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屠宰廠有神犬

  「今天負責看管保險庫的是尤猛！」

  莫大有先是對袁衛國說了一句，然後又轉頭老向他身旁的一個小年輕，說道：「尤猛，你來介紹一下情況！」

  尤猛雖然名字聽上去很猛，不過人長的卻有點瘦小，膽子看上去同樣不大，這會兒從其臉色上就能夠看出來，小伙子很害怕。

  「保險庫里的東西，每天都要檢查兩遍的，早上上班檢查一次，下午下班再檢查一次。

  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我按照慣例檢查過保險箱裡的東西，全都正常，所以東西肯定是今天上班之後才丟了的！」尤猛戰戰兢兢的說道。

  聽見這話，袁衛國抬手看了看表，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馬上就要下班了。

  好消息是803所從早上上班到現在，只有人進去，沒有人出來，也就是說，丟了的特種鋼屑，大概率還在所里。

  尤猛發現鋼屑少了之後，立刻就通知了莫大有，所以現在整個803所是處於管控狀態下的。

  「東西到底是怎麼丟的？」袁衛國盯著尤猛問道。

  保險庫是日夜不離人的，每天三班倒，就是為了防止裡面的那些重要成果丟失，其中不僅有研究出來的成品材料，還有許多研究方面的資料。

  「我……我離開過庫房一段時間！」尤猛小心的說道。

  「胡鬧！條例怎麼規定的？你離開為什麼沒有報告？」袁衛國一聽這個，臉色一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發出「啪」的一聲重響。

  看管保險庫的任務，只有一個人，不過，防諜股在803所還安排了兩個門崗，專門負責對進出803所的人進行甄別和排查。

  按照規定，如果看管保險庫的人有事情需要離開一段時間，則需要通知門崗頂替。

  很顯然，看尤猛此刻的表現，大概率是沒有通知門崗的，要不然，也不至於丟東西了。

  「處長，我不是有意的，我平時都是有遵守規定的，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我上班之後，泡了一杯茶，喝完之後，肚子就特別疼，很想上廁所，我當時太緊急了，所以就沒顧得上通知門崗那邊，我想著很快就會回來，沒想到……」

  尤猛越說越小心，最後甚至都有了哭腔。

  不怪他害怕，這東西要是最後真找不到了，他丟工作是小事情，大概率是要坐牢的。

  「沒想到什麼？干保衛工作，還是防諜這樣重中之重的事情，你的警惕心哪裡去了？」

  袁衛國訓斥完，又接著問道：「茶是你自己泡的？有沒有其他人接觸過你的茶杯？」

  「是我自己泡的，我每天都要喝的，茶葉也是我自己的，不過，有沒有人接觸過我的茶杯，我也不敢確定！」尤猛回想了一下說道。

  這種模稜兩可的答案，袁衛國很無語，又問了幾句，見沒什麼有用的東西，然後直接一招手，將早在外面等候的幾個保衛叫了進來：「將他先看管起來，還有，他喝茶的杯子裡我懷疑是被人下了藥了，你將杯子連裡面的茶水一起，送到醫院去檢驗一下，看看有什麼問題沒有！」

  「是！」

  幾個保衛面無表情的押著尤猛離開。

  莫大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不過最終還是化為一聲嘆息。

  「大有，召集人手，立刻對803所進行嚴密的搜索，不要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我感覺，丟失的東西，應該還沒有被偷送出去！」袁衛國布置道。

  雖然轉業回來也有好幾個月時間了，但以前畢竟在隊伍上，對於保密戰線的工作，他實在不怎麼熟悉，急切之下，也就只能夠想到這樣的辦法了。

  原本保衛處處長師衛華是老保密了，解放前先是干地下工作，後來又去了邊區保衛部門工作，主要就是反諜，按理來說，今天這個事情，應該師衛華負責才對。

  不過不巧的是，師處長押車去了外地，人根本不在廠子裡。

  如此一來，這件事只能是他袁衛國負責了，要是抓不到人，找不到東西，那他大概率也是要受處分的。

  「袁處，人搜不搜？」莫大有問道。

  如果只搜房子不搜人，那未必能夠有什麼收穫啊。

  「先搜房子，至於人，別讓人離開就行了，搜身的事情，我還要請示一下廠長，然後再做決定！」袁衛國說道。

  803所的人員，可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那都是真正的大拿，好幾個都是留洋回來的，別看默默無聞的，實際上級別都高著呢，最重要的是，沒準兒就有人能夠直達天聽呢。

