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唐寧街首相府內的討論
而在英、西兩國聯合譴責之後，受到國內催促的戈爾恰科夫公爵，也正式的開始了三方會談。
德意志帝國首相俾斯麥作為俄、奧兩國的中間調停人，奧匈帝國的安德拉希伯爵作為戈爾恰科夫的對手，三方再一次坐在了談判桌上。
這是三皇同盟內部的直接利益衝突，為了保持這個同盟，俾斯麥甚至親自出馬，來維護雙方的平衡。
但是奧匈帝國不會讓俄羅斯帝國染指自己的擴張地盤，俄羅斯帝國的泛斯拉夫主義，註定了雙方會持有相反意見。
「各位先生們，下午好。
這次的談判，我代表德意志帝國，來幫助雙方在有分歧的地方達成和解，同時也希望雙方能夠克制住。」
在談判剛一開始，俾斯麥就著重強調了心平氣和。
「我們俄羅斯帝國已經對奧匈帝國承諾過了：我們不會在巴爾幹半島上建立一個大斯拉夫人國家。
我不知道俄羅斯帝國還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才能得到奧匈帝國的支持。」
戈爾恰科夫公爵說的話是真的，但是沙皇亞歷山大二世說的話是假的。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亞歷山大二世也是這麼承諾的。但是亞歷山大二世在奧斯曼帝國剛戰敗時，就在巴爾幹半島上建立了保加利亞王國。
所以說，為什麼俄羅斯帝國的國際信譽度會那麼低？導致沒有世界上的絕大部分國家都不相信俄羅斯帝國。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沙皇的嘴，騙人的鬼。上秒答應別人，下一秒就撕毀條約，所以任何國家的統治者都不會相信沙皇的話。
「俄羅斯帝國無論在巴爾幹半島上建立什麼樣的國家，對於奧匈帝國來說都會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而且以你們俄羅斯帝國說的話和信譽度，讓我們感到很難相信，畢竟你們沙皇的背信棄義是公認的。」
安德拉希伯爵反問道。
其實談判說到底：無非是雙方之間的互相扯皮，以此來獲取更大的利益，或者減少更小的損失。
「而如果要讓我們支持你們俄羅斯帝國的行動，那麼我們奧匈帝國需要得到，巴爾幹半島上各國的實際領土控制權。」
奧匈帝國提出這一個條件，擺明了就是不想支持俄羅斯帝國的行動。而如果俄羅斯帝國接受了這個條件，那麼他們在近東危機中的行動就會變得毫無意義。
事情的發展也不出安德拉希和俾斯麥的預料，戈爾恰科夫雙手重重的砸在了談判桌上，他對於奧匈帝國的態度感到十分的憤怒。
「那不如讓伱們奧匈帝國自己行動，換我們俄羅斯帝國支持奧匈帝國去占領巴爾幹半島如何？」
戈爾恰科夫雙目瞪圓的看著安德拉希，憤怒的說道。這確實是奧匈帝國提出的條件，太過於離譜了。
「這樣才能讓奧匈帝國的利益不受到侵犯，希望貴國可以理解。」
安德拉希則安穩的喝了一口來自中國的茶，不慌不忙的回答道。
俾斯麥看著剛開始就已經走向死路的俄、奧兩國，他不由自主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敲擊桌子表示肅靜。
「安德拉希伯爵，貴國提出的條件確實有些強人所難，我想俄羅斯帝國不接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我想貴國可以拿出更有說服力的條件。」
俾斯麥看著安德拉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德意志帝國是支持奧匈帝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會讓奧匈帝國貪得無厭。
對於安德拉希的態度，已經讓俾斯麥和戈爾恰科夫感到無奈了。
