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聯合追捕

  會議室里很安靜，只有古奮紅被搜身的聲音。

  小古，大名古奮紅。

  此刻，被三個保衛聯合搜身，古奮紅並沒有反抗，也沒有大喊大叫，不過臉上全是不忿與委屈，似乎自己遭受了多大的不公一般。

  如果他真是清白的，那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有足夠的理由委屈。

  所以，為了不讓袁處長和楊廠長難堪，莫大有搜的非常仔細，只要能夠從古奮紅的身上搜出鋼屑來，那一切都將不是問題。

  時間一點點過去。

  楊廠長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已經搜了差不多快半個小時了，古奮紅全身上下都被搜了一個遍，外衣全部脫了，就只剩下一個大褲衩子還穿在身上，甚至就連鞋和襪子都沒有放過，但結果卻有點不盡人意。

  沒有搜到任何一點點鋼屑！

  「你們幹什麼？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沒有偷鋼屑，你們寧願扎相信一條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野狗，也不願意相信我是吧？」

  就在莫大有一咬牙，準備將古奮紅脫個精光的時候，古奮紅突然反抗了起來，看上去像是為了守護自己的清白，可問題是，這屋子裡都是男人，大家去澡堂洗澡的時候，誰還沒看過誰啊？

  這樣激烈的反應，不僅沒有讓莫大有放棄反而更加確定，鋼屑一定藏在古奮紅的褲衩里。

  古奮紅口中喊著「野狗」的時候，並沒有看虎子，而是將目光看向項雲端，那意思，簡直不言而喻。

  狠狠瞪了項雲端一眼之後，古奮紅雙手抓著褲衩子，又對著會議室里一干專家教授喊了起來：「趙教授、王工、胡工，我古奮紅自從大學畢業，分配到咱們803所以來，哪一天不是兢兢業業？我要是有問題，早就出問題了，還用等到現在嗎？

  他們現在這樣羞辱我，等會兒難道要將如此手段用到您各位身上嗎？我就一個褲衩，能藏什麼東西啊，這還要搜嗎？」

  古奮紅這話說完，那些專家教授雖然依舊沒有說什麼，不過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搜！」

  袁衛國直接命令道。

  古奮紅這樣的表現，越是說明他內心有鬼。

  隨著袁衛國的話音落下，莫大有三人立刻動手。

  古奮紅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哪裡是這些常年干保衛工作的虎狼大漢的對手，很快就變成了赤條條一個。

  可惜，依舊沒有找到鋼屑。

  莫大有不死心的又伸手將古奮紅扒拉了幾下，但凡是有一點兒隱藏鋼屑可能的地方，他都沒放過。

  「砰！」

  到了這個時候，一旁的專家教授終於有人說話了。

  那位被古奮紅稱為趙教授的，大概五十來歲的老頭，狠狠一拍桌子，說道：「夠了，你們這也太羞辱人了，小古自從進入803所以來，表現一直都非常好，這一點，我們大家都可以作證，說他是間諜，簡直是開玩笑嘛！

  倒是這位同志，隨便牽一條狗過來，沒有一點兒證據，就懷疑小古，這實在是太兒戲了！」

  「是啊，小古怎麼可能偷鋼屑呢，楊廠長，是不是搞錯了？」其他的專家教授也開始聲援起古奮紅。

  「這……各位，稍安勿躁，是我的工作疏忽了，這裡面肯定是有一些誤會，大家放心，我……」

  楊廠長這個時候，不得不站出來緩解氣氛。

  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項雲端給打斷了。

  「啪啪啪！」

  項雲端眾目睽睽之下，竟然拍起了手掌。

  眾人被他這個舉動搞的簡直火冒三丈，就連楊廠長和袁衛國的臉色都很難看，這簡直就是在火上澆油麼。

  果然，他這麼幹，那個趙教授又站了出來，伸手指著項雲端，氣呼呼的說道：「你給我出去，哪裡來的邪門歪道，這裡不歡迎你！」

  教授們就是再有氣，也很難直接對著楊廠長出，但對項雲端就用不著顧慮了。

  很快，其他人也開始訓斥起來，甚至將項雲端和解放前那些特務機構里專門豢養瘋狗，刑訊逼供的劊子手聯繫了起來。

  「呵呵，諸位稍安勿躁，你們都是大教授，專家學者，論對學識素養，我自然是比不上的，不過，要說對狗的了解，你們還真比不上我。

  還有，我這是警犬，不是什麼野狗瘋狗！」

  項雲端不疾不徐的說完，然後也不等那些人再發作，直接轉頭，看向古奮紅：「小子，我承認你有些心機，鋼屑明明沒有藏在褲衩里，但面對最後的搜索，伱卻激烈反抗，無非就是想要在此刻，讓我們這些人主動放棄搜查，將你徹底排除在懷疑對象之外罷了，我說的對嗎？」