  楊廠長面對這些人的時候，都是客客氣氣的，更別說他們下邊這些人了，而且別看803所設在軋鋼廠，但真正的上級單位根本就不是軋鋼廠，而是在部委，軋鋼廠不過是負責經費轉撥罷了。

  「記住，搜仔細一點，那點兒鋼屑對於偌大個803所來說，想要隱藏太簡單了，犄角旮旯都不要放過！」見莫大有帶著人行動，袁衛國又叮囑了一句，然後才出了會議室，急匆匆的去找楊廠長匯報情況。

  軋鋼廠東北角。

  這個地方是廠子裡用來回收利用廢鋼的車間，裡面還有兩座高爐，用來處理回收過來的廢料。

  當然，這些只是普通人知道的情況。

  實際上，用來研究特種鋼的803所，正隱藏在其中。

  那兩座高爐，其中就有一座是專門給803所使用的。

  莫大有得了袁衛國的指令，將防諜股的所有人全都集合起來，一刻不停，直接來到803所，開始將這棟二層的老舊小樓里里外外的清查。

  事關803所的保密，所以還不能調動其他人手，以防諜股的二十來人，想要將這裡搜查一遍，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隨著莫大有的行動，803所的研究人員自然也發現了不對勁。

  之前尤猛發現鋼屑少了之後，根本沒有聲張，所以所里的這些人員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這會兒想隱瞞已經不太可能了。

  「叮鈴鈴鈴！」

  沒搜查多久，廠里下班的鈴聲響了起來，陸陸續續的，就有人員開始放下手裡的工作，準備去食堂吃飯。

  不過這些人在門口全部被擋了下來。

  畢竟，按照尤猛的交代，丟失的鋼屑現在大概率還是在這座二層小樓里的，可一旦讓這些人出去了，那再想將潛藏的敵人揪出來、將東西找到，那可就不容易了，甚至徹底失去希望。

  所以，東西找到之前，這些人的活動必須局限在這棟樓里。

  「各位老師，大家先稍微忍耐一下，我們一旦找到東西，找出那個偷東西的人，立刻就放大家離開！」

  莫大有面對諸多工程師和研究員，只能拖延時間。

  他這話一說完，原本有些生氣，嚷嚷著要出去的人瞬間安定下來。

  相比吃飯，那些鋼屑可都是他們這些人沒日沒夜的研究出來了，可謂是心血，這東西現在丟了，很多人實際上比莫大有這些保衛人員更著急。

  事情既然已經說出來了，自然沒有人再提離開的話，畢竟這個時候還堅持要離開，那很大概率就是心虛的表現。

  看著眾人心事重重的返回工作崗位。莫大有鬆了口氣，真要是有人鬧起來，那他也頂不住，這裡面的人，干係太大了。

  好在整個803所的人並不多，一共只有十來個人而已，影響不是很大。

  「袁處，你來了！」

  「廠長！」

  沒過多久，袁衛國的身影也出現在803所，與他一起出現的，還有廠長楊銘。

  「情況怎麼樣？有線索嗎？」袁衛國問道。

  「沒有！」莫大有搖了搖頭，又期冀的問道：「可以搜身嗎？如果那人將東西偷了之後，藏在身上，我們這麼找，肯定是沒有用的，而且，現在那些人都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偷東西那人自然也知道了！」

  袁衛國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楊銘。

  楊廠長沉著臉，沒有說行不行，而是對著旁邊的廠辦主任李懷德說道：「通知小灶準備飯菜，不能讓這些同志們餓著工作啊。

  雖然裡面有潛藏的壞分子，但我相信大多數人還是好的嘛，對同志們，要有充分的信任！

  對了，這頓飯我請了，不要記廠里招待的帳！」

  「是，我這就去準備！」梳著背頭的李懷德答應一聲，立刻往小食堂方向而去。

  軋鋼廠一共有三個大食堂，主要供應工人們吃飯，不過用來招待兄弟單位的客人、上級領導視察和廠領導自己吃飯的小灶是單獨獨立出來的，和廠子裡的招待所在一起。

  「老周，人呢？趕緊給我滾過來，讓小灶師傅立刻準備兩桌飯菜，按二十個人準備！」李懷德來到招待所，立刻喊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剛才在楊銘身旁時的拘謹。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立刻就有一個人影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一臉諂媚的笑道：「李主任，小灶的甘師傅今天沒來上班，生病了，住院呢！」