「對於你們奧匈帝國來說，我想你們雙方在這中間還是有可以協商的餘地。」
俾斯麥的態度不得不讓安德拉希重新提出條件，畢竟戈爾恰科夫可沒有那麼多的閒心思去和安德拉希扯皮。
「那就要看俄羅斯帝國願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如果能夠說服我們奧匈帝國的話，那麼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安德拉希看著戈爾恰科夫，把問題拋給了俄羅斯帝國。
奧匈帝國在此次的談判中幾乎沒有表露出自己的底線，這無疑給了戈爾恰科夫極大的壓力。
但是給的價格自然是越低越好，雙方只能開始了討價還價的拉鋸戰。
「俄羅斯帝國可以接受奧匈帝國獲得巴爾幹半島上波士尼亞的控制權，並且可以承諾不在巴爾幹半島建立大斯拉夫國家。」
對此戈爾恰科夫提出了俄羅斯帝國的條件，俾斯麥在一旁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畢了波士尼亞再加上不建立大斯拉夫國家的條件，這對於俄羅斯帝國這個對於領土十分貪婪的國家來說，已經算是很有誠意的條件了。
「波士尼亞太少了，我們還要奧匈帝國還要瓦拉幾亞和塞爾維亞「
雙方開始反覆的討價還價，直到對方能夠接受為止。
「波士尼亞和黑塞哥維納，這個兩個地區的控制權如果能交給奧匈帝國手中。
那麼奧匈帝國可以支持俄羅斯帝國在巴爾幹半島上的行動。但是你們絕對不能在巴爾幹半島上建立大斯拉夫國家，這是奧匈帝國的底線。」
巴爾幹半島上的波赫地區幾乎事奧匈帝國的腹地，所以對於此地奧匈帝國勢在必得。
戈爾恰科夫心中暗暗的點了點頭，其實這個條件已經在沙皇亞歷山大二世允許的權限之內了。
但是為了能讓奧匈帝國再一次的縮小要求，戈爾恰科夫再次開口道：「我們認為」
「這是我們奧匈帝國的底線，如果你們俄羅斯帝國不能夠接受的話，那我們兩國之間的談判就可以宣布到此為止了。」
安德拉希直接開口打斷了戈爾恰科夫的話，這場談判已經持續了五個小時，確實已經談到了奧匈帝國的底線。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代替沙皇，同意貴國的條件。但是在接下來的外交行動中，我們需要奧匈帝國為俄羅斯帝國提供絕對的支持。」
戈爾恰科夫點了點頭，雙方算是達成了一致，在一旁的調解人俾斯麥也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有些羨慕的看著俄、奧兩國能夠得到大量的土地。
德意志帝國處於歐洲的正中心，四面八方都被各大強國所包圍著。
糟糕的地理位置使得德意志帝國已經失去了在歐洲擴張的路線，這讓不執著於海外殖民的俾斯麥著實有些羨慕。
論起綜合國力，德意志帝國無異是高出這兩國的。但是如今，俄、奧兩國在商量著瓜分土地的事，而在一旁的德意志帝國只能做一個旁觀者。
再過不了幾年，威廉二世就會。他上台之後就會提出「用德國的劍為德國的犁取得土地」的口號。
這使威廉二世贏得了，眼紅於歐洲各國殖民擴張的容克貴族的支持，從而將以「大陸政策」為核心的首相俾斯麥輕鬆的趕下了台。
在當前的情況來看，俄、奧兩國能夠達成一致，這對德意志帝國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只有這樣，德意志帝國才不會在俄、奧兩國中做出選擇，才使得三皇同盟能夠繼續的維持下去。
「那麼就提前祝兩國合作愉快！」俾斯麥笑著對兩人說道。
「合作愉快！」
俄羅斯帝國和奧匈帝國的握手言和，表明了兩國在巴爾幹半島的問題上已經達成了一致。
次日上午，安德拉希和戈爾恰科夫正式簽署了這份代表著兩國合作的協約-《萊希斯塔特條約》。
……
當俄、德、奧三國媒體共同宣布了各自在巴爾幹問題上達成一致之後，這個消息瞬間在世界上引起了渲染大波。
