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好弱的天使

  屈辱，憤怒，痛苦。

  種種複雜的情緒好似海浪拍打礁石般打在加百列心口。

  屈辱，極致的羞辱。

  數千年的生存之中，加百列都是高居於天國之上，高高在上俯覽人間的神明。

  祂是上帝最寵愛的天使，祂是天使們的標杆。

  但。

  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使長此刻卻像是死狗一般被按著臉頰砸入牆土之中。

  對於上帝造物而言，那堅固的水泥牆根本無法傷害其分毫。

  但就和吵架被人用口水吐在臉上，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人類，去死！」

  作為上帝造物，加百列同樣擁有著深厚的戰鬥經驗，祂換出熾天使之劍反手捅向少年胸口。

  祂要刺穿這人的胸口，無堅不摧的熾天使之劍將會燃燒其心臟。

  但，預想中的神罰並未實線。

  那鋒利的，加百列引以為傲的利劍好似砍在了一塊冰冷的石頭上，衝力為止一滯。

  「鏘！」

  神器砍在皮膚上濺起四散而飛的火星，冰冷的現實好似一道耳光抽在加百列臉上令其頭暈目眩。

  祂的熾天使之劍甚至無法做到砍傷對方？！

  頭一回，加百列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名為恐懼的情緒。

  「啪！」

  手腕被人扣住，隨即輕輕一扭。

  「咔擦！」

  清脆的骨裂聲響徹房間，加百列好看的面頰湧現痛苦神色。

  祂只感到自己的雙手一空，熾天使之劍，竟然被那凡人所奪？！

  「這劍不錯，是我的了。」

  基諾一手將加百列按入牆壁，一手把玩著熾天使之劍。

  「混蛋！」

  加百列仰頭從牙縫中擠出惡語。

  祂猛地張開羽翅，那雙翅膀瘋狂拍打在鋼鐵之軀上引出悶雷般聲響。

  那數千根羽翼炸開，每一根羽毛都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好似孔雀開屏般炸開，鋒利的羽毛於剎那間化為奪人性命的利箭。

  其捲起的氣浪帶動衣袍獵獵作響。

  腳下大理石凹陷破碎。

  基諾鬆開加百列，他微微朝後一躍拉開距離，看著迎面刺來的天使羽毛，少年那雙眸中同樣亮起紅色光芒。

  並不是只有加百列一個會遠程攻擊的手段。

  瞬息之間，狂暴的熱視線能量呼嘯著分割整間房屋，所過之處水泥破碎，羽毛消融。

  就連空氣仿佛也被點燃發出「滋滋」聲響。

  面前的萬物都好似被創世上帝一分為二般平整切割。

  光束點燃家具與羽毛，熾熱的火光瀰漫整間屋子。

  「這不可能！」

  加百列瞪大眼睛，無法接受自己的攻擊被對方輕易瓦解。

  「你想不到的地方還多著呢，不要太驚訝！」

  基諾張口嘲諷，臉上帶著冷淡笑容：「因為，我就是奇蹟！」

  話音未落，人影陡然站於加百列身前，基諾抬起右腿猛然砸向加百列。

  勢大力沉的鞭腿轟然砸向女人，而加百列長久以來的作戰經驗也讓其抬手格擋。

  「轟！」

  手臂與右腿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道道音波引爆空氣，震顫地面上的水泥殘渣。

  然後，

  「嘭！」

  加百列只感覺手臂一痛，就像是一顆呼嘯而出的炮彈倒飛而出。

  撞碎牆壁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飛向高空。

  「唰！」

  基諾也像是一道閃電般來到加百列頭頂，一手舉起拳頭猛然砸向女人。

  數千道剛猛霸道的拳影好似狂風驟雨般落下。

  速度之快甚至讓加百列無法抵擋，便被那狂暴的拳頭不斷轟在皮膚各處。

  「砰砰砰！」

  大都會的夜空之上響起一連串的沉悶雷聲。

  胸口，腹部，手臂，臉頰！

  一拳又是一拳，而隨著拳頭的擺動與轟擊，加百列那完美的上帝造物般的臉頰也很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

  其身軀貫穿一面高樓跌落水泥路面，接著像是一顆保齡球入洞般在路面上拉出數十米深溝壑。

  掀起的巨大塵埃遮蔽視線。

  基諾懸浮於高空，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腳下的路面。

  在水泥道路盡頭，一道狼狽的人影踉踉蹌蹌站起身。

  那雪白的皮膚之上滲出絲絲金色的血液，讓其更顯悽美。

  加百列右翅折斷無意識耷拉著，祂踉踉蹌蹌爬起身，斷掉的手臂懸垂，一雙金色眼眸蘊含著憤怒怨毒之色。

  「凡人！」

  加百列感到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身軀同樣在因為憤怒而顫動。

  「你怎麼敢！？」

  祂是真沒想到，是真的被這個人類給氣瘋了。

  但是更讓加百列難以接受的是，祂對這個人類從心底竟然產生了一絲微弱的畏懼。

  一個神明竟然會畏懼人類？

  「別發瘋了，天使。」

  基諾粗暴打斷發癲的加百列。

  「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伱們這群天使高高在上的模樣。」

  「但你看看你自己！」

  冰冷的夜風吹過，加百列只感覺自己喉嚨一痛。

  祂發現自己正離開地面，那鋼鐵手臂死死扣動著自己的脖頸，然後，少年雙眸中亮起熾熱的紅光。

  「既然你覺得人類如此弱小不堪，那麼就讓你成為他。」

  「嗡！」

  紅光閃爍，加百列只感覺雙肩傳來劇痛。

  象徵著天使神聖光潔的羽翼轟然掉落塵土。

  大片大片的金光自傷口噴涌而出，加百列發出絕望的呼喊：「不！」

  對於天使而言，斬斷雙翼就代表著是這名天使自願放棄天使的身份。

  神力在消散於身軀每一處，加百列嗅到了空氣中焦臭的氣味，祂，她發現自己的身軀似乎多出了一些曾經不存在的東西。

  「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翅膀！」

  加百列發出癲狂的吼叫。

  「只是讓你體驗做人的快樂。」基諾嗤笑，看也不看加百列，將其像是一袋垃圾般丟在地上。

  「嘭！」

  重重一甩讓加百列五臟六腑都傳來苦痛。

  但這些痛楚與自己遭受的放逐相比，不值一提。

  祂失去了天使的身份，轉而成了一個卑劣的人類。

  「加百列？天使？」

  基諾緩緩走向雙目無神倒在地上的女人。

  「啪！」

  黑色皮鞋踩在加百列臉上，少年幽幽聲音響起：「好弱的天使啊。」

  「殺了我吧！」

  加百列生無可戀閉上雙眼。

  「不。」

  基諾拿下皮鞋，轉身離開不忘「殺人誅心」：「我覺著，留你在人間受苦，才是最好的選擇。」

  【來自加百列的負面情緒：+1000，+100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