都是國王本人。」

  在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事後，麥爾斯和華萊仕告別，攬下了對付勇者的任務。

  用麥爾斯的話說：「遊戲已經開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