  「哼，搜身你們都已經搜過了，還想要怎樣？是不是還要將我的肚子剖開？來吧！我是清白的，我不怕你們任何鬼蜮伎倆！」古奮紅這會兒一邊穿衣服，一邊正氣凜然的說道。

  「虎子！」

  項雲端不再廢話，直接喊了一聲虎子。

  他承認這個傢伙藏東西的能力很強，但他堅信，虎子不會出錯。

  「汪汪汪！」

  虎子又圍著古奮紅轉了一圈，這一次，它沒有再朝著古奮紅本人叫，而是看向古奮紅的衣服，更準確的說，是古奮紅的那一雙皮鞋。

  「滾開，快滾開，我的鞋被它咬壞了！那可是我買的新皮鞋！」

  見虎子低著頭對著他的皮鞋嗅了起來，古奮紅一下子就慌了。

  而他這樣的表現，同樣落在了莫大有這個反諜出身的保衛眼中。

  「鞋我剛才已經親自檢查了兩遍，鞋墊都抽出來了，沒什麼問題啊！」

  莫大有小聲嘀咕道，但古奮紅此刻那慌張的表情，他又感覺不像是演出來的。

  「別喊了，你額頭都已經開始冒冷汗了！」

  項雲端來到古奮紅身前，嗤笑一聲說道，同時，將被虎子咬在口中的皮鞋撿了起來。

  古奮紅聽見項雲端的話，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果然，額頭都已經濕了。

  「放開我的鞋！放開它！」

  古奮紅猛的向前，伸手就要從項雲端手裡將鞋搶過去。

  不過項雲端卻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拳砸在古奮紅的肚子上，趁起彎腰的時候，直接掏出手銬將其背拷起來。

  「有刀嗎？」

  項雲端問道。

  莫大有隨手將自己腰上的鑰匙扣取下，上面正好帶著一把水果刀。

  接過刀，項雲端二話不說，刀尖直接對著皮鞋的鞋跟就剜了下去。

  「不要！不能割！你快放下我的鞋！」

  古奮紅紅著眼，狀弱瘋魔，不過隨著皮鞋的鞋跟被一點點剜開，他的聲音卻變了調：「不要，求求你，不要啊，快住手啊！」

  「叮叮叮！」

  項雲端卻根本沒有理會古奮紅，很快，鞋跟被他挑開，一連串的銀色東西從鞋跟里掉了出來，落在會議室的辦公桌上。

  聲音很小，但落在眾人耳中，卻仿佛洪鐘大呂。

  楊廠長、袁衛國還有保衛處的眾人，全都是一臉喜色，不過另外一邊，那些專家教授的表情就有些耐人尋味了，或者說非常精彩。

  「是鋼屑！」

  莫大有第一個衝上前，將那些落在桌子上的銀色東西拿在手裡，仔細看了一下，確實是丟失的鋼屑。

  「還真是你，哼，剛才差點兒就被你給騙過去了！」莫大有對著古奮紅，惡狠狠的說道。

  「趙教授，麻煩你看看，是不是你們803所研究出來的特種鋼？」楊廠長這個時候突然心平氣和的說了一句。

  還看什麼啊？明顯就是！

  「小古，你……你怎麼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你……你竟然是特務？你一身本事，怎麼偏偏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呢？我對你太失望了！」

  趙教授根本都沒再看那些鋼屑，而是來到古奮紅身前，伸出顫抖的手，戳著古奮紅的額頭說道。

  「楊廠長，既然事情辦完了，那我就不打擾了，你們忙，我先走了！」

  項雲端沒興趣觀看後續事情如何處理，這件事畢竟是涉及保密事項的，知道的多沒什麼好處。

  「虎子，走了！」

  項雲端牽著虎子離開，不過剛一下樓，就被跟出來的袁衛國叫住了。

  袁衛國重重的在項雲端肩膀拍了拍，有些激動的說道：「沒想到，你小子還有這手段呢，這回你可是辦了我大忙了！

  哎呀，之前聽崔廠長說你是什麼警犬培訓基地的副主任，我還納悶，你不是屠宰員嗎？剛才你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厲害！」