  「什麼？楊廠長等著呢，你說，怎麼辦？」李懷德板著臉問道。

  「這……要不，從一食堂喊個師傅過來，甘師傅之前就在一食堂幹過，聽說還指點過一個年輕小伙子，雖然不是師徒，但也差不多，要不，喊那個小伙子過來試一試？」老周想了想說道。

  李懷德臉色難看。

  不過也沒有什麼辦法，別看廠子裡三個大食堂，灶更是不少，但那些掌灶師傅都是做大鍋飯的，這大鍋飯和小灶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那些人做不了小灶的菜。

  「行，我就信伱一回，不過事情要是搞砸了，到時候可別求我！」李懷德說道。

  「主任您放心，絕對辦好！」

  老周心裡不知道把李懷德罵了幾遍，不過臉上卻一點不表現出來。

  一食堂。

  傻柱正端著搪瓷缸子喝茶呢，這一上午，為了應付中午這頓飯，他可是累的不輕，誰讓他現在已經是掌灶的師傅了呢。

  「何雨柱同志，趕緊跟我走！」老周出現在食堂中，直奔傻柱而去。

  傻柱這傢伙，從小跟著他爹學做菜，後來還在酒樓跟著師傅學過正兒八經的川菜，可不是廠子裡這些大鍋菜師傅能比的，他是真的能夠做小灶的。

  「周主任，你這是什麼情況？」傻柱可不給這個招待所主任面子，一甩手，差點兒將老周推倒。

  「你小子，天大的喜事落在你頭上了，楊廠長要招待客人，但甘師傅今天沒來上班，我心裡可是一直想著你呢，你去做一桌，將本事全都拿出來，要是楊廠長吃的好，沒準兒直接調你去招待所那邊，跟著甘師傅負責小灶啊！」老周為了抓住傻柱這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開始畫起了大餅。

  「真的？」

  傻柱趕緊上前扶起老周，他雖然是混不吝的性格，但卻一點兒都不傻。

  在大食堂干，最多升到六級廚師，就升不上去了，因為這就是大鍋菜師傅的天花板。

  大食堂的廚師考核等級的時候，是根據做大鍋菜的水平來的。

  儘管傻柱的廚藝已經非常不錯了，但考核的時候根本不考那個，所以他的炊事員等級才升的那麼慢。

  但如果去了小灶，那就不一樣了，小灶的師傅考核的時候，考的是正兒八經的菜品，以他的實力，升上四五級廚師，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所以，對於這個機會傻柱很珍惜，老周是不是畫餅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楊廠長吃了自己的菜，必然能夠體會到他的水平，這一點，他很自信。

  所以，將他調入招待所參與小灶，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

  不說傻柱的事業即將迎來一個大的轉變，且說803所這邊。

  防諜股的同志將二層小樓里里外外的檢查了一遍，沒有任何收穫。

  「廠長、袁處，還是搜身吧，包括那些私人用品，還有辦公室、實驗室，都應該好好查一查！」莫大有有些著急的說道。

  不過他這話說完，無論是楊廠長還是袁衛國，都沒有開口，搜身的影響太大的，不到萬不得已，這個決心不能下。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防諜股的保衛突然小聲說道：「要不，找屠宰廠的人試一試吧！」

  「嗯？」

  眾人不明所以，這跟屠宰廠有什麼關係？

  「小孫，你胡說什麼？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莫大有瞪了一眼那個說話的保衛。

  「小孫是吧，你剛才說屠宰廠，屠宰廠怎麼了？你怎麼就確定屠宰廠能幫到我們？」袁衛國奇怪的問道。

  見袁處長開口，而且楊廠長也是一副好奇的模樣，小孫看了一眼莫大有，這才說道：「屠宰廠有神犬，肯定能聞出來東西藏在哪裡，就算藏在身上，神犬也能找到，這樣就不用挨個搜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