《萊希斯塔特條約》的內容公布了：奧匈帝國正式支持俄羅斯帝國在巴爾幹半島上的一切軍事行動，這對於大英帝國來說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這也意味著奧斯曼帝國-這個奄奄一息的古老帝國，很有可能在陸地上同時面對俄、奧兩大歐洲列強。
就這種複雜的情況而言，別說是西班牙王國了，就是法國看到這種情況，那也得搖搖頭說打不過。
大英帝國的外交部再一次開始向法國尋求支持。但是在英國內部，迪斯累利卻對奧斯曼帝國政府進行著激烈的討論。
「如今奧匈帝國已經明確的表明支持俄羅斯帝國了，我們大英帝國在巴爾幹半島的力量已經遠遠的落入了下風。現在我們應該重視的是對土政策是否繼續執行。」
大英帝國外長索爾茲伯里嚴肅的對著眾人說到，首相迪斯雷利也靜靜的聽著索爾茲伯里的發言。
「我們大英帝國在巴爾幹半島問題上的盟友，如今只有西班牙王國。
而西班牙王國的陸軍人數實在是太少了，所以他們不可能為了大英帝國的友誼，出兵幫助奧斯曼帝國的。
所以我們現在的首要問題是：如果奧斯曼帝國支撐不住俄羅斯帝國的進攻，我們大英帝國應該如何應對？
首先我們不可能讓俄羅斯帝國在奧斯曼帝國身上拿到地中海的出海口。
俄羅斯帝國在巴爾幹半島上建立大斯拉夫國家的計劃是必須挫敗的。而在這一點上面，我相信奧匈帝國是不可能支持俄羅斯帝國的。
而假設奧斯曼帝國真的戰敗了，除了限制俄羅斯帝國外。我們大英帝國應該如何從奧斯曼帝國的身上彌補我們的損失。」
索爾茲伯里的發言，可以說是考慮到了最壞的打算，俄羅斯帝國一旦在保加利亞建立大斯拉夫國家，必定會被歐洲所有強國的抵制。
「俄羅斯帝國一旦建立大斯拉夫國家，他們首先就是丟失掉塞爾維亞、羅馬尼亞等斯拉夫人國家的支持。
而這對於我們大英帝國來說，塞爾維亞、羅馬尼亞東斯拉夫人國家完全是可以拉攏的對象。」
羅馬尼亞人不是斯拉夫人，嚴格來說羅馬尼亞人應該屬於拉丁人，因為羅馬尼亞是東歐唯一一個擁有拉丁文化的國家。
迪斯雷利舉手說道，他對索爾茲伯里的話，表示強烈的贊同。
大斯拉夫國家在巴爾幹半島的建立，第一個影響的絕對不是周圍的歐洲列強，而是周圍接壤的小國。
「沒錯，如果俄羅斯帝國不建立大斯拉夫國家，那對我們的影響幾乎是微乎其微的。
所以我們只需要保證君士坦丁堡的安全就可以了，確保俄羅斯帝國不能通過達達尼洛海峽進入地中海。
所以，我們最壞的打算，就是在奧斯曼帝國支撐不下去的時候。
惡化俄羅斯帝國和巴爾幹半島上斯拉夫人國家的關係，然後確保君士坦丁堡處於我們大英帝國的掌控之下。」
索爾茲伯里對著迪斯雷利點了點頭，說出了他的解決辦法。
迪斯雷利就曾經說過:「至少就我關心的而言，如果可能，決心維持奧斯曼帝國的『獨立和完整』。」
言外之意是，如果大英帝國的防波堤要是被沖跨了，那麼他們就要在瓜分奧斯曼帝國的紛爭中，獲得一份髒物。
而如今現在近東的局勢，已經快要發展為這種狀態了。
「但是現在，我們首要的任務還是支持奧斯曼帝國。
如果他們能夠成功阻擋住俄羅斯帝國的進攻，還能繼續維持在巴爾幹半島上的統治，那就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迪斯雷利排板決定，算是為這件事定下了結論。
在原本的歷史軌跡中，大英帝國是直接吃下了克里特島，並在四年後，完全吞併了奧斯曼帝國的附屬國埃及和地中海的賽普勒斯島。
現在還對大英帝國報有厚望的奧斯曼帝國政府高層，不知道英國人此時已經將他們定位成可以放棄的一類了。
其實從原本的歷史就可以看出，真希望寄託於英國人身上是絕對不可取的。
這在後來的甲午中日戰爭中和在抗戰初期的結果是一樣的。老佛爺慈禧太后和微操大師蔣介石都曾寄希望於英國能夠調停戰爭。
但是我們的英國直接將他們定位成可以放棄的一類，並妄取在他們身上獲得已經失去的利益。
(本章完)