  「袁叔，你太客氣了，我就是有一點訓狗的本事罷了，我家也算是獵戶出身，這你應該都知道啊！」項雲端說道。

  「行了，暫時先不和你說了，等這件事忙完了，再詳細聊。

  不過你小子也別謙虛，這回廠里肯定給你個大功勞，沒準兒將你調到我們軋鋼廠來呢！」

  袁衛國說道，臨走還不忘叮囑項雲端對今天的事情嚴格保密。

  ……

  回到屠宰廠的時候，項雲端還在想，袁衛國是隨口一說還是真有這個想法？

  屠宰廠畢竟還是太小了，而且也算不上專業對口。

  雖然軋鋼廠也不算專業對口，不過，軋鋼廠畢竟大啊，級別也高。

  如果這警犬培訓基地能夠放在軋鋼廠，那無論是對他個人還是對警犬培訓事業來說，都是更加有利的。

  本來以為這件事過去了，但項雲端沒想到的是，他回到屠宰廠沒多長時間，又被崔明亮叫了過去，然後告訴他，軋鋼廠那邊又來了電話，還想繼續借調他執行任務。

  而這一回，不僅僅是軋鋼廠來了請求，就連區局也摻和了進來，同樣請他出手！

  關鍵問題是，區局和軋鋼廠竟然是為了同一件事情。

  莫名其妙的項雲端帶著虎子上了來接他的吉普車，花了十幾分鐘，來到了城裡的一處民宅。

  「袁處長，怎麼回事啊？」現場還有不少人，項雲端沒稱呼袁叔。

  「來，我給你先介紹一下，這位，是咱們區局的副局長方景林方局。」

  袁衛國指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說道，然後又將項雲端介紹了一遍。

  「我知道你，小項同志，上一次，你們屠宰廠意外破獲了一個賭場，是不是就是你指揮的啊？」方景林很和藹，笑著說道。

  「不敢，都是我們保衛科的同志的功勞！」項雲端說道。

  「好了，閒話以後再說，我先將情況給你介紹一下！」

  袁衛國說著，開始講起了之前他離開軋鋼廠之後的事情。

  古奮紅雖然是個間諜，不過心裡素質卻很差，稍微被一審訊，就將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

  這傢伙原來叫古奉化，解放後上戶口的時候，才改名叫了古奮紅。

  根據古奮紅的供述，他偷803所的研究成果，是來自於母親的命令。

  不錯，他母親也是一個間諜，不僅母親，父親同樣也是。

  其實一開始，他父母對他是隱瞞了身份的，不過後來，他因為學習成績好，大學畢業後，還進了803所，他父母一見如此情況，這才將特務的身份告訴了他，並且讓他不停的將803所的研究成果偷出去。

  鋼屑這件事，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幹了，前面就成功的幹過一次。

  好在他進803所也沒有多長時間，所以損失還不是很大。

  「他爹叫古漢錦，他媽叫祝紅芳，都在郵局工作，他爹是郵遞員，他媽是郵局檔案室的主任。

  不過根據古奮紅的說法，他爹已經消失了快一年時間了。

  我們現在查到，古漢錦是去年夏天，一次去煤頭溝送信件的時候失蹤的，根據當時接到報案的公安同志說，古漢錦可能是被山裡的豹子或者其它猛獸給吃掉了！」袁衛國說道。

  「那古奮紅他媽呢？也不見了？」項雲端問道。

  聽到古漢錦這個名字，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之前看見古奮紅的時候，會有熟悉的感覺了，原來是古漢錦的兒子。

  沒想到，這過去了這麼長時間，古漢錦竟然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看來還真是有緣啊。

  「不見了！」

  袁衛國說道：「古奮紅交代了所有事情之後，我們立刻就布置了抓捕行動，因為涉及到郵局，不在我們廠的管轄範圍，所以還特意請了方局過來協助。

  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們抓捕古奮紅的時候走漏了消息，等我們趕到郵局的時候，祝紅芳已經離開了。

  我們又一路詢問了街上的路人，沒想到這傢伙竟然離開郵局後，還回了一趟家，也不知道從家裡拿了什麼東西，我們趕到的時候，又讓其先一步溜走了！」

  「所以，你們是想要我帶著虎子，追蹤這個祝紅芳？」

  項雲端瞬間明白了袁衛國和方景林請自己過來的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